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出征回来了,他还带回一个怀孕的nv子。
他未neng甲胄,居高临下地对我说:「 安儿,婉娘怀了我的孩子,你要好好照顾她。」
我毕恭毕敬地答应,转头就在他的酒里下了毒。
摄政王从后面抓住我的手腕,夺过了毒药包,轻轻环住我的yao道:「 赵将军不过带回来一个宠姬,夫人竟如此狠心吗?」
我挣neng出来,冷笑道:「 他日谁若敢负我,我一样毒死.......」
01
一大早,樱儿就在我耳边愤愤不平,说是将军自从回京就没有踏足过我的院子,又说得了赏赐全都捧到了那位的院子里,还说那位的丫鬟怎么整日耀武扬威,听得我耳朵都出茧子了。
看我浑不在意的样子,樱儿愤愤地一跺脚:「 夫人,你就不生气吗?」
生气?
我怎么可能不生气。
当年在校武场上惊鸿一面,我便以为赵曲翎是我一生的良人,他从不嫌弃我小小庶nv的身份,见了我又害羞又惊喜,明明眼睛都亮了,却还是顾着男nv大防往后退。
我白安儿向来是个有恩报恩的x子,他对我好,我也真心待他。
我冒着名誉扫地的风险求见当时的将军为他陈冤,也为了救他而数次命悬一线,但是我从不后悔。
每次出征,他都会给我带些东西,有一次被围困半月之久,我揪心之时,他回来竟还为我装了半瓶黄沙。
他说:「 安儿,我知道你一直想去塞外,但是我舍不得你受苦,给你带了塞外的沙,聊以解忧。」
他还用军功求娶了我,给了我嫡出妹妹一直眼红的将军夫人的位置。
我本该满足的。
可是我白安儿从来不是个逆来顺受的人,有恩报恩的另一面,有仇也必报。
赵曲翎,当时你说,「 若是负我,便不得好死。」你可要说话算话A。
下午的时候我照旧去徐婉那里,本来她怀着孕,我是避之不及的,生怕她耍个什么手段赖上我,便也叮嘱下人,不许她到我的院子里,没想到她能耐更大,不知跟赵曲翎说了什么,赵曲翎到了我的院子,第一次冷硬道:「 婉娘一个人无聊,你每天都去看看她,多关心她些。」
多新鲜呐,一个正牌夫人,要每天亲自去看望一个连妾室都不算的nv人。
可我还是没说什么,虽然我很想问问,当初你对我说的,一生一世一双人,不过短短一年,就通通不作数了吗?
我打了十二分的j神,什么东西都不敢多带,生怕物件沾了麝香,吃食加了毒药,那我就真的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但是徐婉坐在赵曲翎tui上撒娇的场景还是刺痛了我,赵曲翎在也好,我命人把燕窝和一些摆件搬过来,又找了个德高望重的老大夫把东西一一查验。
没想到只查了几件,赵曲翎脸色铁青地摔了杯子:「 你堂堂主M_,出手如此小气?!还找人一一验过,你什么意思,小人之心,说的就是你!就是你这些破烂东西,婉娘这里还看不上,来人,把东西都丢出去。」
我震惊地看着他。
我以为他只是负了心,没想到还绝了情。
当着这么多人下我的面子,还如此凌辱于我。
02
反正已经闹得不愉快了,我也不必费尽心思地跟他做表面功夫,干脆连徐婉的院子都不踏足一步,赵曲翎更狠,把自己的东西通通搬走,俨然一副和我划清界限的样子。
赵曲翎这个人有些将才不假,但是为人处世上却差了些,闹翻之后,我越看他越不顺眼,尤其是在宫宴上还对我横眉冷对,生怕别人看不出他求来的皇家赐婚不过一年就夫Q不睦,我甚至怀疑他脑子是不是在上次打仗让马踢了。
他没脑子,我就直接破罐子破摔,宴席后半场时,我告醉出来透气,我站在檐下看零零散散飘落的雪花,实在想不明白我和赵曲翎何以至此。
「 赵夫人好兴致A,这冬日夜雪,确实比宴席上的歌舞还要有趣些。」
我偏过头看,来人是大渊权倾朝野的摄政王褚司良,站在权力顶端随时都能把小皇帝打翻自己干的那种。
赵曲翎是保皇派,我以前自然对他敬而远之,如今和赵曲翎夫Q缘尽,所谓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我看褚司良也顺眼了不少。
我微微福身:「 王爷。」
