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突然吵闹了起来,还伴随着东南角的冲天而起的黑雾,神医突然清醒,好似大梦初醒,理智回归,还没疑惑自己刚刚为何失神,便被浓雾xi引去了视线:“哎呀喂,这可是教主大殿,谁这么放肆敢烧我教本部,嘿嘿嘿。”
神医没有一点被人追杀到老窝的慌乱_gan,脸上甚至隐隐约约能看到一丝xing_fen,摩拳擦掌的就要去围观,跑出几步后才想起来自己的病人,扭头叮嘱刚刚的侍卫:“看好小公子,绝对不可以下冷水哈!我去去就回,马上就回!”
最后几个字消失在空气里,小泉先都不确定侍卫有没有真的听到。
外面的嘈杂声太大,整个魔教的人几乎尽数赶了过去,连他身边的丫鬟侍卫都只留下了这么一位。
漫天的喊打喊杀声中,小泉先却突然静了下来,他环顾了一下四周,整个院落除了他就只剩这一位侍卫,大门是敞开的,外面是嶙峋小道,斑驳竹林。
虽然吵闹声还是可以隐隐绰绰的传来,必定是发生了什么重大的事,他们一时半会也回不来,他的心突然砰砰,砰砰的跳了起来。
一如他初入世,被哥哥与兄长救下那刻。
他好像看到了自由的尾巴。
小泉先转身,手忙脚乱的写着:“你可不可以放我走?”
侍卫看了一眼纸条,无动于衷。小泉先急的字都乱了笔画:“求求你,放我走吧,我可以给你好多珍珠的,求求你了!”
侍卫把纸收了起来,叹了口气并未回答。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外面的吵闹声好像有点小了,小泉先拿笔的手都有点抖,写出的字勉勉强强还有个字形:“求求你了,我有好多好多珍珠,可以卖很多很多铜钱,很贵的,真的。”
小泉先已经能想象到今日逃不出去后,教主知道他的想法后会是如何的勃然大怒。
他会带着那副金色的面具毫不留情的斩断他的鱼尾,他的尾鳍上次挣扎中被撕裂后很久没有碰水,干涸的伤口皱*起来,一边耷拉着像是快要淹死的鱼,很丑很丑,有些时候他偷偷看着的时候,就会忍不住想哭,可如果他痛到流泪,教主就会把他的鲛珠塞进他_geng本承受不住的地方,这个人太可怕了,可怕到他在睡梦中都不敢梦见他分毫。
可怕到,比卖了他的皇帝陛下还要令他恐惧。
他会打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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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泉先的tui已经软到要跪在地上了,侍卫看着他通红的眼角,染了薄红的单薄眼皮,再次叹了口气,无奈的伸手把他抱了起来,小泉先突然腾空,被环进了一个温暖的怀抱,他第一次听到这个嗓音,带着点无奈与放弃:“我帮你。”
小泉先如愿以偿的逃了出去,他在那个为他遮挡寒风的怀抱里轻轻睁开眼,目光自颈背而过,是一片离他渐行渐远的院落。
那个院落从外面看竟然有些陌生,陌生到他从未在里面住过一般,他轻轻He上了眼,他终于逃了出来。
过度惊喜与逃离的不真实_gan让他们两人谁也未曾发现,他们纵身而起时,有张纸轻飘飘的落在了地上。
侍卫留了假线索把追兵引向了西方,他抱着小泉先丝毫不敢休息,身上蒸腾的热气凝结成水珠沾*了小泉先的外_yi。
怀里的小泉先看着不断后移的景物,与渐渐远离的噩梦,并未再次恐惧害怕,他只是有种不真实的虚无_gan,他真的就这么简单的逃离了魔窟了吗?迷茫中他只是默默紧了紧环在侍卫yao间的手。
