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突然多了一个活人,是什么_gan觉。
如果三个月前,拿这个问题去问裴郁,他大概连眼皮都懒得抬一抬,挥挥手里的柳叶刀,两片薄唇开启的距离,不会大于三毫米:
“我的生活里,不存在这种假设。”
然而现在,假设成真,他家里真的住进了另一个活人。
看上去还是少年模样,长得还算好看,body各项机能都正常,实实在在,如假包换的活人。
缘分来了,挡也挡不住。
裴郁也只好叹口气,面无表情地承认,这种_gan觉,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差。
这段时间,沈行琛身上各种伤都在逐渐康复,而裴郁也渐渐习惯了对方的存在,将他当成了这间公寓的一部分。
白天,他和沈行琛各忙各的。晚上,得空还能一起吃饭,看看电影看看书,看看星星和月亮。
世界万恶淋漓,并不值得去爱,他坚定地如是想。
但总有一些超neng于罪愆与痛苦之外,闪闪发光的小美好,值得短暂停驻。
比如,一张_geng据他与众不同的饮食好恶,j心T配的菜谱。
又比如,一朵纯白无瑕,沾染淡淡好闻香水味道,忽然出现在车门把手上的玫瑰花。
再比如,一双抬头仰望夜空时,过于专注澄澈,连星光也不忍离去,纷纷坠入其中的眼眸。
正是这些接踵而至的小美好,构成了活人之所以为活人的意义。
就像诗里所说,一切小小的留恋算不得罪过。
他自认身临浊世,恶贯满盈,唯这一点怦然心动,理应得到神明的宽恕。
起初,为了照顾沈行琛有伤,裴郁固执己见,睡了几天标本室后,浑身酸疼,无奈,只得搬回家中仅有的_On the bed_,与对方同榻而眠。
他也忽然意识到,不知从什么时候起,他不再排斥沈行琛的肢体接触。
当然,依旧仅限于上三路。
其实沈行琛这个人,不发神经的时候,还算得上可爱。
好比此时此刻,睡下之前,裴郁倚在床头,翻看一本哲学书,余光却瞥到对方正坐在小桌子前,整理客户材料之类东西,神情专注而认真。
吊灯的橙黄暖光从头顶倾泻下来,勾勒他单薄漂亮的身形轮廓。浓密如小扇的墨色眼睫微微垂落,随呼xi轻颤,像蝴蝶休憩于夜开的花瓣。
目光再次落回书页上,那些形而上的黑白文字悄悄变得索然无味,理x构筑的城堡一寸一寸被蚕食,只剩名为冲动的本能摇旗呐喊,蠢蠢yu动。
这一刻裴郁倏然明白,为什么那样多的艺术家,文学家,哲学家都如此钟情于歌颂美丽的少年。
那种鲜活的,灵动的,优美的,流畅的,由殷红鲜血和莹白骨骼构成,受到造物神祇偏爱的形体,足以使他们如痴如醉,神魂颠倒。
若是这个皮囊里,再包裹一个足够蛊惑的灵魂,他相信,即使颂扬神交的柏拉图也要缴械投降,沦陷为yu望的囚徒。
到那时,r体的结He将不再是与生俱来的罪恶,而是神恩浩*。
“小裴哥哥,你怎么总是偷看我?”
一道含笑的嗓音,把正胡思乱想的裴郁瞬间拉回现实。
他没有防备,书从手里掉下来砸在tui上,哗啦一响,像理智的丧钟。
手忙脚乱地He上书,他抬眸,看见沈行琛已经结束整理,正跪坐在_On the bed_,眨着一双纯真而火热的黑曜石眼睛,浅笑盈盈地望着他。
对方身上的白色衬衫轻薄,领口敞开,蝶翼形状光洁_Suo_Gu_半掩半露,无限feng情沿着_yi襟,若隐若现,一直延伸到看不见的shen处。
裴郁脑海中自动蹦出一句不He时宜的词——
沈郎多病不胜_yi。
随即,另一句又不由分说地跳出来——
裴郎一见心如醉。
不不不,不能醉。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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