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有话要说:cp不是乾隆哦,真的不是哦!橙子之前没说过么cp要第二卷才会出现啊,为什么会有人觉得cp是乾隆呢?要觉得也应该觉得cp是博尔庆吧挠墙。。。
在这里再说一遍,第一卷估计会有十五六万【保守估计,可能会多,也可能会少】,如果是要看楠竹感情戏神马的,姑娘还是点叉吧。
最后声明,cp是被穿了的和琳。至于是谁穿了,剧透一下,是还珠里的路人甲,非常透明非常非常透明的路人甲,姑娘们应该是想不到,如果去想了结果还是想不到,咳,那就不要想了,有耐心的姑娘静待第二卷吧###ps忘了说清楚一点,cp这个人是在还珠里出现过的,但穿的人并不是还珠里的,就酱夜已经深了,漆黑沉寂的景色看不出白日的喧嚣吵闹。尔康关上窗子,仔细的拴好,有瞧了瞧周围,便随手拿起一件袍子走了出去。
博尔庆翻了个身,原本闭上了一个时辰的眼睛睁开,他看着尔康轻手轻脚的走出门,将门关好。尔康关门的动作很轻巧,速度却绝对不慢,他在关门时眼睛是看着地上的,眉眼低垂,一向漂亮的离谱的眼睛里并没有任何的人存在,就是那么干脆的直接的,将门关上了。
博尔庆慢慢的吐了口气,看了会床顶,便闭上了眼睛。
尔康的步子很慢,现在已经是子时了,饶是精力最充沛的小燕子也早就乖乖的回房睡觉去了更不用说每日都要精神疲劳的鄂尔泰他们了。一声不吭的,尔康想着楼下大堂走去,现在虽然是深夜,但因为客栈一向都有人会突然半夜有一些奇怪的要求的关系,所以大堂是有人守着的,当然了,那人这会正在打瞌睡。
尔康的步子已经靠近楼梯了,在伸出一步就是落在楼梯上了,只是,就在这时,一个轻柔妩媚的女声响起。
那女声虽然动听,但对于‘阅人无数’的尔康来说,算不上什么顶尖而出类拔萃引人注目,若是以往,这个声音尔康便是听到了也是忽略的。但是这会,尔康却是禁不住心里一动,不单单是因为那声音
虽然不大,但在寂静的夜里还是很引人耳目,更是因为这个声音的主人,那话里的内容。
“老爷。”紫薇道。
步子停了,尔康站在原地眨了眨眼,又眨了眨眼,最后,他自认倒霉的往乾隆的房间走去。
乾隆的房间还是灯火通明的,也不知是点了多少蜡烛,那落在走廊上的光线明亮清晰的很,不止让尔康多少有些疲倦的神经感到刺激,更是在地上投下两个靠得极尽的剪影。
深吸了口气,在轻轻的吐出。尔康伸手,在门上敲了三下,“老爷。”许是因为困顿疲倦的关系,尔康的声音有些沙哑,与白日的晴朗干净形成强烈的反差,室内本就莫名出现的寂静因这而更安静了。
尔康低头垂首,没说话。
也不知过了多久,乾隆终于出声:“尔康吗?进来吧。”那声音平稳说不上喜怒,尔康闭了闭眼,努力让有些揪起而悬空的心放轻松,这才推开门,走了进去。
一进到屋里,尔康便不出所料的看到紫薇坐在乾隆身边,两人坐得很近,手更是交握在一起。只是一眼便迅速瞧出情形的尔康垂下眼,任睫毛在眼底投下一个yin影。他可以想象,就在刚刚,那莫名的寂静里的,是紫薇姑娘与万岁爷‘深情’对望的情形,他们彼此定是‘脉脉含情’的。
尔康感到有些头痛。
他知道紫薇姑娘是万岁爷的亲生女儿,更知道他之所接近万岁爷是因为他非常的极度的孺慕着万岁爷,之所以不说出自己的身份,是为了保护小燕子,之所以…可是,这些所以,他知道,五阿哥知道,尔泰知道,万岁爷并不知道啊!
尔康非常怀疑,是否回到宫里后,万岁爷下的第一道旨意便是将紫薇姑娘册封为贵人或是常在。
只是想想,就是害怕的不得了。
尔康还不想死,他很是很宝贝,非常的宝贝自己脖子上的东西的。
“老爷。”尔康半跪下身子,他抵着头,没有说话。但正是这没有说话,使得他的拒客意味非常的明显。乾隆拍了拍紫薇的手背,笑了笑,紫薇会意,起身走了出去。
“好了,尔康,这大半夜的,你不去睡觉,来我这边做什么。”乾隆展开手中的扇子,徐徐的扇着,本应是困倦的脑子因为紫薇的温柔可人而有些兴奋,眼瞧着可能要做到什么了,尔康的出现却是将这一切轻松的打破了,这让乾隆不由得有些不喜,是故,虽然说出的话语应该是轻松的,但那声音,却是没有起伏,听不出喜怒。
紫薇将门缓缓的关上,他看着尔康,那个少年半跪在地上,给人以一种乖巧柔顺的感觉,与之前紫薇与他视线相交时的那种平静淡漠是完全不同的表达。
——紫薇的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门被完全的关上了。不论紫薇此时是否还站在门外,他都已经和乾隆有了一门之隔,他们之间,至少,已经被阻住了。
这个认知有些自欺欺人,但却让尔康松了口气。他知道这有些可笑,但他一时之间,真的想不出其他了。
“老爷,您还记得今日的抛绣球招亲吗?”尔康斟酌着,找着话题。
“自然是记得。”乾隆饮了口茶,紫薇临去前特意添上的茶水温温的,正是可以入口的状态,乾隆饮着茶,念着紫薇的好,心情不由得更恶劣了几分,“怎么?朕…我今日做错了什么吗?让你特意过来教训我?”
尔康惶恐了:“奴才不敢。”半跪变成全跪,尔康的头埋得很低,“奴才只是觉得,老
爷,您太不注意自己的安全了。”
“…”乾隆手中的扇子依旧在慢慢的挥舞,轻柔的微风拂在面上,却荡不进心里。
尔康咬咬牙,他知道,自己不应该说,但是此时,他唯一能想到的,想说的,就是这个,至于其他,抱歉,他不想去涉及:“老爷,江南一带向来是反民组织最活跃的地方,这次南巡本就带着几分危险,您这次虽然是促成了一段姻缘,但若是有多疑人在场,只要稍一遐想,便会怀疑您的身份,较为谨慎的可能只会认为您是皇亲国戚,但是有的人,可是认死理了觉得您可能是…皇上啊。”
“…”乾隆眯了眯眼,“尔康,你在教训我?”
“奴才不敢!”
