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我是琴棋书画样样不行的公主。
但是这并不妨碍我成为大梁最受宠的nv人。
没错,我就是大梁唯一的嫡公主,萧柳柳。
虽然我干啥啥不行,是个草包。但是因为身份高贵,在大梁也没有人敢说什么。
直到我庶出妹妹萧落落在五国宴上一曲《流水》Yan惊四座之后,五湖四海都把我同她作比。我毫无悬念地成了群嘲对象。
2
我卧在榻上,百无聊赖地看着宫nv给我染蔻丹。
小玉儿看着那一摞竹简,面露难色。
「念呀,难不成还要本公主亲自去看那群长*妇怎么在背后编排我么?」
小玉儿跟我身边的小太监交换了个眼色,才大着胆子念出了声:「城东卖布的何家Xi妇说『你别看那萧柳柳有嫡公主的身份,却是什么都不会的草包一个。你没听说吗?五国宴上,二公主抚琴赢了满堂彩,将嫡公主衬得什么都不是。』」
小德胜一看我脸色不对,马上骂道:「好大胆的贱民!竟敢直呼公主名讳!」
嗯,舒坦了。
我:「继续。」
小玉儿清清嗓子换了个腔T:「城东卖米的刘家Xi妇说『这传遍啦,连外国的都知道咱大梁嫡公主空有一副好皮囊,脸是丢大发了!』」
我看着她浮夸的表演,忍不住笑出了声。
小玉儿模仿得相当到位:「『那日嫡公主恼羞成怒,回府发了好大一通火!何家Xi妇:『公主府的奴才全都遭了殃A!』刘家Xi妇:『何止呢!嫡公主记恨二公主抢了她的风头,叫家奴去二公主府上,把那琴砸了!你可知那琴的来头?』何家Xi妇:『你快同我说说。』刘家Xi妇:『那是赵国太子送的!』」
我花了一个下午的时间,听完了京城各处流传的版本。
有嫡公主恼羞成怒迫害二公主的。
有嫡公主无地自容当场哭泣的。
有各国公子求娶二公主而嫡公主无人问津的。
有趣。
3
小德胜将长*妇整理成了好长一本册子,献宝似的呈给我:「公主,您看这些人怎么处置?」
我:「不如将她们的*头割了去?」
小德胜和小玉儿俱是一惊,面面相觑,谁都不敢接话。
看他俩被吓出一身冷汗,恶作剧得逞的我爆发出一阵杠铃般的笑声,道:「将这些抄上两份,父王M_妃那儿各送一份。」
至于萧落落,从小到大就没有人敢抢我风头。
此次念她无心犯错,姑且饶了她,倘有下回,我自有我的法子。
唉,除了「宅心仁厚」「人美心善」,真不知这世上还有什么词配得上本公主。
父王知道我在五国宴上丢了面,很是愧疚,特别是看了那些坊间长*妇实录之后。
他答应我,必然会替我将面子挣回来。
小老儿果然说到做到。
我的及笄礼_fu是建国以来最为j美的,连排场都是前所未有的大。
各国几乎都派了适龄的太子与世子来。
夜宴上,不知道是哪个不怕死的提起了《流水》的话头?
一石激起千层*,萧落落「无可奈何」地被迫献上一曲。
父王吓得脸色都变了,偷摸地打量着我,生怕我不高兴。
自信点,别用生怕。
老娘就是不高兴了。
4
一曲终了,殿nei好一番惊叹。
楚国世子起身道:「好听,比五国宴时更畅快!」
底下一群没眼力见的还附和他。
我一个眼刀过去,整个大殿都噤了声。
楚国世子但凡吃了一口菜,他都不会喝这么大。
不知是酒壮怂人胆还是天生缺心眼,他竟转向我道:「嫡公主神色如此不悦,难道是有更好的本事?」
我被他气笑了:「抚琴奏乐谄媚讨好,原是优伶乐人的职分。我堂堂嫡公主,为何要学这种本事?」
萧落落的脸红了又绿,绿了又白。
不说满堂宾客,就是我父王M_妃,也一脸震惊。
「嫡公主这话不对。」
我循着声音看去,那男人玉树临风,一张脸宛若刀削斧砍,眉宇间隐隐透露着杀伐果断的英气。
本公主喜欢。
至于他说的什么「反其天真」「和养x情」,我也没怎么听。
反正这么好看的男人,说什么都对。
我:「半个时辰,我要那个男人的全部信息。」
5
江呈阁,年二十,赵国太子。熟读四书,j于六艺,文韬武略,温文尔雅,_geng正苗红。
未婚,良婿也。
甚He我意。
我转头看向父王撒娇:「父王,晚宴结束后,叫这赵国太子来见我。」
今夜花好月圆,宜谈婚论嫁。
只是我的心上人,不肯进我_F_门。
小德胜一脸为难:「赵国太子说,孤男寡nv共处一室不He规矩。」
我:「规矩?我就是规矩。」
小德胜:「太子殿下,公主说她就是规矩。」
江呈阁:「礼不可废,望公主自重。」
小德胜:「公主,太子说礼不可**」
我不耐烦道:「门开着,本公主不聋。」
小德胜:「嗻!」
我打量着门外的男人,shen秋露重,手都冻得发紫,可叫人心疼。
江呈阁很不自在道:「公主有事可直说。」
嗯?