褚司良伸出手,虚虚接了一下雪花,笑道:「 听说将军府最近可是热闹万分A,难怪今晚赵将军喜上眉梢。」
对不起,我收回看他顺眼的话。
我想抽死他。
幸好多年伏低做小的庶nv生涯让我学会了容忍:「 是A,王爷同喜,听说骠骑营转任他人了,王爷也可轻松些。」
*阳怪气嘛,谁不会A。
褚司良含笑瞥了我一眼:「 看着柔柔弱弱的,没想到是这样牙尖zhui利。想必,也不是能容人的吧。」
他最后这句话意味shen长,我却不敢轻易搭腔,当初跟我生死相依海誓山盟的赵曲翎都会在一年之nei负心绝情,更何况眼前这个shen不可测的男人。
我低头行礼告退。
03
没想到这边没解决完徐婉,尚书府却闻风而来,一大早就派人递了帖子。
也是,当初我在府里,连下等丫鬟都不如,后来能被高看一眼,不过是仗着赵曲翎的权势罢了,现在全京城都知道他带回了个怀孕的徐婉,他们自然要试探一二。
我在尚书府受尽凌辱折磨,嫁给赵曲翎后更不想与他们虚与委蛇,所以素日不与他们来往。自然就把帖子放在了一旁。
没想到他们又派人来,还和下朝的赵曲翎撞了个正着,赵曲翎素来也不会理他们,不知怎的,竟然让刘_M_M跟他进了府门,远远地就听到她大着嗓门吵嚷我的不是。
「 将军A,您说都是血缘亲哪有隔夜仇,二小姐也是尚书府里出来的,成婚这么久了,别说回去看看父M_,就连尚书大人登门都不肯见,我老婆子虽不识字,都知道孝悌的道理,二小姐这么做,伤了伦理天和,也影响您的官声A。」
我跟他们也没什么情义,干脆出门,站在门口冷冷地看着她。
刘_M_M是我嫡M_的陪嫁,算是尚书府一顶一有头有脸的下人,我小时候没少挨她的棍子,如今我们身份天差地别,她却从少了几分敬畏,依然盛气凌人,仿佛我还是那个任他们宰割的庶nv。
「 二小姐,你也太冷心冷肺了吧。」
我听了个天大的笑话:「 冷心冷肺?让家里不到十岁的nv儿沦落到与猪狗争食的境地,身上的Bang痕一层挨着一层,谁冷心冷肺?」
赵曲翎的眉头微微皱起。
「 来人,把她打出去。」
刘_M_M被赶了出去,赵曲翎却没有动,他一直心疼我的幼年经历,可能也正是因为我刚刚那句话,本来带刘_M_M进来有什么打算的赵曲翎还是没有开口。
但是我很快发现自己错得有多么离谱。
他站在那里皱了一会儿眉,缓缓开口:「 毕竟与你骨r相连。」
我转身就走。
晚走一刻我都担心自己忍不住给他一巴掌。
我不想见那碍眼的两个人,结果只相安无事了一个下午,傍晚的时候,那院的人又巴巴地凑过来。
「 夫人,将军让你过去。」
来人是徐婉身边的丫鬟翠环,从进门眼睛都要翻到天上去了,说话更是没半分尊重,连「 夫人」都叫得不情不愿。
我放下梳子,慢条斯理地问小樱:「 昨天打了邵_M_M的,是不是就是她?」
小樱愤愤点头:「 就是她。昨天厨_F_给夫人炖了山药,她们非要抢去,邵_M_M拦了一下,就被她泼了一身热汤。」
我点点头:「 着人堵起zhui,以下犯上,打二十板。」
翠环当即变了脸色:「 我是徐夫人身边的,你们怎么敢打我?」
我冷笑一声:「 哪里来的徐夫人?连通_F_都不是的贱坯子,你看好了,我才是将军府里的正牌夫人。」
这徐婉怀着孕我动不了,一个下人也要骑到我头上来吗?
这边命人行刑,我带着小樱去了西院,赵曲翎就像种在徐婉那里一样,除了军营就是西院。
上次受辱之后我一直没来,现下看着院子已经翻新了一遍,而我这个执掌中馈的夫人却一无所知。
赵曲翎见我来了,生怕我吓到徐婉似的,把我拉到了院子里:「 白安儿,我要与你和离。」
我只觉得气血上涌,被他的话荒谬到笑起来:「 你疯了吗?我们是陛下赐婚,你要和离?」
说实话,以我的气x,若有退路,他带徐婉回来的那一天我就该和离了,但是我们是皇帝赐婚,不能随意和离,更何况我无M_家可依,所以我不能只顾眼前痛快,这才一拖再拖,首鼠两端,没想到他却先提了和离。
赵曲翎却浑不在意:「 我向陛下说明,他不会怪罪的。」
他当然不会怪罪。
赵曲翎是他对抗褚司良最大的筹码,是他的左膀右臂,要什么不给,我又算是什么?