“尔康,我记得你之前都很会说话的,今天这是怎么了,说的这么让我不高兴。”乾隆静默了下,他看着那身子伏得很低的少年,眼睛快速的闪过一抹异样的情绪,“抬起头来。”
尔康的身子僵了下,平静的面容上此时充满了错愕。
“你不知道抬头是什么意思吗?”乾隆语带威胁,满是不喜。
尔康无法,他缓缓的抬起头,看着乾隆。
乾隆房里的窗子并没有关上,江南的夜晚并不如京城那般涩凉,那是与白日的燥热完全不同的清爽舒朗,让人只觉清风拂面,心悦怡然。夜空里不知谁放起了烟花,噼里啪啦的,伴随着初上时的咻咻声,那盛开的焰火便是极致的绚丽夺目,让人目不暇接。
乾隆看着尔康,那双漆黑如子夜般的眼睛很沉静,似乎是任何事情都无法撼动其中的波纹,禁不住的,就让乾隆想起了两年前见到尔康的那次,那个时候,那双眼睛,是那么的美丽,那么的勾人心魄,那里面充满了不甘与愤怒,还带着倦怠与绝望,明明就是种种复杂的负面情绪,但是糅杂在一起,与那最后的微弱希望交织在一处,就是那么的,让他喜欢。
隐隐约约的,乾隆似乎看到了另一个人,绝对的美丽,无比的清俊,只是一眼便让人心里止不住惊叹的容貌,那是个非常美丽的人。
但是,在定睛望去,除了尔康,除了那双眼睛,又是什么都没有。
乾隆不由得静默了,他盯着尔康,死死的盯着。
“我知道了。”久久之后,乾隆方道。
今夜,注定了是一个不平静的夜晚,不论是心里想着尔康想得心酸的紫薇,还是不住回味着那时望见的人只觉得不是幻觉但又明明就是幻觉最后默然不语的乾隆,又或是心惊胆战的因了乾隆那充满掠夺色彩的眼神而浑身颤抖的尔康,都难以保持平静,无法安稳的睡去。
永琪也是一样的。
他只要想想白日里,小燕子那欢喜而活跃的将绣球往自己身上扔就感到苦恼。
他是喜欢小燕子的,但是小燕子呢,他知道他喜欢他吗?他,喜欢他吗?喜欢的吧,尔泰退出的时候说过,小燕子是喜欢自己的,让自己好好对他。永琪知道自己会的,他绝对会对小燕子好。
虽然之前的那个采莲闹得他们不愉快,但也正是这女子的存在让永琪更确定小燕子的心意,毕竟,那样子,不是吃醋是什么呢。
当然了,当务之急是怎么让小燕子理自己,虽然摆脱了采莲,但小燕子还是对自己不理不睬的,今天的绣球,还是小燕子这几天来第一次理睬自己呢。永琪都不知道自己是应该欢喜还是该叹气。该叹气的吧,毕竟小燕子接下来最多就是对自己笑笑,却怎么也不跟自己独处了。实在是…
永琪觉得,不应该在这么下去,一定要想个法子,让小燕子确定自己的心意,只要确定了,他就一定会正视的。
永琪越想越美好,怀抱着这个美好的愿望,他睡着了。
第二日是个天清气爽的好日子,已经出了城,视野里不在充满着那拥挤而狭小的街道,
满目皆是苍穹翠绿,永琪深吸了口气,他看向乘坐者皇阿玛、紫薇与小燕子的马车,给自己鼓气了下,便双腿一夹马腹,骏马嘶鸣一声,一阵踏踏响,停在了小燕子所在的马车边。
“小燕子,小燕子。”永琪敲着车厢,唤道。
永琪叫了好一会,被乾隆调笑了好一会的小燕子才拉起车帘,一张小脸气鼓鼓红通通的,落在永琪眼中,让他更加的喜欢了。
“干什么啊?”小燕子不耐烦的道。
永琪小心的陪着笑:“小燕子,你下来,我们谈谈好不好?”
“不要!”小燕子放手,车帘飘荡下来,还未接触到底部,便被永琪伸手将之拉起,“皇阿玛,老爷,将小燕子借我一会好不好。”
“嗯?”乾隆刚刚正跟紫薇小燕子说着玩笑话,心情非常的舒朗,现在瞧着自家儿子可怜兮兮的盯着小燕子一脸委屈的样子,不由乐了:“可以啊。小燕子,你就陪永琪一会吧。”
“皇阿玛啊!”小燕子不依的捶了捶乾隆。他瞪了永琪一眼,再怎么心不甘情不愿的,还是下了车。
永琪很高兴,他很欢喜,这份喜悦即便是小燕子拒绝了和他同乘一骑也无法阻挡。
永琪向乾隆告了一声,便领着小燕子身下的马儿,仗着小燕子骑术不精湛而将之带到了另一个地方。那个地方,是永琪起了个大早,在无意中发现的景色非常优美的所在,他想要在那里,他想要告诉小燕子,他喜欢他,非常非常的喜欢。
永琪的愿望很美好,他的心情也很高涨,只是,他没料到的是,在哪里等待他的,并不是小燕子含羞带怯的答应,而是一打凶神恶煞的反民。
第三十七回
小燕子的脸色很不好,一向喜欢直来直往的小燕子向来都是将自己心里的情绪很真实的表达在脸上,他瞪着永琪,恶狠狠地,凶神恶煞的瞪着,那模样,就如同永琪是他的仇人是他的冤家对头一样。
永琪觉得自己有些委屈,他看着小燕子,道:“小燕子…”
“哼!”小燕子转过身子,背对着永琪:“叫我做什么?去找你家采莲啊,去找他啊。”小燕子越想越气,越想越不是滋味,“怎么,舍不得了是不是?后悔了是不是?也是啊,那么柔弱的美丽的女子,就是生来让你宠让你疼的对吧。”
“小燕子!”永琪皱眉,虽然知道这是小燕子吃醋的表现,但是看着始终别过身子不肯看自己一眼的小燕子就是忍不住心里一阵难受,“小燕子,你应该知道,我对那么采莲没感觉,你要明白,我…”
“我怎么知道啊!”小燕子毫不客气的打断了永琪,他的话有几分不依不饶,“采莲采莲的,叫得可真是好听。哼!”小燕子狠狠的踩了踩地上的石子野草。
“好了,我不想跟你说话,我走了。”又是狠狠的拧断一根枯枝,小燕子板着脸,说道。
走?永琪愣了下,下意识的伸手,将小燕子拉住:“小燕子,你怎么不停我解释啊!”
“我不听我不听!”小燕子捂着耳朵,怒道:“你的风流事我干嘛要听啊!”
“好了,小燕子。”饶是永琪脾气再怎么好,对小燕子再怎么谦让,那打从养成的阿哥脾xi_ng阿哥的荣耀与自尊也是让在一点一点中消磨了耐xi_ng:“你听我说!”永琪吼得很大声,这让小燕子一下子愣住了,他看着永琪,有些反应不过来,永琪深吸了口气,他慢慢的道:“小燕子,我一直都想告诉你,我…”永琪紧张的咽了
口口水,他不知道说出来的后果会是如何,小燕子接受与不接受,那结果是天与泥的差别,虽然小燕子的样子看上去实在吃醋,但是凭着小燕子脑子的迟钝,实在是让他不能不为自己捏把冷汗。
“小燕子,我喜欢你。你愿意…”
小燕子瞪大了眼睛,他并没有仔细听永琪的话,他只是一脸错愕的看着永琪身后,那高举着的大刀,眼看着那大刀就要落在,小燕子不由得惊叫了一声:“永琪!”小燕子扑身上前,将永琪推开,因为位置错开的关系,那砍刀也没落在小燕子身上,只是险险的擦过而已。
小燕子惊疑不定的看着突然出现的蒙面男子:“你们是谁?”才上前一步的身子被人拉到身后,有些灰头土脸的永琪将小燕子护在身后,他眯起眼,“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要攻击我们?”
蒙面男子有五人,他们看着永琪,并没有说话,但这让永琪更紧张,因为他跟小燕子被包围,“若是要财的话我很抱歉,因为走得有点急,我并没有将钱呆在身上,如果…”未尽的话语全数于喉间淹没,永琪的脸色煞白,他看着那一言不发再次砍过来的在阳光下散发着刺眼光芒的砍刀,身子有些颤抖。
“我们跟你们蛮子没什么话好说的!”那三番两次拿着砍刀攻击永琪的人说着,就要再次挥砍过来,只是他的手臂才刚抬起,便让后面的人止住了。
永琪护着还有些弄不清情况因而雀跃着想扑过去用那三脚猫的功夫与对方搏斗的小燕子,深吸了口气。只是,这口气还没吐出,永琪便觉得头有些晕,眼前阵阵发黑——!永琪大惊,但是那无色无味,依然挥发了一段时间,永琪和小燕子都吸进了不少,又怎么可能做出抵抗呢。所以,原本还以为可以仗着武力与口舌逃出去的永琪再怎么心不甘情不愿,也不得不闭上眼,陷入那无尽的黑暗。
永琪陷入昏迷前的最后一个念头,便是后悔,便是不该。他后悔在今天约小燕子出来,他不该急着向小燕子阐明心意。不就是不理不睬几天嘛,比起小燕子的安危,其他的又算得了什么呢。永琪后悔极了,他认为是自己害了小燕子的。
只是,这世上是没有后悔药卖的,所以,永琪在怎么不甘,也只能乖乖的倒下,静静的昏迷,任人宰割。
永琪和小燕子走之前是和乾隆报备过的,在离去前,永琪曾经表示自己和小燕子有可能会晚点才回来,关于这点,乾隆虽然不解,但是瞧瞧小燕子那明摆的没有好脸色,乾隆便自动自发的以为永琪是为了自己的好妹妹开心一点,想让她原谅自己所以很有可能准备了什么让小燕子吃惊的事物,而一旦两人和好了,那么,依着小燕子跳脱贪玩的个xi_ng,势必要玩上好长一段时间才肯回来。所以,哪怕是现在,已经是傍晚时分了,来到了一座城镇前的乾隆爷依旧不担心。
“说不定,他们现在正在客栈里面等着我们了。”乾隆乐呵呵的说着,他拍了拍紫薇的手,安抚着这个从刚才开始就一直担心的看着车窗外的少女。
“可是,老爷,现在都快要晚上了呀。小燕子虽然贪玩,但少爷在他身边,他们应该能够及时回来的啊。”紫薇从下午小燕子走的时候眼皮就挑个不停,心也是不断的颤抖的,他觉得害怕。
乾隆看着紫薇那煞白了的小脸,不禁有些心疼,“放心吧,小燕子跟永琪都不会有事的,他们可是我的儿女啊。”看着突然颤了一下脸色白的更厉害的紫薇,乾隆叹了口气,他明白,紫薇和小燕子是姐妹情深,但是…这辈分,可不能乱了啊。或许,该找个机会和小燕子说道说道。心里这么想着,乾隆又拍了拍紫薇的手背,他说:“既然你这么担心,要不这样吧,尔康。”
“老爷。”眼看着就要进城了,本来还有些距离的尔康便改成跟在乾隆的马车后面,乾隆只是一喊,他边听一清二楚。
乾隆探出车窗,看着驭马走在窗边的尔康:“你和博尔庆慢一步走,去看一下永琪和小燕子是还在野外,还是进了城里。”乾隆想了想,“这样吧,你们两个先去看一下永琪和小燕子当时离开的时候是去了哪里,如果那里找不到呢,在看看其他地方,若是其他地方也没找着,那就回城里看看。”
尔康愣了愣,乾隆的话让他只觉茫然,更觉不可思议,但是心里感觉在如何,面上依旧是恭敬柔顺的:“奴才知道了。”
“嗯。”乾隆看了尔康一眼,点点头,车窗帘便放下了。
尔康向鄂尔泰恭了下手,调转步伐,往来时的方向小跑过去,经过博尔庆身边的时候,尔康伸手,将博尔庆手边的缰绳扯过,拉着对方的马,让博尔庆愣了下。
“老爷怎么说?”带到两人离队伍有一段距离了,博尔庆将出声,他看着低头不语的尔康,心里只觉不妙。
尔康将乾隆的话复述了一遍。
博尔庆:“…”
尔康:“…你还记得当初少爷走的是哪个方向吗?”
