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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一个有钱人。

准确地说,我是一个富家千金。我们家富得流油,早就敌国。

但遗憾的是,贵妇千金本小姐,并没有过上想象中横行霸道嚣张跋扈的美好日子。

因为我嫁给了公侯府里的长公子。

可惜的是,这位长公子,早已有了心上人。

 

[1]

我并不介意这位长公子爱的是张三还是李四,有钱如我,每天有事没事去听听戏,锦绣庄里挑挑_yi_fu,再去清水楼上听几句书。日子过得很惬意。

男人?笑话。

有银子来得实在吗?

以至于成婚三月,自从洞_F_一别之后,我连我夫君长什么样子都不太记得。

直到我的丫鬟小花恨铁不成钢地过来提醒我:「小姐,姑爷今天都直接把那个狐狸j带回家了,人现在就在大堂呢!」

我一下子来了j神。

痴情公子为爱勇闯天涯,冲破世俗眼光带小三回家。正愁日子每天过的无聊,没想到话本子里的故事有一天居然应验到我身上!

我兴冲冲地赶去大堂。

 

[2]

小三妹妹果然长得美Yan绝伦,一袭青纱烟笼。眼角眉梢尽是feng情,笑起来如沐春风,哭起来又是梨花带雨。

至于我为什么会知道她哭和笑分别是什么样子?因为这位妹妹此刻便是站在大堂又哭又笑地和我婆婆说话。

她一边拭着泪,一边抬起头,冲我婆婆露出清浅一笑。道:

「老夫人**您也是自小看我长大的,我赵嫣妍是什么人,您很清楚。我无意伤害傅哥哥的姻缘,只是自小便和傅哥哥两情相投。」

「嫣妍不求Q位**也可以不求妾位,只求_fu侍在傅哥哥左右,绝不僭越。」

我婆婆冷着脸坐在上座,不管这位楚楚可怜的小三妹妹说什么,都板着张脸。

而我名义上的夫君脸上的表情可就j彩了,又是对小三妹妹的心痛不忍,又是对我婆婆的忍气吞声,啧啧啧,那叫一个好看。

我在屏风后面看热闹看的起劲,婆婆的眼风凌厉地扫了过来,触及我,温声道:

「是央央来了呀,快过来!」

猛地被点名,堂上几个人的眼光刷刷刷地转了过来。

我只好硬着头皮慢慢挪了出去。见到我,我名义上的夫君哼了一声,把头扭到一边。

而小三妹妹的表情愈发柔弱,真是玉容寂寞泪阑干,梨花一枝春带雨。看得我都忍不住想伸手给她拭一拭泪**

「啪!」

拭泪的手刚伸到一半,便「啪」的一声被人打落。

我那空架子夫君一手拦住小三妹妹,对我怒目而斥:「你想做什么?!」

他话音刚落,堂前座又是「啪」的一声。

**说实话,我夫君家里,大概是世袭铁砂掌。

我婆婆猛地拍了一下桌子,颤颤巍巍地指住他道:

「逆子!!你好大的胆,连我的面子都不顾,为了一个nv人对你正Q如此无礼!」

小三妹妹连忙推开我那可怜的夫君,上前想搀扶住我婆婆,被我婆婆一掌推开,不由得后退几步,站在原地,泪珠儿就跟不要钱一样掉下来:

「老夫人,嫣妍**嫣妍和傅哥哥都绝无僭越之心,老夫人*」

我婆婆冷哼一声,回头望向我,温和道:「央央,吓着没有,来,让我看看。」

许是我婆婆变脸变得太快,这区别有点过于明显,小三妹妹的哭泣声微微一顿,而空头夫君一个眼刀扫过来,眼神几乎要把我当场掐死。

老实说,刚刚我那木头一样的夫君那一掌算个屁A!

小时候T皮,光是藤条都被我爹打断了好几_geng。我刚要摇头说没事,话刚到zhui边,突然灵机一动,电光火石间,又转变了主意。

我说:「我要回娘家。」

 

[3]

我要回娘家,原因自然不是因为傅木头。

我回家这件事先是在傅府引起一阵*动,回家又掀起狂风热*的。我爹对我回家这件事很是恼火。直拍着桌子说胡闹。奈何我娘拦着,又是傅家理亏在先,也不好多说什么。

好不容易等爹娘消气,我从爹娘的_F_间出来,蹑手蹑脚地朝西厢_F_的_F_间跑去,疾冲过长廊,拐过拐角,裙子一下绊住了脚,我「哎呀」一声,不由自主向前扑去—

扑进一个满盈桂枝气息的怀里。

是哥哥。

哥哥一把扶住我,语气淡淡道:「被爹娘骂了?」

我脸唰地一下红了,带着耳_geng都有些发热。

他把我扶住,看着我站好,又一脸没办法的表情道:

「又长胖了,听说你嫁人之后,一直在外面胡吃海塞,今天一看,果真不是谣言。」

我声音讷讷道:「哥哥,你不问我为什么回来吗?」

哥哥面无表情地说:「刚刚傅府已经来人报信了。」

顺手敲了一下我的头,正色说:「左不过是你又故意装可怜整人**不过,那傅斯恒也不是什么好人,我定会替你讨回公道。」

哥哥。

哥哥牵起我的手,像小时候无数次的动作一样,一边牵着我,一边往里走。

我抬起头,看他在光洁如玉的脸庞,挺拔的鼻梁。

哥哥总喜欢冷着一张脸,察觉到我视线,他挑了挑眉,低头望向我。

我赶紧朝他嘿嘿笑了几声。哥哥面无表情地望着我,zhui角却还是忍不住浮起一丝笑意。

哥哥。

我回家,自然不是因为我那个不记得长相的夫君。

我回家,是因为我想再见到哥哥。

我夫君傅斯恒有自己的心上人。

我也有。

 