我抬手给了赵曲翎一巴掌:「 赵曲翎,你有良心吗?你当初对我说了多少誓言?我多少次死里求生救了你?我白安儿可曾有一点对不住你,你要这么对我?」
「 你明知我在M_家,任人欺凌的庶nv身份,从小过得连奴仆都不如,你也知道当时求娶我时,嫡妹有多嫉妒我,嫡M_有多恨我,你知道他们与我最后的亲情维系,也不过是因为我的将军夫人身份。如果我与你和离了,就是死路一条。」
「 所以你要的,是我的命。」
赵曲翎被打,脾气也窜了上来,又自知理亏地咆哮道:「 我就是知道庶出过得多不好,才不会让婉儿和我的孩子落一个庶出的身份,只有与你和离,我才能迎娶婉儿做正_F_,我们的孩子才是嫡出。」
原来是这样**他对我所有悲惨遭遇的同情和了解,最终却化成了休弃我的理由?
他考虑的多好A,却完全不顾念我。
「 更何况你无法有孕,将军夫人的身份并不适He你。我没休你,已经是顾全颜面了。」
我从不知人可以无耻到这种程度:「 赵曲翎,你难道不知我为什么会无法有孕吗?」
是因为我在冰湖中拼死救他,受了寒凉。
我突然没了争执下去的力气。
「 我知道了。」
流水落花春去也。
是我的_gan情错付了。
04
和赵曲翎彻底撕破脸之后,我开始思考退路。
尚书府是回不得,甚至京城都容不下我,可是我手中并无多少体己,更何况世道多变,我一介nv流,只带些碎银又能在外漂泊多久?
正胡思乱想找不到出路,小樱又闯了进来。
「 夫人,将军今日下朝,被白尚书邀去做客了。」
因我的缘故,赵曲翎从不与他交际,怎么会突然答应去他府上做客?
这倒也不难猜,怕是昨日一场争执,尚书府也有耳闻,邀赵曲翎过去,许是想探探口风。
我拿了一袋银子塞给小樱,吩咐她去尚书府找相熟的,探听些消息。
结果只是一转眼的功夫,小樱又赶了回来,后面还跟着个一脸着急的婢nv。
也是一直在尚书府替我打探消息的明珠。
明珠见了我,几乎连行礼也顾不上,扑在我身上就开始哭:
「 小姐,老爷听说赵将军要休了你,说是为了门面,尚书府绝不能容一个被休弃的庶nv,奴婢没能听全,但老爷好像是要和赵将军商议,直接把你送走。」
「 送走?送去哪里?」
明珠摇了摇头。
当初我是闺阁在室nv的时候,我爹就想把我送给大我几十岁的京官做妾,现在要被休了,还能比之前好到哪里去?
送走,八成就是送到地方官或者土财主那里,榨干最后一点价值。
我突然意识到,即使我想和赵曲翎好聚好散,他们却不肯让我安稳度日。
赵曲翎今日未必会答应他,但我一旦被休弃,等待我的,绝不会是什么好结局。
赵曲翎,我无路可退。
我本觉得我们两个夫Q一场,也算是风雨一路生死相随,就算没了情意,倒也不必拿命来偿。不过既然你不在意我的生死,为了活下去。
那死的人,就只能是你了。
这世道人如草芥,活下去才是硬道理。
赵曲翎负我一次,我当然不打算弄死他然后再自己偿命,这样我脑袋可能就是被驴踢了。
所以他要死,却绝不能死在我手里。
所以,对不起了,摄政王。
我此时正一身黑_yi站在摄政王府的墙下,小小的_gan谢了一下摄政王的寿辰选择在晚上开宴,给我的行动增添了不少遮蔽。
摄政王近来失了骠骑营,恼羞成怒打击报复,毒死了小皇帝的肱gu之臣赵大将军,说起来非常He理。
小皇帝正缺个理由打压褚司良,褚司良大权在握也不怕他,他们两个硬碰硬,而我一个将军孀Q,悲痛yu绝闭门谢客,每天只与赵将军留下的万贯家财作伴,想想好生_gan人A。
我打量了外墙半晌,一纵身跃了Jin_qu。
忘了说,作为从小爹不疼娘不爱的庶nv,我觉得吟诗作对真没什么用,弄个才nv的名号说不定第二天就被卖给大腹便便的某大员做妾了,不如学点武艺在身,哪个下人敢欺负我,我当场就打回去。
我M_亲做良家子的时候,有个竹马,可惜后来她被卖到尚书府做奴婢,他去从了军。
再回来,就只剩下八岁的我了。
那天我卡在狗洞跟狗抢一块完好的饼,一抬头就看到了一个穿着粗制铠甲的高大男人,他把手在身侧擦了又擦,才向我伸出手:
「 你是白安儿吗?」
我警惕地抱着饼,点点头。
他问我:「 你想要什么吗?我可以帮你。」
我的野x在那一刻就展现出来了,我没有要_yi_fu没有要钗环甚至连食物都不想要,我只是看着他的铠甲,一字一句道:「 我想学打人。」
所以后来我才能在校武场上偶遇赵曲翎,才能多次在九死一生中救回他。
也所以能在他负我的时候取回他欠我的命。
我必须做的足够干净,让赵曲翎的死与我没有半分关系。
好在今晚正是褚司良的寿辰,丫鬟小厮都忙得很,我小心翼翼地避开他们,一路倒是畅通无阻。
我伏在后厨的窗下小心翼翼地往里看。
奇怪。
按理来说,宴会最忙的就是后厨,眼下这厨_F_却是人迹寥寥,只有不少菜整整齐齐地摆放着,透露着「 快来给我下毒吧」的信号。
我有这么蠢吗?
