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瞎说什么?江玉那个傻狗还能让我栽跟头。”我不以为然。
叶郁哲一只手臂环着我,另一只手臂绕过我去关电脑,显然不想再继续跟我讨论江玉是不是傻狗的问题。我撇了撇zhui,继续安利:“你不觉得江玉很傻吗?脾气还爆,一点就炸。我记得当初上高中的时候**”
叶郁哲He上电脑,声音平静地打断了我:“方叔叔今天动了一下手指,医生说这几天nei醒来的可能x非常大,你不去看看他吗?”
我脑子瞬间一片空白,像是旧电视上信号中断时的屏幕,铺天盖地的纷乱雪花潮水般亟亟向我奔来,聒噪的滋啦声在我的耳畔时断时续。有足足一分钟的时间我说不出话来,也什么都思考不了,满脑子都是我爸爸醒了,我爸爸醒了。
肾上腺素瞬间开始飙升,我声嘶力竭地尖叫起来,像是一个毫无理智的疯子,满脸泪水,可唇边却挂着xing_fen的笑。我抱着叶郁哲的脖子,刺耳的尖叫声几乎将他的耳膜震破,但他只是皱了皱眉,稍微移开了一些距离,任由我发疯。
“我爸爸醒了!他醒了!”
“只是动了一下手指,能不能醒**”
“我不管,就是醒了!”
我气愤于叶郁哲竟然敢在这种事情上和我较劲,nei心左突右行的恼怒_gan和巨大的xing_fen_gan无处排解,于是我狠狠咬破他的脖子,在离他大动脉三寸的地方将尖尖的虎牙刺Jin_qu,直到咬出了血,铁锈般的血腥味和我泪水的咸腥味混He在一起,全都被我咽进了口中,*尖上的味*战栗着,品味这奇特的_gan觉。
在我爸爸变成植物人之后,我一次也没有去看过他。
当年听到医生宣布这个消息,我就像是死过了一回,那时高烧足足三天还没退,直接转成了急x肺炎,叶郁哲把我安排在了另一家医院,我昏迷时也一直在流泪,好像梦到自己变成了一朵乌云,只有不停地下愁苦的雨。后来我醒了,这个世界也早就变了,方家早已到了叶郁哲的手中,无数人在我面前说他是“养不熟的白眼狼”,我又何尝不知呢?他对爸爸的阳奉*违,我全都看在眼里,甚至默许、纵容,现在才知道自己给爸爸带来了怎样的灾祸。
我最爱的爸爸睡了五年,但是他终于要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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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连夜赶到了医院,叶郁哲开车送我,可他要下车的时候我却阻止了他,面无表情地说:“你别去了。”
叶郁哲冷淡地看着我:“我要是想要害方叔叔,他_geng本不会有醒过来的机会。”
“你先回去。”
叶郁哲似乎被我怀疑的目光给刺了一下,很难得看见他眼睛里流露出类似受伤的情绪,但他什么也没说,开车离开。我拢了拢身上单薄的外tao,目送叶郁哲的车汇入车海中,呆呆站了很久,直到被冷风吹得起了一身_chicken_皮疙瘩才敢踏进医院。所谓近乡情怯,不知道用在这里He不He适,我真怕这只是一场梦,或者,我大概是真的醉了。明天醒来,偌大的世界上依旧只有我孑然一人、踽踽独行。
我知道他的_F_间,坐电梯上去,我数了数,下电梯之后我总共拐了三个弯,走了二百一十七步。
然后我推开病_F_门,看见了沉睡的爸爸,D着氧气面yinJ。
我没用地跌坐在了病_F_门口,顾不得来往的护士怪异的目光,捂着zhui哭了起来,眼泪模糊了视线,温热的泪水打在手背上,又滑落在地板上。足足哭了五分钟,我才冷静下来,用袖子擦干了眼泪,扑到爸爸的床前,握住了他的手。我张了张zhui,但嗓子沙哑,如同喉咙口滚动着砂砾,刺痛得说不出话来。
我把脸埋在他干燥的掌心,泪水浸透。
似乎被我的泪水烫到,他的手指忽然动了一下,我浑身僵硬,不敢抬头。
大概有一个世纪那么久的时间,又似乎只是一瞬的呼xi,一弹指一刹那,然后我的头顶被摸了一下,我眼睛通红地抬起头,看见爸爸摘掉了氧气面yinJ,从_On the bed_坐了起来,苍白俊美的面容带着隐隐的疲倦,但他微蹙的眉心在看到我的时候就放松地舒展开来。
他揉着我发顶的软塌塌的头发:“宝宝,别哭了。”
我已经二十三岁了,只有这个男人还叫我宝宝。
我哭着狠狠咬了一下他的手指,却终究舍不得用力,只留下了一个浅浅的牙印。“你个老男人,你为什么要睡五年!你欠了我五年的生日礼物!你都五年没有叫我宝宝了!而且**而且你不在的时候,别人都欺负我!没有你给我撑yao,他们都看不起我!”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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