[4]

一轮弯月在天上散着光,是夜,我悄悄从窗户里爬出去。又悄悄潜到哥哥窗下。

哥哥的_F_间果然还亮着,自从前年考中状元,入了翰林院之后。他便日夜燃烛处理事务。

我还没出嫁的时候,总喜欢晚上潜进他_F_间,讨一口桂花糕吃。

有时候不知不觉在他_On the bed_睡着,醒来的时候,便会发现身上披了一床薄被,哥哥则扶额在案上浅眠。

我把窗户打开一条缝,顺着缝偷偷望去。

果不其然,跳跃的烛光下,哥哥皱着眉望着一卷卷宗沉思。

我轻轻地屏住呼xi,正想把窗户轻轻He上,哥哥把案宗放在桌上,按了按眉头,道:

「央央,进来吧。」

我勒个擦!是怎么发现我在窗外的!

我慢吞吞地踱步到门前,推开门踌躇着走了Jin_qu。嘿嘿笑道:「哥哥,你真是好眼力,怎么发现的A?」

哥哥拿起卷宗,面无表情道:「你的口水把窗纸都滴*了。」

我:「**」

我赶紧转过身去看窗纸,但是看了半天,都白花花的,怎么都没找到被打*的地方,正想扒窗_geng再去审视一遍,哥哥的声音在身后慢悠悠地道:「我骗你的。」

他又点了点桌上的桂花糕,道:「还不快过来。」

**论腹黑,我从来都比不过哥哥。

桌上桂花糕在烛光底下幽幽散着香气,哥哥递过一只给我,看我欢天喜地放进zhui里,才道: 「傅斯恒做了什么事,让你回家了?」

我吞下一口桂花糕,含糊不清地道:「哦,他把小三带回家,想娶她来着。」

哥哥嗯了一声,没有说话,只是声音低了两T。看上去好像没事的。

但从小长到大,我太熟悉他了,

越是这样,表示哥哥越生气。

我嘿嘿笑了两声,道:「我一点也不在意,要不是他闹事,哥哥,我还不能随便回来呢。」

哥哥把书放下,脸上的表情看不出是什么意思,道:「你倒想得开。」

「不管你想不想得开,这个傅斯恒实在太过分,把你欺成这样,我定不会饶恕他。」

烛光下,哥哥微皱着远山眉的脸在烛火摩挲里,愈发显得惊才绝Yan。

我怔怔地望着他,道:「哥哥,那你会成亲吗?」

他仿佛没在意这句话,随口说道:「父M_有命的话,当然会。」

我的心一下子沉进谷底。

 

[5]

哥哥并不是我的亲哥哥,这件事只有爹,娘,和我知道。

哥哥是我爹抱回来的,爹说,是在外出经商的时候捡到的,去算了命,算命先生道此子命格贵不可言,必将名满天下。爹于是动了心,将他收养下,对外宣传是娘亲生。

这些事,是我五岁那年,偶尔在窗外听到爹和娘在_F_间密谈时得知。娘发现窗外的我,惊慌不已,把我拉进来,细细叮嘱我一定要守口如瓶。

便是哥哥本人,也不可说。

然而我却陷入另一个shen井。

从小我就是哥哥的跟屁虫,哥哥到哪我到哪。哥哥从小就护着我,小时候我顽皮得要命,不是打了东府的小公子,就是揍了西殿的小侯爷。一天从早到晚没个安宁,告状的人几乎把我家门槛踏平。

是哥哥,拉着我的手,一个一个上门道歉。

有时明明人家很生气,一看到哥哥清风霁月的脸,进退得体的举止,立马就息事宁人,有时候还让留下来喝茶。

有一次,我被书斋里一个小霸王欺负,哥哥知道了,去书斋接我,小霸王还是拉着我不依不休。哥哥一边云淡风轻地微笑着,一边一手拎起小霸王的后_yi领,把他挂在了树上。

从那之后,小霸王再也不见了踪影

书斋里再也没人敢惹我。爹爹和娘知道之后,很是生气,罚哥哥跪在祖宗牌位前一天,禁食禁饮。

我哭兮兮地跑到祀堂去给哥哥偷偷送桂花糕,哥哥什么也没吃。只是擦了擦我的眼泪,语气淡淡地道:「谁也别想欺负央央。」

我无法自拔地爱上了我的哥哥。

年年岁岁的相处,日日时时地呵护。

罪孽一般,越陷越shen。

得知出嫁的消息时,我找娘哭了一整天,甚至跪下来,以死相B。娘都不为所动。

在我绝食得奄奄一息的时候,娘冲进来,紧紧地抱住我的头,哭着道:「央央,你的心思娘知道,可是,那是你的哥哥A!」

我终于上了花轿。

是的,哥哥。

纵使我知道我和哥哥没有血缘关系,我和他也永远不可能。

 

