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收尾的作品并非都是太监文,也许...就好比你追求一个人,最终她(他)并非属于你。

赵奉安神情未变,薄唇轻启,“不是。”吐出这两个字,却又不再多说。

宋宛儿继续追问:“那为何你要屡次去香缘楼?今日她还会来这里找你?”

“刚才她已经说了,是公事。”

“什么公事?

“宛儿!”赵奉安语气微冷,抬起眼帘看向她。

赵奉安眼睛形状狭长,眼皮内双,只在眼尾处展开,而抬眸向上看时,又不太明显,愈发显得凌厉。

她亦抿着唇跟他对视。

片刻后,赵奉安重新开口:“你不是对公事从来不感兴趣?”把手中的碗轻轻放下,又说:“快到散值的时辰了,我还有事未处理完,你在这里等我,我们一起回府。”

说完,赵奉安起身走回书案。

宋宛儿在他身后静默片刻,重新出声:“赵奉安,我不会让我的夫君心中装着别的女子。”

赵奉安脚步顿了顿,意味不明地“嗯”了一声,继续回到书案前处理公事。

宋宛儿不知道赵奉安那个“嗯”是何意,就像她经常看不懂他。

宋宛儿心中有些烦躁,索性端起另一碗绿豆沙,一边小口吃着,一边看着赵奉安处理政事的样子。

他面色沉静,骨节分明的修长手指握着一杆墨竹笔杆,神情专注地在奏折上写着什么。

看着他斯文清贵的模样,宋宛儿不禁忆起五年前第一次见他时的样子。

那是在一次皇室聚会上。

暮春时节,十六岁的宋宛儿站在布满灼灼桃花林的湖边,看到一个青衫公子在湖心凉亭低头写诗。

积石如玉,列松如翠。郎艳独绝,世无其二。

春风吹过,吹落一地桃花,也吹开了她的心。

这是她爱慕了五年的人。

看着淡漠专注的赵奉安,宋宛儿心中泛起柔软眷慕,眼神也渐渐软下去。

平心而论,她追随他五年,亦做了三年亲密夫妻,赵奉安的话不多,但说出的话确实从来没有骗过她。

所以他说他没有钟意青颜,应该就是没有,而他说他们说的是公事,也许就真的是公事吧?

一室寂静。

宋宛儿经常在这里等赵奉安散值,为了打发时间,特意放了几本棋谱在这儿,此时自己拿了棋谱摆棋,倒也不觉得无聊。

赵奉安写着奏折,时而会抬眸看一眼坐在榻上认真下棋的宋宛儿。

窗外日头西斜,温暖阳光在她身上勾勒处一圈光晕,只见她似乎下到难处,咬着红唇,眉头微颦,却又突然好像恍然大悟般,红唇勾起,将一枚白玉棋子按在棋盘上。

赵奉安自己都没意识到他向来冰冷的眼眸泛起暖意,注视片刻,重新又继续埋头在政事之中。

半个时辰后,突然有脚步声重重响起,随即东厢房的门被打开,一个身穿深紫色官服的肥胖身影大步跨进来,直接奔到书案前,怒气冲冲地大声叫着:“赵奉安!”

赵奉安抬头看去,正是吏部尚书秦应。

他放下手中毛笔,缓缓起身,行了个下属拜见长官的礼,“秦大人。”

秦应冷笑一声,说道:“我可不敢受你的礼。赵奉安,我倒是想问问你,你一个质子,已经官至侍郎,居然还想着要扳倒我,你居心何在?”

赵奉安淡然回答:“在下并没什么居心,无非做事而已。”

“做事?”秦应咄咄逼人,“正常做事,为什么要四处搜集不利于我的证据?还在皇上面前挑拨?我自幼追随皇上左右,你以为我和皇上之间的感情,是你能挑拨的吗?”

这话赵奉安自然不会接口,只是垂眸站立。

秦应见他一副不为所动的样子,愈发邪火上升,语气刻薄:“赵奉安,你无非是个小白脸,靠着女人爬到今天的位子,还真把自己当什么栋梁之才了?我跟着当今皇上打天下的时候,你还是个黄口小儿!如今我是吏部尚书,是你长官,怎能容你……”

“秦尚书。”秦应激动地谩骂被身后娇俏声音打断。

秦应回头,看到长乐公主穿一件不合季节的黑色披风,婷婷站在身后,正笑着看着自己。

当今皇上还是仁亲王时,在一众兄弟中不甚出色,亦不受他父皇重视,身边没什么好友,只有陪读秦应一直不离不弃,并助他从一个普通皇子,成为太子,最终登基成为皇上。

那几年中,秦应曾和皇上无比亲密,频繁出入仁亲王曾经居住的亲王府。

而长乐公主是在仁亲王已经成为当今圣上后,在皇宫出生的,所以秦应和长乐公主并没什么接触,在他心中,她也不过是个天真烂漫的娇气公主罢了。

见到公主,秦应随意地抱了抱拳,说道:“原来长乐公主在此。”

宋宛儿红唇弯着,倨傲骄矜,笑着说:“秦尚书教训起赵侍郎倒是一套一套的,怎么见到本公主,行礼这样随便?”

闻言,秦应嗤笑一声,语气随意:“怎么?长乐公主想在老夫面前摆公主架子?”

宋宛儿亦笑了,说道:“秦尚书说笑了,是本宫刚才听闻秦尚书以长官之尊训斥下属,那本宫自然顺着秦尚书,以公主身份来和秦尚书说话,怎么秦尚书一转眼又开始论起辈分?”

