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殊也不知道他爸这亲热不避人的狗毛病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而且总是理直气壮的,意思是这都是佟殊的错,佟殊要是不往里面看,自然也就看不见。
贱不贱得慌。
佟殊愤怒又厌恶,门摔得震天响,自己躲回卧室闷头睡觉去了。
房间里,徐安唐扮演那个懂事儿的情人:“你不是说今天他生日?还是要表示一下吧?”
“不用管他。”佟自修的手在徐安唐小腹爱抚,“你越是给他好脸色,他就越不知道自己姓什么。”
徐安唐笑笑,扯着佟自修的衣领把人带到chuáng边,一个翻身就将人压在了下面。
姓什么不重要,以后这个家归谁才重要。
徐安唐就是这么不安好心。
佟殊回屋还真的睡着了,说他心大一点儿都不夸张。
一觉睡醒已经是天黑,伸手摸了半天才想起手机被他扔进了水池,而且是“二进宫”,估摸着这回真的阵亡了。
阵亡了也好,省得他心烦了,到时候发现一个记得他生日的人都没有,岂不是真的要把他气死?
佟殊醒了之后趴在chuáng上不想动,看着窗外的月亮,心里全是脏话。
chuáng前明月光,我爹得痔疮。
举头望明月,贱人骚得慌。
佟殊觉得自己实在有才华,起身拉开抽屉找了半天才找到一张纸,又费劲地翻出一根笔,撇着嘴写下了狗爬一样的丑字,写完之后找了胶水,直接贴到了那扇差点被他摔坏的门上。
当时已经晚上八点多,他贴上之后心气儿顺了不少,准备出门喝酒去。
佟殊下楼,走到院子里,佣人问他那手机还要不。
他摆摆手,一回头就看见三楼的窗边坐着一人。
徐安唐穿着深蓝色的睡袍坐在窗台上抽烟,正低头笑吟吟地看着佟殊。
佟殊站在原地仰头跟那人对视,明明离得不算近,却好像能看见对方刚洗过的头发上正往下滴水珠。
“贱人。”佟殊声音很小,但口型做得很到位,徐安唐不用会读唇语都知道他在说什么。
徐安唐不怒反笑,朝着外面掸了掸烟灰,说了声:“谢谢。”
“谢你妈个头!”佟殊又被气到了,转身就往外走,走出几步才想起来自己车钥匙没拿,又回去拿钥匙。
佟殊觉得他爸才是全世界最贱的人,比那骚货还贱,除了他还能有谁不仅把自己的烂情人带回家还安置在亲儿子隔壁?怎么着?故意让他听叫chuáng吗?
回去拿钥匙的时候,佟殊又路过那间屋子,也不知道那徐安唐是不是故意的,竟然开了门正站在那儿端详佟殊的“大作”。
“诗写得不错,就是字太丑了。”徐安唐领口快开到肚脐了,他个高,身材肌肉紧实,从外形上绝对挑不出任何毛病,但佟殊就是看他不顺眼,想到这么个人躺在他爸那老狗bī身下叫chuáng就觉得恶心透了。
是,佟殊不知道这回他爸是下面那个。
“放你妈的屁。”佟殊对徐安唐没好脸色也没好态度,见面就是骂。
徐安唐除了笑也不说别的,往门框上一靠,抽着烟优哉游哉的。
佟殊回屋拿了车钥匙,路过徐安唐的时候对方说了句:“生日快乐。”
那一瞬间佟殊觉得自己被雷劈了。
谁也不希望自己生日当天唯一一句祝福的话是从自己亲爹的小情人嘴里说出来的,膈应。
佟殊只是停了那么几秒钟,之后头也不回地往楼下走,然而到了一楼,他还是没忍住仰头看了上去。
他看不见那人,只能看见两条白皙的小腿和一点点睡袍的下摆。
“操你大爷。”佟殊不知道自己在骂谁。
可能是徐安唐,可能是佟自修,也可能是自己。
他怒气冲冲地走了,开着花他爸钱买的跑车,准备今晚找个记得他生日的人车震。
结果,没一个人记得今天是他生日。
佟殊买了一箱啤酒,自己开着车跑到没什么人的公园去,躲在车里喝了个烂醉,第二天醒来的时候被阳光晃了眼,觉得自己还不如家里那个贱人。
起码贱人还有人抱有人亲有人疼,他有什么?
一堆空酒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