这事还要我自己说?
我一时有些羞涩:「这**不该是殿下先说吗?」
江呈阁:「?」
见他不好意思先开口,我就只好自己送上门去:「殿下,今日我及笄,你来**不就是来提亲的吗?」
江呈阁一愣。
我低头笑道:「无妨,你也是头一次提亲,腼腆些也可以理解。」
江呈阁被我说中心思,yu盖弥彰地否认:「公主你误会**」
「你不必担忧,我既然明了了你的心意,就一定会劝说父王同意这门婚事的。」
我给小德胜使了个眼色,他便一溜烟跑去御书_F_禀告了。
江呈阁大抵是没想到求亲如此顺利,惊喜得说不出话来。
6
父王一得到消息就赶了过来。
小老儿满眼都写着高兴,手搓得像苍蝇,zhui上却故意道:「江老兄实在是**前些日子才派使臣来说联姻的事,今个就安排上了。柳柳的嫁妆尚未准备,也未免太着急了些。」
江呈阁躬身道:「家父说的联姻,是舍弟与贵国二公主的婚事,庄王误**」
「好!」小老儿声如洪钟,拍手道:「亲上加亲!我大梁与贵国必然**」
「庄王误会了,在下没有求娶嫡公主之意。」
我:??
父王:??
小老儿的脸r眼可见地耷下来了,他看看我,又看看江呈阁,很是不悦:「我nv儿貌若天仙,天资聪颖,娶她难不成还委屈你了?」
江呈阁颔首笑道:「夫Q之道,重在琴瑟和鸣。在下今日听得公主高见,自觉难以望项背,恐非公主良配。」
「那你倒是告诉本公主,这世上什么人能同你和鸣?」我不满道。
他的眼睛几不可察地弯了弯:「在下也在等这样的人。」
这眼睛真好看呐,里头是我不曾见过的星光似的憧憬。
「公主笑什么?」
「A!」我回过神来,收了笑,梗着脖子道:「可如今消息都放出去了,你却说不娶,旁人如何看我?今日本公主及笄,殿下如此行事,怕是不妥。」
「公主认为该当如何?」
「简单,下盘棋。若是你赢了,丢人本公主也认了。若是你输了,就娶我。」
江呈阁很是惊奇地看了我一眼。
赵国太子一手好棋天下闻名,自出师以来,便鲜有敌手。
而我,琴棋书画样样不通的草包名声也是天下闻名。
这样的对弈,本该是毫无悬念的——如果草包不是我萧柳柳的话。
7
我,大梁嫡公主,萧柳柳。
自幼没有要不来的东西。
倘若真要不来,那我就是撒泼耍赖也要抢了来。
东西尚如此,更何况是一眼就看上的男人呢!
