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号位的巫师飞快的在纸上写写画画,此时抬起头继续说道:“我很赞同九号的说法,而且现在咱们场上三号自报隐牌失语者,七号的圣徒也是一张隐牌,大家都知道,隐牌配置非一既三,也就是说这一场的配置很可能是四灵三隐三凶,那凶牌中必然有甜点师存在,再加上恶鬼和毒蛇,三张凶牌就齐全了,不会有双面镜。”
周远被这二人的一通分析给噎住了,低头在纸上飞快的找寻着头绪。
孟馥悠百无聊赖的撑着脑袋转笔,侧首瞧着身边正在抓耳挠腮的年轻男人。
其实他现在最好的自救办法就是学刚才的三号花臂男一样,将自己身上的矛头先搁置,想办法把大家的视线引去那一对真假圣女头上,就能暂时过关了。
但是男人似乎并不准备选择这个办法,仍在尝试着从别的思路脱困。
周远:“排除掉相互知晓的三张凶牌后还剩七张,七分之二的概率,其实也不算很小了。大家想想,如果说按照这个逻辑想下去,凶牌里有甜点师,那么甜点师出场属性就是更改灵隐配置,从六灵一隐变成四灵三隐。”
周远:“现在目前场上已知的灵牌就有七张了,分别是敲钟人巫师圣女园丁共情者占星师圣枪,也就是说在已经排除掉一个假圣女的情况下,这里面还有三个人在说谎,那得到的信息有误概率就更大了对不对?”
一号位男人摸着下巴上的胡茬微微点头,眼睛左右看了几圈,在纸上圈圈画画,发现自己已经有点被绕晕了。
二号位的巫师想了想,说道:“第一夜信息不够完善,现在的所有推测都没有实证,这样吧,我建议先把五号票决出去。首先五号自报的园丁,他的身份原本也就只有第一夜能够提供信息,后面就没有什么实质性作用了,还有就是如果五号被票决缺了位置,那今晚共情者就能越位多看到一个人的身份,就收益来说也是最大的。”
众人纷纷点头表示同意。
五号位周远的面色一片铁青,但却找不到点去辩驳。
二号位巫师于是率先举手说道:“二号位巫师提名五号位。”
话音一落,人偶执事的声音便再次响起:“二号位贵宾提名五号位贵宾,从五号位的右手边开始,同意投票处决五号位贵宾的,请举手示意。”
投票走过一圈,获得了六票,五号位意料之中的出局。
咔嚓一声响动,孟馥悠身前的横栏缩了回去,她起身活动了下腰背,和众人一起离开了会议室。
偌大的会议室,只有五号位周远面前的横栏锁没有被打开,他还坐在自己的位置上。
庄妮经过他身边时弯腰小声问他:“你真的是坏人吗?”
周远略微迟钝的抬起头,摇头说:“不是的。”
庄妮在他手上握了下,说:“那我相信你,不要怕,我们还有机会赢的。”
人偶执事开始催促庄妮离开,看着庄妮的背影,周远有些后知后觉的回过神来,刚才在推理会上时,庄妮连什么是圣徒这种小儿科的问题都要问他,但是她刚才那么恳切关心的眼神,为什么没有问他被票决淘汰的人会被怎么样?
是并不在意他的死活,还是说她原本就知道被票决的人并不会被处死,只会被关起来,如果所在阵营取得最后胜利他就会被放出去。
所以演戏时才忽略掉了。
周远觉得手心有些发麻,被身后两个人偶执事戴上了手铐,带走了。
每天早上的推理会结束后,就是用餐时间。
人偶执事将剩下的九人带到了餐厅中,中岛四周盛放着品种繁多的自助早点。
孟馥悠往餐盘里夹了一个煎蛋,在上面淋了酱油汁。
“你怎么看起来这么淡定呢,一点也不像第一次进来的,我都紧张死了。”庄妮端着餐盘凑到了她身边,也往盘子里夹了个煎蛋。
孟馥悠又往餐盘里夹了些水煮西蓝花和炒木耳,拿了一片荞麦面包放进面包机加热,在打牛奶的间隙中不在意的回了她一句:“紧张并不能帮你找到恶鬼。”
庄妮讪讪一笑,说:“对了,八号为什么要说谎跟我抢圣女牌啊?他会不会就是恶鬼?或者是别的什么凶牌?”
