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静楠打多了jiāo道,皇帝shenshen明白了一个事实,你永远不知道下一刻小孩的zhui里会吐出什么话。
为免丢脸更多,他不再故意哄骗小孩,肃容正身,好似从没听过那句话。
荀宴眸中闪过一丝笑意,大力揉了揉静楠。
静楠不明所以,两人都不再言语,她就继续小心照顾啾啾。
反正,跟着哥哥是肯定的。
两刻钟后,大皇子、二皇子等人陆续被传至清光殿。
众人表面风轻云淡,但私下目光jiāo错,小动作频频。显然,他们都知道清光殿的象征意义。
这时候,荀宴突兀地出现在此的原因,倒是被略过了。
大皇子倒额外瞥了眼静楠,目中流露出不出所料的意味,心道小姑娘果然是父皇风流的成果。
荀宴倒是好运,本就得父皇看重,又颇受这小公主青睐,在父皇心中的地位更是只高不低了。
各人心思云涌,殿中寂静片刻,叫上首皇帝看得一清二楚。
众人泾渭分明的站势让他愈发确定,传他们前来是明智之举。
“朕就不和你们兜圈子了。”皇帝道,“今日传你们所为何事,想来都有了猜测。”
所有人屏息,仰首望去,只见皇帝略一颔首,轻飘飘道:“不错,正是为了储君一事。”
瞬间,殿中呼xi都重了几分。
皇帝以目逡巡一圈,不紧不慢地将方才的话重复了一遍,确保每人都听得清楚。
向来立储君,除却御笔圣旨外,皆会有重臣亲卫作证,以免出现意外被篡改旨意。
此时虽非直接立储,但也是明言选储君之法,只此一次,不再另选。
所以,皇帝传中书令、尚书令外,还传了御史大夫荀巧和另一名信重的武将。
他们将是这场比试的见证人以及监督者。
皇帝道:“朕知道,你们都有本事,能找来诸多帮手。但朕直说了,这次考校除却朕给的,其他只能凭借自己的能力,若有一丝舞弊之举,被人察觉报道朕这儿来了,胜者直接为另一人。”
仿若一盆凉水,砸在两位皇子头顶,令二人发热的脑袋清醒了些。
他们不明意味地对视一眼,齐齐应是。
皇帝微微一笑,“关于你们的身份,朕也已着人做好伪装,只要不是你们特意主动bào露,不会有人发觉。”
不可以借助京中势力,更不可借皇子身份的威力。
听起来很是严苛,两位皇子心情凝重之余,却升起一gu跃跃yu试的xing_fen。
的确是考验真本事。
假如败了,那只能心_fu口_fu。
“望达,你上来。”皇帝传荀巧,指着案上一卷明huáng布帛,“这则密旨由你收着,待比试有了结果,再用它来宣告太子之位。”
“喏。”
余光扫过荀宴,荀巧心知陛下话仍未尽。
说实话,起初看到阿宴在场,他还以为陛下突然要宣告阿宴身份,难得紧张了片刻。
听完一圈话后,荀巧已是心情平静,他甚至大胆地猜测,陛下是否要暗暗用同样的法子来考验阿宴。
“对了,还有一事。”皇帝果然再起话头,将任命荀宴之事三言两语带过,道,“他与你们不同,朕是当真外放他去做官的。不过,这也未尝不能成为你们的参照,阿宴尚未及冠,你们还年长几岁,不会畏惧于此吧?”
即便再不慡,兄弟二人也只得不情不愿点头,昧着良心夸了荀宴几句。
事情就此定下。
商议一番,众人离开清光殿时,已是月上中宵。
皇帝未留膳,他们也没有用膳的心情。
在这场突如其来的比试下,澎湃的心绪已占领一切,完全不会饥饿。
他们都赶着回去做布置,虽说陛下明言了不能借助额外的势力,但有些事,是无需靠这些也能提前做好的。
众人散得迅速,唯余荀巧、荀宴及静楠三人不急不缓。
广场寂静,月光倾斜而下,洒下一片银白,宛若雪色,又宛若糖霜,将三人倒影投于光滑的石板之上。
荀巧先声打破沉默,笑眯眯道:“那么点人手,够用吗?”
皇帝给荀宴安排的,乃是最为偏远的一郡,名天水。
穷山恶水多刁民,天水郡不仅物匮地贫,其民风亦是彪悍,连商贾做生意,常常都要绕过此地。
生计艰难,听闻天水郡有三成百姓都落草为寇,且与平民勾结,以劫财为生,在附近几个郡县流窜。
他们不伤人x命,只将钱财洗劫一空。犯案后若有官差去逮,便逃回天水郡去,当地百姓都护着他们,官差也没办法。
朝廷先后有五任郡守被折磨得主动卸任,冒着被降职处罚的风险,也要逃离这个地方。
皇帝能把荀宴安到此处,也是因为第六位郡守又递jiāo了奏折,哭着说愿意降职离开天水郡。
和此地一比,大皇子、二皇子即将上任的地方都算得上世外桃源。
这也是他们没有过多争辩的原因,约莫是怕惹怒了皇帝,给他们也安排一个天水郡,才是yu哭无泪。
知晓天水郡的艰难,皇帝给了荀宴小小挑人的权力。
荀宴所择之人不多,依旧钟九以及上次京台大营的那些,不过这次只要了尚未成家的六七人。
算上他自己、林琅、圆圆,也不过十人左右而已。
“够。”荀宴道,“贵jīng不贵多,阵仗大了,反有打草惊蛇之险。”
荀巧颔首,“你Xiong有成算,我也不过多置喙,注意自身安危。”
说着,又嘀咕道:“陛下也太急了,连中秋都不让过就赶着你走,这一去,还不知要多久**”
这时候,他颇为赞同夫人的意见了。
到底不是在身边长大的,不知心疼。
荀宴扬唇,“无事,每月我都会写信回京,只劳父M_亲牵挂了。”
注视着他漆黑的眼眸,荀巧就知道,荀宴决意已定。
荀巧忍不住多打量了两眼。
泠泠月光下,荀宴身形已然要高过他这个名义上的父亲许多,清癯不失气势。一张俊雅面容介于少年与青年之间,兼梅兰之丽与松竹之质。
与几年前刚进京的小少年相比,已不可同日而语。
如今无论放在哪儿,都是极为显眼的俊杰了。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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