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恒放任苏盛的小动作,因为他此刻正集中精力运行灵力,试了几次,果然觉得可行。他试探着用细微的灵力侵入苏盛的体内,苏盛毫无芥蒂地接受了,任那柔和的灵力流淌过他周身的每一处经脉。紧接着,苏恒就感觉到一股绵绵不绝的灵力注入了他的身体,简直像是洪水泄闸,他的身体几乎容纳不了那么多的灵力,他连忙止住,可那汹涌澎湃的灵力依旧在他体内冲撞着。
苏恒忍着灵力冲击经脉的剧痛,心里却一阵狂喜,真的成功了,若是此种方法有效,他一夜之间就可以拥有别人数十年间修炼的灵力。如此,何愁自己会被别人超过?谁会再有本事拦他的路?从今往后,他苏恒就再也不用仰人鼻息,看着别人的脸色过活了!
苏盛被他吸收走了灵力,也不反抗,只是忍耐得实在痛苦,就兀自动作了起来,在苏恒的股间狠狠冲撞着,黏腻的水声羞耻地响起,快感太过羞人,苏恒也不由闭上了眼。苏盛一边狠狠干着他,一边替他梳理灵力,肉体的舒服和灵力运转的惬意叠加在一起,让苏恒控制不住地细细呻吟了起来。
苏盛只觉苏恒的声音是世间最烈的催情药,此刻他恨不得死在苏恒的身上,什么也不管不问。
苏恒舒服到极致,紧紧攀住了苏盛的肩膀,指甲在苏盛的背上划出了几道血痕。细微的痛感传来,在身下剧烈快感的衬托下,简直挠人心肺,让人心里痒痒的。苏盛的唇贴上他的耳边,冷淡又温柔道:“你是小野猫吗?”
他平时不敢如此放肆,他一向是寡言少语到极点的。苏恒也捉摸不透他在想什么,连他的来历也不清楚。如今听他这暧昧调情的一句话,苏恒倒觉得诧异多过羞耻愤怒,只带着淡淡的轻视和不屑,任他臣服膜拜自己的身体,屈服在情欲之下。两人一起醉生梦死地缠绵着,一时间不知天上人间。
……
第二日清晨,苏恒尚在熟睡中,就被人轻声唤醒。他不耐地撩起眼皮,看见苏盛正盯着他,眼神里泛着暖意。他浑身赤裸地与他相拥,躺在一处,两人被褥下的双腿紧紧交缠着,苏恒甚至能感受到苏盛灼热坚硬的那个部位正气势汹汹地顶着他的腿根。
苏恒隐约想起昨夜两人荒唐到了快天亮才睡,此时他根本没有睡多久,结果苏盛对他说:“公子,起来上早课吗?要不然你今日就不要去了。”
苏恒浑身酸痛,像是被人揍了一顿似的,那个部位更是酥麻难言。所以他被叫醒的时候脸色很难看,可他修行勤勉,没有一日晚起,当然不会因为这种事情就缺席早课。他从床上坐起,轻轻咳了一声,发现嗓子沙哑到几乎不能说话,应该是昨天叫了一夜的缘故。
但苏恒该撒的气不能不撒,他狠狠把苏盛踹下床,动作时牵扯到身后的那个部位,一阵疼痛,脸色就更加阴沉:“你找死!谁让你昨晚做那么久的?把我当妓女嫖了吗?还有,谁准你睡我的床?为什么不滚回你自己的房间?”
苏盛沉默着跪在了床前,任苏恒骂他,也不做辩解。
苏恒哼了一声,不再理会他,起身想要穿上衣服,身后那被抽插了一夜的地方却收缩着吐出一股浊液来,一直流到了腿根处。苏恒感觉到了那温热的液体,穿衣服的动作就是一顿,想到这是苏盛射出来的东西,他的脸色一时难看到无法直视。
苏盛一直盯着苏恒,自然也看到了那一幕。他的呼吸停了一瞬,接着浑身就滚烫起来,某个本就昂扬的部位更是如此。不待苏恒反应过来,苏盛就起身,鬼使神差地将苏恒又按在了床上,苏恒剧烈挣扎起来,嘴里骂着他:“苏盛你是不是找死!你昨晚竟然敢射在我里面!你现在又想干什么?放开我,我要去上早课!你还敢碰我,你是不是活腻了!”
