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每个人的生活都因城市的混乱而惨淡,至少枫和苑众人就不是。
他们是最早开始异化——或者对他们来说,那是更像是一种“觉醒”——成为妖物的一批人。他们在顾青恒的指挥之下,利用条件优势在无知无觉的人群中捞到了不少好处,成了一伙有名的侠盗。如今戏班众人的生意也没有冷淡,甚至更火热了。顶替青恒身份的郎惟活跃得好像隆港城没有王法一样,什么人找他有求他都敢接,甚至包括从已被妖物控制的死地“偷”出委托人自己来。
至于报酬,当然也是十分丰厚的,濒临绝境的人愿意拿出全副身家换一条临时的x命,郎惟挣的就是这个黑心钱。他尽可以从委托人那里挑拣报酬,收获的珠宝够他用一个丢一个。
枫和苑的那名武生进来时就看见这样一幅场景:晦暗的*影里青年正对着手里一茶盅的试验品摆弄着什么,肯定不是什么可口零zhui,因为茶盅里的东西似乎隐约在蠕蠕而动。他脚下已经撒了一地晶莹的宝石粉末,看色泽不乏稀世珍品,放在外界平常会叫收藏者倾家*产的那种。
武生怀疑他们班主最近觉醒了什么奇怪爱好,在拿珠宝当瓜子嗑。
郎惟见他过来,停止了这种暴殄天物的行为,揭起放在一旁的遮帽斗篷系上,招手让他过来:“今天是哪来的生意?”
武生在地图上用指头划了一块隐蔽的区域,抬头看了斗篷里的人一眼,眼神中有不易被察觉到的讳莫如shen。
这里是码头与上集区的一块暧昧的交界地,处于使馆的庇护之下,海上往来的南欧人在这里形成了天然的社区和帮会。郎惟一身漆黑,帽子压低,_yi袍猎猎地站在钟楼顶上观察地形,B装得很酷,像二十世纪的暗夜骑士,可惜没人看得见。
太阳已经落山,可这块地界上的人们依然忙碌不休。除了头发颜色明显鲜Yan的番邦商人以外还有各色人种的帮工和等待被贩运上船的猪仔。后者被前者驱赶着奔波于装卸的轮船之间,这里并不吵闹,许多雇主和劳工之间语言是不通的,所以与其在呵斥上*费口*,还不如直接用鞭子代替有力的吩咐。
鞭稍的唰唰声干枯地撕裂着冷空气,甚至很少听到嚎叫,一切都是沉郁而悲观的。商人们严厉的视线时不时扫向码头,然后低下头继续和卷发花白的海军上尉窃窃私语,时不时有几个“逃离”“转移”之类的词从他们的zhui唇缝泄露出来。但面前这个人和他并不投机,商人失望了,他明白远渡重洋跑到隆港来捞金的投机者基数众多,其中有一两个看不清形势的目光短浅之人也情有可原。他相信这喝得晕晕乎乎的蠢货转头就不会记得他是谁,而他自己也会很快找到下一个值得He作的人。
隆港城最近太诡异了,他必须抓紧**商人在凉夜里shenshen呼xi,推开码头附近自己从当地人那里购来的宅邸。这是幢好_F_子,出售他的前主人欠了南欧人大笔赌债不得不转让点什么,而隆港城保卫科的警察又看在人头金币的面子上决心率先抄他的家,所以顺理成章地,这田产被丢到他手上。
等过两天撤离回国,它转手还能再卖上一笔价钱。商人思忖着,没注意到推开门后的屋子安静到异样。
在能做出任何反应之前,商人已经失去意识倒在郎惟怀里。青年像托着臂弯里的舞伴一样托着这个胖老头,轻柔无声地将躯体放平在地上,接手了这个方便的前哨站。
这次的委托是从船上运的猪仔里面“偷”两个人出来,据说原本是好人家的Qnv,不知怎么被绑到这里来,拿钱交涉人家_geng本置之不理,急得要命的老爷只好铤而走险采取此等办法。
如今码头排队待出海的货船实在太多,一时半会很难锁定目标。他以此为突破口安排纸皮人们慢慢潜入,大部分人手四下散开,留下来看守的一个对他暗报:门外有拖动的声音,看头发颜色是个南欧人在打探。
郎惟抓起伞往外走,一见来人就乐了。来的是个脏兮兮的红发小家伙,他的混血外表倒是叫他完美融入码头拾荒。郎惟见他拖着他的战利品,一个**一个不知是活着还是死了的人,慢吞吞放到他门前。
金格儿看到他出来,眼睛一亮,指指地上那个穿金带银的南欧走私犯做了几个手势,意思是打算把值钱的部分都给郎惟,自己拿走些不重要的部分就行。
郎惟有被他讨好人的方式逗到,这小流*儿从未接受过普世观念的教育,举手投足都像生活在城市的丛林里,有种天真的残忍。青年故意斜觑着他,高高在上道:“我可不会因为这个就收留你。”
金格儿急了,摸索着从那身脏兮兮打扮的yao后蹭地抽出一把船工常用来切割绳索的短弯刀,对着猎物的脖子边比划边说:“头头也都给你,我不要了。”
郎惟:?
他有种不小心被赖上的流*小动物叼死老鼠放在枕头上投喂的既视_gan,连忙按住他的手腕避免他真的砍一半脑袋叼他枕头上:“去替我做件事,成了你就跟着我。”
金格儿目光炯炯地望着他。
郎惟从怀里摸出委托人给他的那张素色的照片:“帮我找这两个人。”
那少年伸出脏污的手如获至宝地接过,那双骨骼已经初具形态,其实不像看起来那么弱小和不起眼,否则也不会轻易放倒一个成年人。他只是习惯x地把自己蜷*起来伪装成弱者,大部分人都被这经年累月的演技骗过去了,这正是郎惟觉得有点意思的地方。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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