[6]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日光已经渐高。我撑着头从_On the bed_起来,手掌按在_On the bed_,触到一个凉凉硬硬的物体。

我拿起来一看,一块碧绿的玉佩。

是哥哥的玉佩。

我抬起头四下张望,我勒个擦!我又睡在哥哥的_F_间了。哥哥却没像以前一样在案前打盹,想必早就出去了。

桌上放着一盏清茶,我走过去拿起一口气喝下,还是温热的。

哥哥定是算准了我睡醒的时辰,先泡好,到这个点正好晾凉一些。

我脸上忍不住浮现出一缕姨M_笑,想到哥哥轻着举动为我泡茶掖被,我的笑容越来越放肆,握着那枚玉佩恨不得把牙_geng子全咧出来。

没等我笑完,我的丫鬟小花就在外面叫我了。

小花说:「小姐!快到大堂去,姑爷过来接你了!」

 

[7]

傅木头这个混蛋显然是心不甘情不愿来的,我猜到了他会来,没猜到,他竟然这么快。

估计是婆婆用了什么铁腕手段。

傅木头这个家伙看起来一副渣样,在我爹娘面前倒是做的一手好功夫。我到大堂的时候,他正和我爹_M相谈甚欢,我爹一脸笑开了菊花,看上去很是满意。

我踏进大堂,爹立马朝我招手,让我走近。

傅木头也转过身,望着我,满脸都是假笑,情切切上前想拉住我的手,被我一手打开,他也不生气,站在原地说:「娘子,都是为夫的错,为夫过来认罚了。」

我做了个作呕的表情,爹爹沉声道:「央央!这是什么表情,没规没矩的!」

 又冲傅木头笑道:「小nv太过娇惯。」

傅木头赶紧开口道:「哪里,都是我的不是,央央生气也是应当的。」

这一声「央央」唤得我全身_chicken_皮疙瘩倒着长,还没等我_chicken_皮疙瘩掉完,傅木头又转过来,对我我shenshen一揖,道:「央央,要打要骂都随你,你可在家中小住,只要气消,随为夫回去就好。」

我还没来得及说话,爹爹就开口道:「央央,你夫君都如此道歉了,不可拿乔!」

我气极,还没来得及理论,手却突然被人拉住。

一直站在一旁不说话的哥哥紧紧握住我的手,把我护在身后,望着傅斯恒淡淡道:「傅公子,你们家中琐事已经处理好了?就这么着急带央央回去。」

傅斯恒朝他shenshen一揖,眼底的温柔像是真的:「之前都是小生的不是。现如今,家中除了央央,不会再有别的nv人。」

我呸!

傅斯恒这个家伙真是不要脸,这么恶心又违心的话都说得出来。

我怀疑我婆婆为了让他接我回傅府,对他开出了什么见不得人的条件,惹得他竟做出如此恶寒的表情。

傅斯恒言辞恳恳,一时之间竟找不出什么破绽,哥哥握着我的手,语气冷然:「你最好清楚,如若央央再在傅家受什么委屈,我定不会放过你。」

哥哥。

我抬眼望向哥哥。

整个大丞最出色的哥哥,从来不会在别人面前红脸,一直疏离有礼,又进退有据,连最古板的老太傅,都忍不住夸赞一句:「芝兰玉树,丞相之才。」

还是第一次看见他在人前这么生气。

大堂的气氛一时有些尴尬,娘亲四下两望,急忙上前来打个哈哈,握住傅斯恒的手,笑吟吟对哥哥道:「我看这孩子说话倒也实心,也许是真的知道自己错了。」

又转过头对傅斯恒笑道:「央央这孩子从小就粘着哥哥,她哥哥也护着她。」

傅斯恒振振_yi袖,笑道:「李大人对央央的爱护之情,小婿定当习学。相传李大人向来进退有礼,没想今日一见,还是x情中人。」

「看来,今后央央的嫂子确实有福气。」

他话音刚落,爹爹也随着笑开了花,哈哈大笑,道:「我家知昂,将来定要选一个最好的nv子与之相配!」

娘担心地朝我传来一个眼神。

我眼底有些酸涩。

我嫁了人,哥哥自然要娶。

我知道哥哥不是我的亲哥哥,但在哥哥眼里,我不过是他的亲妹妹。

又有什么资格去阻拦?

「国家现在边防有乱,国定民康之前,某不会议婚。」

日光影影绰绰,哥哥的声音定定地从头上响起。

让我一瞬间,都几乎以为自己在梦里。

 

[8]

从我家出来,我的神情还是一直恍恍惚惚的。

傅斯恒这王八蛋倒是一下子恢复了原本的王八蛋样子,翘着个二郎tui,歪在马车里。

我掀起马车的帘子,看着李府的匾额在视线中一点一点变小,直到拐过街角,再也看不见。猛地转过头望向傅斯恒。

我说:「傅斯恒,你敢不敢和我做个交易?」

 

[9]