苏盛把他挣扎的双手用散落在地上的衣带绑起,按在头顶。苏恒简直气疯了,狠狠瞪着他,苏盛吻了吻他带着泪痕的眼角,昨晚苏恒被做到舒服得哭了出来,梨花带雨,实在美艳不可方物。现在他瞪人都像是在撒娇,苏盛只觉得自己胯下的那根玩意又涨大了几分。他一边不依不饶地吻住苏恒的唇,深深探入,汲取他口中的空气,一边扶着胯下那东西,借着那些液体的润滑,狠狠顶入苏恒身后的幽穴,激烈地动作起来。
苏恒觉得无比耻辱,狠狠道:“我一定要杀了你!苏盛!”
苏盛安抚地舔着他的唇,看他娇嫩的唇被唾液润湿,像是沾了露水的桃花瓣,眼神晦暗深邃。他听着苏恒喉咙间隐忍的呻吟,哄道:“乖,叫出来。”
苏恒气血翻涌,一边难耐于身下的快感,一边对苏盛恨得咬牙切齿。
苏盛却在他的耳边说着话,火上浇油:“苏恒,你是我的。不许和别人做这件事。知道吗?”
苏恒讽刺道:“你是什么玩意儿!我练这个功法就是为了吸纳别人的灵力,你说让我不与别人双修,可能吗?再说我未婚夫是宋蔺,将来我和他成亲,我难道不和他做这种事?”
“我昨天骗了你,”苏盛把身下之物抽出一些,又发狠地狠狠抵入,感受到苏恒身体的颤抖,平静地说:“除非你双修之人愿意把灵力传给你,不然你反而会受到灵力的反噬,轻则走火入魔,重则性命不保。不过不要紧,我愿意把灵力给你,但是宋蔺会愿意吗?”
苏恒闻言却不觉得有如何意外,他不是蠢货,自然不相信世上还有这等天上掉馅饼的好事,想来是有一些风险和弊端的。至于这个条件,不过是要双方愿意而已,对苏恒来说,玩弄人心向来是他的长处,他难道还愁找不到人双修?只是苏盛此人果然心机深沉,说着对他忠心,平时更是千依百顺,却瞒着他如此重要的事情,如今又这般折辱于他,当真是居心叵测。
等他用完了他的灵力,一定杀了他!
一边狠辣地想着事情,一边难耐地呻吟着,苏恒发现自己的身体简直敏感到可怕,无论苏盛的手指碰到哪里都会引起一阵火热的颤栗。不知是这个功法的效用,还是他本就是天生放荡。
此时天已大亮,清晨的熹光透过窗格印在地面上,斑斑点点的亮光,光柱里是细小的尘埃。似乎有人从苏恒的院子前经过,隐约的喧闹声隔了一层水障似的传来,模模糊糊听不真切。反倒是他们两人床榻间的粗重喘息声分外清晰,响彻在耳边,一时间忘却红尘,只想生死不论地交欢。
苏盛下身大开大合地抽插着,一只手把玩着苏恒柔韧纤细的腰肢,一只手在他的身上四处游走。抚摸了半晌,又含住他胸前的茱萸,舌尖色情地挑逗着。苏恒受不了这种刺激,怕痒似的扭动着腰肢想躲开,苏盛按住他的腰肢,把粗壮的胯下之物埋得更深,深到让人崩溃的地步,听见苏恒带着哭腔的呜咽,又难耐地啃咬起来,直至那乳尖红肿,好似艳红的花朵盛开。
苏盛看了看他微微阖上的眼睛,眼角湿润,那里面也仿佛晕着一层水光,又像是蒙着深夜的雾气,危险又诱人。他看了很久,才忽然出声:“苏恒,你在想什么?”