“记得是记得。”博尔庆感觉莫名其妙,乾隆提出的要求实在有些离谱,这茫茫大地的,虽然认识人,但是不知道人在那里也没用啊,现在乾隆让他们找人,可是一点目的xi_ng都没有,要怎么找啊?更何况,五阿哥还珠格格那么大的人了,就算是迷路了也知道保护自己啊,又不是三岁小孩了还会遭遇不测(被反民打晕的永琪小燕子:…)
“记得就好。”尔康拉紧缰绳,□骏马被勒得一声嘶鸣,两只前蹄在空中踩动,“我记得当时少爷是在哪里离开的。”
“…你的意思是,我们要像个无头苍蝇一样,四处乱窜?”博尔庆冷笑一声,却还是鞭子一甩,跟在了尔康的身后。
“…”尔康垂下眼睑,“这是老爷的吩咐,我们没有其他办法不是吗?”回头,“你觉得在这种地方,有没有哪里是风景比较优美的?”
博尔庆看了看周围,江南的夏天草儿均是杂盛,鲜花更是处处盛开,尤其是野外,更是满目的绿油油中点缀着绚丽的色彩。“听说江南多好山好水,这里…应该…有吧…”博尔庆很不确定的道。
手中鞭子甩得急,胯下马儿更是跑得飞快,尔康只觉眼前景色并没有多少变化,但事实上,他们现在所停下的位置,便是当时五阿哥离开时马车行进的地方。
博尔庆东张西望了一般,然后手一指:“那个方向。”
确定了方向,尔康的速度便没有那么快了,他便拉着缰绳让马儿保持着匀速,便四处张望着,试图找到那么一个风景优美的场所。
博尔庆却只是看着尔康的背影,“尔康,为什么你会觉得少爷他们是在那些个风景比较漂亮的地方呢?这又不是两情人吵架,需要在意地点吗?”
“…少爷很在意。”沉默了好一会,尔康才慢吞吞的道。
本就是傍晚晚霞四散的天渐渐的暗了,野外的夜漆黑得很,但因着头顶的那轮明月的关系,使得尔康和博尔庆还是可以清楚的看到周围的景象的。
手中的火把挥动着,尔康拉着马快速上前了一步,他分开那片高壮茂盛的草丛,望着眼前的湖水静默不语。
虽然天是黑的,但是湖水波荡粼粼,在宛若银纱般的月光的照耀下,竟是晶晶闪闪而发着微光。
尔康看着那湖,那树,那草,那花,道:“五阿哥应该是和还珠格格来了这里。”很明显的,他们已经离开了,说不定
此时,已经回到了队伍里。只是,这种心神不宁的感觉是怎么回事。
尔康皱着眉。
博尔庆的心情较之尔康要好上许多,虽然乾隆表示他们必须要找到五阿哥和还珠格格才能回去,但是现在人不在,那么他们至少不用再野外过夜了。这个认知让心底的邪火消失了许多,博尔庆不由得眉开眼笑了。他走到湖边,取下腰间的水囊,半蹲下身子,取水。
“尔康,这个…”本来是水囊放回腰间的时候无意识的转过身子,但是博尔庆却看到眼前的土地上,那虽然钱,但还是看得出凌乱的脚步。
博尔庆的惊讶久久不见尔康的回答,他诧异的抬头,却见尔康手里拿着一个耳坠在发呆。
那耳坠有几分眼熟。
“这是五阿哥预备送给还珠格格的耳环上的坠子。”抬头,与博尔庆那有几分古怪几分灼热的视线对上,尔康不由愣了下,他不动声色的退了下步子,道。
就在尔康还要说些什么以去除博尔庆带来的古怪与不自在的时候,草丛里传来了一个声响。
作者有话要说:咳咳咳,够意外够惊喜吧?如果今天白天有姑娘点进来的话,应该看到橙子挂上的那条红色挂式吧?就如同上面说的,橙子原本是打算住宿的,第一个星期橙子并不打算将本本带过去,所以可能会一星期(或者说是六天)无更,橙子是预备接受大家的理解的(这话说的 |||),结果在看了宿舍之后咳咳咳咳咳咳(惊天动地大咳嗽)橙子就不打算搬进去了其实那宿舍环境真的不错,但是橙子比较喜欢安静啊嗷,比起孤僻橙子宁愿偷偷momo在家里打字啊嗷嗷嗷嗷所以,结果就是,橙子不住宿舍了,幸好有跟那位即将同寝室的女生说过明天就把钥匙还给他,嗯!话说,这样子以后橙子就要么自己打车要么自己开车了但是橙子不会开小汽车,更不会骑摩托车,连电动车也没学过苦逼脸望大家,橙子要准备学电动车了,姑娘们给橙子加加油吧好不好嘛(撒娇)
话说,橙子回来就打开本本了,还没吃饭了,继续打滚撒娇
第三十八回
尔康与博尔庆脸色顿时大变,他们将手中的火把往湖中一扔,迅速的蹲身矮在草丛中。
“幸好马匹停的地方离这有些远。”博尔庆有些悻悻然。
“可是有光亮。”尔康心情有些沉重,掉落的耳坠,凌乱的脚印,似乎都在说明着还珠格格与五阿哥均是遭遇了不测,“他们应该看到了,要不然我们听不到声音的。”
草丛被拨动的声音渐进了,尔康与博尔庆均是屏住了呼吸,手握在剑柄上。
“铿”环佩叮当敲动的声音。
尔康愣了下,他的目光落在那个慢慢的往湖边走去的黑色影子上,那人腰间,有一块玉佩摆挂着,虽然夜色漆黑,但那玉佩是加了特殊颜色会发着微光的荧光玉——
博尔庆拔剑而起,剑尖吵着黑影迅速的冲过去,那黑影还在湖边四处观望着,算不上高深的武功使得他并没有在第一时间发现博尔庆的动作,等到发现时,那剑尖距离自己的喉咙只有不过几厘米的距离了。眼看着黑影便要被剑击中,这时,旁边突然横过来一把剑,只听“嗡——”的一声,那锐不可挡的剑势便被挡住了。
尔康的手有些发麻,博尔庆的功夫比他还要来的高深许多,这使得他只能勉强自己挡住对方的剑,但是幸运的是,他挡住了,“尔泰,你怎么会在这里?不在老爷身边保护,你跑出来干什么?”尔康出声呵斥着。
本来还在脸色铁青的望着尔康的博尔庆闻言不由一愣,他看向那黑影,夜色虽然深,月光却是柔柔的投sh_e银色丝线,博尔庆眯了眼,终于看清对方的模样,不由心中大怒:“福尔泰,
你跟着我们?”