「我先手。殿下棋艺j湛,不如让我四步?」
江呈阁比了个手势道:「请。」
我将四子麻溜地一字排开,示意他落子。
江呈阁一脸疑惑地看着棋盘,犹犹豫豫地落下一子。
我的第五颗棋子应声落下,五子成线,「你输了。」
他看着五颗棋子,满脸错愕,「这**」
「五子棋也是棋,你可没说要下围棋。殿下,君子一言**」
他失笑,无奈道,「驷马难追。」
8
我父王的表情,在一瞬间完成了从震惊,到难以置信,再到喜极而泣的转换。
抱着我嚎啕大哭:「我闺nv出息了A!」
父王高兴地跟江呈阁勾肩搭背地走了,说什么要和准姑爷喝上一杯。
我估摸着M_妃还不知道这个消息,带上小玉儿就往未央宫奔。
M_妃是后宫养生第一人,早早地就熄了灯。她的大丫鬟秋玉拼了老命把我拦在外头,一个劲道:「娘娘歇下了,公主且回去吧。」
哪有定了亲不告诉亲娘的道理?
我在外头大声嚷嚷着要见M_妃,多大声呢**大概就是戏台子上窦娥喊冤那么大声。
「叫这讨债鬼进来。」
「M_妃,我同赵国太子定亲了!」
M_妃原本是有些无奈地揉着太阳*,听得这话,两只眼睛都亮起来了,「真的?什么时候的事?」
我:「就是方才,他下棋输了我,便答应娶我了。」
「什么叫答应娶你?他一开始不愿意吗?」
「才不是,他分明就是想要娶我却抹不开面,才装作不愿意的样子。」他要是真不愿意,怎么会甘心认栽?再说了,本公主风华绝代,天底下所有男人的梦中lover也不过就是这样了,他还能有什么不满意?
娘亲摸了摸我的脑袋,「成亲的日子定了吗?」
「还不曾定下来。」
「嗯,那你这些日子便要开始学侍奉公婆了。柳柳A,你得记着,即便是普通人家的儿Xi,也得遵守诸多规矩,更别说你嫁入帝王家,当的还是太子妃了。你须得恭敬待人,不可像从前那样耍小脾气,得收敛了x子**」
我把头枕在M_妃tui上,撒娇道:「nv儿知道了。」
我一定会当好太子妃的!
9
这时候,父王身边的小太监来请我和M_妃到金銮殿去。
说是我父王喝高了,非要和江呈阁拜把子。
我跟M_妃赶到的时候,父王和江呈阁已经行完了八拜大礼。
小老儿拍着江呈阁的背叫到:「我跟清河就这么一个宝贝nv儿,今天**交给你了!你以后**可得好好待她**你**你**你好好待她,我便不把你当nv婿,把你当兄弟!你就是我**亲兄弟。」
没眼看没眼看。
平时看上去正儿八经的江呈阁这会也喝高了,两手搭在我爹肩上,「兄长放心!我一定**好生待她**不**不让她**受半点委屈!放心,放心!」
我跟M_妃看得目瞪口呆,虽然我未婚夫叫我父王兄长这事,怎么看怎么别扭,但是咱也拦不住不是?
好不容易把他俩拽开,我爹还嚷嚷着:「明天继续,不醉不归!」
我跟小德胜把江呈阁架到偏殿。
他吐了一阵,正要昏睡过去,突然诈尸一样地睁开眼,端坐起来,一脸认真地看着我,「我一定会对你好的。」
我看着他一张俊脸,哭笑不得。
他见我笑了,以为我不信,便急了,「真的,君子一言驷马难追!你若是不信,我们今日便结发。我以后若是有离心,便**便**便死无全尸!」
我是真的憋不住了,笑出了声:「哪有你这样未曾结婚便要发誓叫我守寡的。」
江呈阁都快哭了,「你还是不信我**拿纸笔来。我给你立字据,你若是不信我,我现在就给你立字据!我自幼不曾食言的!」