急速奔跑的侍卫久未言语,在_gan觉yao间一紧的时候,有些嘶哑的低声说了句:“别怕。”
这是第一次有人跟他说,别怕。
小泉先抬头看不清这个人的样貌,只能看到他不断滴下汗水的下巴,有着一些偷偷冒出来青荏的胡茬,这是他带着他足足逃了yi_ye后的不整洁。
小泉先shenshen看了他一眼,将自己埋进了他的怀里,他现在是安全的,是很安全的。
天色微凉的时候,侍卫带着小泉先来到了一座北方城市的郊外,他们需要休息,哪怕是他这样功力shen厚的人也经不起抱着一个人彻夜的功力消耗。
他T息后还是微微喘着粗气交代:“此城向南是水界南陵,自北是沙漠巨岭,我们自东而来,万万是不可向此逃窜的。”
小泉先点了点头,其实不太明白他为什么要告诉自己地理方位。
侍卫见他点了头,又有些担忧的掏出一包碎银:“你一人在外,这点银子还是带在身上应急吧。”
小泉先再次点了点头,从怀里摸出一包鲛纱包着的鲛珠,他在皇宫里听到别人说他一身是宝,自然也明白他的眼泪也是十分值钱的。
自从上次在教主面前哭泣后接受过惩罚,他便再也不敢随意流泪,这是之前他在皇宫偷偷藏好的,这次倒是派上了用场。
小泉先笑了笑,将价值连城的鲛珠塞进了侍卫手中,掏出纸笔写到:“这是我承诺的珍珠,送给你,谢谢你。”
侍卫反手就收到了比自己碎银不知价高几何的珍珠,有些尴尬却也并未多言:“好,那就此一别,有缘再见。”
小泉先笑嘻嘻的点了点头,转身便要走,然后刚刚踏出一步,就猛然砸到了地上。
不是摔,是砸。
声音之大,扬尘之高,直接把才转身的侍卫引的回了身,他回身的时机有些不对,直接和从地上刚刚爬起一半的小泉先四目相对。
一时之间,寂寞无声,有些许尴尬在空气中静静流淌。
小泉先没想到自己的伤如此严重,明明在别院被人扶着的时候还能走几步,结果这一出来,刚刚离了人,一步都没迈出去就直接栽倒了地上。
还被人瞧了全程,实属难堪。
眼神交汇,大脑空白,小泉先一时之间竟还真想不出来什么打着哈哈就能过的话题,只能无声的咧开zhui,露出小白牙,傻乎乎的笑了。
站的板板正正的侍卫好像低声的叹了口气,走过去将人从地上再次抱了起来:“你要去哪?我送你。”
刚刚离开这个怀抱还未有一刻钟,小泉先就又重回了过去,他轻轻扫了扫沾在侍卫_yi襟上的灰尘,然后窝在怀里写下:“我想去南方。”
侍卫不喜言语,点了点头,抱着人迈进了边界之城。
好不容易找到个小破庙,现在两个人都是被魔教通缉之人,行事自然不敢过分张扬,抱着金银财宝也是不敢随意花费,这珍珠如此耀眼,成色之好,只怕还没怎么用就先被教主找上门来。
得不偿失,得不偿失。
侍卫只能随意找了个能遮挡夜晚寒风的小屋子将小泉先抱了Jin_qu,地上铺了细软的稻草,小泉先双tui本就不好,也甚是有自知之明,自然是乖乖巧巧的听着安排,让坐就坐,让吃就吃。
可啃着有些发硬的馒头,小泉先还是皱着眉头,显得有些心神不宁。侍卫看着他已经拧着眉头一下午了,他本不是多事的人,可在这个连名字都不知道的人面前,他少做的再多,但是把人拐了出来就已经算是大大的多事了,于是终究是问了出来:“怎么了?”
小泉先拉嗓子的把那口馒头咽了下去,乖巧写了自己的忧愁:“我已经把珍珠都给你了,再也没有了,你现在这么好心的要把我送到南方,可我已经没有东西报答你了怎么办?”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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