我的主意是这样的,随便出个错,让傅斯恒抓住把柄,然后傅斯恒就可以名正言顺地去找他_M也就是我婆婆,名正言顺地把我休了。

然后呢,从此傅斯恒就可以接赵嫣妍回家,而我也可以理所应当地,待在娘家,一辈子都不出嫁。

傅斯恒听完我的计划,久久没有出声,良久才开口道:「在整你这件事上,你他_M比我还狠。」

我拍拍他的肩膀,道:「兄弟,量小非君子,无毒不丈夫A。」

傅斯恒冷然道:「你知不知道你这么做,以后可能一辈子嫁不出去?」

「哇塞那正He我意A哈哈哈哈!」

 一想到以后都嫁不出去,可以名正言顺守在哥哥身边,我就忍不住笑出了声,转头撞上傅斯恒看神经病一般的眼神,才硬生生把笑意压下去,咳了两声,道:「呃**这个事呢,我个人虽然有点凄惨,但是为了成全你和嫣妍妹妹,我愿意做出牺牲。」

傅斯恒一脸复杂地看着我:「你有这么好心?」

我一脸悲痛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别看我平时嚣张跋扈,我可是个最喜欢成人之美的x情中人。」

看他一脸不信,又正色道:「更何况,你也不喜欢我,我何苦在你和她之间煎熬,白白蹉跎了自己青春年华,成为一个黄脸怨妇,倒还不如回家自己待着的好。」

原以为这个借口撑不过去,没想到傅斯恒赞同地点头道:「想不到你想得如此通透,过去竟是我看错了你。好,就依你所言,我们He作。看在你如此明白的份上,我一定不会让你受委屈。不受他人非议。」

不委屈不委屈一点也不委屈!

只要你不后悔我就一点也不委屈!

我心里简直笑开了花,面上却仍是一脸悲壮,望着他恳切道:「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傅斯恒一掌击在我掌上:「一言九鼎,誓不敢忘!」

就这样,我和傅斯恒的盟约开始启动计划。

在休Q的七出里一共有这么几条:无子,*,不事舅姑,口*,盗窃,妒忌,恶疾。

照我和傅斯恒相处的模式来看,无子显然是最容易做到的。然而这一点至少需要好几年的蹉跎,时间线太长,第一个被排除。

*是绝对不可能*的,这辈子都不可能*的,我还得在哥哥面前保持形象呢。

不事舅姑?估计我要被我爹吊着打。

口*?我这辈子最不会说口*是非。

盗窃?我们家富可敌国,要啥有啥,估计哪怕我自己上公堂靠我自己盗窃,也没有人信。

剩下的就是妒忌,和恶疾。

经我和傅斯恒商量,我们决定选妒忌。毕竟有赵嫣妍这个现成的素材在这里,简直是水到渠成。

于是,从下定的这天起,我就开始「妒忌」赵嫣妍。

为了扮演一个He理的妒妇,我提前在戏楼里点了几出《风月郎怕Xi妇》《妒妇诀》等等,又恶补了一下话本子,就信心满满地在家演练。

我先是在空屋子里砸茶杯,恰好婆婆经过的时间,破口大骂狐狸j啥啥的,又让小花做了几个小人,写上赵嫣妍的名字,扎上几_geng针。

在婆婆在我_F_间小坐时「不经意」露出来。还时常在婆婆面前伤春_gan秋,一副怨妇的形态。

没想到的是,婆婆非但没有介意,反而在半个月后找我促膝长谈了一次。意思是自己年轻时也曾这样,后来觉得一切都不是事云云,让我放宽心,她认定的儿Xi妇只有我一个。

我怀疑是我妒忌的表现力太弱,于是干脆自暴自弃,变本加厉,还好几次和傅斯恒在_F_间里「大打出手」。

当然,主要是我单方面殴打他,把他弄得鼻青脸肿,再出去给婆婆请安。

要说傅斯恒真是个情痴,看着脸很臭,一副天上地下老子第一的无赖表情,为了赵嫣妍还真能忍,被我打得红眼睛紫耳朵也没有吭声。只是一声不吭地走出去,向婆婆展示自己的惨状。

但奇怪的是,婆婆除了第一次见到,问起是我打的之后,之后什么也没说。见了我还是笑吟吟的,还比以前更为关切。人参鹿茸,珍宝首饰,像流水一般往我_F_里送,真是让我受宠若惊。

几次殴打无效之后,傅斯恒终于肿着猪头一样的脸,对我说:「我们还是想想别的办法吧。」

方法就剩下恶疾。

于是,我开始装病。

傅斯恒看着我往自己身上点红点,又端起能假装病症的药猛灌一口,被苦的脸皱成一团,踌躇半天,开口道:「你这样**会不会很难受。」

我下意识反口道:「废话,你喝几口试试。」

傅斯恒二话不说,端起碗就要往zhui边送,我一把夺过,说:「干什么呢?这药材很难找的,要喝自己去买。」

傅斯恒憋了半天,道:「不然**不然别装了。其实现在这样挺好的。」

看到He作伙伴一副泄气样子,我恨铁不成钢地点着他的头:「就这么点事情就退*了?你还好意思说自己是真爱,你连我都不如,半途而废算什么英雄。」

不等他回答我,我端起药碗,把剩下的药一饮而尽。然后歪倒在床,道:「半个时辰后药效发作,记得帮我请郎中。」

傅斯恒的身影在屋nei停留半刻,无声无息地出去了。

 

[10]

我生病这件事,不出一天,He府上下都知道了,郎中来诊断过,却查不出病因。婆婆又请了宫里的御医,也都摇着头出去了。

笑话,这药方可是我花重金从一个退隐高人手里买的,要是你们这么容易诊断出来,我的私_F_钱不就白攒了?