看着他信誓旦旦的模样,我笑得发抖,「知道你不食言了,你且先睡,明早立字据也是一样的。」
「我不睡,我看着你回宫。」他眼巴巴地望着我,「不好坏了你的名声。」
我笑得越发大声了。
10
翌日,我起了个大早,亲自看着厨子做了早膳,给江呈阁送过去。
没成想,江呈阁一早就溜了。
无妨,父王的寝宫也不远,这么丰盛的早膳便宜他也可以。
我Jin_qu的时候,小老儿正在面壁。
大太监告诉我,父王说他没脸见人了。
「父王,用早膳了。」我亲手给他布了菜。
小老儿垂头丧气地摇摇头,不肯把目光离开墙半寸。
「父王,多亏了你昨天**nv儿才能明了江哥哥的心意。」我小心哄道。
小老儿依旧不肯把他金贵的屁gu往我这挪一挪。
无法,我只好转向大太监:「将昨晚伺候的人列个名单出来,昨个的事,要是走漏了半点风声,这些人都别想活。」
大太监忙应到:「嗻!」
小老儿这才不情不愿地离了他心爱的墙,闷头喝粥。
监督我父王乖乖吃完了早饭,我便回了公主府,挑选织造局熬夜赶出来的花样子。
小玉儿:「公主,赵国太子求见。」
我刚想说「叫他进来」,可转念一想,这老古板说什么都不会在婚前进我闺_F_的,便美滋滋地提了裙子出去。
我刚到门口便看到脸Zhang得通红的太子爷。
他恭恭敬敬地把一个j美的小匣子递给我,「这里头,是昨天答应你的字据。」
接过小匣子,我刚想打开,便被他拦住,「不急着在外头看。」
小样,还害羞。
他很不自然地咳了一声:「婚期听了父M_之命再定,聘礼也会挑吉日送来。昨天晚上,多谢你。」
「A,其实我没干什么。」
「总之多谢你。」他说完便匆匆走了,就像赶着去投胎那么匆匆。
「公主?」
「公主,别看了,太子爷都走远了。」
真是煞风景的小玉儿。
11
这会我跟赵国太子定亲的事儿已经昭告天下了。
听小玉儿带回来的小道消息,据说大街小巷都炸开锅了。
小玉儿笑得花枝乱颤,「公主A,你晓得城东卖米的刘家Xi妇说什么?她逢人便说,公主你A,是真人不露相,长得又好看,还有一等一的谋略,赵国太子见了你,便把萧洛洛忘了。哈哈哈哈**您道她还说什么?她往地上啐了一口,大骂男人都是见一个爱一个的狗东西。那个卖布的何家Xi妇就怼她呀,说她早就知道公主您是人中龙凤,哪像刘家Xi妇那样没眼光,瞧公主便看歪了,瞧男人也是。两个人拌着zhui便掐起架来了!」
我与她笑作一团,双双滚在地上,「幸好当初没割她们*头,不然得少多少乐子?」
「诶,小玉儿,到我库_F_里挑些好看的首饰,咱去看看落落。」
小玉儿像见鬼似的看着我,「公主找她干什么呀?她处处抢您风头,分明没安好心。」
「A呀你不懂,我都是要当太子妃的人了,要学会宽厚。」本公主聪明绝顶,照着娘亲治理六宫的样子,总结出了一tao太子妃守则。
第一条,宽以待人。
12
落落收到了我要去的消息,早早站在门口等着了。
果然,尊重是相互的。
今日心情美丽,看萧落落也顺眼不少。
「见过姐姐。」
我赶忙上前将她扶起,「姐妹之间,不必如此客气。」
萧落落也是一副活见鬼的表情,木着脸被我勾着胳膊进了_F_门。
「落落,你琴弹得这么好**」
我话没说完萧落落先跪下了:「长姐,落落知错了,还请长姐责罚。」
我忙把她扶起来,「不是**」
萧落落好像打断我说话上了瘾:「落落当日真的没有故意抢长姐风头的意思。」
这孩子怎么不听人说话呢?