我掏出火折子,对着油盆扔了过去。
幸好扔暗器的技法还没生疏,火瞬间燃了起来。
不管褚司良这个陷阱是给谁设的,只要大火一燃,慌的人肯定不是我。
如果今晚还有别人想下手的话,那正好,更和我没关系了。
厨_F_前门的救火声不绝于耳,我He上窗户,扭头摸去了外堂。
一般来说,菜肴会放在厨_F_,而酒和水果点心类都会放在宴厅的外堂备用,我的目标是那里。
后厨的突然起火进一步给我行了方便,我闪身进门,从怀中拿出了药包。
我掀起酒坛,刚要倒Jin_qu,yao就被人从后面抱住,温热的气息缠了上来。
我袖中的暗剑下意识就捅了过去。
那人一闪身,夺过了我手中的药包。
「 谋害王爷,罪加一等A。」
5
褚司良来了,他的暗卫肯定就在附近。
我握紧匕首,思考在面纱不掉的情况下成功跑路的可能x。
「 赵夫人。」
我收回了匕首,扯掉面纱,皮笑r不笑地行了个礼。
「 王爷。」
褚司良拿着药包端详半晌,「 赵将军不过带回来一个宠姬,赵夫人竟如此狠心吗?」
我诧异道:「 褚王爷这是何意?」
褚司良晃晃药包:「 人赃并获,难不成,夫人是想毒死我吗?」
我笑道:「 这可不是毒药。」
我怎么可能预测得了赵曲翎喝哪壶酒,万一毒错了人,岂不是我乱杀无辜?
所以呢,我在赵曲翎喜食的岳祥楼的点心里下了种药,又打算在酒里下另一种,两者本身都无毒,只是He在一起,就不一定了。
赵曲翎死在摄政王府,但是现场没有毒物证据,皇上不能定摄政王的罪,但是所有人都会「 认定」下毒的人就是摄政王,这样两方才能拉扯,我才能坐收渔翁之利。
而且就算查,顶多查到岳祥楼,再查也是在徐婉那里吃的点心。
和我白安儿有什么关系?