娘亲和爹爹听到我生病,都急匆匆从江南赶了回来,娘亲扑到我床前,望着我发白的脸大哭,爹爹也是叹息不已,我的心有些愧疚。只好说些好话宽慰娘亲。

娘亲握着我的手,一声声悲戚道:「央儿,早知你这个样子,娘当初宁愿把你留在家里,只要你周全,娘什么也不求A!」

我心下一酸,奈何药效发作,j神总是恍惚。娘亲看到我这个样子,愈发悲伤,被爹爹拦住。渐渐的,声音越来越远,我失去了意识。

恍惚中,_gan觉一批人进来看望过我。又出去了。

又恍惚中,一双手把我从_On the bed_抱起,一手稳稳地扶住我,又拿过一勺温热的药,小心地送到我zhui边。

药很苦,我含了一些到zhui边,忍不住啼了出来,那双手急忙扶住我,轻轻拍了拍我的背,又用一方柔滑的帕子,温柔地拭了拭我的zhui角。

我迷迷糊糊地叫道:「哥哥,哥哥。」

那双手顿了顿,没有说话。

风从窗户边渐渐起来,吹得窗前的风铃泠泠作响。

 

[11]

不知过了多久,我的意识渐渐恢复了。眼前朦胧的一切都开始逐渐有了轮廓,只是body依然发虚,打不起j神。

我在心里对那个绝世高人又夸又骂,夸是夸他医术果然高明,能够以假乱真。骂是骂他医术太过高明,几乎整走我半条小命。

我醒来第一件事就是找傅斯恒,我要问他到底有没有和婆婆他们提休Q之事。意外的是,没等我找,傅斯恒居然就在我_F_间,还睡在桌子上。

我张zhui想叫他名字,却喊不出来,只好使劲咳嗽。

我咳得气管子都快从喉咙里蹦出来的时候,傅斯恒终于醒了。

他看上去脸通红的,被我吵醒之后,立马转头望向我这边。见我咳得上气不接下气,赶紧起身倒了一杯热茶,过来扶着我坐起来,又拿过茶让我喝下。

我猛灌了一口茶之后,意识终于恢复一些,拉过他问道:「怎么样?提了没?」

傅斯恒的脸色似乎一下子变得有点发青,他本来脸是红的,现在简直是红里透绿。

他说:「你就这么希望我休了你?」

「废话。」我说:「不希望你休了我,我闲得没事喝药干嘛?」

傅斯恒说:「我没有提。」

我一把扯过他_yi领:「你说什么?」

他shenshen凝视着我,一字一句道:「我。」

「没有提。」

 

还没来得及回答,门口被「嘭」的一声撞开,一袭寒气裹着几片雨滴裹挟进来,撞得门口悬挂的风铃叮当作响。

一柄剑,「刷」的一声出鞘,利落地横在了傅斯恒的脖子上。

剑的主人似是风尘仆仆地赶回来,身上青色_yi衫,已经被雨*透,几缕墨发飞在挺拔的鼻梁和紧抿的薄唇间,_yi衫紧贴在身,勾勒出整个人芝兰玉树,临风自恰。

是哥哥。

 

[12]

哥哥被爹娘劝到大堂的时候,我还有点恍恍惚惚。

傅斯恒坐在一边默不作声,我一把拉过他说:「刚刚那个人,真的是我哥吗?」

傅斯恒像看智障一样看着我,把捂在脖子上的毛巾拿下来给我看。一缕血痕在毛巾上格外显眼。

我讪讪地*回手,赔笑道:「为了大计,你辛苦了,你辛苦了。」

千算万算,没想到哥哥居然回来了。难不成是因为我?

想到这里,我自己都忍不住骂自己想得美。做梦做的不切实际。

哥哥一向公私分明,分得极为清楚,断断不会为了我这等小事,就从江南巡视中辞行回家。

果然,这个推断到下午就得到了证实—-哥哥是回来接洽公事的。

「边防显乱,某被从江南巡视急诏而回。刚从陛下处辞来。陛下口谕,我与傅小将军同往边地。」

傅小将军,也就是我现任空架子夫君。忘记说了,傅木头这个家伙看上去很不靠谱,但军事上还算有些谋略,不算一般的纨绔子弟。又因为公公多病的原因,早早地袭了世袭将军一职。

本来大家都心知肚明,这个将军不过是做得好看,为了公侯的面子罢了,之前出征都是指派别的将军,没想到这回连傅木头都要跟着出征了。

看来边防一事真是到了凶险的地步。

「好,好。」我公公一脸欣慰,站起身来,走到傅木头面前,拍拍他的肩膀,又转脸望向我哥,道:「和李太傅同去,我没有什么不放心的,犬子也到了历练的时候。」

我小声地道:「哥哥又不是武将,为何也要一同去A?」

哥哥的声音放的极缓:「入相之前,我也曾随御驾征战过几回,对军事不算陌生,此次边防战事来势汹汹,国家将士凋零,自请卫国。」

我心下一阵担心,如此凶险的战事,已经折损几员大将,哥哥这一去岂不是送死?当下neng口而出:「那我也要去!」

堂上一片静默。

完蛋!

我这不是露馅了?!