尔泰有些心虚。他是在尔康与博尔庆离开后不久便悄悄跟上去的,一路上都小心翼翼的掩藏着自己的行踪,虽然为此有好几次失去了大哥的踪影,但他依旧这么做。
尔泰这么做是有原因的,正如一开始尔康与博尔庆并不相信五阿哥与还珠格格是遭遇了不测一样,尔泰也认为他们应该是一时贪玩忘了回家。虽然以尔泰对永琪的理解,他不是那种会在天黑了还不肯归来的人,但是小燕子玩心一起,可是不顾白天黑夜的。尔泰知道,这次单独出去,永琪铁定会跟小燕子表明自己的心意,小燕子虽然懵懵懂懂,但是相比是喜欢永琪的,他们两人,铁定是甜甜蜜蜜的。尔康只要想到这里,他就觉得心痛。但是又有什么办法呢?他早就决定要退出了。也此时,之所以会偷偷跟在自家大哥身后,不想让他们发现自己,就是担心,当他们找到永琪的时候,是他正和小燕子非常甜蜜的时候!大哥是知道小燕子是个假格格的事的,但是那个博尔庆并不知道啊!谁知道他会不会去跟皇上告密呢?谁知道他会不会怀疑小燕子的身边。
——尔泰倒是没想过,博尔庆是否会怀疑他们是兄妹乱伦。
正是源于这种心理,尔泰才会不想让尔康尤其是博尔庆知道自己是跟在他们后面,一路上虽然有几次失去了他们的踪影,但是最后都还是瞧见了,只是没想到,尔康最后会驾马飞驰,带着博尔庆消失在自己的视线里,那时的尔泰已经下了马,为了防止被察觉,他甚至连火把都不敢点。尔康的速度一块,他就真的失去了他的踪影了。好不容易找到了他们的马匹,却是不见人影。无意中听到了湖水流淌的声音,只是一时大意的走过去,却是差点被博尔庆一剑刺死——
尔康背后冷汗津津的,他不敢想象,要是自己没有注意到那块在尔泰生日上特意准备的荧光玉,那被一剑封喉的人,是否还有救。
“大哥。”尔泰偷偷的瞄了眼脸色铁青明显怒火熊熊的尔康,低下头:“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要跟踪你们的。”
“是皇上派你来的吗?”博尔庆勉强平息了心中的怒火,他瞪着这个差点就被自己误杀的混蛋,“五阿哥与还珠格格回去了?”
“我…”尔泰嗫嚅着,他不知道要怎么说,难不成要他告诉博尔庆,他是担心他发现小燕子的身份才会偷跑出来跟着他们的?“哥…”博尔庆的视线太有杀伤力,这让尔泰忍不住求救的看着尔康。
尔康眯了眼,他同样是瞪着尔泰,只是对于尔泰来说,这目光,比起博尔庆几乎要噬人的目光好温柔许多:“你还敢叫我?!你又没有想过,刚刚差一点,我就救不了你了!还敢笑!”瞪着突然扑哧一声笑开的尔泰,尔康火气更大了。
“不是啊,大哥,我只是觉得,”揉了揉脸,掩去那突然出现的欢喜,尔泰道,“有你当我的大哥,真好。”那么的担心他,与小时候真的是天差地别。
尔康嗤笑了一声,没说话。怒火消散了些许之后,尔康只要转念想想,便明白了尔泰心里想的那些小九九,这让他的心情又有些恶劣,但是最后,尔康也并没有多说什么,他只是问他,有没有火把。在得到尔泰的应允后,便用剑鞘敲了下博尔庆别在腰间的剑鞘,转身,往拴着马匹的大树走去。
三人一路无话,只是策马奔驰着。
待到了小城前,看着那因为天色已然关闭的城门,一路上脸色就没好过的博尔庆脸色更差了,虽然在离开队伍的时候就知道肯定会面对这么一个情形,但是眼瞧着城门就在
眼前,眼看着再差上那么一会的路程就可以好好休息的情况下,他们却必须在荒郊野外过夜,这心情,实在是好不起来。
尔康叹了口气,他翻身下马,手上握着缰绳,牵着马匹亡城墙边走去。
坐在地上,尔康禁不住呻吟了一声,今天一整个白天几乎都是在马背上度过的,虽然已经习惯,但是腰酸背痛的滋味实在不是好受的。“你还不休息吗?”尔康问的是尔泰,博尔庆已经在他身边坐下了。两人挨得近,只要一个转头,似乎就能感受到对方的呼吸,这让尔康感觉有些不习惯,他禁不住往旁边挪了下身子。
博尔庆看了他一眼,没说话,继续闭目养神。
“哥,我们不继续找小燕子了吗?”尔泰忧心忡忡的问。
尔康看了尔泰半晌,嘴角扯出一抹冷笑,“你认得这个吗?”尔康将在湖边发现的耳坠拿出来。
城墙边虽说不上灯火通明,但是比起湖边,虽然yin暗,却明亮许多,更不用说,尔康将那耳坠置于明亮的由光线的地方。所以,那耳坠,尔泰算是看的清清楚楚的。
“这是…”尔泰将耳坠拿去,一阵细细端详后道,“这是永琪准备送给小燕子的耳环啊!”尔泰焦急的看向尔康:“哥,这只耳环怎么会在你手上?”
“你确定吗?这世界上的耳环数不可数,说不定只是刚好相同而已。”博尔庆道。
尔泰道,“这是永琪买的耳环,你们看,这个坠子是一只小燕子,这燕子的脚上还有五个小小的点,这是永琪特意叫那老板弄的,就连这个耳环,那老板当时也说了,做了很多,但就只有这个是完好的成品,所以,一定是我陪着永琪去买的那副耳环。”
明明就粗糙的很。尔康眨了眨眼,在心里讽刺的笑了,耳边却听到尔泰接下来的话语,“哥,当时你不也看到了吗?”
尔康点头。
“这个耳环,哥是在那里发现的?”
“那里?湖边。”尔康道,“如果不是无意间遗失的话…唔,相信五、少爷舍不得丢失小燕子的东西,那么,少爷和小燕子应该是遭遇了不测了。”尔康的语气轻描淡写的,似乎浑然不觉自己的话让尔泰的脸色大变。
“怎么可能呢!那要是这样,哥,我们应该赶紧动身…”未尽的话语在喉咙淹没,尔泰愣愣的看着尔康将自己拉着硬按地上的尔康。
“如果少爷跟小燕子真的遭遇不测的话,那么想必,那些歹徒会跟我们联系。”尔康静静的道,他拉着尔泰的手力道很大,让尔泰挣扎不得,“你忘了吗?在上一个城镇,老爷的动作可是闹得有些大了。”
“…你是说,反民?”博尔庆有些不敢置信的道。虽然有些惊讶,但博尔庆觉得尔康这个猜测着实合情合理,先不说江南一带本就是反民猖獗的地方,就单单指皇上之前的做法,说实在的,只要是任一个多疑的人,都很容易的会将他们与紫禁城联想,更不用说的是,他们说的是京城口音的官话,确实是来自京城。
“哥…”尔泰只觉得这个推测很不可思议,但是看着自家大哥与他的好友都不想动身的样子,尔泰也只能咬咬牙,“哥,如果真的是反民的话,那我们不是因为要赶紧去找小燕子和永琪吗?可你怎么…”
“如果真的是反民的话,那他们绝对不满足于只抓到少爷的,他们的目标绝对是在老爷身上。”尔康的声音淡淡的,“比起少爷,我觉得老爷的安危更重要。”
“而且,尔泰,你觉得,就凭我们三个,这么没头没尾的,一点目标都没有,就能找到五阿哥他们吗?”
“其实,尔泰,你应该往好的方面想,兴许,少爷和小燕子已经进了城了。”博尔庆笑了笑,“说不定,他们此时正在房间嘲笑我们动作太慢了,居然还胡思乱想。”
“小燕子才不是这样的
人,少爷也不是。”尔泰气鼓鼓的瞪着博尔庆。
作者有话要说:挠墙,橙子七点前就坐在本本前面了,结果打了还没有二十分钟整个人就好困好困,写也写不下去了,就趴着睡觉,醒来的时候一看时间,才八点没多久,本来不想打字的,后来想想昨天没有更新,咳嗽,于是继续码字了。
话说,今天中午在公司,橙子码了个短文,就一张完结的那种,放到网上的时候,居然无法提交,于是只好点击全文存稿,本来想着我只要设一下时间就好了,结果系统居然提示说作品id有误或不存在,等橙子刷新一下的时候,你妹的,那文不见了,本来那文就是在qq空间里码字的,后面看存稿成功了就直接关掉没有保存。现在列,文不见了不仅不见了,还冒出另外一篇文出来,坑爹啊,这究竟是谁的文啊!!!还是全文存稿的!!!!有木有搞错,jj你可以再抽一点!真的!把我的文还给我啦啦啦啦!!!!!!诅咒你吃泡面没有调料包,上厕所没有手纸,哼!哼哼哼哼!
