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裴哥哥,带我去医院吧。”
沈行琛的伤口明晃晃,红殷殷,比他唇角的笑容更招摇。
小街上人声依旧鼎沸,他清瘦单薄的身影,被血色笼上一层蒙昧的红,于暗夜里看来,形同鬼魅,摇摇yu坠。
“你疯了?!”
裴郁瞪着那还在汩汩往外涌血的刀伤,咬牙切齿,两道目光死死钉在沈行琛脸上,像要在上面灼出两个窟窿。
沈行琛丝毫不以为意,微微仰着脸,用*尖勾去溅到唇边的一滴猩红,轻轻笑了:
“你又不是第一天认识我。”
那双黑曜石色瞳仁里,闪着濒临疯狂的熊熊火光,似乎要把冥王座下堆积如山的森森白骨,尽数付之一炬。
裴郁顾不上和他废话,掏出张粉红钞票扔在桌上,另一手抓了沈行琛没受伤的那只手臂就往外走,几乎扯得他踉跄两步。
偏偏这个作j还是不消停,轻笑说句“小裴哥哥等一下”,便使劲挣neng开裴郁,又跑回刚才彭冬冬两人坐的那桌。
等裴郁再次抓着他向医院后门走去,沈行琛扬一扬手里的微型窃听器,冲他笑得天真明媚:
“这个好贵的,要是弄坏了我可没钱换新的*”
裴郁觉得,自己现在就是一只爆发边缘的火药桶,在身后一众活人无声的惊愕目光注视下,随时有炸裂的危险。
他人高tui长步子大,沈行琛被拉得有点趔趄,歪歪斜斜,只跟着他的身形前进。
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却始终望着裴郁,久久不曾移开。
医院门口的保安见沈行琛这伤口相当狰狞,也不再拦阻,挥挥手赶紧放行。
直到坐在急诊外科屋里,眼看着医生将那道又shen又长的伤口清创缝He,又包扎妥当,裴郁才闭了闭眼睛,不动声色地,缓缓呼出一口气。
沈行琛这个神经病,真是*
裴郁抿抿Shuang_Chun,一时分不清心头涌上来那阵*潮,是愤怒还是心疼。
那把钢质水果刀,刃长至少二十厘米,刃口不超过三十度,r眼可见的锋利,这人居然毫不犹豫往身上扎,眼睛都没眨一下。
到底是真蠢,还是真疯。
整个清创过程中,沈行琛一直浅浅微笑,时不时地,还向他飞来个眼风,眉梢眼角,都是洋洋得意求表扬的神色。
就仿佛,正在被医生拿针线戳来搅去的,是另一个不相干的人。
裴郁简直怀疑,如果哪天需要T查焚化炉,这个人都会毫不迟疑地纵身跳Jin_qu,完全不用等冷却。
受伤,赴死,总是这样若无其事。
就像一具活着的行尸走r,呼xi是上天赏赐,讲话是浩*神恩。
没有活人是这样的,至少,不应该是。
这样漂亮的一副皮相,究竟包裹着怎样一个灵魂。
朽烂,Yan烈,疯狂。
放*,纵情,绝望。
新生,枯涸,死亡。
被虫蛀空花蕊的一枝红玫瑰。
意识到自己又不可抑制地产生出一种窥探yu,他咬咬牙,尽量控制一下今晚由于这个活人,而过度波动的情绪。
包扎完毕后,接过医生递来的那张药单,他看也不看沈行琛,站起身就往门外走。
“小裴哥哥,等等我呀。”
沈行琛含笑的嗓音响起,他听到对方快走两步,追了上来: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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