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骋野揣了只三花猫回去。
那猫软软糯糯,抻展了身子只有半臂长,身上黄黑白交映点缀着,最显眼的要数头顶正中一抹黄。它舒_fu窝在人怀里时,山霸王似的。
“这猫叫虎斑。”罗M_说,“隔壁姑娘搬去和男朋友一起住,男孩对猫毛过敏,就把猫留下了。”
那猫就滚在楼道中的旧纸箱里,明明长相憨态可掬,却又端着副睥睨之态,几_geng细胡须微翘,有人送食时就慢条斯理地tian爪。
仿佛每天吃的不是嗟来之食,而是众人供奉。
罗M_心善,偶尔还会清蒸一条鱼放在门口。
可想要逗弄时,这虎斑常是爱答不理,等人远远走开后,才窜上前叼走餐点。
就这么只心高气傲的猫,宗骋野瞧见了,随口喵叫逗了两声,竟就亦步亦趋跟着来了。
宗骋野本对这猫只三分好_gan,听老太太一介绍,心里那点好_gan立马窜上七分,抱在怀里勾下巴揉脑袋,不亦乐乎。
猫也高兴,一_geng黄白长尾勾着人手臂打转,撒娇似的。
罗M_见他喜欢,笑,“这猫没人要,想带走就带走。”
宗骋野还真起了这点心思,他瞥一眼罗璧,不说话。
罗M_随口说完,捧着择好的豆角进了厨_F_。
国庆期间,宗骋野是在放假,可罗璧没有。
他同彭云还运营着一个工作室,虽说有时要忙,可大部分时候还是做个甩手掌柜,工作室主要由彭云运营。毕竟两人都小有身家,且都不是从前为财而不惜命的时候了。
县城人少也小,早上踏着三轮车出发,中午就能到另一端。
可就是这么个小地方,没景点没古迹,早上楼下吆喝摆摊,白面馒头热气往上一蒸,夜里凉风习习,夜宵辣油子香味窜鼻,竟别有风趣。
三人常一起散步,罗M_遇着熟人就停下攀谈,挥挥手让罗璧和宗骋野继续走。
县城路边玩意儿多。摆的摊子从吃的到用的,无一不尽。
两人就快要绕出这小摊一条街,宗骋野突然伸手一拽罗璧的袖口,点点那ca在稻草上的一串亮似红油的糖葫芦,说,我想吃。
平常罗教授对这些东西是不看一眼的,暗自嫌那用的东西没有品质,吃的东西不够健康。
金黄糖浆过的几枚红果,馋人得狠。宗骋野下意识tian过zhui角,又抬头问罗璧,就吃一_geng,行不行A?
宗骋野和罗教授住的两个星期,已经shen知此人养生的脾x,饭不过七分饱,油水均少量健康,所以问得不是很有底气。
不料罗璧倒是没想折煞他这点小孩子心x,大手一挥,让他去买了。
宗骋野站在卖糖人身前,对着那余量几串糖葫芦左右比对,才抽出一条,付钱要走时反倒犹豫不决。
罗璧见他躬下身同那卖糖人的小贩讲了些什么,又等了几分钟,才左右手各捻_geng棍子,笑眯眯地朝他跑来。
给三分颜色能开染坊。这话说的绝对是宗骋野。
他左手捻着_geng红果的糖葫芦,红得鲜Yanyu滴,张zhui咬下一颗,黄糖渣粘在zhui角,又举起右手含糊不清地说,“你看,糖人儿,老鹰。”
那小贩摆摊说只做十二生肖,不知宗骋野怎么说_fu他做了只鹰。
那鹰利爪亮目,翅大毛厚,振翅yu飞,潇洒又凶狠。现在堪堪停在一_geng细木棍上。
宗骋野邀功似地举近,仰脸问:“像不像?”
他zhui里噙着糖丝,夕阳衬着雪白的脸上一抹酡红,真真比花好看。
罗璧垂眸看他半晌,说,像。
宗骋野一勾手将那糖塞罗璧手里,大言不惭道:“送你的。”
或许是县城气氛叫人容易松弛,或者是宗骋野心情好了善讨巧,两人走得近时,罗璧也愿意惯着他。
宗骋野尝完一串糖葫芦,又自然地探头从罗璧手上的糖人咬了一口,嘎嘣一下,脑袋没了。
宗骋野盯着那个没了脑袋的糖鹰傻笑,贝齿在灯下闪着光,像极了漫画里坏事得逞的反派狗狗。
宗骋野瞥了罗璧一眼,又凑过头去咬糖,三下五除二竟就就着罗璧的手吃完了整_geng,最后还理直气壮地说,鹰还是完整呆我肚子里吧。
得,敢情说送就是为了个拿糖的免费劳力。
他*计得逞,却得逞的可爱,眼里仿佛亮着满天星河,罗璧揉他脑袋,哈哈大笑。
两人继续往前走,太阳渐沉,一抹清灰燃尽,路灯陆续亮起来,人也渐渐变少了。
走过宽敞的步行小道,绕过残败的路边花,长青树落下几片叶子,两人还沉默地走,罗璧轻声哼起了歌。
曲T低沉沧桑,又有诗人的孤寂。罗璧哼T,嗓音沉而稳,随x又沙哑,似唱片轻转,又像只人手,挑拨着宗骋野的耳朵,勾了勾他的心弦。
他知道这是谁的歌,当红歌手白闻的《归》。
任尔仗剑走天涯,吾心安处即是家。
宗骋野侧头看罗璧,见他取下了眼镜,zhui角勾笑,眼神温柔,心不由地热。
他zhui里的糖甜还未散去,*尖凝着点糖浆,搅动着整个口腔都甜腻腻的。正yu说话,就听见一声软软的叫唤自后而来。
“叔叔!”
两人回头,见到一位身量细小的少年远远挥手跑来,带起一阵晚风清香。
他气喘吁吁地停在罗璧面前,眼神十分惊喜,同镶了钻一般,嫣红的唇一张一阖道:“叔叔!好久不见!”
罗璧倒也惊讶,挑一边眉,沉声道:“文宁?”
来人想必是从很远追来,喘气时还不忘扬起那巴掌大小干净的脸庞盯着罗璧看,十分仰慕。他长相偏向小家碧玉那一卦,眉眼弯弯,像极了邻家哥哥。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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