苏恒的双手被绑住,在他的挣扎下,腕间印上了深深的勒痕。苏盛把他扶起来,让他坐在自己腿上,苏恒披散的墨发在空气里划过一道凄艳的乌光,又随着他晃动的身形荡漾着。苏恒笑了一下,艳丽而动人,“我在想怎么让你死。你想怎么死呢?我心情很不好,不想给你个痛快。”
苏盛良久才道:“我一直知道你是什么样的人。”
这句话意味深长,苏恒却读懂了:“怎么,你想说我阴狠毒辣,过河拆桥?苏盛,我确实是这么个人,你跟着我也有两年了,早把我的脾性摸得清清楚楚。既然如此,你还敢跟我上床,今天早上还敢强迫我跟你做这种事,拿我发泄欲望,你这岂不是明知故犯、自寻死路?”
“你听我说完,”苏盛吻着苏恒的脸颊,苏恒厌恶地躲开。苏盛安抚地摸上他光滑的脊背,继续道:“我一直知道你是什么样的人,但是苏恒,没关系,因为你太美了,我早就想这样对你了,把你操到哭出来,真是好看。”
苏恒只觉羞耻至极,狠狠咬上他的肩膀,咬到口腔里都是血腥味也不松口。苏盛恍若未觉,继续抽送着,把苏恒折磨到眼角湿润一片。两人如此厮混,一直到晌午,苏盛才把苏恒抱去沐浴。
苏恒靠在木桶里,几乎连动一根手指头的力气都没有。苏盛早已经穿戴整齐,为苏恒清洗身体后,让苏恒坐在床边,很自觉地跪在他面前。苏恒瞥了他一眼,冷哼一声,道:“把我的剑拿过来。”
苏盛果真为他取来剑。
苏恒接过剑的时候,手上无力,那剑差点割伤他自己。苏盛连忙用手握住剑刃,不顾锋利的剑刃割得他手上鲜血淋漓,只沉声道:“公子小心。”
苏恒拿稳剑,更觉丢脸,踹了他一脚,脸色难看至极:“滚。”
苏盛就收回手。
苏恒并不心软,干脆利落地用剑尖对准苏盛的心脏处,稍用力往里送了一点,看他额上疼得沁出一层汗来,竟还微微笑了起来。苏盛和往常一样,并不作声,清冷的脸上波澜不惊,似乎那个被人用剑指着心脏的人不是他一样。
苏恒这样看了一会儿,不只是何缘由,心里莫名烦躁起来,忽然把剑尖移了移,径直送入他的肩膀处。钝重的金属刺进血肉,苏恒甚至可以感受到握住剑时的滞涩感。心头猛地一跳,然后把剑拔出,不看那血液是如何泅湿他的衣衫,慌乱地扔了剑,仍色厉内荏道:“滚!要不是留着你的狗命还有用,看我今天如何整治你!”
苏盛捂住流血不止的伤口,抬眼看了看他,并不立刻离开,声音低低地道:“苏恒,承认吧,你舍不得。”
苏恒仿佛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嘴角带着讥讽的笑意,“你说什么?”
苏盛深深看了他一眼,转身离开。
……
下午苏恒去的时候,很多人都来关心他为何没上早课。苏恒恨得牙痒痒,却不能在众人面前对跟在他身后的苏盛发火,只微笑着解释:“我和苏盛昨天出学院,在山林里碰到了一头极凶猛的野兽,苏盛不小心被伤,一直到晌午时分才醒过来。我在照顾他,所以就误了早课。”顺便解释了苏盛受伤之事。
苏盛自然不会反驳他。众人听过苏恒的解释后,就转而说起了另一件事:“师兄,后日就是考校大会了。我春节在家被一帮表兄弟们带去胡闹,根本没正经修炼,老师们要是发现我不进反退,不知会如何罚我,真让人忧心。师兄你呢?你可有信心在考校大会中取得好成绩?”