“谁知道呢。”孟馥悠将牛奶放在盘子上,意味深长的一笑,转身走了。
客座区的位置十分富足,墙壁围着一圈四人位的小卡座,中间还有一张十分宽敞的大长桌。
此时长桌上已经坐了三个人,分别是二号位的灵牌巫师七号位的隐牌圣徒,还有十号位的那个灵牌圣枪。
孟馥悠落座在十号圣枪身边,男人抬头看了她一眼,上下打量时没有掩饰眼中欣赏的目光,赞赏着说:“你长得好美,身材也好,是本相还是用了巽风卡啊?”
巽风卡是一种仅能在城堡中使用的一次性易容道具,可以幻化出任意的模样来,每张售价三千块。
“当然用了卡,我本相不好看。”孟馥悠叉了一颗西蓝花送进嘴里。
“哦。”圣枪明显的兴致弱了下去,笑了两声没再继续攀谈。
这时庄妮也端着盘子坐了过来,她挨着七号圣徒身边坐下,正好坐在了孟馥悠的对面。
她刚一坐下,八号位的鹰钩鼻男人就从众人身边经过,挑衅般的上下扫了眼庄妮,嗤了一声走去了长桌的另一端,那里聚集着剩下的另外几个人。
庄妮抿着嘴,一副受了委屈的模样,“他抢我的圣女身份,他肯定是个坏人。”
正在用餐的另外四人看了她一眼,不约而同的都没有说话,只专心吃着面前的早点。
庄妮眼睛动了下,吃了口煎蛋,继续说:“我是个新人,什么都不懂,能不能告诉我一下明天投谁,我跟着你们投?”
十号圣枪上下扫视着她,半是玩笑的口吻说:“实在没头绪还能把你票出去。”
庄妮脸都吓变了色,从男人噙着弯的唇角看出他是故意在开玩笑,娇嗔的一跺脚:“你怎么这么坏,欺负我,哼!”
二号位巫师和七号位圣徒同时坐不住,端起盘子往旁边挪了几个位置,孟馥悠干脆便也起身跟了过去。
那边就只剩下庄妮跟圣枪男人热络的交谈起来,时不时被男人调侃出些古灵精怪的表情,引得圣枪频频大笑。
“我们来对一下思路吧。”七号位圣徒是个举手投足间十分有风情感的女人,一手撩着头发,一手端起咖啡抿了口,转头对二号巫师说道:“你是巫师对吧?那今天晚上你就能知道五号位的身份了,如果说他真的是园丁,那就代表昨天晚上吃毒的很可能是共情者。”
女人将视线转向孟馥悠,然后继续分析道:“但是一晚只会有一人吃毒,那也就直接证明了九号占星师说的话是真的,恶鬼就藏在三号和十号中间,这样一来暴露的太过明显,所以我推测,今晚的毒可能会下在巫师身上。”
巫师点头附和:“是这么个道理,那现在分几种情况,第一种我验出来五号是凶牌,那就完全坐实了首夜敲钟人和共情者给出的信息,那么场上可以相互证明身份的就有一号敲钟人我二号巫师六号共情者,还有七号圣徒。这样的话共情者今晚也能将四号的身份确定出来,当然,是在不吃毒的情况下。”
巫师顺着自己的思路往下深挖,继续思忖着说:“第二种情况,也就是刚才七号圣徒说的这种,五号是好人,第一夜吃毒的是共情者,那么三号和十号便是重点怀疑对象。”
孟馥悠视线在二人之间来回逡巡着,微微叹了口气,没有深入参与二人的讨论,吃完就离开了。
清早的讨论会结束之后,这一整天的时间都会显得悠闲且无趣起来。手机等电子设备带不进来,孟馥悠在床上干躺了好几个小时,直到估摸着一楼风生水起的二次讨论应该差不多结束了,才整了整衣服出了房门。
九号占星师的房门还是紧闭的,孟馥悠靠在栏杆上等了一会才等到他回来。
男人看见她的时候先是一愣,“你找我有事?”
孟馥悠尖细的下巴扬了扬,“想找个地方跟你聊聊。”
“你这人也是奇怪,刚才大伙都在一楼热闹讨论的时候就你一个走了,现在我们都散场了,你又要找我单独聊?”男人狐疑地说。
“新的信息都还没出来,有什么好讨论的,浪费时间罢了。”孟馥悠对他说:“三楼东侧的露天水吧等你。”说完便直接走了。
整座城堡里除了这十个玩家之外,就只剩下了必要时刻才会出现的NPC人偶执事,是以水吧里也并没有工作人员,但是一应的设备和原材料是配备充足的。
孟馥悠取了高脚杯泡了两杯金桔柠檬,插上吸管刚刚端到吧台边,便等来了九号占星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