第三十九回
夜很深,萧瑟寂寥的冷风无孔不入的从各个缝隙里钻了进来。小燕子打了个寒颤,他双手环抱着自己,似乎这么一个动作能让自己更暖和一些。
“永琪,紫薇,你们、嘶——”小燕子倒抽了口凉气,被扇了两巴掌的小脸淤肿得厉害,只是动一动就疼得要命,“你们在哪里啊?快来救我,快来…”
小燕子想哭,非常想。早被皇上跟皇宫的富贵生活惯得娇嫩无比的身子十分的禁不起折腾,在平日里看来不过是两个巴掌而已的现在,却让他疼得很。
“永琪,永琪,你在哪…”脸痛的只是轻轻的一mo就疼得受不了,小燕子已经拿镜子照过了,本就模糊的铜镜上他的脸因为淤肿而挤成一团,非常的可怕。那让他吓得直接扔掉的铜镜上的内容使得小燕子更加的想念着永琪与皇上。只是皇上不在身边,而永琪,一直紧紧的护着他的永琪又被那些蒙面人拖走了!
小燕子既是担心又是害怕,他一会担心自己是惹了哪路的江洋大盗,一会又害怕永琪会不会有事。
在这样的情绪下,一贯大条的神经也起不了作用,小燕子抽抽噎噎的,竟是怎么也睡不着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那柴门吱呀一声打开了,小燕子瑟缩着往墙壁躲去,却看到有个人被扔了进来,那痛苦的呻吟声虽然有些变调了,但却是小燕子非常熟悉的嗓音。小燕子又惊又喜,他也顾不得那两个蒙面人还在,便向永琪扑了过去,这一扑,正好,有个鞭子本来是要落在永琪身上,结果却是落在小燕子背上了。小燕子痛的“呜呜呜”的鸣咽了一声。
此时,若是在宫里,若是落在了皇后手里,小燕子是怎么也哭不出来的,不止哭出来,他还会瞪大了眼睛一脸仇恨的看着皇后和容嬷嬷。但是这里不一样。那些蒙面人都是穷凶极恶的,他们跟皇后是完全不同的类型。皇后再怎样也会顾虑皇阿玛,但是他们,他们只会把人往死了弄啊!小燕子疼极了,他紧紧的咬着唇,刚清醒的桀骜不训似乎只是那些人的错觉,这让那持鞭的泼辣女子瞪着,明摆的火气更大了。
“小、小燕子…”永琪勉强睁开了眼睛,他伸出了手,颤颤巍巍的,好像下一秒就会断气了一般。
小燕子的眼泪早已落了下来,涕泪横流的,再加上那肿的不行的小脸,让小燕子看上去有些恐怖更有些恶心,而永琪呢,那张俊俏的小脸早就被打得青青紫紫,说是肿成了猪头也不过分。这两个人,这
么一看,让人觉得既是恶心,又是天生的一对。
那持鞭的泼辣女子哧笑了一声,语气厌恶的道:“哼!不愧是皇家子弟,居然乱伦,真是恶心。”
柴门被关上了。
小燕子被那柴门嘎吱的声音震得瑟缩了一下,他紧紧的抱着永琪,看着这个说个字似乎都要大喘几下的少年,道:“永琪,永琪,你没事吧?难不难受?”
被掐到青紫的喉咙火辣辣的疼,每开口说一个字,就让永琪觉得自己的喉咙被火烧了一般,但便是如此,永琪也安we_i的笑笑:“我没事,小燕子,你没有没怎么样。”
小燕子连忙摇了摇头。他搀着永琪,小心翼翼的将这个身子让人打得不堪几乎无法动弹的少年半拖半拉的拖到墙边坐下。
他们相互依偎着,搀扶着,就那么静静的,在这个陌生的,似乎随时都有可能丧命的地方,安静的呆着。
“小燕子!”尔泰惊叫了一声,梦里小燕子的惨状让尔泰的后背冷汗津津的,他猛地睁开了眼睛。微蒙蒙马上就要天亮的天空却还是昏暗的,尔泰看着那站在前方不远处不知道在说些什么的…尔康、博尔庆?禁不住眨了眨眼,尔泰起身。这不起身还好,一起身,一晚上均是靠着冰冷坚硬的城墙坐着,让一向养尊处优的尔泰只觉得自己似乎就要散架了一样。
“你醒了?”尔康看着那轰隆着打开的城门,道:“正好,进城吧。”
“哥。”尔康捶了捶肩膀,他看着似乎一点难受都不觉的尔康,有些不敢置信,支支吾吾的,最后说出口的,竟是完全不同的话语:“哥,我梦到了小燕子,她、她死的好惨…”尔泰低下头,声音里是止不住的颤抖。
只是,那种害怕的伤痛还未汹涌的将自己淹没,尔泰便听到尔康一向淡然而显得有些冷漠的声音,“小燕子不会有事的。”
“先不提那些歹徒是否真的是反民,若是普通的大盗…”尔康的声音沉寂了下,然后他又道,“其实你应该期待那些人真的是反民。”
“什、什么意思?”尔泰有些错愕,他不明白,为什么一觉醒来,哥的话又变了,明明之前那么坚定的样子…是不是有什么变故?尔泰越想越心惊,正要追问,却见尔康静默不语的看着自己,随后,她低下头,埋在yin影中的脸几乎没有什么表情,这让尔泰有些愣神,他禁不住喃喃道:“哥?”
“没什么。”尔康梳理着马儿身上的鬃毛,看着马颤了下身子打了个喷嚏,“别再想七想八的,进城吧。”缰绳一拉,尔康并没有上马,他拉着马往城门走去。
尔泰还想追问,但尔康跟博尔庆身影却是一顿不顿的,离自己有些距离了,他不由得解下缰绳,将马拉着急忙跟上。
“诶,干什么的?”在走近城门的时候,尔泰听到守城的官兵这么问自己,他有些错愕,看着那一脸狐疑的盯着自己的人,尔泰望了望尔康的身影,却发现他和博尔庆已经走得不见踪影了,尔泰心里有些着急,他连忙道:“进城的。”
“进城?进城干什么?”
“找亲戚。”尔泰说着,就想冲进去,却被人拦住了:“诶诶,还没说你可以进呢,赶什么赶啊?”
尔泰的心里更急了,他说,“不就是要钱么?”手在腰间随意mo了mo,却是mo到了一个钱袋子,尔泰有些错愕,他望了望早已消失踪影的尔康与博尔庆离去的方向,咬了咬唇,将那鼓鼓囊囊的钱袋子往那守城兵身上一扔,就翻身上马,急忙的往城里进去了。
“虽然态度不咋的,但这钱呢还挺多的啊。”将钱袋抛了抛,那守城兵嘿嘿的笑了。
“就是,满狗子身上钱还挺多。”另一人也笑得同样ji_an诈,他说:“快点快点,看一下里面有多少钱。”
“急什么
!”突然将钱袋收起,那人说,“老大不是让我们盯仔细了吗?说是要找三个穿的精贵的满狗子,现下可好,就看到一个,还有两个哪去了?”
“还有两个…”另一人东张西望的,半晌,才错愕的道:“对啊,还有两个去哪了?”
两人面面相觑,不由自主的想到老大将自己骂了个臭头的画面,双腿禁不住的一颤。
尔康走得很慢,他悄悄地瞄着前方那打扮的十分朴素带着斗笠的人,在望望那在城里的客栈走来走去又时不时的在人群里到处‘乱窜’,似乎在寻找皇上一行人下落的尔泰,禁不住眯了眼,在心里叹了口气。
那带着斗笠的人步伐猛的停了,尔康原本有些漫不经心的步子不由一顿,心惊的同时他迅速的看了看周围,后矮下身子,在卖着面娃娃的摊子前蹲下,“老丈人,这面娃娃怎么卖?”一边说着,一边悄悄的看着那人,这不看还好,一看…人呢?