苏恒尚未说话,另一人就抢先说道:“你当苏师兄是像你一样混不吝的吗?苏师兄严谨克己,修炼何其勤勉,向来是我们林麓学院的佼佼者,考校大会肯定会大出风头!”
苏恒心中受用,脸上却露出一个谦虚的微笑。
刚到学堂的宫墨言终于见到苏恒出现,他一向不喜人多,但此时也不顾这些,凑过来和苏恒说话。他偏于秀美的脸蛋上带着不谙世事的天真,总让人疑心他是无意间闯入凡尘的林间小鹿。白玉一般的手搭上苏恒的胳膊,有些忧心道:“哥哥你早上怎么没来?”
苏恒就把刚才的解释又重复了一遍。
旁人打趣道:“小师弟仙女似的,向来不和我们这些凡夫俗子说话。怎么昨日才和苏师兄见面,今日竟热情了起来,还叫起了哥哥。莫不是看苏师兄长得比我们俊,就区别对待?”
宫墨言脸上泛起红晕,艳若桃李,竟有惊艳绝伦之感,众人看得一愣,连苏恒也微微一怔。
但苏恒岂是被色相所惑之人,他很快反应过来,笑着揽住了宫墨言的肩,眉宇间故意做出几分风流之相,也跟着打趣道:“当真如此吗?小师弟。”
宫墨言小声道:“哥哥你别欺负我了。我就是问问你有没有事,好和你换住所。你忘了吗?我们昨天说好了的。为了这件事,宋蔺师兄昨天有些不高兴,他还问了我几句。”
苏恒闻言,揽着宫墨言的手臂紧了紧,他把宫墨言带到人少的地方,问他:“他问了你什么。你快一五一十地告诉我。”因为急切想知道宋蔺会说些什么,他甚至语气有些咄咄逼人。
宫墨言一怔,用一种有些奇怪的目光打量他,良久才语气难辨地道:“哥哥当真如此在乎宋蔺师兄?”
苏恒道:“他是我未来的夫君。我又是自小和他一起长大的,感情很好。”
“可宋蔺师兄不是这样说的。”宫墨言想了想,有些为难道:“要不然我还是不说了吧。宋蔺师兄说的话,怕是哥哥听了要伤心的。”
苏恒当然知道宋蔺那个人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宫墨言这么一说,他也没了听的兴致。心想,管他宋蔺是个什么态度,反正我往后搬进去,和他一间屋子,他也不至于兴师动众地搬走。他向来是把我当做空气,可恨我却要讨好他,生怕他反悔这门亲事。
苏恒佯作伤心道:“我自然知道他对我冷淡,所以才想和他住在一起,希望可以让他对我稍微上心一点。没想到他连这个机会都不给我。”
宫墨言看见苏恒泫然欲泣的姿态,只觉得苏恒似乎下一刻就会哭出来一般,心疼得不知如何是好。一边又想,哥哥温柔体贴,样貌更是一等一的好,宋蔺师兄究竟有什么地方不满足的?竟如此不知怜惜自己的妻子,说出那种伤人心的话。这若是他有幸可以娶到苏恒,怕是恨不得捧在手心里,哪舍得说一句重话。
宫墨言想起昨天宋蔺对他说:“你怕也是被苏恒那副样子骗了,他勾引了苏盛那种厉害人物为他出生入死,现在又勾引了你。一副貌美皮囊而已,你难道看不透他的蛇蝎心肠?有一天你被他剥皮拆骨了,想起今天我对你说的这些话,可别再后悔。”
哥哥这么好,宋蔺师兄到底对他有什么误解?
