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赵禹成走后,赵七将匕首拾起来,拭去上面的血,重新紧紧握在手里。
此时那两人激战正酣,而长久的观察终于有了结果——他已然发现了沈兰卿选择药_F_屋顶与岳听松交手的理由。
原来那屋顶上的瓦比其他地方略薄些,稍有动作便会引发声响。沈兰卿双目既盲,平日里多是听声辩位,如果能将他从屋顶上B下来,对岳听松来说便是个十拿九稳的局面。
赵七估计那小呆子不是没看出来,而是依他的脾x人品不屑为之。不过赵七暗忖自己不是大侠,也不用坚持光明正大,肯定是要试上一试的。
若是寻常时候,赵七定然不敢ca手,生怕拖累了岳听松。
可今天不一样。
主意打定,赵七就瞄上了院里的几_geng竹子。
这几_geng竹子错落有致,别有一番清雅,虽然占地不大,可显然是被j心侍候过的。赵七也不管三七二十一,拖过院脚的柴刀就是一顿猛劈,片刻后就如狂风过境,只剩下一地残竹落叶。
他挑了几_geng长些的竹子,紧紧捆在一起,想了想还把匕首绑在顶端,便提着自己临时制作的神兵利器悄悄溜进药_F_。
习武之人不是神仙,再卓绝的轻功也不可能白日飞升。只要在关键时刻捅掉脚下瓦片,让人无处着力,接下来的就一定是一头扎地。
屋里的梯子是现成的,赵七扶着药柜爬到_F_梁上,侧耳听着上面传来的动静。
“**你说的这些跟我有什么关系?”岳听松的声音有些模糊,可那最后几个字,却像是静夜里昙花开放的声音,轻缓温柔地敲在心间,教人听得格外清楚。
“我只知道我喜欢他。无论他是谁,无论我是谁。”
他现在一定又是那副理直气壮又理所当然的样子了。赵七暗想。这个世上怎么会有这样的人呢?
每次以为自己对他的喜欢已经满到了极限,可他总有办法让人忍不住更喜欢他一点。这样下去,该如何是好呀?
赵七长长地叹了口气,低头抹了把脸。正要继续匍匐前进,突然听到脑袋上面传来一阵令人牙酸的mo_cha声。
糟糕!
他脸色一变,手脚并用地急忙后退,刚刚扶到梯子边缘,那咔嚓声已然扩散成稀里哗啦的巨响。他不敢有丝毫踌躇,动作麻利地顺着梯子下滑,就在脚触到地面的刹那,不远处的屋顶轰地一声破出个大洞,猛然落下一个白色的身影。
那是沈兰卿。
他仰躺在废墟瓦砾之上,空洞的双眸注视着屋顶露出的夜空,然而并没有任何光芒投j其中,有的只是一片虚无的暗影。
赵七几乎疑心那里躺着的是一具尸体,呆呆看了一会儿,才发现他的Xiong膛还在微微起伏。
“他**要死了吗?”赵七低声问刚刚到他身边的岳听松。
岳听松犹豫地思忖片刻,最后微不可闻地点了下头。
赵七茫然地低头看了看手上的竹竿。
他脑袋里面乱得很,一会儿想着自己还没出手,岳大侠居然就速战速决了,真是白费了一番功夫。一会儿又想着沈兰卿怎么也不可能活下来,落到今天的下场也算是罪有应得。又过了一会儿还想到了岳峤,沈兰卿死了之后说不定还会去跟他抢鬼皇帝做**
最后,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现在应该做什么,索x开始拆绑在竹竿顶上的匕首。
“阿棋?”沈兰卿听到动静,微微侧过头,朝赵七笑了一下。
这个笑容温柔而虚弱,带着病态的惨白,赵七恍惚以为自己看到了爹爹。他定定神,错觉消散,倒在那里的依然是奄奄一息的沈兰卿。
他果然命不久矣,我该怎么找他报仇呢?赵七想。
是咒骂他,痛打他,还是用手里的匕首shenshenca进那即将变凉的心口,让他尝尝那里挨一刀是什么滋味?
赵七知道那有多疼。
五年前的那个冬夜,他亲手用刀子切开肌肤,眼睁睁看着自己的血从Xiong口流出来。剧痛与恐惧甚至比寒风更冷,可就算这样,他还是又刺下了第二刀**
突然,岳听松抬手按住了赵七的肩膀。
直到这时,赵七才发现自己抖得厉害。岳听松的温度与力量从肩头传过来,他忍不住朝他靠了靠。
“我**就要死啦。”沈兰卿的声音断断续续,这几个字似乎消耗了他很大力气,“岳少侠**我输得心_fu口_fu。只是**我还有个最对不起、最放心不下的人,阿棋**”
赵七没有应声。
“欠你的,我这辈子还不上了。”沈兰卿惨笑道,“我只有一条消息,关于你的父M_**”
赵七蓦然睁大双眼。可沈兰卿此时已经灯尽油枯,话音也渐渐微弱。
本章未完...
=== 华丽的分割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