林成双一直到两天后才发现阳台上放的那沓「生日礼物」,直接一个电话拨过来:“我看到你送的签名照了!我就知道你果然还是最爱我的呜呜呜**”
纪礼:“你看错了,五三才是礼物。”
“呃**”
“我这边快晚自习了,挂了。”
林成双赶紧道:“对了,这周末有空吗?要不要一起出来玩?”
“抱歉,没有。”纪礼解释,“我这周要去帝都一趟。”
“去看你**吗?”林成双遗憾,“也行吧,下次再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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趁周末放假,纪礼搭上了北上的高铁。
次日,纪礼跟着**去了父亲的墓地。
墓地的选址很安静,每年都有修葺,连石栏的纹理都和刀锋走向契He,很明显能看得出来老太太置办时很是用心。
纪家的老太太伴侣早逝,膝下育有两子一nv,大儿子和小nv儿都忙于工作,长辈发话才抽时间出来,连带着一起过来的还有两家的小孩。
香烛和祭品都是提前吩咐别人送过来的,他们只需要直接用就好。唯一算是纪礼亲手带过来的只有两束凝着露珠的花,纯白的天堂鸟仰着头展翅yu飞。
一束ca在这座墓前,另一束给了与之相邻的另一座墓碑。
纪礼拿绢布将石碑上的小像擦拭干净,和上面定格的笑眼对视了会儿,起身朝墓碑鞠了一躬。
他其实没见过对方的人,至少没见过对方在世时的样子,因为对方在他出生前就去了,为了救他M_亲。
而现在,他M_亲的墓就立在父亲旁边相邻的地方,仅隔了不到十米的距离。
因为老太太想念孙子,纪礼留在帝都吃完了午饭才启程,可哪怕买的是最近一趟车票,依然要晚上才能回崇柳市。
下午的周考是肯定要错过了。
其他人只知道他去帝都是探亲,却不知道他具体是探的谁,纷纷表示羡慕。
直到学委出现无情地打断幻想。
【崔酌月:想什么呢】
【崔酌月:这周考的语文,潇洒哥肯定会让他回来把卷子把补上】
【简明远:突然就不羡慕了】
【崔酌月:班长,你现在在车上吗?】
【纪礼:嗯,在补作业。怎么了?】
【崔酌月:没什么大事儿】
【崔酌月:等你回来我们再商量】
纪礼放下手机。
高铁的座椅后方都带折叠小桌板,纪礼就拿它垫了试卷。
他右边坐的是位带孩子的nv士,孩子年纪太小,被M_亲抱着不能下地,两只爪子四处挥舞,抓上了左边一直移动的笔帽。
纪礼猝不及防,笔尖在试卷上划出一道长痕。
nv士赶紧制止:“这个不能拿,快还给哥哥!”
小孩抓着笔帽不放。
nv士试图去掰她的手:“宝宝听话,快松手!”
小孩xi了两口气,抽抽噎噎地哭了起来。
周围人忍不住往这边看,nv士做M_亲也是新手上路,焦急之下一直哄不好,头上急得冒了汗。
纪礼放下笔,从口袋里掏出块巧克力晃了晃:“宝宝,看看这个。”
巧克力是他临走前老太太塞给他的,外面包着金箔纸,在灯下亮闪闪的,小孩看一眼就喜欢,伸手想过来拿。
纪礼点了点她手上抱的笔帽,放软嗓音哄她:“我们交换好不好?”
小孩抓住巧克力,松开了笔帽,咯咯地笑起来。
nv士松了口气,_gan激道:“谢谢你A小同学,打扰你做作业了吧?”
“不会。”纪礼笑了笑,“她很可爱。”
小孩还不会说话,但已经能凭直觉辨别周围人话里的意思,抬头露出个甜甜的笑。
试卷已经写得差不多了,纪礼收好东西,出站后就看到外面停着的私家车。
驾驶座的窗户降下来一半,露出林阿姨的脸:“小礼,上来。”
纪礼走过去:“我**给您打电话了?”
“是A。”林阿姨拧了钥匙,发动车子,“现在去学校?要不干脆回家休息一晚,明天早上再去算了?”
纪礼摇摇头:“晚上还有自习。”
“行,这里到学校要一会儿,你先休息一下。”
“麻烦您了。”
“这有什么。”林阿姨一边打方向盘,一边露出了「家门不幸」的表情:“什么时候我们家成双也有你这么乖就好了。”
以前她倒没觉得自己那皮猴子似的儿子有什么不好,男孩子好动一点再正常不过了,只要品行没太大问题,成绩再惨淡未来总不会混不下去。
直到后来纪家老太太过来一趟,因为学籍的缘故将自己孙子托付给住在崇柳市的她们家照顾,每个月按时打钱。
她对纪家的事了解不多,最开始是知道这小孩小小年纪没了爸_M,却还过得那么自律礼貌叫人心疼,后来却是亲眼看着纪礼和林成双两个人初中三年,高中一年,整整四年一直分别占据年级大榜首尾位置的辉煌战绩。
有了对比,瞬间就有了伤害。
要不是科技水平不允许,她是真想把自家儿子塞回去重造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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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礼没想到自己到学校后见到的第一个同学不是林成双,也不是简明远,而是应云生。
原本是听老师的吩咐直接去办公室,视线一扫就见到对方站在办公桌边上,似有所_gan一般抬头和他对视。
毛先知递过来一张卷子:“答案夹在里面了,你写完后自己对着订正就好,周考试卷课上不会特地抽时间讲,错的看解析,不会的来问我。”
纪礼抱着试卷和答案走出办公室,却没回教室,而是在门外站定。
没过半分钟,应云生拿着一整个班的语文答题卡从里面出来了。
“你今天下午没有周考?”