我正恨不得一巴掌扇死自己的时候,一阵细细的呜咽声从身畔传来,婆婆一边拭泪,一边抓住我的手,_gan动道:「好儿Xi!娘知道,你这是担心恒儿,娘只当你之前拈酸吃醋,是小nv儿态,没想到你还有这等心Xiong!」

堂下随之附和起一片_gan慨声:「当真贤Q呀!」「令夫人真是巾帼不让须眉!」「此可论我今朝花木兰!」「恭喜世兄,此等贤Q世间罕有A!」

我也一片热泪盈眶,没想到大家理解能力如此高超,生生把一出捉*现场改编成木兰在世。我趁热打铁,握住婆婆的手,一脸坚毅道:「让我去,我可以!」

「她不许去。」

一声清冷的低喝自堂前惊雷般响起。

 

[13]

我承认,我有赌的成分。

从堂下下来之后,我随着爹娘和哥哥回了家。

堂上哥哥那句低喝,很快被大家同意的声音覆盖,眼看着我出征已成定局,哥哥便突然提出,要接我回家住一段时间。且大病初愈,爹娘过于心疼,反正出征日子不算远。便和公婆商量了,把我接回家住几天。

公公婆婆心有所愧,忙不迭答应了,反倒是傅斯恒,脸看上去很臭。

我和哥哥坐在一个马车里。

哥哥的脸看上去**比傅斯恒还要**

味道重。

马车一路上有些颠簸,我小心翼翼地朝哥哥靠近几步,他的目光淡淡的,看也不看我,我一把挽住他的手,转向他脸道:「哥哥~」

哥哥还是不看我,只冷冷道:「body如何了?」

我把头点成重影:「好些了好些了,一看到哥哥的脸我什么病都好了。」

我从小脸皮就厚,都是被哥哥练出来的。

我哥在人前冷静自持,进退有礼,还有些护短。一到我面前,啧啧啧,那叫一个腹黑。

小时候我听小厮们闲聊说银瓶桃、俏冤家之类的画本很好看,市面上买不到,就求哥哥给我想办法,平常冷静克制的哥哥一听到书名,什么都没说,还面带微笑地问我是谁告诉我这些书的,我一看哥哥罕见地居然在笑,就傻乎乎地把幕后小厮托盘而出。

结果第二天,就在长廊下看见跪着背论语yu哭无泪的小厮们。

人心险恶,笑里藏刀。

我哥body力行地教会了我这两个成语。

我想起小时候的事,忍不住打了个寒噤,寒噤还没打完,旁边就响起了哥哥冷冷的声音:

「今晚你到我_F_里来。」

 

[14]

我恍恍惚惚地下了车,恍恍惚惚地回了_F_,恍恍惚惚地喝了小花泡的茶,恍恍惚惚地听到一声大叫。

「哎呀!小姐,小姐,你怎么流鼻血了!」

这是有史以来哥哥第一次主动要我去他_F_里。

这说明我的春宫图终于可以派上用场啦哈哈哈哈哈**个屁类!

用脚趾头想想就知道肯定是要挨骂了好吗!但是哥哥这么一说我还是忍不住满脑子搞黄色想法A喂!回家到现在鼻血一直都止不住A喂!

月上中天,我用手帕包着鼻子去了哥哥_F_里。

哥哥像是刚沐浴完,一头黑发微有*意,只用一_geng玉簪簪起,烛光底下,更衬得哥哥面白如玉,一双凤眼微挑,又被沉稳的远山眉压住。整张面孔冷静疏离,似拒人于千里之外。

整个大丞王朝所有少nvsf_M_M桑的梦中lover。

相比之下,我从小到大都是小包子脸,眼睛也圆乎乎,从小到大无数人逗我说,你和你哥哥是不是不是亲生的呀。一向怼天怼地怼空气的我听到这句话就偃旗息鼓了,还真不是,各位,你们牛B。