「我让你教我弹琴。」
萧落落蓄了满眼的泪一时没了用武之地,愣了半晌才抽抽搭搭地用袖子揩了把脸,道:「姐姐真要学琴?这苦得很。」说罢,像是想起了什么,赌气说道:「且又是优伶戏子的把戏,上不得台盘。」
我颇为尴尬地干咳一声:「我这会子变主意了,你就说教不教吧?」
「长姐既要学,落落岂有不教的道理。」
13
小玉儿突然惊叫一声。
我:「?」
「公主,您手起泡了!来人呐,传御医!快些点跑着去!」
我闻言低头看了眼手指,嗯,是起了个小水泡。
原本没什么知觉,被小玉儿这么一喊,十_geng指头突然就疼起来了。
「不必叫御医,开指哪有不起泡的。」萧落落倒是淡定得很,没了一贯软乎乎的样子,从柜子里拿出药酒和纱布来,颇为熟练地给我缠上,道:「等水泡全消了再练。」
我看着她用纱布把我指尖缠成一个有些好看的小茧,好奇问道:「你现在怎么不怕我了?」
萧落落好像这会才反应过来,缠纱布的手顿了顿,脸上又有了诺诺的神情,「长姐勿怪,妹妹方才没有冲撞之意。」
「明白。」我大喇喇地翘了个二郎tui。
我当然明白。
我来时日方东升,此时已是夜幕沉沉了。萧落落水米不进地教了我整日。
她是个琴痴,坐在琴边上,她是先生。
世上断没有先生怕学生的道理。
萧落落叫小厨_F_端了盏羹来,才发觉我十_geng指头,有八_geng被包得结结实实。
她轻笑一声便一匙一匙地喂我,问道:「长姐怎么突然要学琴?为了赵国太子?」
「你怎么知道?」我一愣。
「猜的。」她收了笑,说得轻描淡写。
我记得江呈阁说他此次来是为了她与他D_D的亲事,便道:「其实学琴这事不急,咱们到了赵国还是妯娌,你来教我也方便。」
「妯娌?」萧落落很是疑惑,手中的汤匙在空中停住了,半日咬牙切齿道:「是同那江呈楼么?」
这我可不知道,江呈阁只说是跟他D_D,赵晗王这么能生,我怎么知道是他哪个D_D?
「如果是江呈楼,我便是出家当姑子也不嫁。」萧落落将碗重重地摔在案上,赌气走了。
可怜了我那不能用的手,和还没填饱的肚子。
「小玉儿,快喂我,还没吃饱呢。」
14
萧落落已经把自己关在屋子里一整天了,听说滴水未进。
我去敲她的门,她只说我手尚未好全,须得过些时日再练。
可恶。
我又去找爹爹:「父王,二妹妹可是要与赵国江呈楼定亲吗?」
小老儿笑眯了眼道:「是A。」
我在回去的路上惆怅地问小玉儿:「怎么办?落落要当姑子去了,谁教我弹琴呢?」
小玉儿也很惆怅:「怎么办呢?没人教公主弹琴了。」
「你说,落落跟那个什么**江呈楼是有什么过节吗?」
小玉儿一脸茫然。
「走,去找江呈阁。」
驿站一个人都没有,小厮只说这几日赵国太子总是早出晚归,不知去向。
那我便在这等着呗,总有他回来的时候。
我等A等,等到日头西斜,等到月上柳梢,等得昏昏yu睡,门外终于有了动静。
江呈阁好像很高兴:「她会喜欢吧?」
另一人说道:「殿下亲自打的,公主怎么会不喜欢?」
俩人傻笑着推开了门。
八目相对,四人俱是一僵。
坏了,这个老古板肯定不喜欢nv子进他_F_间,我竟忘了这事!
「咳,我来是**想问问那个**你知不知道我妹妹同你D_D的事?」果然,心虚就容易结巴。
「知**知道。」他好像结巴得比我更厉害。
「嗯,那告辞!」我提起裙摆就准备开溜。
「等等,你来就为问这个?」江呈阁一把揪住我,有些失望的模样。
「咳,当然了,你要是愿意,也可以偷偷告诉我。」
江呈阁皱起眉头,「也不好细说,只是幼时舍弟对令妹多有得罪,玩笑过分了些。」
大概就是小时候二人打闹,落落崴了脚。江呈楼急忙给她正了骨,碰着姑娘的脚了,恰巧又有人经过,便打趣二人。
落落又羞又恼,到了宴上,大人玩笑二人结下童子亲了,也不知江呈楼说了什么混账话,叫少nv恼羞成怒,愤而离席。
「哦。」我长叹一声,这若是在话本子里头,该是有个青梅竹马的好结局的,可惜二人久别,再没有重归于好的机会。
15
沉默了好久,他突然无厘头来了一句:「我过两天便要回赵国了。」
「这么快吗?」
「嗯。」
一阵沉默。
「你手怎么了?」
「没什么。」
又是一阵沉默。
我自觉无趣,便起身道:「很晚了,我和小玉儿先走了。」
「好。」
「太子留步吧。」
「**好。」
车夫睡眼惺忪地候在车边。
是很晚了。
「回宫吧。」我阖上眼。
不知道为什么,只觉得很难过。
原本乖巧的马匹突然发出一声惊慌的嘶鸣,随即便开始奔跑起来。
车厢晃得紧,我在轿子里重重地摔了一跤,帘子被风掀起——这不是回宫的路!
