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倒退几个小时
行路鬼给魏衍的纸条被卷成了一个小桶的样子,不知道在他手里摩挲了多少次。幸好他只是个鬼,换做是人的话,恐怕早已经被汗水浸*了。
可饶是如此,行路鬼这种放在现代,算是幼儿园都没毕业的文化水平,让他规规矩矩的写一处地址,也实在是太强鬼所难了。
魏衍展开这张小纸条,上面画了一幅简易的地图,实实在在的演绎了一番什么叫做“鬼画符”。
但说到行路鬼纵横消息界多年,从未翻过车,也是有一定原因的。
他很早就研究出了一种指路的方式,可以最大程度的减轻看他消息之人的不适。就拿魏衍现在按照这个地图所走的方向来打比方。
首先,地图上没有东西南北,因为行路鬼不辨方向。他以苍市的几个鬼肆为标记点,这是妖怪和鬼们都知道的地方。这样就能在没有方向的前提之下,确定地图的指向。
然后,行路鬼会在地图上画好标记,每当你走到这里时,地图上就会有红点亮一下,表明你走对了哦,再接再厉哦。
他是通过一些鬼的物件来达成的,号称行业机密,不可外传。但效果一等一的好,后来有只从他那里买过消息的妖怪混入人类社会,以此为_geng据,还发明出了旅游的红点地图,被行路鬼追着讨要了一百年的发明费。
魏衍就沿着这一个个红点点,绕进了苍市的小胡同,又从小胡同转过市中心,再从市中心去了海滨,横kua了几乎整个苍市。
若他不是个妖怪,而只是个普通的人类,现在估计已经累死在这酷夏的街头了。
没办法,谁让苍君自带空T呢,走在路上一滴汗都不出。
终于走到了倒数第二个拐角处,天都已经黑了,各个鬼肆也挂起了大红灯笼。魏衍远远的看见前方有个白_yi男子,手持一柄素净白扇,D着一顶白色高帽子,靠在墙上。
谢必安转头看他,帽子上书写着大大的“你可来了”,露出了一丝笑容“是什么风,把苍君都吹来了我还以为会是柳辩来呢。”
魏衍停下脚步“你为何在此处”
谢必安将手上的扇子朝着一个方向扇了扇“倒霉呗,好好的想来苍市偷个懒,听说这里有山有水的,谁知道就摊上这么个事儿。早知道就应该和老八换一换,他去的那个满是盘山路的地方,听说人都长寿,鬼肆晚上冷清的不行。”
谢必安将扇子一He,挡在了自己的鼻前“闻到了没*魂的味道。”
魏衍瞥了他一眼“你是狗吗”
谢必安闭上了眼睛最近这些妖怪都怎么回事一个赛一个的怼人。之前那只小狐狸,现在这个妖怪老大。
他叹了一口气“你们这样不He适,死了之后要去拔*地狱的。”
魏衍往前走了两步,说道“不好意思,神兽死了不经地府。”
谢必安觉得已经无法和这位苍君沟通了,全妖怪的毒*,一定都是从他这里学的他轻咳了一声,将帽子扶正“原本这是妖怪们的事儿,但是因牵扯到鬼魂太多,在苍市这处积攒了太多*气冤魂,导致鬼界地表水平倾斜,黄泉水涌了出来,将外面的一片鬼界农田给淹了。
更严重的是还影响了第九层的油锅地狱,里面的油锅都倒了,好几个鬼趁机溜了出来。”
谢必安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这么一说,有苍君你的老相识A。袁九你还记得吗他也趁机逃了出来。你可见到他了”
魏衍脑中闪过袁九的那句话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白七爷怎么也想不到,我袁九就在他的眼皮子低下做生意。
魏衍开口说道“我在此处有些事情,你不要ca手。”
谢必安有些惊讶,魏衍虽有妖主之名,但他极少动手,连自己也是只听过他在上古时期的威名而已。但妖主毕竟是妖主,一群妖怪们有蠢的,也有贼j的,不可能随随便便就认了一个无能的当老大,还一当就当了这么多年。
他也有心想看看这位妖主,究竟有多大的能耐,尤其是在这灵力衰退、妖法大不如前的时代。
谢必安抿了一丝笑容出来,抖了抖身上的袍袖“那我就在这里,静候妖主佳音了。不过可千万别用力太猛,到时候把那些*魂打的四处乱飞,我又要漫山遍野的去找。”
魏衍也没答应他,丢下一句“各凭本事”,转身就走。
谢必安早就听闻这位妖主是个极为冷面的人,难得有表情,难得说话,更难得有好话。也不知道他从上古到现在,这么久的日子里,没什么朋友,是怎么一个人熬下来的。
换成自己,恐怕早已经鬼都不想做了。
不过,谢必安觉得,无论是做人、做鬼、做妖怪,都讲究的是及时行乐。不管是苦短还是亘长,都别亏待了自己。
他将擒鬼锁拎了出来,放在手中。想了想,又掏出了一_geng万宝路,往墙边一靠,抽了起来。
到那烟烧到尽头的时候,谢必安往怀里一摸惨,又忘记带便携烟灰盒了。他拎着那个烟屁gu,找了个有烟标识的垃圾桶旁,狠狠的掐灭了,扔了Jin_qu。
这边魏衍已经走到了最后一个红点。再往前,就是行路鬼标记的地点。
这里的海岸边都是些暗礁,苍市的海滨浴场离此处颇有些距离,只有零星的几艘破船停靠在这里,随着海*缓缓起伏,移到礁石上后,会发出吱呀的声响,活像报丧的乌鸦。