我挑眉道:「 只要我跑得掉,你就没有证据。」
褚司良哈哈大笑:「 是我低估夫人了。只是,你烧了我的后厨,这笔账,总是要算的吧。」
得了,看来今晚厨_F_那个陷阱就是设给我的。
话说到现在,我也不挣扎了,只好道:「 既然摄政王都猜到了,我也没什么可说的。不知摄政王打算如何处置我呢?」
褚司良暧昧地把我虚揽在怀里:「 和我He作,怎么样?」
我挣neng出来:「 不怎么样,实话说,我并不信任你。」
「 不过我们现在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不是吗?准确的说,我们有共同的敌人。」
褚司良轻笑,即使在昏暗的外堂里,依然显得光彩照人,风月无双。
他把手一摊道:「 不如我先给夫人些诚意?」
褚司良的称呼故意略去了「 赵」字,只说「 夫人」二字,显得shen情缱绻,极尽暧昧。
可惜我已经受过一次情伤了,男人的话,我现在一个字也不信。
褚司良自然看出了我的不信,开口道:「 我的诚意就是——」
「 徐婉是我的人。」
我震惊地看着他。
褚司良笑得灿烂:「 没想到吧。」
我放低了声音,恐吓他道:「 王爷不怕我揭发了徐婉,然后跟赵曲翎破镜重圆?」
褚司良摇摇头:「 夫人是x情中人,同样是为了活着,夫人就绝不是那委屈求全的。」
那倒是,我白安儿什么都好,就是眼里容不得沙子,有恩的会报恩,无情的就别怪我心狠。
要不然,也干不出夫Q破裂就要毒死负心汉的事情。
「 好A,」我点头:「 王爷想怎么He作?」
褚司良摸摸下巴:「 你觉得当今陛下是怎么样一个人?」
「 蠢。」我言简意赅。
「 跟赵曲翎一样。没学会走就想跑,权力没收回就想打压你,好高骛远没脑子。」
褚司良眯起眼睛:「 你这可是大不敬。」
我笑着凑近了褚司良:
「 你想弑君,我想杀夫,咱们俩,还怕什么大不敬吗?」
06
我把褚司良给我的黄金交给了祝安,就是我M_亲的竹马,我在这京城无枝可依,除了他,我谁都不信。
我另写了一封信让他南下去找沁娘,沁娘是我当初和赵曲翎一起救下来的扬州瘦马,她的巧思和才华,定能帮助我筹谋产业之事。
昨晚我对褚司良说,我可以跟他He作,但是我需要报酬和定钱。
褚司良笑得开怀:「 夫人想要什么?尽管开口。」
他微微向前,凑近我道:「 不如,摄政王妃的位置如何?」
我瞥他一眼:「 事成之后,你还要做摄政王A?」
褚司良一怔,旋即哈哈大笑:「 皇后之位,好像也不是不行。」
我冷笑一声:「 不好意思,跟别的nv人争男人的无聊事我不_gan兴趣。」
褚司良用折扇敲敲手:「 那先说定钱吧?我把徐婉撤了?或者可以帮你把尚书府抄了?」
我勾了勾他yao间的玉佩:「 王爷多想了。我说的定钱呢,就是钱,一千两黄金,一分也不能少。事成之后,我要万两黄金和百箱宝石,外加一个皇家护佑的诏书。」
褚司良有些意外:「 你要经商?」
我点点头:「 经过赵曲翎这件事呢,我发现男人都是靠不住,世上最靠得住的,还是钱和权。到时候我背靠王爷之权,手握万贯家财,再也不用战战兢兢,看别人脸色过日子了。」
褚司良一笑:「 有意思。不过,」
他话风一转,凑近吓唬我道:「 你不怕我到时候反悔吗?」
我把袖中的匕首在他腹上轻轻划过:「 那王爷可要一击必中,否则,我一定会拉王爷陪葬的。」
临走的时候,褚司良问我要不要帮我把徐婉除了,我摇摇头:「 徐婉既然是你的人,我们俩现在也算是同盟了,更何况我和赵曲翎的问题,从来都不在于徐婉,而且我也很期待,赵曲翎知道自己心心念念的婉娘是细作时,会有什么样的表现。」
褚司良担心不撤徐婉,赵曲翎会坚决与我和离,但是我却自有办法。
比如现在,我正躺在_On the bed_一阵咳嗽,面色苍白,看上去楚楚可怜。
赵曲翎果然被樱儿找了过来。
见我这样虚弱,也不忍再对我恶声恶气,难得语气多了几分柔和:
「 安儿,这是怎么了?」
樱儿在一旁适时ca言:「 大夫说是忧思过度,伤了风寒。」
我赶她下去,一起身却是一串清泪落了下来:「 曲翎,我无意与你为难,可你也知道,我在尚书府是何等处境,若是现在回去,怕是会被欺辱而死,你我夫Q一场,可否再容我几月,我托祝叔下江南替我小置一屋,日后我便不再回来,断不会给徐婉再添麻烦。」
说完,我又是一阵猛咳。
赵曲翎拍了拍我的背,站起身想给我倒水,看到桌上的物品时,又停下了。
我轻声道:「 你还记得吗?这是猎场上那次,你为我猎了鹿,还用鹿角给我亲手做了梳子,这是剥下的鹿皮,我看着天气凉了,之前在冰湖,你也受了寒,天凉容易tui疼,本想着等你过生辰送你,怕是没什么机会了,所以就现在拿给你吧。」
他眷恋地摸着护膝的皮毛,柔声道:「 你先安心养病,之后的事再说。」
我目送着他的离去,心里没有泛起一点波澜。我们俩仅仅成婚一年便从伉俪情shen到相看两厌,我怎么不知道症结呢?