本在打瞌睡的小玉儿正呆坐着醒神,瞥了一眼便睡意全无地惊叫起来。
「谁?」我艰难地拉开门帘,却看到两个漆黑的背影,其中一个回头看了一眼,眼神冰冷满是杀意。
我很是冷静地咽了一下口水,乖乖把门帘阖上。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我这次偷溜出宫,照例留下小德胜放风,我这么晚没回去,小德胜总会发现不对劲吧。
抱着这么一丝侥幸,我倒不怎么怕了,安安静静地坐在轿子里听天由命。
不知过了多久,车停了下来。
「出来。」听声音是个壮汉。
我将手递给小玉儿,她心领神会地扶着我下了轿。
前头是一个破庙。
「哟?案上鱼r,排场还挺大。」那人眼中满是讥诮。
他二话不说便将我和小玉儿一手一个拎起来,丢进了破庙里头。
16
我听到后头门上锁的声音。
不自觉地咽了咽口水,环顾四周,除了一个不知道什么神仙的像和几堆干草,便没什么了。
这场面我在话本子里见过,是绑架!
按理来说,过会就会出现一个公子把我救下。
也有可能是小德胜。
垃圾小德胜,怎么现在还没找到我?
本公主若有命回去,定叫他一年沾不到半点油水!
小玉儿颤着声问我:「公主,这是哪儿A?」
「咱们被绑架了。」我故作冷静地回应她。
小玉儿倒xi一口凉气,重复了一遍:「被绑架了。」
我猜她xi的这口气带着gu霉味。
夜凉如水,在这庙里呆了半个时辰,许是有神像陪伴,我竟也渐渐不觉害怕了。
忽闻后窗有响动,我缓缓移过去,接住了被撬开的锁。
对边那人只一小会的愣神,我便看到那木板渐渐移开了,露出一张熟悉的脸。
江呈阁?
「你怎么来了?」我压低了声问他。
「我怕你和小玉儿两个人走夜路不安全,悄悄跟着了。」
「那你为什么不直接把那两个人咔嚓了?」我做了个灭口的动作。
江呈阁把手伸进来给了我一个脑瓜崩:「你傻A,怎好打草惊蛇?」
崩实了,有些疼。
「放心,不会让你出事的。」
他说完便把木板移了回去,我将那锁虚虚挂上。
你看,公子就是会出现的。
17
我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日上三竿了。
昨晚上见了江呈阁之后,我心里便莫名安心,不知不觉就靠着小玉儿睡着了。
外头传来几声响动,门旋即被破开。
毫不意外,是江呈阁和他的小侍卫。他有些紧张地蹲在我身边,从怀里掏出一些点心,「饿了吧?」
他这么一说,我突然觉得自己饿了起来。是寻芳斋最好吃的牛r饼。
小玉儿使劲嗅了两下,醒了过来。她靠了一晚上神像,半张脸上沾满了尘,此时正两眼放光地盯着我手上的牛r饼。
那个小侍卫噗嗤笑出了声。
我分了一半的饼给小玉儿,一边狼吞虎咽一边问:「可知道那蛇是谁了么?」
江呈阁有些局促地摸了摸鼻子,「我要早知他们是普通劫匪,便该早些救你出来。不对,我便不该叫他们把你劫走!」
不知道为什么,我有些想笑。
他满面通红道:「我送你回宫。」
「不不不,送我到宫墙外就好。」
他有些疑惑地照做了。
我正准备顺着藤爬上宫墙,他却一把搂住我的yao,飞身而上又稳当落地。
一旁的小侍卫见状,也一把捞起小玉儿,丢进了宫墙里。小玉儿摔了个结结实实的屁gu蹲,看着那侍卫气得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莽夫!」
我道了谢,觉得面上有些红。许是怕他看出来吧,便急急地要走。
江呈阁叫住我。
「这个,给你。」他从怀里掏出一个还带着温热体温的镯子。
看着镯子上j心打制的狗头,这次换我疑惑了。
「你喜欢吗?」他问得小心翼翼。
「喜欢**这个狗勾特别可爱。」我尽量笑得像狗勾一样可爱。
「狗勾?」江呈阁一脸受了伤的模样:「这是貔貅**」
可恶!