这里也没有绵密的沙滩,岸上遍布着大大小小的石块石砾,勾着被海*冲上来的海草,起起伏伏。
很难想象,在同一片海岸上,几公里外就是苍市最为知名的白沙滩。
也许,所有美好的事物背后,都有*暗的一面。
就如同世界上,没有尽善尽美的人一样。
岸边的不远处,有一联排的木屋,常年受到海水侵蚀,已经高低不平了。垃圾场一样的海滩,不仅被游客忘记,也被苍市的人所忘记。
魏衍看着前方的木屋,眯了下眼睛。这里没有人气,只有一gu令人作呕的腥臭味,和冤魂久久不散的*气。
“滚出来。”魏衍冷声说道。
木屋里传出了尖细的笑声,宛如婴儿一般,刺的人耳朵生疼。“嘿嘿嘿嘿。”
那笑声猛地一收,黑色的罡风从屋子里猛地刮出,将那原本就弱不禁风的木屋门窗击破,里面有个黑影若隐若现。
“轰隆”一声,一处木屋爆炸似的崩开,一道双翼从中展开,遮云蔽日,_geng_geng羽毛树立,宛如坚铁。
魏衍手指一弹,以自己为中心,一层青色的yinJ子向周围散去,足有百米之宽。
蛊雕张开尖喙,尖锐的牙齿上还沾有丝缕血r,他睁着一双竖瞳,*头伸出来,tian了tian毛发上沾着的血“苍君竟然如此关心人类,还要分出一份妖气立个结界。当真是不怕我把你一口吃了。”
魏衍扫了蛊雕一眼“你这张鸟zhui,有点小。”
蛊雕身形瞬间*大数倍,可那嗓子里的声音,依旧尖细“这样,就够大了吧”
蛊雕身型像个豹子,走起路来轻盈无声,他一步一步的朝魏衍走来,单单一条前肢,就快有一个魏衍那么高了。
他吐了口气,一gu腥臭味从嗓子里涌了出来“我本以为今天来送命的,会是那个地府的白无常,谁知道竟然是个大人物。我们妖族的妖主A,嘿嘿嘿,你说我今天吃掉你,我以后是不是就是妖主了早在上古时期,我就看你不顺眼了。一只妖怪,每天跟在别人屁gu后面,鞍前马后,当那人的狗tui子,让人看着就觉得恶心如今那人死了,我以为你有多shen情厚谊,结果还不是活在这世界上。装模作样。你看你是化人形,化的都忘记自己曾经是个什么东西了还有那个什么学校里面一群不知好歹的小妖怪。等我先杀了你,再去那边屠了他们。之后再把人间搅个天翻地覆”
蛊雕正陶醉在自己的梦中,笑的一脸肆无忌惮。谁曾想,魏衍已经一闪身,出现在他的面前,手臂抬起,手指轻轻一弹,击在蛊雕的喙尖儿上。
蛊雕只觉得自己zhui上一颤,一gu巨力涌来,打的他险些咬到自己的*头。他连连后退几步,这才将那力道卸掉。只是再想说话,却觉得喙此刻都不是自己的了,带着一gu麻嗖嗖的劲儿。
魏衍已经飞身向前,空中留下了一句话“你没听过吗反派死于话多。”
蛊雕尚没反应过来,就_gan觉魏衍竟然已经坐到了自己的背上,一手拉着他头上的犄角,向后用力的掰去。
魏衍说道“我一直挺好奇的,蛊雕的角,究竟是空心的呢,还是实心的呢”
蛊雕被拉得疼,扬起翅膀猛地飞到空中,打起了旋儿。
魏衍在他背上倒显得十分轻松“蠢货就是蠢货,你在地上打滚不就行了空中打滚是觉得我当龙当的不够久”
蛊雕被他提醒,又猛地向下冲去,落在满是石块的沙滩上,宛如一只大猫一般,尝试着打滚。
谁曾想,头顶上的角长的太长,竟然没办法完整的翻个跟头,翻到一半,竟然卡住了。
魏衍叹了口气,蛊雕只觉得一gu冰寒之气覆上了自己的角,从角尖儿到角_geng,一路蔓延上来。
这gu寒气是苍龙的,还没碰到他的毛皮,就已经冻得他一个寒颤。
魏衍手上用力,只听“咔嚓”一声,竟然硬生生的就将那角给掰了下来。
魏衍侧身往下一跳,扫了一眼手里的蛊雕独角,十分嫌弃的扔在了地上“实心儿的。好了,我帮你把角拔了,你可以继续滚了。”
蛊雕被他气得简直要吐血,说好的面瘫人设呢怎么说起话来这么欠打他一跃而起,鼓着一口气儿,从口中吐出无数罡风。
黑色的雾气被卷在罡风当中,这处结界就像一个密闭的空间,将那些冤魂都挡在了里面。*气逐渐充斥了整个结界,里面布满了四处乱飞的*魂。一个个张大了zhui,shen_y着,围在魏衍的身旁。
因这黑色的腥雾作祟,四周都是一片漆黑,加上那gu难闻的味道,倒难以分辨蛊雕在什么地方了。
谢必安坐在一处_F_顶上,朝着这边看来。在他眼中,此处一片安静,若似什么都没有发生,就连那些木屋都规规矩矩的待在岸边。
但他_gan觉得到,这是苍君的结界。这人虽然傲慢zhui毒,但做起事情来还是相当靠谱的。
谢必安刚赞许的点了点头,就看见海边刮起一阵狂风,Zhang潮的海*被那风卷了起来,刚冒了有2米多高,又被硬生生的压了下去。
完蛋了。谢必安此刻的想法就是这个,这片海滩,只有这里有异常,恐怕很快就会被人类发现。
结界里面,蛊雕仗着自己的罡风,羽毛倒悬,_geng_geng坚硬的羽毛漫天遍地的朝着魏衍飞了过来。这些羽毛和冤魂混在了一起,难以分辨。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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