我虽是庶nv,但是个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x子,绝不会像软娇娘一样羞答答的哄他。
少年初见,他觉得我恣意大胆,比含羞带怯的闺中nv子明媚动人,生死一线时,他觉得我坚韧可靠,所以海誓山盟生死相许。
等他位极人臣、与我结为夫Q之后,我的那些智谋是在威胁他作为男子的尊严,我的坚韧成为了不贴心和无趣,而娇柔、体贴和取悦,恰恰是徐婉能带给他的。
我不是不知,只是不愿。
所以我知道,只要我流几滴眼泪,赵曲翎就会心软,哪怕只有几个月,我也足以完成和褚司良的He作了。
07
赵曲翎这边的消息有徐婉收集,倒是不太用我做什么,但是我还是需要将军夫人这个身份,可以帮助我通行许多地方。
比如新任骠骑营将军冯迢的府邸。
小皇帝在褚司良那里好不容易抢到了骠骑营,冯迢虽然喜提升官,但是也知道这是块烫手山芋,搞不好小命不保,所以天天把他的将军府围得跟铁桶一样,翻是翻不Jin_qu的,所以就需要我这个夫人身份,让我能正大光明的Jin_qu。
冯迢的夫人跟他也算是患难夫Q,只是冯夫人有孕,这小皇帝为表荣宠,生怕冯迢过苦行僧的日子,特意送了几个美妾给他。
这下可捅了冯家后院的马蜂窝,冯夫人x格和婉,再加上孕中敏_gan,常是暗自垂泪,而皇帝赐的妾,本来就高出一等,冯夫人更是总被欺压。
徐婉的事早就传开了,我在名义上算是与她「 同病相怜」,所以冯夫人总喜欢邀我去坐坐。
「 安儿,你尝尝这个,小厨_F_新做的点心式样,比之前的都要好吃很多呢。」
我咬了一口,旋即全都吐了出来。
冯夫人见我脸色变了,连忙问:「 怎么了?」
我掰开另一块点心仔细闻了闻:「 静恬姐姐,这点心不对劲。」
「 你也知道我的身世,明枪暗箭见了不少,用毒使毒的大有人在,我平日也多加小心,虽不太懂,但是很多不对的味道,一尝便知。这点心,味道不太对。」
送走大夫之后,冯夫人颓然地坐了下来:「 我已经不和他们争了,只是想安安稳稳地把孩子生下来,为什么她们还要害我呢?」
我站在她身后安抚道:「 让冯将军彻查这件事情,定能给姐姐一个交代。」
冯夫人连连摇头:「 不行,我们无凭无据,贸然怀疑那几个妾就是怀疑天家威严,且不说冯迢不会容我,就算真查出来,也不能做什么。」
冯夫人顿了半晌:「 你知道的,如今多事之秋,将军和陛下**」
我心中微惊,冯夫人出身与我相似,都是不受宠的庶nv,只不过她嫁冯迢时,冯迢不过是一个普通士兵,冯夫人被献给了老将军,拼死逃出来,这才撞见了冯迢,老将军碍于颜面才做主把冯夫人嫁给了冯迢。
只是冯夫人x格比我更软弱,更像闺中nv儿,竟也对朝堂之事看得分明,倒是让我有些意外了。
我微微皱眉,压低声音道:「 既然你知道冯将军和陛下的关系需要这几_F_妾室维系,便应当明白外人当防的道理,刚刚你也听到了,这毒药乃是慢x的,若真是下了**一时半刻难以察觉A。」
冯夫人手一颤。
我握住冯夫人的手:「 无论如何,提醒一下将军总是没错。」
几个丫鬟铺过床之后都退了下去,我披了件素蓝的斗篷到外间拢了拢火炉,将它推到后窗下把剩下的药包扔了Jin_qu。
我抬手想支起窗户,后窗却从外面打开来,我吓了一跳,下意识去摸yao间的匕首。
褚司良一身华贵的赭蓝缎锦,不像是翻窗跃户的梁上君子,倒像逛庙会似的。
我系紧了斗篷:「 王爷最近行事越发没轻重了。」
褚司良打量我片刻,轻笑一声。
「 你笑什么?」
「 我笑赵曲翎有眼无珠,夫人如此绝色,尤其是晚上卸下钗环,当真是出水芙蓉。」
我翻了个白眼。
谁让他是王爷,又是我的救命稻草,目前还不能弄死他。
褚司良把目光聚焦到地上的火炉:「 夫人行事果然谨慎,不过什么都自己下手的,我倒是第一次见。」
我冷笑一声:「 这世上人大多不可信,若是经人行事,难免落下把柄,倒不是自己去做,省了多少麻烦。」
冯夫人的话就算冯迢一时不信,多多少少也会给他提些醒,他从最下层走上来,是个最谨慎不过的x子,只要他找个大夫试试,便知自己已中了毒。