我竟然没有看出来!
他有些落寞道:「貔貅是瑞兽,里头有我的心意。你D着,便是不能逢凶化吉,也总能心里安慰些**」
「好。」
「**嗯。」他讪讪地消失在宫墙的那头。
18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我和江呈阁的相处时气氛总有些尴尬。
我问小玉儿:「你有没有觉得,江呈阁,木木的?」
小玉儿摇摇头,「没在意。」
哼。
我回到宫里的时候,小德胜正优哉游哉地窝在_F_门外看话本,瓜子壳扔了一地。
我颇有些丧气地在他边上坐下,夺了那话本道:「我有一个朋友**」
小德胜虽是很恭敬地换成了跪姿,语气却难掩对我打扰他享用j神食粮的不满,「公主您说自己便是,杂家和小玉儿又不是外人。」
「你话本子看得多,我且问你,若有一人,原是你心上人,久处下来,你却觉得有些尴尬,是为如何?」
小德胜低下头去,「杂家说了,公主可不能生气。」
「你说。」
「公主您从来都是个三分钟热度的,杂家从小便跟着您,哪次不是见着什么玩意新鲜便要,要到手不过三两日就变卦。杂家瞧着公主对赵国太子也是如此,得不到的就更加爱,太容易来的就不理睬。」
放什么臭气?
本公主难得有个心上人!江呈阁怎能同那些物件一样!我正想辩驳,却猛然发觉小德胜句句属实,越想越气只得将话本子丢到他身上了事,转身进了屋。
小德胜懵了几秒便委屈道:「公主说好不生气的。」
我恨恨的将_F_门甩上,「我只叫你说,何时答应你不生气了?」
19
我仔细瞧着腕上的貔貅,越看越像狗,越盯越懊恼。
连审美都到不了一块去,想来我与江呈阁是注定没有缘分的。
只这么想着,便说了出来。
正在一边吃果子的小玉儿含糊道:「我瞧着像狗,许是准姑爷自己打得辛苦,父亲看儿越看越爱。」
嗯。
小玉儿说得很有道理。
我与他郎才nv貌门当户对,天下没有更般配的了。
小德胜敲了敲门,「公主,王妃派人来,说是赵国太子来宫里辞行,问公主可要送送吗?」
我忙回:「自然是要送的,你叫他先等等!」
江呈阁送了我一个他亲手打的镯子,当然要回一份诚意满满的礼。我将绣得最好压箱底的帕子香囊翻出来,叫小玉儿帮我挑挑。
小玉儿面露难色,半晌才挑了一个绣着龙的月白香囊。
正好我也想挑这个,这个香囊花了我许多心思和两个月的工夫,上头的龙活灵活现,想来江呈阁也喜欢。
我三步并两步地到了前殿,父王M_妃我到场,便不动声色地走了。
「你**」
「你**」
现在倒是有默契起来了。
这还是本公主第一次送定情信物,本着一回生二回熟(划掉)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的原则。我扯过他的手便将香囊塞Jin_qu,「我亲自绣的,你收好,千万不能丢。」
话音刚落我就想把自己的zhui堵上,好好的软和话叫我说得硬邦邦!
江呈阁郑重地点了点头,脸有些可疑的红,细细端详一番道:「公主果真与旁人不同,这龙虾竟是栩栩如生!」
龙虾?
