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嘉诺哈达机场的电子信息屏烂得名不虚传,穆康和路易斯同一帮无知旅客站在一起,仔仔细细瞅了五分钟,终于确定画面虽然看起来在刷新,实则只是于不同语种间切换,具体nei容一直是一小时前的航班信息。
穆康掉头就走:“去柜台问吧。”
“我说过了穆先生。”路易斯跟过去说,“信息屏总是出错。”
穆康随口道:“你什么时候说过?”
“上次A,你帮我查信息那次。”路易斯说,“那天我接的贵宾就是林先生。”
一直没想起来路易斯到底是哪_geng葱的穆康脚步一顿,脑海闪现依稀的回忆碎片,电光石火间串起了所有被自己忽略的细节。
路易斯:“你不记得了吗,穆先生?”
被人一语中的这种事自然不能宣之于口,穆康一边走一边若无其事地表示:“我当然记得,从迪拜飞来的飞机嘛。”
路易斯赞叹道:“你记x真好!”
当天的直飞航班已飞走,第二天的直飞航班全满,回国路线只剩下了联程航班一种选择。时逢东南亚雨季,航班取消的取消、延后的延后,很多航线需要消化被取消航班的旅客,临时加塞的穆康和柜台工作人员筹谋了半天,好不容易才排出了一条由新加坡转机、于第二天傍晚抵达国nei的路线。
夜幕降临,穆康将最后两支烘焙版中南海分了一支给路易斯。两人站在热带雨季的cháo*夜风里,一边吞云吐雾一边话别。
“祝你一路平安,穆先生。”路易斯说,“真没想到会再次见到你。”
穆康:“我也没想到那次你接的人就是Evan。”
“真是太不可思议了。”路易斯笑着说,“穆先生,恕我冒昧,你和林先生在一起很久了对吗?”
穆康看了路易斯一眼:“为什么这么觉得?”
“我不知道。”路易斯想了想,“你们明明是两个x格迥异的人。”
穆康:“嗯哼。”
“可是我觉得你们很多时候非常像。”路易斯慢慢地说,“弹琴的时候,谈论音乐的时候,讲课的时候**”
“有意思的想法。”穆康笑了,“你说得没错,从某种程度上来讲,我们确实在一起很久了。”
距穆康发现林衍的那个暖chūn傍晚,已将近十年。
这十年间,虽然大部分时候两人都天各一方,但彼此一直是对方心中珍贵的唯一,世道是非、浮华纷扰,未曾撼动其分毫。
即便是地球上最遥远的距离,也无法斩断这份灵魂间的羁绊。
因为它应音乐而生,而音乐承载情_gan、传递牵挂、kua越时空、永不消亡。
穆康在国nei落地的时间是晚上六点。从机舱里往外看,夜空被霓虹灯污染成了不甘寂寞的暗紫色,星光隐匿踪迹,视野尽头只余候机楼的冰冷nei透。
一回到主场,穆康反倒不着急了。
穆大才子最大的优点,就是越到生死关头越冷静。
他仔细思索了一番,觉得此刻直奔剧院的话,有很大几率会卡在上半场即将开场时到达,既堵不到人,也表不了白,实在不是个好时机。
这场演出上半场演《魔笛》序曲和莫四十一,下半场演贝七,无论对音乐还是对林衍,穆康都胜券在握,仅用一分钟便安排好了如下行程:
回家_have a bath_,换_yi_fu,带上润滑剂和安全tao,开车去剧院,中场休息时表白,演出结束后*,地点随机。
完美。
至于“男人一般不会随身携带润滑剂和安全tao”、“都还没表白呢你是不是想得太远了”、“林衍那么正经的人不会喜欢野战”之类的警世箴言,jīng虫上脑的穆大才子统统没放在心上。
穆康排队坐上出租车回到家,按部就班走完了所有计划步骤,又一脸平静地开车去往国立大剧院,停好车后,从停车场直接坐电梯上到一楼。
音乐厅不出意料地大门紧闭,整个剧院悄无声息。
穆康淡定自若。
《魔笛》序曲长约6分钟,莫四十一长约32分钟,算上谢幕时间,上半场耗时约40分钟。
他提早了近十分钟到达,只会早不会晚。
穆康熟门熟路地出剧院大门左拐,和寒冷江风相携走了三十米,一闪身窜进临江的演员通道入口,速度快到保安大叔只看到了一个人影,还以为是自己眼花了。
通道尽头是一扇连接后台的门,旁边坐了名工作人员,一看到穆康就站了起来:“穆老师。”
穆康给工作人员递烟,又拿出打火机凑了过去:“辛苦了。”
工作人员受宠若惊,就着穆康的火把烟点着:“您要Jin_qu吗?”