尔康猛地站起身,他大步跑到那带着斗笠的人本来站着的位置,一阵东张西望。
却已不见那斗笠的身影。
跟丢了么?心里才这么想着,却见到不远处的巷子有个身影逐渐的隐去,尔康眯了眼,连忙大踏步走了过去。
那斗笠进了巷子,一阵东弯西拐的,越走越让尔康觉得不对劲。
被发现了?这个念头一起,尔康便停下步子。
他看了眼那带着斗笠的人,在望望来时的路,皱了下眉,偏头想了想,禁不住心里冷笑了下,然后转身往来时的路走去。
只是,才走了一会,耳边却听到了有两个稚嫩的嗓音在交谈。
“哥哥哥哥,那姐姐是不是疯了啊?”
“才没有,那姐姐是傻了。”
“哦,傻了。那那个大哥哥呢?”
“那个大哥哥?死了吧,一动不动的,估计是死了。”
“死了?为什么啊?昨天不是还好好的吗?”
“谁知道啊。”那稚嫩的童声满不在乎的道,“你问这个做什么?”
“我好奇嘛。”女声里带着委屈,“娘告诉我,那哥哥被阉成太监了,他说,满人狗子捉我们汉子去阉成太监,他就也要捉那些满人狗子去阉成太监。”
尔康:“…”
不论是真是假,都不是可以闹着玩的。尔康禁不住叹了口气。
原本略有些紧张而绷劲的神经不知为何在此时反而是放松了许多,尔康抬头,看着跟前的围墙,在听听那虽然不大,略有几分含糊的童音,尔康的唇角上扬了不小的弧度。
脚尖一点,飞上了那不高的围墙,尔康蹲下身子,看着那两个粉雕玉琢的正在玩着泥巴的小孩,身子一轻,便在那两个孩子身后落下。听到后面有什么落下的轻微闷响,身上有着yin影的覆盖,那两孩子转头,看到的是尔康温柔的笑脸。
小男孩脸上天真活泼的笑脸还没定型,便觉得脖子一疼,晕了过去。小女孩原本还有些呆滞的看着尔康,眼见着小哥哥昏过去,惊不住就要大喊,但那喊声还未溢出喉咙,便被人捂住嘴。
尔康笑眯眯的,似乎浑不觉自己的做法在别人尤其是反民看来有多么的不人道,他柔柔的开口,“小妹妹,告诉哥哥,那一个死了一个傻了的大哥哥大姐姐被关在那里?”
作者有话要说:妹的,写了两个多小时,差点写不出来,橙子的姐姐大人回来了,一直催催催,吵死了,别催了!文发完了本本就给你拉!
话说,看的人怎么越来越越少?人咧?都去哪了?要泡泡,强烈要求泡泡
第四十回
在尔康将小男孩夹在怀里半是利诱半是威胁的让小女孩带他道那关着一死一傻的男人女人房间的时候,博尔庆正巧找到了鄂尔泰,他将永琪和小燕子目前可能被反民捉走了的猜测告诉了鄂尔泰,鄂尔泰大惊,他问:“你确定吗?五、少爷跟小燕子真的让人捉走了吗?会不会是小燕子一时贪玩乱跑才会失散的?”
博尔庆遥遥头,“不会的,就在刚才,我和尔康亲眼听到那些守城的士兵嘴里说着满人狗子这样的话。而且,尔泰才刚进城没多久,就被人跟踪了!很明显的,对方有我们的画像。”
“尔泰被跟踪,那你们两…”鄂尔泰惊讶的看着博尔庆身上的穿着,知道此时他才发现,博尔庆身上竟是穿着粗布麻衣,甚至肩上还搭拉着一个链袋子,不知道的人兴许还以为他是一个行商走贩。博尔庆进到鄂尔泰房间时的动作是有些悄无声息的,虽然鄂尔泰立马戒备,但是博尔庆的出声吸引了鄂尔泰的注意力,许就是因此,鄂尔泰才会没有去注意博尔庆的打扮。
“我跟尔康早就进城之前就约好了分开走,他跟着尔泰,我来找大人。”庆幸的是,在天刚蒙蒙亮的时候,就有几个赶集的人守在城门口等着进城。
“那你们打算怎么办?”不去找皇上,却是特意的找自己,鄂尔泰很好奇,博尔庆打算做什么。
许是因为博尔庆的语气实在是太过云淡风轻的关系,鄂尔泰在听闻五阿哥还珠格格可能被捉反民捉走的时候心里的紧张竟是消散了许多,居然有空好奇。
博尔庆笑了笑。
尔泰有些苦恼,他走到一间民房的台阶上坐下。
“皇上他们到底在哪家客栈投宿啊,怎么到处都找不人啊。”这么嘟嚷着,尔泰又忍不住东张西望了一番,“哥去哪了,找不到皇上也就算了,居然连哥都不见了!”
“还有永琪跟小燕子,哥怎么突然转口了,为什么说被反贼捉走比较好…”原本有些混混沌沌的脑子猛的一清,尔泰脸色大惊,他猛的站了起来,他急急的冲出去,却是差点冲撞了一边的蔬菜摊子。
“对不起对不起。”尔泰急急的道,眼看着又要是一阵‘横冲直撞’的,道路上却是突然飞驰来一匹骏马,就差那么一点,尔泰就被践踏于马蹄之下了。
“你没事吧?”那将尔泰拉到一边的男人担心的问。
尔泰还有些茫然,他摇了摇头,“没事。”
尔康将女孩轻轻的放到地上,让她跟男孩躺在一起,又拿起这个明显是柴房的房间里防止的木柴驾着将他们两个藏起,这才上前,看着依然昏迷不醒的永琪和小燕子。看着两人那狼狈不堪的样子,又看了眼那紧紧牵在一起的手,尔康禁不住皱眉。
这明显残疾了的两只,要怎么带啊?
为了防止小燕子突然醒来大吼大叫引起这府中人的注意,尔康伸手,将他的哑穴点上,然后伸手,将小燕子拍醒。
正如尔康所想的,小燕子醒来时禁不住喊了一声,这让尔康无比庆幸自己的先见之明,若不是他将小燕子的哑穴点上了,兴许除了这柴房,见到的,就是一堆拿刀拿棍的反民了。
示意小燕子不要说话,又告诉他出去之后自己有办法将他的哑病治好,尔泰搀着永琪,将他背到了背上。小燕子在后边帮忙着让永琪的姿势更牢固些,但许是太兴奋了力气没有掌握的缘故,永琪被他给折腾醒了。
“小燕子…”永琪虚弱的喊了声。
小燕子下意识的应了一声,却听不到任何的声音,这让他气恼的跺了跺脚,从旁边柴木堆踢了一记,若不是尔康伸脚拦着,不止那柴堆要往下掉,发出一阵响声,那两个被尔康打晕了的小孩子更是要遭了无妄之灾了。
尔康禁不住瞪了小燕子一眼。
走到门口,尔康侧耳听了一会,外面安静的有些离谱,这让尔康心里有些担心,但便是如此,这门还是要出的,只是…
“小燕子,你把门打开,看看外面有没有人。”
永琪愣了愣,虽然因为伤势严重而使得他感觉难受,但这并不能使他失去自己的判断力,他连忙道:“小燕子,不可!”
那声音嘶哑干涩的很,远比上他刚醒来时的音量,小燕子自然是听不到了,更不用说的,等他说出口的时候,小燕子已经打开门了,心有所感的她只是好奇的看了永琪一眼,便往屋外走去。永琪担心极了,他紧紧的看着小燕子,想喊,喉咙却干涩火辣的发不出声音。
【没人!外面没有人!】小燕子兴冲冲的嚷着,往日的大嗓门在此时却是一点声音也没,这让小燕子沮丧极了。
没人?这么好?尔康眯了眼,他小心翼翼的走出柴房,多少有些错愕的看着空无一人的后院。
外面传来噼里啪啦的鞭炮的响声,这使得院子更显寂静。
顾不得思考为什么柴房周围会没有人把守,尔康背着永琪小跑步的往来时路上看到的后门跑去。小燕子在后面跟的有些辛苦。
一路行来,尔康的疑惑更甚了,他心里止不住的奇怪:怎么一个人都见不着了?不应该是这样的啊。
大街上噼里啪啦的非常热闹,那游街的队伍打扮各种各样,敲锣打鼓的响声几乎是震耳y_u聋。
围观的呃群众欢呼而雀跃。
乾隆觉得民间把戏实在是多种多样,尤其是今日的这所谓的‘刘员外生日’所请来的这些杂耍,更是有趣的紧,他道:“紫薇,怎么样,这些杂耍,好看吧?”
紫薇的脸色有些苍白,他点点头,道:“好看,好看。”
声音有些心不在焉的,这让乾隆拧了下眉,“怎么心不在焉的?还在担心小燕子和永琪吗?”
