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花四溅。
“哇吼!”
马丁抱着浮水板跟在泰特后面跳进了瀑布下的野湖。
奥莉薇亚穿着比基尼躺在折叠沙滩椅上,见状支起墨镜对湖里鬼吼鬼叫的两个男孩喊:“湖里有鱼!你们捞几条上来做晚餐。”
肖恩在搭好的帐篷里铺防潮垫,安瑟躺在野餐布上像条瘫开的咸鱼被阳光晒得昏昏欲睡。
泰特吹了声口哨一个猛子扎进湖底,马丁趴在浮板上游回岸边和奥莉薇亚互相甩锅:“肖恩不是带了鱼竿,把它支起来放旁边,你晒太阳顺手就把鱼钓了。”
肖恩整理好帐篷又出来收拾野炊用具,看到不干正事的几个人,顿时不客气地把人支使去干活。
安瑟被指派收集生火用的木柴。他钻进林子里,也不敢走远,以营地为圆心绕着找了一圈,途中还碰到了结伴的泰特和奥莉薇亚。不过他们只顾着调情,根本没注意到他。泰特在泳裤外套了条沙滩裤,身上还湿淋淋的,奥莉薇亚更绝,就在比基尼外系了条披肩丝巾,两个人生生把山地丛林活成了夏威夷海滩。安瑟抽着嘴角看到奥莉薇亚的一路从胸肌滑到腹肌,在那只手继续下滑之前赶紧走开,以免看到更辣眼睛的画面。
盛夏午后,阳光被枝桠切割成金色碎片,鞋子踩在落叶层上沙沙作响。
安瑟闭上眼深呼吸,被富集的负氧离子冲得神清气爽。
沙沙。
风吹叶动,知了不知疲倦地叫着夏,森林的律动永不停歇。
沙沙。
云层挡住了太阳。
沙沙。
安瑟眼前一暗,他睁开眼——
前方几步远的地方站着一个肌肉结实的高大身影,投下的阴影把安瑟整个笼罩。安瑟甚至能嗅到随着他的呼吸逸散的血腥味。
阴影动了下。
安瑟手一松,怀里的木柴散落一地。
肖恩停下手上的动作,侧过头问一旁的马丁:“你刚刚有听到什么声音吗?”
“嗯?有吗?”马丁放下水桶撩起T裇擦汗,“累死了,这活儿应该喊泰特来做。”
肖恩被他一打岔,也不去追究之前的问题,踢着他的屁股赶他上工。
“嘘,亲爱的……”奥莉薇亚抓着泰特的下巴停下亲吻,“那里是不是有个人?”
“没有,你看错了吧。”泰特扫了一眼,没发现什么异常,回头捧着奥莉薇亚的脸凑上去要亲亲。
“等等、唔……我真的看到有人……”
“……我只看到这里有个大美人……”
泰特亲得起劲,突然身后一声脆响,是树枝被踩断的声音。
两人一僵,望向发声地。
“吱吱!”
一只灰色松鼠甩着大尾巴飞快蹿上树梢。
小情侣松了口气,奥莉薇亚拍开泰特往回走,泰特连忙追上去搂住她的腰腻歪。
松鼠的大眼睛里映着两人远去的背影,它抱着干瘪的野果啃了一阵,发现这东西已经没有供它食用的价值,气得丢开手找其他吃的。
被丢弃的野果从空中落下,一直落到树下人摊开的掌心里。
他把野果拿在手上把玩了一会,丢进嘴里,从树后走出循着小情侣留下的痕迹跟了上去。
安瑟的嘴被紧紧捂着,那只手很大,大到盖住了他半张脸,连鼻子一起捂了进去。安瑟憋得脸红耳赤,泪水在眼里打转。
“诶,别哭啊……”那个把他抵在树干上的人挠头,“我现在松开,你别再叫了。”
他退开两步,摊手示意自己没有攻击性。
安瑟察觉眼前的人没想伤害他,但还是紧紧靠着树干,似乎这能带给他虚假的安全感:“你是谁?你想干吗?”
男人笑了笑,安瑟这才发现他除了威胁力满分的身材外还长着一张魅力十足的俊脸,美中不足的是,那张脸从右眼到嘴角横着条血道,除此之外还有不少擦伤。
“文森特·伯恩斯。”他伸出手。
安瑟犹豫地握住他的手,象征性摇了下马上松开,“安瑟。”
“我是来登山的。”文森特比划了下自己的脸,“出了点意外,东西都掉山涧里了,幸好碰到你。你是一个人吗?”
安瑟本来不那么紧张了,但是文森特最后的问题又激起了他的防备:“我和同伴一起来的,他们就在附近。”
“你有手机能借我打个电话吗?”
安瑟的手机就在裤子口袋里,但他可不想在孤身一人的情况下把通讯工具交到陌生人手里,于是他告诉文森特要回营地才能和外界联系。
“这块真是太偏僻了,我走了好久也没见到人,还以为要死这了。”文森特帮安瑟把掉在地上的木柴捡起,“你们怎么想到上这来的。”
他自己可能没感觉,但安瑟看他弯腰拾物的样子,仿佛看到了一头收集过冬食材的森林熊。安瑟不自觉挪远了点,“朋友推荐的,就是看中了这里安静原生态。”
“那可得做好心理准备,别像我一样,出了事才发现求救无门。”
安瑟觉得文森特这话说得意味深长,但马上又反省了自己的偏见:人家明明是好意提醒。
他抱起木柴示意文森特跟上。
当他们回到营地,迎面就是奥莉薇亚女流氓似的口哨。
“不愧是你,宝嘉康蒂。”她竖起大拇指。
安瑟假笑着丢了块木头过去以示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