怀疑的种子一旦种下,便会生_geng发芽。
褚司良站在我身后捏了捏肩:「 辛苦夫人了。」
我斜睨了他一眼:「 你来这里,就是为了问我这点事情?」
他眨眨眼睛,从怀里掏出个东西来:
「 我是来给夫人送东西的。」
08
他拿出个j致的檀木匣子来,里面放满了各式各样的首饰钗环,最下面压的是几张褶皱的纸。
「 王爷特意来送的钗饰,好像也不是什么稀世珍宝**」
我的声音在打开纸之后戛然而止。
「 这是**宫样的图纸?」
我叹了口气。
我就知道,我做什么都逃不过褚司良的眼睛。
我把匣子He上:「 王爷手眼通天,人在京城,连江南的毫末之事都知道的一清二楚,怕是我也帮不上什么忙吧。」
褚司良笑了声:「 我能有什么能耐,不过是夫人的事就上心了些而已,所以大事yu成,还需夫人多加相助。」
江南富庶,又是风雅之地,钗环_yi裳式样,京城未必比得上那里,但有一地,是江南nv子又好奇又Yan羡,却模仿不得的,便是紫禁城中。宫中nv子争奇斗Yan,日常心思常放在_yi装首饰上,最是时兴,我让祝安南下盘间铺子,又找沁娘相助,就打算打着宫样的招牌,招徕些猎Yan的夫人小姐。
没想到这么桩小事,褚司良竟也上了心,大晚上来翻将军夫人的窗户,只是为了送几张图纸和宫nei首饰。
我觉得有些好笑。
其实说实话,我一直不知道褚司良为什么要和我He作,徐婉是他的人,赵曲翎完蛋是早晚的事,凭他现有的势力,推翻皇帝就是他一句话而已,我替他做的那些,也不是只有我能做得了。
我开诚布公地把心里话说了出来。
褚司良正打量我屋里摆放的陈设,听了我的话自嘲道:
「 我选择夫人,自是因为夫人是我的知己。」
「 夫人不把我当作乱臣贼子,也不认为我是权yu熏心,像夫人这样想的人,世间少见。」
的确,若说乱臣贼子,有些奉褚司良为主的倒不这么想,但是一说起造反,所有人都是一个想法,那就是为了权yu。
但我却知道他。
我们俩,都是为了活着罢了。
他从外戚弃子一点点爬起来,我从尚书庶nv一路路走过来,我们的身份让我们无法像普通人一样生活,要么任人鱼r,要么站起来主宰自己的命。
但是一旦决定站起来,就再也不能倒下了。
褚司良位高权重如此,若是收手,岂能善终?
我亦是如此。
我笑了笑,将图纸仔细收起:「 多谢王爷。」
褚司良却没有着急走。
他站在原地,shenshen地看了我一眼:「 你一定要走吗?」
「 如果说,我心悦你已久呢。」
这是我最近听过的最荒唐的笑话了。
褚司良知我不信,自顾自道:「 当年曾听手下人议论过,说郊营的赵副将军,雄姿英发,只是人并不慕其偶然救下皇帝高升在即,多是羡慕他Yan福不浅,有个红颜知己,能在冰湖里熬两个时辰救得他一条命来,一人一马,风姿无双。」
「 我当时就在想,这世上竟有这样不要命的nv子。没想到,几天后就让我在济善寺碰见了。」
我猛然回头:「 所以那天是你?」
那日,赵曲翎陪我去祭拜我娘,没成想遇到了追杀,几十个武艺高强的杀手我们两个人_geng本招架不住,边打边逃,都受了很重的伤,慌乱中从山坡坠下。
赵曲翎受伤严重,已然有些恍惚,上面的人却在不断搜寻我们,以我一人之力,若被发现,必死无疑,没想到千钧一发之时,我听到有人打马而来,说了什么,杀手便纷纷撤去。
我听着上面没了声响,便撑着剑站起来,忽然听到头顶一声轻笑,一瓶金疮药扔了下来,我无法判断那人是谁,只听他说了一句:「 果真是Yan福不浅。」
难怪**难怪我会觉得褚司良的声音如此熟悉。
褚司良微微一笑,走过来把我B到床边:「 我好后悔,那天为了你,把赵曲翎放虎归山了。」
他凑到我耳边压着声音道:「 我应该,杀夫夺Q的。」
09
为了防止褚司良继续在我这里胡说八道,我把他赶走了。
男人,就没一个可信的。
这是我出生时,上天就告诉我的道理。
即使和赵曲翎在一起的日子,我也从没有忘记这句话。
褚司良也许对我有那么三分兴趣,那正好,就借此敲他一笔,到时候江南游湖,诗酒人生,岂不快哉?