秦应乜了眼宋宛儿,桀骜说道:“公主这话什么意思?”

宋宛儿不慌不忙,红唇轻启,仍然带着笑说道:“本宫的意思是想问问秦尚书,本宫确实年纪小,资历轻,可本宫亦是宋家皇室,当今皇上的女儿,您不把本宫和驸马放在眼中,看轻的到底是谁?”

这话一出,秦应脸色变了,轻视皇上的帽子是谁都不敢戴,也戴不起的。

他转身阴恻着上下打量了一下长乐公主,见她全身裹在黑色披风之中,却也能看出袅袅娉娉之态,容貌美艳,笑得随性张扬。

只是一瞬,赵奉安已上前一步将长乐公主挡在身后,他面色依然清冷淡漠,只是眸中却尽是凌厉,仿佛是要护着身后重要的人。

片刻后,赵奉安对秦应抱拳说道:“秦大人,今日公主在此,有什么事我们改日再议。”

秦应咬了咬牙,充满鄙视和愤恨地看了眼赵奉安,到底没再说什么,拂袖离开。

目送秦应离开,赵奉安回身,却见宋宛儿正低头扯着披风系带,嘟囔着说:“大热天为什么要穿这个?热死了。”

她心性骄傲单纯,向来不过问政事,所以从未把秦应这样的人和事放在心上。

赵奉安握住宋宛儿扯着系带的柔白双手,低声问她:“不生气了?”

宋宛儿知道他问的是青颜之事,她歪头想了想,说道:“生气呀,不过只有我能对你发脾气,别人不行。”

赵奉安目光沉沉,抿唇看着她。

宋宛儿挣开他的手,继续低头扯着系带,却突然感到对面低下来的压迫感,接着她的下巴被猛地抬起。

赵奉安的吻已经压了下来。

唇瓣狠狠地被碾过,呼吸灼热,接着牙关就被撬开。

她楞了一瞬,随即柔和地顺应他。

直到她浑身软得站不住,赵奉安才放开她,揽着她的腰,在她耳边低沉说:“先穿着,回家后再给你解开,还有以后不要再穿今日这件衣服。”

宋宛儿脑子昏沉沉的,埋在他胸前胡乱点了点头,才意识到他说了什么,不由抬头问:“为什么?”

赵奉安却未回答,只低头又在她诱人红唇上啄了一下,就放开了她,回身去书案前整理着书本和笔墨,边说:“今日差不多了,我们回去。”

宋宛儿亦高兴起来,走到他身边帮他一起收拾着,语调轻快说道:“奉安,昨晚我们结亲三周年都没能好好过一过。今日出门前,我让厨房重新准备一桌菜,摆在水榭中,还特意让他们把去年酿的荷叶酒拿出来一坛,今夜你我好好喝一杯……”

听到这里,赵奉安微微偏头看了她一眼。

虽然是他一向清冷模样,宋宛儿却明白他是想起两年前,二人成亲一周年时,二人亦是喝荷叶酒,结果宋宛儿却喝醉了,硬是拉着赵奉安在公主府后花园的水榭里胡闹了很久。

宋宛儿不由微微红了脸,她轻轻拍了下赵奉安手臂,娇嗔道:“不许提那年的事。”

赵奉安正背对着宋宛儿将书籍放回书架之上,所以她并未看到他嘴角亦微微弯起,露出难得的愉悦笑意。

二人并肩从吏部衙署出来,上了车辇,向公主府驶去。

正是晚饭时分,街道两旁,家家升起袅袅炊烟。

昨夜和今日,宋宛儿都因青颜和赵奉安心生不虞,如今雨过天晴,她心情轻松,兴致很好,挽着赵奉安的手臂,开心地跟他说着今晚厨房准备了什么菜品,说了好几个都是赵奉安喜爱的。

赵奉安如常端坐着,似乎不甚在意,却在车轮压到石块,突然颠簸时,立刻伸臂揽住宋宛儿,将她护在怀里。

宋宛儿顺势搂住赵奉安精瘦腰身,带着甜蜜笑意依偎在他怀中。

很多人都诧异,娇生惯养的宋宛儿为什么能对赵奉安如此情深,五年来面对着他的冷面冷情都毫不退缩。

只有宋宛儿知道,其实赵奉安并不似其他人说的那般无情。

只是,他的感情似乎裹着重重坚冰,只有在一些无声细节处才会不经意的流露。

宋宛儿也看不清坚冰外壳下赵奉安真正的样子,不过她愿意等,愿意用她的热情温暖他,等他愿意敞开的那天。

车辇抵达长乐公主府邸,照例是赵奉安先行下了车,然后伸手扶着宋宛儿下来。

二人正要进府,赵奉安的贴身侍从温铮从旁边过来,在他耳边低声说了什么。

赵奉安眉头一皱,顿住脚步,思索片刻后,对宋宛儿说:“有个急事我得亲自去一趟,你先进去,我尽快回来。”

宋宛儿笑意凝在嘴角,不由问道:“什么急事?”

赵奉安却不愿多说,只是吩咐人备马。

宋宛儿面容冷下来,轻声开口:“奉安,即使你现在不说要去哪里,之后我也会知道的。”

此时,温铮已经牵了马过来。

赵奉安接过缰绳,回身看向宋宛儿,眉眼冷淡着说道:“青颜刚刚被人刺伤,应该是有人故意为之,我得去看看。”

说完,他翻身上马,又看了眼仍立在门口的宋宛儿,没有再说什么,毫不犹豫地转头策马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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