纪礼「嗯」了声:“去探亲了。”
两人没停在办公室外面说话,纪礼一边往楼梯走一边翻口袋,又掏出颗金灿灿圆滚滚的巧克力:“送你的。”
应云生愣了一会儿。
当初老太太给他塞巧克力的时候他就拿了两颗,一颗在路上哄了个小*娃,现在就剩一颗。
不过用处是一样的。
纪礼见他没拿,干脆剥开包装纸递过去:“张zhui。”
应云生就着他的手咬上零食,转头看了他一眼。
走廊上光线昏暗,一侧的教室里的灯光透过窗户打在人身上,分割出半明半暗的楚河汉界,朝他轻轻地笑。
应云生忽然喊他:“纪礼。”
“嗯?”
“你有喜欢的人吗?”
“呃**”应云生也不知道自己是为什么突然就问出来了,可他必须趁现在情绪上头脑子不清醒,抓紧现在的机会,否则心里的气一旦松了,他是绝对不可能问这种问题的。
“你有喜欢的人吗?”
纪礼刚扔了垃圾就听到这一句,愣了好几秒:“怎么突然问这个?”
“我回去想了很久,”应云生说,“星期三那天晚上,那个nv生好像是想和你告白。”
“不是。”纪礼有点无奈,“她只是想说谢谢。”
“我们班上经常有人谈起你。”
“这么巧,我们班也经常有人提你。”
“小学的时候王丽丽就问你能不能当她男朋友。”
“她第二天就转头去问她同桌能不能当她男朋友了。”
“我从高一就见过有好多人在私底下喜欢你给你写情书。”
“他们的喜欢和对明星一样,今天能朝这个说爱明天就能换墙头。”
纪礼笑着道:“这世上的人大多喜欢蝴蝶却不喜欢毛毛虫,可他们本质上都是同样的物种,顶多只是前者比后者多活了几个月,看起来更亮眼,而人又天生是视觉动物,就算捉到了第一反应也是拿来做标本而不是养着。”
应云生:“你这是偷换概念。”
“这是事实。”纪礼说,“他们对我从一开始就不是真情实_gan,你的问题本身就没有意义。”
应云生定定地看着他:“你身边难道就没人和你认真告过白吗?”
“有A。”
“然后呢?”
“然后就断了。”
“呃**”
“我总不可能留着个对我有好_gan的人在身边继续当朋友,世上也不是除了这一个没别人了。”纪礼说,“这还不断了和养鱼有什么区别?”
应云生不知道「养鱼」是什么意思,但联系语境也知道绝对不会是什么好词。
他沉默半晌:“如果**以后还是有身边的人和你告白呢?”
纪礼:“绝交。”
骤然响起的下课铃涌入两人之间,一下子冲垮了摇摇yu坠的凝滞氛围。
纪礼拍拍他的脑袋:“才多大,别想这些有的没的。”
“你就比我大了四个月。”
“好好,我也小,小孩子就好好念书。”纪礼不和他争辩,推开安全门,挥挥手,迈步往楼下走去,一直没入楼梯的*影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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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自习下课有十分钟的休息时间,崔酌月抱着手机,肩膀一个劲地抖。
伍易晴刚走过来就看到这一幕,莫名其妙道:“你怎么了?”
崔酌月抬起头,一双眼雾蒙蒙的,包了一包泫然yu泣的泪水。
伍易晴一下子慌了:“你怎么了?”
“没事。”崔酌月接过对方递来的纸巾擦眼角,“我太高兴了。”
“呃**”崔酌月拉着她把脑袋低到桌子底下,把手机翻了个面:“看看这个。”
屏幕上是一张满屏的照片,估计是在全然没想到的情况下的偷拍,画面有点失真,但很明显看得出里面两个人都是她们学校的学生,那身寡淡得不行的校_fu居然还被这两人撑得亮了不止一个度。
而其中一个人伸出手,似乎是揉了揉另一个的脑袋。
伍易晴盯着看了半天:“左边这个好像是咱们班长,右边是**”
她忽然一个激灵,脑袋直接撞上了课桌,疼得眼泪都快出来了。
崔酌月一把按上她撞到的后脑勺:“能不能小心一点。”
伍易晴瞪大眼:“他他他**他们**”
崔酌月点点头,一脸终于看到儿子长大的老M_亲笑容:“你知道我在论坛上看到这张照片的时候nei心有多激动吗?”
伍易晴心说刚刚不知道,现在知道了。
崔酌月关了手机:“对了,你来找我干什么?”
伍易晴把脑袋从桌子底下挪上来:“就昨天那事儿,班长答应了吗?”
崔酌月瞬间蔫了:“没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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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班长。”崔酌月喊。
“班长,一共就三句台词,加起来绝对不超过三十个字。”
纪礼一道题写到一半,抬起头叹了口气:“班上这么多人,你就不能换一个?”
崔酌月趴在桌子上:“这可能是咱们高中最后一次集体活动了,你作为一班之长难道不应该以身作则吗?”
“呃**”
“这已经是全剧里台词最少的角色了,你客串一下而已,连排练都不需要,保证不会耽误你宝贵的学习时间。”
“呃**”
“主要今年的艺术节是学生当评委,不是老师,否则我们也不会找你。”
“呃**”
“班长,就是很普通的一个小角色**”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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