宫墨言此时有些不忍把宋蔺师兄说的话告诉苏恒了,他承认自己刚才是故意提起宋蔺,暗示他说了些难听的话,而他为什么要这样做呢。即使他有些嫉妒宋蔺可以有苏恒做妻子,也不该这样搬弄是非。他自小正直,君子做派,从不嫉恨他人,从不寻衅滋事,更从未存过恶劣心思,心思澄澈如溪水。这是他第一次学会耍点小心机,十几年来的教养约束着他,已经让他自责无比了。
所以宫墨言不敢再看苏恒,随口说了一句:“哥哥和宋蔺师兄的事情,我不好多言。还有,如果哥哥仍想要和我换住所,等会儿下了课直接来找我便是。”就匆匆走开,坐到自己的座位上,抿唇垂眸看卷宗了。
苏恒在宫墨言面前做了一场戏,结果宫墨言一点没在意,苏恒倒觉得白白浪费了自己的情绪。他正盯着宫墨言微微出神,苏盛却忽然在他的身后提醒,“苏恒,你今晚确定要和宫墨言换住所?”
苏恒微微挑眉,心里存了些异样的心思。“怎么?难不成你今晚还想和我双修?狗奴才,谁给你的胆?你还食髓知味了是吗?”虽然从苏盛身上确实得了不少灵力,但毕竟是邪魔外道,一时也无法充分吸收。况且……苏恒想起昨晚和今早那欲生欲死的滋味,心里竟难得地有些发憷。
苏盛微垂眼睑,暗示道:“后天即是考校大会。你不想再提升一些灵力?”
苏恒道:“我再和你双修两晚,进益就能超过宫墨言和宋蔺吗?”
“不能。”
“那我为何拖拖拉拉?若我今晚再推脱,宋蔺必定起疑。他是个生性多疑的人,若他突发奇想,夜里来探,看见我与你行那龌龊之事,我怕是这辈子都进不了宋家的门了。你想害我?”苏恒冷冷哼笑了两声。
苏盛眼底深处是连苏恒都看不懂的东西,他似乎想说些什么,但终究是什么也没说出口,苏恒见他不说话,心里又是一阵莫名的烦躁。这种情绪来得莫名其妙,似乎有什么东西呼之欲出,只是苏恒刻意忽略了。
……
苏恒今日修行,果然觉得进益非凡,体内汹涌的灵力被他贪婪地强行吸收,本来经脉运行,灵力滋养,很是熨帖,忽然一阵刺痛从丹田处传来,苏恒心里暗道不好,身上顿时出了一层薄汗,额上更是青筋凸起,看起来仿佛有走火入魔之昭。正不知如何是好,忽然被人扶住,胸口处被一只手掌覆上,一股柔和的灵力慢慢游走进他的五脏六腑、浑身经脉。
片刻后,那突如其来的剧痛平息,苏恒睁开眼睛,本以为面前之人是苏盛,谁料竟对上了一双冰寒彻骨的眼睛,长眸如水,正是宋蔺。
苏恒一怔:“你……”
宋蔺厉声打断他的话:“苏恒!你说实话,你是不是修行了什么邪魔外道的功法!你可知你刚才差些走火入魔!我一向知道你心胸狭窄、急于求成,但万万没想到你会连命都不要!”
此刻正在学堂,周围弟子看见苏恒身体不妥,都凑了过来。他们听见宋蔺那一段话,都面露尴尬之色。宋蔺虽不和任何人有所交流,偶尔说话也是一副世家子弟的骄矜做派,但也从未如此严厉无礼过。众人认为是爱之深,责之切,并不在意宋蔺之言,也不好插手他们两人之间的事。
一位老师这时发现骚动,也赶了过来。
宋蔺淡漠的眼神在苏恒身上剐了一道,像是冰刃一样。苏恒被他看得莫名心虚,不知是为练习禁术而心虚,还是为昨夜和苏盛的事情而心虚。思及此,苏恒下意识地去寻找苏盛的身影,看见苏盛被宋蔺挡在后面,看着他和宋蔺,面色比宋蔺的还要冰冷。他见苏恒看他,就立刻拨开宋蔺,上前扶起他。
宋蔺在人前如此不给他留情面,苏恒自然记恨,但偏偏在人前发作不得。他只做出一副被污蔑的无辜样子,眼里含着伤心,一句话也不说地看着宋蔺,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宋蔺看了他半晌,才转身对来的老师说:“他修行一时行岔,无碍。老师自去做自己的事情,这里有我。”
他语气强硬,林麓学院的老师自然不敢得罪。
想来也是,宋蔺修为高深,家世更是显赫,谁会不开眼地得罪他?