哥哥见到我包着鼻子进来了,微微一怔,道:「怎么受伤了?」

我摆摆手,道:「没事没事,nei伤,nei伤。」

他把手中卷轴放在桌上,道:「过来,央央。」

我乖乖地走了过去。

哥哥拿起桌上的一把同心结**A不是,一把剑,递给我说:「离出征还有七日,这七日你便随我在府中练剑。」

我心下一暖,接过剑道:「哥哥,你要我回家,就是为了教我练剑?」

他嗯了一声,道:「自小你便随我上靶场,弓箭已经十分熟练了,但战场上刀剑无眼,如若遇到紧急情况,会些近身武器,也可防身。」

我拿过剑,哥哥又道:「如若傅斯恒欺负你,你也可用些手段。」

我嘿嘿笑道:「哥哥,你不是从小教导我不许乱用暴力吗?」

哥哥极认真地看着我,道:「那是以前你在家的时候,现在你已出嫁,如若有人欺负你,适当的暴力也是允许的。」

他抬眸望向我,缓声道:「此次出征,非同小可。这次我们要打的,除了边防的突厥一支外,更多的,是前朝留下来的皇室遗族,和拥护前朝的臣子势力。」

当朝天子实际上并非圣祖的嫡出,也不是太子,而是以庶子身份夺嫡做了皇帝。这件事,我们都心照不宣,却无人敢提。

我不知道哥哥为何此时和我说这个,他的眼睛转向窗外,继续淡淡道:「所以,此次仗,只许胜,不许败。」

「一败,必将迎来改朝换代。势必朝堂会有一次大乱。原先为官做宰的人,也许转眼会沦为阶下囚。」

天下易主,朝堂换血。这都是一脉相连的。

「我李家富甲天下,我又在朝堂为相。此次出征,被陛下亲点。如果一败,我们家后果可想而知。」

「况且。」他的凤眼微微挑起,望向我:「傅家是你夫家,也是此次出征主力。一旦兵败,你将无处身之地。」

死又有什么可怕的呢?比起活着,死是再容易不过的事情。

我只是担心爹娘。

哥哥仿佛看穿我的心事,开口道:「爹爹和娘亲,我已经安排好。倘若仗败,消息将会提前一步让爹娘得知。他们已经做好了准备,安排好了去处。很安全。」

哥哥总是这么周全。

我松了一口气,也是,哥哥总会比我考虑得周到。爹娘定然无事了。

「只是,央央。」

「倘若兵败,你便随我的侍卫,速速离开此地。我已布置好,他会带你去一个安全的去处,等到风平*静,你会与爹娘汇He。」

我突然一阵不好的预_gan涌上来,不由得上前几步,一把拉住哥哥的_yi袖,道:「哥哥,那你呢?」

哥哥的语气极其平静:「身为臣子,一旦兵败,必将殉国。」

「不行!」我扯住他的_yi袖,坚定地道:「哥哥,你不许死,我宁愿你做一个不忠不义的活人,也不要你做一个忠义双全的死人。」

哥哥的凤眸望着我,我仿佛看到一丝悲悯,烛火太暗了,他的表情也只是一瞬,然后,我听见他低低地说道:

「唯有我忠义双全,爹娘和你才能万事无忧。」

 

[15]

接下来一连七日,我都在家和哥哥一起晨起练剑,自从那晚哥哥和我谈过之后,他便再也不和我说起有关战场的任何事情。

我知道,哥哥下定了决心。

这场仗,非胜即死,甚至连败的选项,都没得选。

出征的日子很快就到了,我和哥哥一同告别了爹娘,在京城玉门关和傅斯恒汇He。听说赵嫣妍也求着一起来了。

我不由得_gan慨,这nv子看来和我一样,是个情种,只不过我们喜欢的人都挺_C_J_的,她喜欢别人的老公,而我喜欢自己的哥哥。

夜晚,我们宿在了黑山河。

我把自己铺在了_On the bed_。Xiong口处总有一处沉沉的。我伸手入怀,从Xiong口的_yi襟里掏出了一块玉佩。

是哥哥的玉佩。

我把它紧紧地握在手里。

烛花在灯盏中发出噼啪的声音,我望着它出神,突然,营口响起了一阵*动。停顿片刻后,营门被掀开,许久不见的傅斯恒走了进来。

「干嘛?」我坐在_On the bed_问。

「来睡觉。」傅斯恒开始neng_yi_fu。

「什么?!」

我猛地一把从_On the bed_坐起。

傅斯恒白了我一眼,把外袍解下,放在了_yi架上,又抱过一床铺盖,在窗下的卧椅上铺好。才不紧不慢道:「边防将士知道嫣妍来了,又都_gan慨于之前你『为夫上阵』之举,纷纷流言四起,我也是迫不得已,才来你这安歇。」

我说:「你就没问过我同意,这要是让人知道了,我清誉何在?」

他慢悠悠地道:「自你嫁我那日起,你就没什么『清誉』了。」

我一下泄了气。

确实,自从老娘成婚之后,别人眼里早就是已婚之妇了,这个时候还要吵着分_F_。不是矫情是什么?

左右傅斯恒也不碰我,睡就睡吧。

我又重新倒回在_On the bed_,睁着眼睛望着天花板,心里一阵乱似一阵,真不知道在想什么,耳畔突然响起傅斯恒的声音:「李央央,你睡了没有。」

我说:「干嘛?」

他的声音默了片刻,开口道:「如果我死了,你会怎么办?」

你死了我肯定放两串鞭炮,庆贺自己终于逃出渣男婚姻,恢复自由之身,然后再火速收拾包袱回到娘家,待在哥哥身边做一辈子俏_G_F_。

当然,这些话是不可能说出口的。万一惹怒了傅斯恒,让我守一辈子活寡不能回家,我才不傻呢。

于是我老老实实开口道:「我会每年清明给你上坟,然后多给你烧点纸钱。」

果然,傅斯恒听了我的话之后很是高兴,他笑眯眯地跟我说:「就冲你这句话,老子怎么都不会死!」

瞧,没脸没皮的总是会活的很久,比如我,比如傅斯恒。

但是哥哥,却永远不会这么做。

 

[16]