乾隆哈哈笑了:“你放心了,尔康和博尔庆肯定会将他们走到。更何况,说不定永琪他们现在就在客栈里等着告诉我们他昨晚遇到什么好玩的事了。”
紫薇干巴巴的笑了下,心却依旧就得紧紧的,怎么都不肯放轻松。
乾隆看着一直闷闷不乐便是面对如此热闹场景也始终不肯展颜欢笑的紫薇,心里终于觉得有些不舒服了。他干咳了一声,正要开口的时候,眼角余光突然看到一堆跳着担子的老夫妇走过。那担子上的锅还腾腾的冒着热气。
乾隆从没见过这种东西,心里禁不住来了兴趣:“老人家,你们这卖的是什么啊?”
“茶叶蛋。我们这个啊,是祖上传下来用特质秘方浸泡的茶叶蛋,非常香非常好吃!”老妇人见识一个穿着精贵的男人过来问,不由眉开眼笑的回答。
乾隆扇子一收,那茶水的香气让他眯起了眼,虽说不够醇香,但聊胜于无,于是他便想要来上几个,只是这话还没出口,鄂尔泰却是突然跑到身边:“老爷!”
“原来你在这啊老爷。”鄂尔泰的身子正好掩住乾隆看向那担子的目光,他道:“老爷,少爷他们回来了。”
“哦,回来就好回来就好。”乾隆点点头,并不觉得自己可能会遭遇什么反民的乾隆自然是不会将永琪小燕子的遭遇往坏处想,此时的他,正对茶叶蛋起了莫大的兴趣,打定主意要吃上一吃。
“老人家,给我来…来十个吧。”乾隆笑着道,“正好,一人一个。”
“十个,嗯,马上就好…”老丈人点点头,手中的勺子在那还腾腾冒着热气的锅子上搅动,然后,在乾隆吩咐着紫薇给钱的时候,勺子上的热水猛的向乾隆泼了过去。
作者有话要说:jj不给力,什么都弄不了,郁闷!
第四十一回
乾隆一行人从京城往江南而去的时候,只是一辆马车,几匹骏马,总共就只有十个人,但是从江南小镇回到京城,却是浩浩荡荡,几千或者说是几百士兵护送。
尔康感觉有些烦躁,虽说人多了可以更好的保证皇上的安全,但也是人多口杂,一路上,不论是吃饭,住宿,都与城镇彻底绝缘了,他们这些人,就只能在野外露营,最多吃些干粮野味。虽说滋味不错,但是吃多了也是会腻的好不。尤其是这么风餐露宿的,个人的卫生清洁更是无法保证了!——其实,这才是重点
尔康的心情很糟糕,但是他知道自己不能发火,毕竟,就连紫薇和小燕子都没办法洗澡最多只是洗个小脸而已,他又有什么资格抗议。虽然心里还是十分的不爽。
“尔康。”博尔庆驾马上前,看着这个原本应该在万岁爷马车边待命此时却是遥遥的跑到队伍前方的少年,见他一脸的抑郁不开心的模样,心下不有好奇了:“你怎么了?这京城就快到了,你也要到家了,怎么,摆着这么一张臭脸?”
“心情不好,脸色自然就臭了。”尔康凉凉的道。
“什么事情让你心情不好了?”博尔庆好奇了,平日里见到尔康,他都是一副风轻云淡的模样,那副模样,怎么瞧怎么欠揍,但是现在,尔康浑身上下写满了‘烦躁’的字样,实在是博尔庆眼前一亮。
“…”尔康瞥了博尔庆一眼,“你很好奇?”
“这是自然。”
“…”
“嗯?”
“不告诉你。”尔康凉凉的道。
“…”博尔庆瞪眼。
过了半晌。
博尔庆道:“这次回到京城后,尔康,估计你就要升官了,有没有想过会…”剩下的话语被尔康转过来的脸上,那明明白白写着的‘你很无聊吗?’的表情给打散了。博尔庆有些哭笑不得,他道:“我不就看你心情不好,再想法子让你调剂一下嘛。”
“免了,不需要。”尔康一副死鱼眼姿态,明摆着博尔庆找错话题了,“倒是你,怎么唧唧呱呱的,一点都不像你。”尔康看着博尔庆,眼底不仅写着鄙视,更写着‘你是哪路妖魔鬼怪冒充的’。
博尔庆mo了mo鼻子,沉默了。
“…皇上…”
“嗯?”博尔庆转头看着尔康,此时太阳正被云彩掩去了身形,原本湛亮鲜明的事物被笼上了一层yin影,尔康低着头,那层yin影下,竟是看不到少年的表情,只能听到那淡而显得冷漠的声音:“回去之后,我告诉你一个秘密。”
“秘密?”博尔庆眨了眨眼,只是一瞬间,他突然想起了那个叫做毛晴乐的道士,心下不由跃跃然了,“是关于你自己的吗?我居然有这个荣幸听到吗?”
“管我自己什么事?”尔康莫名其妙的看了他一眼,“是…”尔康压低了嗓子,“关于皇上的。”
“…好事还是坏事?”
“…”尔康笑了,菱角分明而显得有些艰涩的脸因这一笑透出几分邪气与冷酷,“是欺君大罪。”
“…你在开玩笑吗?”
“我从来不开玩笑的。”尔康依旧微笑着。
“…”博尔庆皱眉。他看着尔康,却见尔康笑得很开心,就好像自己是个愚人,被愚弄让他开心得很。
紫禁城延禧宫令妃半卧倒在美人榻上,他微笑的看着坐在下首的人,柔声道:“姐姐,你知道我为什么叫你过来吗?”
坐
于下首的人用帕子掩口,笑了:“自然是娘娘有喜事了。”望着那美人榻上的美妇那温婉柔美的姿态,在瞧瞧那手无意识抚mo着的肚子,女子眼底闪过一抹惊疑,他道:“莫非,娘娘,您有喜了?”这个‘喜’与之前的‘喜’是完全不同的类型,这让女子禁不住小小惊呼了一声,在瞧见令妃点头之后,女子更高兴了——那可真是太好了:“恭喜娘娘贺喜娘娘,这可是大喜事啊。”
令妃依旧是矜持的笑着。
女子高兴了一会,又突然担心了:“娘娘,坤宁宫的那位…他知道吗?”
“自然是不知的。”令妃并没有说话,但是静静的为令妃扇着扇子的腊梅却是插了嘴,“福晋,您又不是不知道,那位可跟我们娘娘十分的不对付啊,娘娘要是不将这件事瞒下来,指不定那位要出什么损招呢”
“腊梅,别瞎说。皇后娘娘可不是这样的人。”令妃皱眉呵斥道:“自掌十下。”
腊梅连忙跪了下来,“啪”的打了自己一巴掌。
福晋并没有什么多余的表情,他只是一脸不赞同的道:“娘娘,这又是何必呢,腊梅也是担心娘娘啊。”
“可是姐姐,这事要是在以前,我是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是现在,还是谨言慎行的好。”令妃下了美人榻,一旁的宫女连忙一左一右的搀着他,那微凸的小腹在后宫诸人看来,本就显眼,现下令妃又是小心翼翼的扶着后腰,更是显眼意味十足了。
令妃道:“陈太医说,我这胎极有可能是龙子。”令妃脸上的表情柔美而欢喜,他轻声道:“姐姐,我要你帮我一个忙。”
福晋连忙表示不敢。
“我要你帮我找一件东西。”令妃笑得温柔和蔼。
距离京城尚有一天路程的野外,此时正一改往日的萧瑟寂寥,帐篷在草地上错落间致,来往的官兵整齐的列队巡逻,整个营队虽说不上热闹喧嚣,但许是临近京城的关系,众人的脸上均是洋溢着兴奋,与之前隐约的困顿倦乏有些鲜明对比。
尔康掀开帐帘,万般无聊的看着漆黑的天空,天上一丝云彩也无,漆黑深沉的,便是一颗星星也见不着。尔康皱了下眉,只觉得自己的心情也像着夜色,见不着明月,看不到星星,深沉压抑,让人难受。
“哥?”尔泰突然停在一边,他看着尔康,一脸的不解:“你在看什么?”
“看老天爷。”尔康随口应了声,他头也不回的问:“你要去哪里?”
“哦,我要拿东西去给小燕子。”尔泰犹豫了下,“哥,你跟永琪…你们,没事吧?”
“没事,能有什么事?”只是彻底闹翻了而已,“你不是要去找还珠格格吗?再不过去夜色深了就不好了。”
“哦?哦!”尔泰连忙往安置在乾隆帐篷边上,此时还挂着帘子的帐篷跑去。
“你心情不好?”博尔庆不知什么站在尔康身后,也不知道刚刚的一席话他听进了多少。
“有吗?”