我强撑着笑脸:「太子再仔细看看。」
他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大蜥蜴!」
「再看。」
「四**四脚蛇?」江呈阁约莫是瞧着我脸色不大好,声音越来越低。
真是无语。
「太子好眼力。」
这憨憨好赖话竟也听不出来,还有些羞涩道:「公主绣功了得,这样的心意,我一定好好藏着。」说着便将香囊揣进怀里。
他那唤作庆云的小侍卫上前道:「殿下,时辰到了,该出发了。」
他朝我作了个标准的揖:「公主珍重。」
「太子一路顺风。」
20
江呈阁一走,我老觉得心里空落落的。
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我已经同他隔了百十个秋了。
小玉儿:「公主,二公主问您想不想练琴。」
我:「不想练。」
小玉儿:「公主,城东卖布的何家Xi妇和卖米的刘家Xi妇今日又吵zhui了。」
我:「不想听。」
小玉儿:「公主,寻芳斋今日出了新口味的牛r饼。」
我:「不想吃。」
小玉儿:「公主**」
我真是受不了了:「闭zhui。」
小玉儿委屈成个囫囵包子,跟小德胜嘀咕:「公主最近是怎么了?天天拉拉个脸,还凶巴巴的。」
小德胜叹口气道:「公主这是病了。」
我:「无语,这俩小猢狲当本公主聋了不成?」
小玉儿惑道:「什么病?」
小德胜:「相思病。」
我:「?」
小玉儿:「那准姑爷的信还要不要给公主看呀?」
我麻溜甩了被子一个箭步冲上去抢了小玉儿手上的信。
「爱Q柳柳,展信佳**」
小玉儿、小德胜:「嚯哦。」
我忙将信捂进怀里,给他俩一人一拳,「叫你们看了?没**没羞没臊。」
江呈阁写信的时候像变了一个人,满篇尽是「行也思君,坐也思君」之语,r麻得很。
看得人又害羞又高兴。
我好不容易平复了心情,却突然发现门口有两人在探头探脑。
我:「你俩干啥呢?」
小玉儿:「公主,你傻笑半个时辰了,准姑爷写了什么呀?」
咳,小孩子可看不得这种信。
「不告诉你。」
小玉儿:「再好看也看不得了,赵国二皇子在外头等许久了。」
我:「二皇子?等我干嘛?不见不见!」
21
「啧,长公主真是过河拆桥,拿了信就翻脸不认人。」一个眉眼同江呈阁五分相似的人靠在门上,一副风流**模样。
一个名字闪过我脑海:「江呈楼?」
「诶嘿嘿**」这人憨笑两声,很不严肃地鞠了个躬,抬tui就要往门里迈。
「你站住!男nv授受不亲的,你这人怎么这样婶的呢?」
他响亮地「啧」了一声:「你小时候也不这样,才几天就被我哥带得这么古板。」
我有些娇羞:「是吗?我也同他有些相像吗?」
「不是,」江呈楼收了折扇,道:「你别在我跟前装了,小时候上树掏鸟蛋也没见你这么扭捏。那个,你帮我个忙,帮我把你妹妹约出来。」
「呸!」我恨不能啐他一脸:「我凭什么帮你?」
江呈楼登时换了副面孔,谄媚道:「好嫂嫂,你要我哥的信不要?」
他叫我**嫂嫂?
我不自觉地挺起yao板,摆出一副端庄仪态:「你哥的信不就在我手上吗?」
江呈楼:「我这还有一封。」
我:「小玉儿,去同落落说,我找她有事。」
小玉儿应声走了。
我:「拿来。」
江呈楼一副守财奴的模样,将信朝_yi襟里掖了掖,「等我同落落说完话了再给你。」
呸!
本公主什么时候受过这种窝囊气?
我睨了他一眼,「你要同我妹妹说什么?」
他望着宫门漫不经心地回了句:「嫂嫂不必知道。」
很好。
还知道我是嫂嫂。
我:「把你哥的信给我,横竖我不会拦着你们见面。」
可巧他就望见了走在前头小玉儿的_yi角,着急忙慌地把信丢给我,一路小跑迎了上去。
我一把拽过小德顺的_yi袖,「去,叫咱们宫里的暗卫盯紧了,要是那登徒子对落落有什么轻薄举动,给我把他按在地上打!」
22
这封信可以说是惜字如金,「近日事多,无法neng身,未能前往大梁,见字如晤,勿念。另香囊安神功效显著,望再讨得一枚。」
我将这信前前后后来来回回看了好几遍,又拿出第一封比对良久,咬牙切齿地对小德胜道:「落落走后,把江呈楼那混账绑了。」
暗卫传来消息说,江呈楼并没有什么过分举动,但是二公主红着脸跑了。
随即我便看到小德胜领着被绑成人形桩的江呈楼走了进来。
准确地说,江呈楼是蹦进来的。
我:「说,第一封信是哪来的?」
江呈楼祭出一张无赖的笑脸,「嫂嫂莫生气,第一封信本就是兄长心里话。」
我气地破口大骂:「你放**」
小德胜小玉儿:「咳。」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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