苏恒担心宋蔺继续纠缠下去,自己修炼禁术的事情就要败露,连忙吩咐苏盛把自己带走。宫墨言此时却不开眼地凑过来,扶住他另一边胳膊,满脸焦急地问他出了何事。正混乱之际,忽然一个如凤鸣玉漱般的声音在众人身后响起:“兄长,你这是怎么了?脸色如此之差。”
语气熟稔,关怀的意味很浓,完全不似作假。
苏恒心神一震,没有去看来人,反而先去看宋蔺的脸色。只见宋蔺身形僵硬,失神地盯住来人的方向,死水一般沉静冰冷的眸子陡然亮起来,如漆星闪烁。这是苏恒难得的几回见到宋蔺失态,每一次都是因为……
来人终于分开人群站到苏恒面前,清隽的面容温柔如水,满身的书卷气息。
——正是苏祁。
宫墨言早就了解过苏恒家里的情况,听来人唤苏恒兄长,就知道这是苏恒的弟弟苏祁。他识趣地松开扶住苏恒的手,退到一边,苏祁果然上前接替他扶住苏恒,忧心地又问了一遍:“兄长,你这是怎么了?”
苏祁是当真关心苏恒,毕竟无论苏恒心里如何防着苏祁威胁他的地位,面上的功夫是做到了的。两人兄友弟恭,苏祁真心把苏恒当成兄长来尊敬,此时见他面色苍白,就担忧起来。甚至没有来得及注意不远处的宋蔺是何等失态。
而苏恒没有回话,在宋蔺失神地盯着苏祁的同时,苏恒也做足了姿态,柔弱地看着宋蔺,眼角泛红,泫然欲泣。
苏恒做得太明显,众人自然都注意到了。苏祁也顺着苏恒的视线望过去,看见了奇怪的宋蔺,苏祁问宋蔺:“宋蔺,你可知道我兄长何故如此?他这是修行出了差错还是其他原因?脸色如此不好,希望不会伤其根本。”
伤其根本自然没有。不然苏恒也不会有心情在这里做戏。从苏祁出现的那一刻起,苏恒就已经打好了算计,心道你宋蔺不是喜欢苏祁吗?我倒要看看你有没有胆子认,有没有胆子让苏祁成为众人口中的狐狸精。我今天偏要让学院所有人都知道苏祁勾引了你,让他被千夫所指,看你是心不心疼!
宋蔺被苏祁这一问,才艰难地想起来还有苏恒这么个人。他闭了闭眼,隐在袖中紧握的双拳昭示着其刻骨的忍耐与克制,等他再睁开眼,又是那个冷漠矜贵的宋蔺,仿佛什么也乱不了他的心神。他淡淡道:“他无事,具体我还需要再看。”
苏祁得了保证,终于稍稍放下心来,刚想和苏恒说话,就听苏恒怆然道:“宋蔺,你看着我。难道苏祁来了,你就连看我也不愿了吗?”
在场的所有人都是一怔。
宋蔺似乎知道了苏恒想做什么,眼底酝酿起怒火。“你闭嘴!”
苏祁依旧怔怔地看着苏恒,不明白苏恒是什么意思。
苏恒转头对上苏祁无辜的目光,心里恨极了苏祁这副清高模样,也恨极了宋蔺捧着他却对自己不屑一顾,明明他什么都比苏祁强!他继续做戏,眼里逐渐漫上失望痛心的颜色,层层叠叠,让人几乎溺毙在他的眼神里。苏恒一向温和,嘴角常常带笑,此时难得作出痛苦难当的样子,衬上那苍白凄艳的脸,格外惹人心怜。他对着苏祁摇头,几乎落下泪来:“苏祁,我一向疼你忍你让你,就连有什么好东西了也都先紧着你,多年来,你可曾挑到我一个错处?”
苏祁喃喃道:“自然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