穆康镇定地说:“嗯。”
工作人员立即把门打开了:“您请。”
这么多年“穆老师”没白当,至少国立大剧院的人情工作穆康做得很是到位。他一路畅通无阻jin_ru后台,目光所及之处空无一人,到处都是琴盒和_fu装袋。
舞台上乐声已停,依稀响起掌声和喝彩声,妥妥儿的jin_ru安可时间了。
穆康面朝舞台方向,花一分钟整理好心请。谈话声由远及近,乐团首席第一个走了进来,一看到穆康就愣了:“穆先生?”
穆康:“Evan是不是来了?”
乐团首席:“**是。”
穆康点点头,转身走向指挥休息室。
林衍穿着燕尾_fu下台后,并没有第一时间回休息室。
他在无人知晓的黑暗角落站了一分钟,以《困灵》为背景音乐,开始默读一个关于青chūn与爱情的故事。
这座音乐厅,就是故事结束的地方。
林衍低下头,跟随七年前的自己慢慢走向指挥休息室。接下来的故事情节林衍稔熟于心:他会独自靠在门边等他,像个英俊的骑士,笑着赐予他一个温暖拥抱。
往事又美又疼,一半是解药一半是毒品。
林衍沉浸于回忆中的脚步忽地停了。
他不知所措地望着前方,赫然发现和七年前相同的地方,竟然真的站了一个人。
更可怕的是,那人有一张和七年前的人一模一样的脸。
林衍茫然地想:我在做梦吗?
演了那么久的莫扎特**都是梦?
四目相对的那一刹那,林衍和穆康之间距离不过两米,明明再往前走一步就是最佳jiāo流尺度。
可两人跟两_geng木桩子似的直挺挺杵在原地,谁都没敢动一步。一个以为自己在做梦不愿出声惊扰,一个心跳得太快觉得自己就快要猝死了。
_M的。穆康想:得抓紧时间。
他shenxi一口气,用力敛住四处乱窜的心,开口道:“林三岁。”
林衍:“**A?”
穆康:“你很有能耐A?”
林衍傻bī似的问:“你是**真的吗?”
“我是不是真的不好说。”穆康粗声粗气地说,“反正你他_M得是真的,再不是真的老子就咬*自尽。”
他说完这句不吉利的蠢话,一个箭步上前以某种驾轻就熟的姿势揽住自己的心肝,直接将人带进休息室,顺便锁上了门。
林衍:“**”
穆康转过头,几乎是恶狠狠地对林衍说:“你怎么就跑了?”
林衍被这一连串的事发突然吓得不轻,好半天才gān巴巴地说:“我以为你不想**”
“我想。”穆康猛地打断他,“一觉醒来人就没了,老子想你想得饭都吃不下曲也写不出,想得一杯酒下肚就成了傻bī,想得连他_M烟都不够抽了!”
林衍声音都颤抖了:“**什么?”
穆康靠近他,咄咄bī人地说:“居然gān完了就跑?林衍,就这么对我?”
林衍张张zhui,说不出话。
穆康又走进了一步:“这么讨厌我?嗯?”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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