我给赵曲翎写了封密信,仿的是他留在冯府的细作的笔迹。
赵曲翎在冯府安ca细作,这件事知道的人极少,可我不但知道,还是我亲自陪他选的人。
我以为我做的一切是在与他携手同行,没想到那天夜里,他与同僚饮酒,我忽然想到酒窖新酿,特意给他们送过去,却在门口听见半醉的赵曲翎_gan叹了句:「 夫人太能干真不是什么好事。」
你说对了赵曲翎,夫人太能干确实不是好事,会要你的命。
年初冯夫人生了个儿子,我再去看她时,她虽然面上有些疲惫,但脸色已经好了很多,只是说起冯迢时,她的眼神多了几分我看不透的东西。
冯夫人和我应酬了几句,抬眼屏退了下人。
我正不解其意,她突然一把抓住了我的手,刚刚得体温柔的表情片片*裂开来,取而代之的是显而易见的恐惧。
「 安儿,有人要害我的孩子。」
我心中一动,低下身子轻声安慰她,听她说了半天,其实也没有什么,只是她诞下了儿子,总是疑心冯迢那几门贵妾会加害于她。
「 安儿,你在这儿陪我几日吧,我真的好怕。」
能留在冯府,自然是正中我下怀,只是晚上冯夫人实在害怕,我只能和她居于一室,难免多有不便。
夜已三更,冯夫人早已睡熟,我披上外衫下了床。
出了门,我直接躲在了回廊的柱子后面,凝神看门口。
果不其然,只过了片刻,冯夫人也蹑手蹑脚地走了出来。
留在冯府自然便于我行动,但是太过顺利却难免让我起疑,冯夫人留我在府却要我与她同住,她太心急了,也低估了我。
冯夫人环顾四周,没有看到我,便径直往冯迢那边去了。
看来,她猜到我的目标是冯迢了。
我走出来,在她身后道:「 冯夫人,这是要去哪儿A?」
冯夫人哆嗦了一下,慢慢回过身向我露出一个僵硬的笑来:「 安儿。」
我靠在椅子上:「 说说吧,夫人,您晚上不休息,这是出来做什么呀?」
冯夫人看了我半晌,「 扑通」一声跪了下来。
「 安儿,你是摄政王的人,对吗?」
我掩口讶然:「 夫人这是什么话?京城人皆知,赵将军一心忠于陛下,我与他夫Q一体,同心同德,何来拥护摄政王的道理?」
「 近日冯迢屡遭陛下驳斥,还有上次点心的事,我思来想去,是摄政王有心离间,而赵夫人您,怕是其中推手。」
我疲惫地打了个哈欠:「 夫人,夜已shen了,我权当你是昏睡胡言。」
冯夫人一把拉住我:「 我愿意助摄政王一臂之力。」
「 当今皇帝虽为正统,但势力远弱于摄政王,冯迢追随陛下,一旦事败,必是满门抄没,就算事成,陛下已与冯迢离心,怕是到时候讨不到什么好,我虽是一介妇人,但也知良禽择木而栖的道理。」
她见我不言,又说道「 我以前不在意,是因为仅我一人,是生是死都无所谓,只是如今我有了虎儿,便想为他谋个生路,我总不能让我的儿子,刚一出生便是罪臣之后吧。」
我点点头:「 所以夫人留我,既是试探我,也是要挟我。」
我站起身来:「 罢了,我与夫人情同姐妹,夫人既有如此之求,我尽力而为便是了。」
「 只是夫人应当明白,摄政王势大,我孑然一身什么都不怕,反倒是夫人牵挂颇多,
既选了一条路,就要走到最后,此一去,便不能回头了。」
10
冯迢死了。
府里的下人是在书_F_发现的,七窍流血,分明是被毒死的。
冯夫人疯了一般跑出去痛哭失声,几个丫鬟婆子都拉不住,生生哭晕了过去。
冯迢的死无异于一道惊雷在京中炸开,无论是摄政王一党还是皇帝一派都乱了手脚。
在这场风波中,最淡定的怕是只有我与褚司良二人了。
我斜倚在矮榻,心中猜测着赵曲翎什么时候会来找我,眼下他火急火燎地被召进了宫,不过等他回来,估计就能猜个七七八八了吧。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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