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年不利,从年初开始,沈知夏的入院次数就超过了过去任何一年。
虽然有点儿倒霉,但不妨碍沈知夏心情还不错。
因为,他久违地吃到了蒋明卓做的饭菜。自从两人短暂地和好以来,这算是蒋明卓对他最好的一段时光。
排骨汤熬得汤白r烂,浓稠的香味扑面而来。蒋明卓把病chuáng上的小桌板架起来,俯身将沈知夏扶起来,“吃饭吧。”
“哇。”沈知夏因为失血过多而苍白的脸上露出一丝笑意,“好香。”
沈知夏捧着汤碗,小口小口地喝着排骨汤。他没有shen想蒋明卓态度转变背后的原因,他像个等待着最后审判的人,珍惜地呵护着这审判前的温情时刻。
他把不安和yīn鸷很好地藏在了没心没肺的笑容下,像个真正无忧无虑的孩子般,每天都兴高采烈地躺在病chuáng上,等着蒋明卓的投喂——或许,也是等着蒋明卓离开前的最后一点儿温柔。
在知道蒋明卓离开后,他显出反常的平静。
显然,蒋明卓不曾发现沈知夏幽幽目光下的yīn鸷。那天在地下停车场的遭遇,看着浑身是血的人,蒋明卓不可能不动摇。
但,这也仅限于在离开之前,稍微对沈知夏好点。
看着乖乖捧着汤碗的人,蒋明卓难得露出片刻笑意。大局已定,他松懈了心神,不再用冷冰冰的冷刺对着沈知夏。
可他不知道的是,在沈知夏看来,蒋明卓此刻的温柔,才是最残忍的刀。蒋明卓的每一个笑,每一次靠近,一刀一刀,无异于凌迟。
温情的假象下是血r模糊的痛,但沈知夏只能qiáng忍着这份痛,只有这样,才能稍稍留他在身边多待一刻。
谁也没有戳破这层脆弱的假象,可心里都清楚,总有露出狰狞真相的那一天。
“伤口还疼吗”蒋明卓收了碗筷,扶着沈知夏躺下,为了避开沈知夏的伤口,他的动作堪称温柔。
“你真的在乎吗*”
沈知夏的声音猫叫似的,蒋明卓有些听不清,问他:“什么?”
“我说——”沈知夏笑着说,“还有一点儿疼。”他tian了tian唇,眼神里的暧昧不言而喻。
蒋明卓动作一顿,最终也只是抬手替他把被角掖了掖。
沉默了一瞬,沈知夏闭了闭眼,他好像很累的样子,轻轻说:“哥哥,给我一个晚安吻吧。”
他是一个乞丐,低下了头颅,放下了所有的尊严,去渴求一个吻。
他何尝不觉得自己犯贱。可那又有什么办法呢?他爱蒋明卓,手上可以留住蒋明卓的砝码只有一点可怜的尊严。
好在,他爱的人并不坏——还是个很容易心软的,善良的好人。蒋明卓没有将他的尊严踩在脚下,而是俯身在他的额上落下一个吻。
沈知夏听见了自己qiáng烈的心跳,他在蒋明卓打算起身离开的时候,忽然睁眼,抬手紧紧搂住了他的脖子。
他手上用力,将蒋明卓压下来些许,随即仰起头,狠狠地吻住了蒋明卓有些冰冷的唇。
唇*辗转着,沈知夏稍稍离开他的唇,一下下碰着蒋明卓的zhui角,“蒋明卓,你留下来陪我行吗?”
沈知夏:“不走行不行?”他依恋地蹭来蹭去,眼底的yīn沉却几乎满溢而出。
“文件还放在家里。”蒋明卓推了推他,稍稍起身,“今晚我得回去。”
“不要。”沈知夏沉沉说,“不许走。”
看着意外固执的人,蒋明卓却不打算任由他胡来。他推开他起身,将被弄得凌乱的_yi领整理好,说:“你好好休息,我明天会来看你。”
沈知夏陷在被褥里,幽幽望着他,“哥,你不会再依着我了,对吗?”
从前的宠爱好像是幻觉,眼前这个温柔却无情的人,是谁呢?是那个爱了他五年,宠了他五年的人吗?
他不得不认清了一个现实,蒋明卓是温柔的,却也是个特狠的人。蒋明卓宠爱一个人的时候,可以把他宠上天;而蒋明卓不在乎一个人的时候,连一个多余的眼神都不会给。
温柔是他的底色,可冷漠和理智,才是构成蒋明卓这个人的主色。
蒋明卓没有回答沈知夏,像是听不见他可怜的恳求。他转身去了护士站,jiāo代好一切事宜后,就驱车回了家。
一路上,沈知夏那可怜巴巴的眼神一直萦绕不去,蒋明卓打算gān点儿别的事,好让自己从沈知夏的陷阱里走出来。
捅伤了沈知夏的那个nv人很快被抓了起来,牢狱之灾是免不了的,在沈家的追责下她的后半生,都会在牢里度过。
沈伟一心想弄死蒋明卓,却一个不留神,反倒害了自己的儿子。沈M_忍无可忍,一面搜集沈伟犯罪的证据,一面开始跟沈伟进行财产分割,起诉离婚。
沈氏,从今往后,就是沈知夏的囊中之物。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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