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水身子不稳。
她明白了——
这个男人就是来占她便宜的!
“什么?”萧盈忽然道。
她跑到刺青面前看着他,声音说不出的落寞,“你竟然要她不要我?”
“四小姐。”刺青一双猫眼挑起,温柔一笑,“属下不过一介护卫,得小姐看重是属下的福分,属下不敢妄自揣测小姐心意。”
萧水很赞同他的话。
的确——
这是选护卫,不是选夫婿。
萧盈她太过激动了。
萧君廷也是这般认为。
他甚至还觉得有点丢人。
是了——
他的女儿竟去倒贴一个护卫,这难道不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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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03…
“绰儿你还等什么?马上把盈盈带到暗房去!真是越来越不懂规矩了!”萧君廷挥袖赶人。
他做这个动作代表没商量了。
萧绰叹息着拉萧盈离开。
萧盈一直望着刺青的侧影,神色忧伤。
萧水忽然有点同情这个四姐了。
不过她又觉得该同情的是她自己。
“水儿,刺青是个有前途的后辈,你要好好跟他学着点,练不了武也学一点对事之策,很快你就要十八了,爹希望你可以完整无缺的回来!”
萧君廷的话一直徘徊在萧水耳边。
她麻木的回房,关门后才发现身边多了个人。
“那个,坐。”萧水有点不自在。
她应该快一点习惯他的存在。
不过这人似乎并不像人前那么听话——
他没坐。
他将周围观察了一遍,然后对她笑了笑,眼神很难懂。
萧水一直觉得他是个很懂礼貌的人。
她目前还没改变想法你看,所以她回了他一笑:“你好。”
“好。”他淡淡吐出一字,总算坐了下来。
虽然晚了点——
但至少还是听话的。
萧水吐了口气,道:“那个,我叫萧水。”
少年微笑着,“是。”
他坐在她对面,闲适的仿佛她才是外来者。
那……接下来该怎么办?
萧水不知如何是好。
犹豫半天,她给自己和他各倒了盏茶。
“那个,请喝茶。”她递过去。
他接过,轻抿一口便放下,“小姐不必多礼,唤属下名字即可,属下不叫‘那个’。”
“哦?”萧水用喝茶掩饰慌乱,“好,刺青。”
“小姐如果叫不习惯,也可以叫属下别的。”
“别的?”
“是。”
少年的猫眼又眯了起来,瞳孔立成竖线,萧水脊背发冷。
“父亲很看重你,但当今武林群英荟萃,你可不要因此骄傲。”萧水变相给少年施压。
“当今武林?”少年不知何意挑起了细眉,“当今武林,真的还有高手么?”
“当然!”萧水说得十分肯定。
少年却沉默了。
萧水观察他的变化。
他云淡风轻的喝茶,一杯又一杯。
直到萧水平静下来他才开口。
“那小姐可否告知属下,当今武林第一高手是谁?”
总感觉这个少年对“第一”有敌意……
萧水小口喝茶,不知如何回答。
可对面之人一直笑意盈盈等她回复。
半晌,萧水轻声道,“五个月前,百晓生作兵器谱,有一人列在第一,技压神剑门!”
这是个重磅炸弹。
一般人听见肯定平静不了。
但这个少年不是一般人,所以他很平静。
他不过“哦”了一声。
他连看都不看她一眼继续喝茶。
他淡淡道,“他是谁?”
萧水看着他,一字一顿:“沈、伏、息!”
少年睨了萧水一眼,好像还带着点笑意,“沈伏息?”
萧水被他笑的心里没底。
但这些都是事实,她不怕他不信!
“没错,沈伏息,武林第一高手,伏息宫的宫主——沈伏息!”她重复道。
叫刺青的少年忽然笑了起来。
他的笑声清朗悦耳,谁能拒绝这样的男子温柔一笑?
萧水不能。
她有点心猿意马。也跟着笑了起来。
少年歪头,双眸璀璨绚烂。
可他又忽然低下了头,嘴角笑意渐浅。
他理着所带的白手套。
手套剪裁得体,整齐gān净,如同他身上的青衫一般——
每一寸都很到位,每一个细节都很jīng确,以至于他站起来朝她伸手时会露出小半截藕臂。
她因此又看到了他手臂上的淡青色蔓藤。
那蔓藤就好似人的脉络一样,一直看不到尽头的往上攀。
很美,很妖娆。
也很让人窒息。
萧水呼吸加快——
因为他越靠越近了。
他用鼻子亲昵的蹭了一下她的,“你说沈伏息是天下第一?”
不是她说的,是百晓生说的!
她很想否认,可她一个字也不能说——
因为,只要开口她,她的嘴唇便会挨到他的。
少年并不打算为难她。
不过片刻便退了回去。
他站直了身子,挽起青衫窄袖。
萧水终于看清了那些纹络。
她心跳漏了一拍。
那是极其漂亮的一条手臂,连萧水都自惭形秽。
如此美艳绝伦的少年,如果注定无法属于自己,难免是要羡慕嫉妒恨的。
所幸他被她领了回来。
自此,萧水心里有了最严实的楚河汉界。
她不容许任何人碰触她决定了的所有物。
这个身份不明的少年已被她囊括在内。
夜。
又是夜。
漆黑的夜。
一袭青衫的男子出现在庭院里。
他的出现似乎照亮了整个黯淡的场景。
闺阁里的烛火摇曳、金箔明艳都不能抵过他的媚。
他悠闲地自斟自饮,望着天上冷月。
安静,稳定。
一个人独自行走江湖最怕的就是烛光。
虽然这个问题无数的人可以给出无数的答案,但他最害怕的不过是光罢了。
甚至超越对死的恐惧。
并非黑暗的见不得光。
而是无法体会到普通人所体会到的幸福。
于他而言——
在烛光后面等着的不是家人的温暖。
那么等着他的是什么?
他转头看向那扇窗。
里面还亮着莹莹烛火,就像昨天晚上一样,一直亮到很晚,好像在等着什么。
但其实什么也没等。
很多人都会有这种错觉。
自以为是的……
错觉。
萧水终于还是推开了窗。
她直直地望着少年。
少年的眸子比漫天星光都要绚烂,仿佛扬手就可摘下,诱~人深入。
澄蓝色的夜,衬着他叫人目眩神迷的脸——
一切都华丽的仿佛一个梦。
“你进来,还是我出去?”萧水站在窗边问道。
其实她也不需要回答。
对方应该也不会回答她。
所以她自觉地转身出屋。
她不知走过去会发生什么。
也许什么都不会发生,也许什么都会发生。
说什么都会发生是因为那个人实在太深不可测,她能料想到的永远不及她所看到的万分之一;
说什么都不会发生是因为,当她走过去时,她发现他完全不在乎她是来做什么的。
不过没关系。
发生什么如何,不发生什么又如何?
坐定,萧水拿过他放在石桌上的酒瓶。
她就着壶嘴抿了一口,辣得她龇牙咧嘴。
少年偏头,接着稍稍一歪,似笑非笑间又转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