大军开拔了快一个月的时候,终于到了交战的边界。

这一个月,我夜夜和傅斯恒宿在一处。日子越久,赵嫣妍的眼睛就越红。

其实我真的想拉过她的手说一句「妹妹这不是我愿意的,要不你来。」

但是赵嫣妍每次看到我,就好像兔子看见狼一样。那叫一个yu语泪先流,每次害我止步在她三米外就不敢再向前。

而哥哥,自从上次在帐篷里和我说了他的安排之后,就不再和我说话,有时候我悄悄走到他帐篷外,看到的也是他和军师洽谈军务的样子。

哥哥一下子变得很忙。

傅斯恒也是。愈到战场,他愈一扫之前嬉皮笑脸的样子,去巡视士兵,和哥哥一起在营_F_研究军机,每每shen夜许久,才回到帐篷。

也是一倒下就睡着了,没有空和我说话。

硝烟味越来越浓,我们跋军走过的地方,看见的流民越来越多。有一次一个老妇_yi着褴褛地抱着孩子上来乞食,我刚把馒头递给她,她就倒在地上,再也没有起来。

日日夜夜的紧迫,终于,大战就在明天。

傅斯恒今天一扫之前的晚归,反而早早地回到了帐篷。我老老实实地把床空了出来,给他铺好被子,把自己的铺盖放在了卧椅上。

我说:「傅斯恒,明天好好打仗。」

傅斯恒挑了挑眉,望向我,道:「太阳打西边出来了?我若是死了,你不是正好恢复自由身吗?」

我笑眯眯地说:「是A是A你说的好有道理**个屁类!老娘只想和离,不想丧偶谢谢。」

一路走过来,战争的残酷已经看了太多,我现在唯一的祈愿就是哥哥和将士们平安归来,不要伤亡。

傅斯恒突然凑近我,近到鼻息都扑到我脸上来了,他说:「李央央,你有没有一点舍不得我。」

老实说,是舍不得的。

但和对哥哥的不同。

我对傅斯恒的_gan觉,更像是盟友,我们为了同一个目标——休Q努力,他有他的心上人,我有我的哥哥。

但是于情于理,看着一个普通人倒在自己面前,尚会心痛,更何况傅斯恒和我朝夕相处这么久,虽然不算真正的夫Q,好歹也算一_geng绳上的大蚂蚱。

所以我点了点头,说:「有,所以您老最好活着回来。」

话刚说完,我看见傅斯恒的眼睛,像是点亮了星空一般,一层一层地亮了起来,他一把抓住我的手,好像要说什么难以启齿的话,他的脸都先红起来了,然后我听见他道:

「李央央。」

「如若我回来,你可愿和我**和我做真正的夫Q?」

我傻了眼。

 

[17]

傅斯恒没有等我回答,他问出来之后,又立刻说:「你不用这么着急回答我,我也不想这么早听你的答案,等我回来,你再告诉我,至少,给我留一个念想。」

说完,他就出去了。

原来他今天也不打算留下,只是进来告别。

我一直知道傅斯恒想得美,没想到想得这么美,喜欢我???

A呸!!!

死渣男,一手抱着赵嫣妍一zhui说着喜欢我,谁信呢,全身的优点也就剩个眼光好了。

我摇了摇头,现在暂时没空去考虑他的问题。

我有更重要的事要去做。

风起长啸,外面将士训练的声音渐渐止息,大战将即,今天显得格外安静。

我慢慢走出去,停在哥哥的帐前。哥哥的帐篷里一片漆黑,仿佛已经入睡了,我悄悄掀开帘子,屏住呼xi,放轻脚步走了Jin_qu。

月光从帐篷的窗子里照进来,柔和摩挲在哥哥的脸上,他睡得很熟。我悄悄坐在哥哥床边。望着他的侧颜,哥哥从小睡相就极好。气息绵长,一如他平常处事一般,令人安心。

我俯下身,在哥哥脸颊上轻轻吻了一下。然后慢慢地在卧榻边缘躺下,卧在哥哥的身侧。

明天的战况究竟会怎么样,没有人知道,如果哥哥明天就战死沙场,今晚我还来不及和他多待一秒,我一定会后悔。

伦理,道德?

笑话,老娘从来没说过自己是什么好人。

我闭着眼,紧紧地抓住哥哥的_yi袖,紧紧地抓住,一刻都不想放开。

 

[18]

夜shen阑静,外面起了风。

熟睡中依稀听见一声叹息,片刻后,一双手把我搂进怀中。

我的脸靠在一块温暖的地方,这个地方,宽阔而踏实,我的额头抵在这里,听它缓慢而稳重地发出咚咚的声音。

咚,咚。

帐门外依稀响起了一阵脚步声,停留了片刻,又渐渐远去。

我终于陷入昏睡。

 

[19]

等我再睁开眼的时候,大军已经开拔。

我和赵嫣妍被护送至大军的后方,只能听见前面炮火连天的声音,时不时会看见一个个脸被炮灰染得漆黑的士兵,扛着一个担架匆匆赶来,放下担架,又立刻返回战场。

一打,就是十天。

这十天我们都没有见到哥哥和傅斯恒,或是任何一位大将。

等到第十天,前线终于来人了。

一名浑身是血的小将士,跌跌撞撞闯进帐篷,还没走进帐篷,便跌倒在地。站在两侧的将士扑上去将他驾起,他满口是血,道:「将军**李大人,战场上失踪了,前线**前线快溃了**」

我一把扑过去,抓住他的_yi袖道:「哥哥本是文将,为何会上战场?」

他已是奄奄一息,zhui里的血沫一阵又一阵扑出来,看得人触目心惊:「钱将军吴将军傅将军接连受伤被俘,前线一片混乱,李大人为镇局势,御阵前征。现**不见踪影,生死未卜。」

不见踪影,生死未卜。

不见踪影,生死未卜。

生死未卜,便是有一线生机。

我强忍住扑出眼眶的泪水。回头拿上挂在帐篷上的弓和箭,擦了一把脸上的泪,冷静道:「给我备马。」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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