“没有嘛?你没有发现吗?你今天一整天心情都很烦躁。”博尔庆皱眉,“出什么事了吗?”
“烦躁?”我吗?开玩笑吧,我怎么一点感觉都没有。尔康在心里冷笑一声,他转身,往帐篷走去。路过博尔庆的时候,尔康的步子顿了下,“博尔庆,你别瞎猜,我是不可能会有什么事的。”是的,什么都不会有,什么都不会有!
博尔庆眉间褶皱更深了,他看着尔康的背影,少年的身子挺拔如长青古
松,一步一步好似千斤重担。博尔庆本来猜测是否是前几日尔康提到的秘密,但是现在看着又似乎不是,那么,尔康究竟是怎么了,为什么突然看上去心情沉重的样子。
尔康靠着毯子坐下,头倚着剑鞘,有些昏沉沉的大脑便是接触到花纹繁重的冰冷剑鞘也不见一丝清醒。就在刚刚,站到毯子边的那一刻,尔康的心脏在那一瞬间似乎停止了跳动,呼吸一下子消失了。那时间很短暂,短暂的尔康几乎以为那只是她的错觉而已,但是,那随之而来头重脚轻头晕目眩都不是在开玩笑。
尔康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是生病了吗?还是这个身体里潜藏的恶疾?
尔康觉得难受,他总觉得似乎有什么要发生,那种惊慌失措感如影随形,让他既是难过,又是痛苦。
可是,是什么要发生了?是尔康的,还是他的?
是他的吧…
尔康的他不怕,他独独怕,却是自己的一切,那个陌生的,只是偶尔会有各种各样的情绪的冲出来影响自己让自己难受的人,虽然是自己,但又真的是自己吗?那个自己,究竟是什么人,为什么他的情感会如此强烈,即便是失去了记忆,也能无时不刻的干扰着自己。
尔康曾经不止一次的思考过这个问题。
但是每次,问题的结果,都是无疾而终。
毕竟,他是真的,对自己一点记忆都没有。那些记忆,虽然感觉真实,但终究只是一段近乎于虚幻的情感,在不知道自己究竟是谁的情况下,那些愤怒,那些绝望,那些不甘那些怨恨那份痛苦,所有的所有的,也终究也如镜花水月一般,消失无踪。
尔康一直都觉得自己是个现实的人,既然始终无法弄清楚,那就别弄了,就忘了他吧,就当那是一场梦,一个莫名其妙的梦,醒了,忘了,就好了。
尔康原本是这么打算的,虽然那个打算的日子离此时并没有多久的时间,但他真的是这么想。
可是,没想到的是,今日突然的烦躁,那好似即将发生的与自身切身相关的事情,让他心神不宁。
尔康禁不住想,是不是老天爷打算让他回去了,老天爷觉得他这个人实在是太碍眼了,打算收回这条命了?
那天,那个离京城仅只有一日路程的晚上,尔康做了个梦。
那个梦很模糊,尔康几乎看不出谁是谁,但是他看到了一个人,那个人,身份高贵无匹,对着他,却似乎又止不尽的厌恶,而自己,表面卑躬屈膝,内心,却既是厌恶又是憎恨,一心的不甘,满腹的诅咒。
就好像,一下子,那些强烈的汹涌的情感都找到了发xie渠道,他们毫不留情的咆哮怒吼着,恨不能将这人撕成碎片…
最后最后,所有的画面终结于垂吊下的白绫,那在半空中缓缓飘荡着的白绫让尔康脸白了,身子止不住的颤抖,就如同看到了自己最害怕的事物那般的恐惧。
尔康是被惊醒的,他大口大口的喘着气,眼里还有着深沉与压抑。
知道此时,尔康才发现,因为那个梦,自己的汗水竟是将衣服完全弄湿了。
他看上去湿答答的,说是刚从水里捞起来也不为过。
作者有话要说:每次点开橙子都要皱下眉,然后当做什么都没看到——不带这么打击人的!
第四十二回
金锁看了看手里的篮子,造型小巧精致却莫名显得大气的篮子里装着金锁在小厨房里熬了一夜的产物。金锁禁不住深吸了口气,然后吐出,深吸,在吐出——事实上,这个动作已经重复了一刻钟了,但是金锁还是很紧张,他的手心一片冰冷,指尖涩凉。但他的心,又是火热而激动的,金锁觉得自己快要无法呼吸了。
尔康少爷,尔康少爷…
只要想到那个人,金锁的心里就止不住的甜蜜羞涩
,虽然他们的交集自进了皇宫之后就少的可怜,但是金锁却还是禁不住思恋着那个看似冷漠实则心底善良的少年。金锁已经看不见别人眼中的尔康了,在他看来,尔康是那么的完美,那么的高贵无可匹敌,那么的,让他禁不住喜欢。
现在,金锁之所以会提着一个篮子,就是因为他听说尔康回到皇宫里值班了,所以,他带着自己精心准备的点心,过来了。
只是,事有不巧,金锁过来的时候,尔康正好有事出去了,他们之间竟是错开了,这个事实让金锁既是失望又是伤心,连那些侍卫嬉皮笑脸的取笑而不晓得脸红了。
不过,或许是老天爷感动于金锁的一片苦心,在金锁就要踏入漱芳斋的园子时,尔康突然出现在他眼前。
金锁的眼睛亮了,他几乎就要出声喊着尔康少爷了,若不是看到尔康突然跪下,或许,附近的所有事物都要让这女孩那惊喜欢快的嗓音给吸引了注意力。
因为突然收声的关系,金锁被自己呛到了,那几乎呛咳一般的感觉让金锁很难受,他只能捂着嘴,努力的拍着自己让自己顺气。
等到金锁的气顺了,呼吸平稳了,他再定睛望去时,尔康还跪在地上,而那在口沫横飞的鹅黄色身影知道此时才进入金锁的眼帘:“皇后?!”金锁禁不住惊喘一声,他禁不住又惊又怕,一脸愤恨的看着皇后。
在小燕子和紫薇陪着皇上南巡之后,那拉皇后往漱芳斋走动的次数变少了,但是变少,并不表示没有,对于漱芳斋里一竿子奴才来说,皇后每次过来,是不将他们折腾死,不将他们羞辱死是不会罢休。皇后每次的出现,几乎都意味着一场新的灾难,他们甚至有一段日子里,是处于心惊胆战的情况下。若不是令妃察觉,特意赶到,金锁都不知道那种日子,在皇上南巡结束小燕子和小姐回来之前什么时候才能是个头。
所以,金锁几乎是恨死了皇后了。
相对的,金锁是越来越喜欢令妃了。
此时,看着皇后那明摆着的对尔康的羞辱,金锁心里真是又急又气,他恨极了,几乎就要扑上去对皇后咬上那么一口,看他是不是妖怪。但是在急再气,金锁也知道,皇后是他惹不了的人物。就在金锁预备去赵五阿哥的时候,那边,皇后明显已经训过瘾了,他冷笑一声,扔下尔康,带着容嬷嬷及一群宫女太监,大摇大摆的离开了。
尔康还在那边静静的跪着。
金锁在那边看着,觉得尔康是不是跪的腿麻起不来了,要不为什么一动不动的呢?这么想着,金锁便急忙向尔康跑去。
他想要搀扶尔康起来,确实让尔康拉开手,推开自己——
“尔康少爷?”金锁呐呐的喊着,他看着那个低着头,不知为何在地上磕了三个响头的少年,心里莫名的有些慌乱,“尔康少爷?”金锁害怕极了,尔康的反应实在是有些反常,他的表情虽然可以算得上是面无表情,但不知道为什么,金锁想到的,却是不好的字眼,比如,麻木,比如,绝望。
今年的紫禁城无疑是个热闹的一年,先不提万岁爷找回了自己的亲闺女,皇室的公主,单说令妃娘娘的肚子,便是大喜一件了。
而此时,老爷还兴致勃勃的凑了热闹,为乾隆送来一只队伍。
“五阿哥,皇上让我们迎接西藏土司,你打算如何啊?”尔泰兴冲冲的问着永琪,永琪哼了一声,一脸得意的道:“这还用说吗?自是隆重欢迎了。”永琪脸上的表情实在是太过得意,这与他平日里自我标榜的谦逊相差太大
。尔泰有些惊愕,他正要一脸疑惑的问永琪究竟在高兴什么的时候,却见永琪扯动缰绳,骏马几步踏踏声,最后落在静静跟在身后的一人前面。
永琪扬起了下巴:“尔康,你怎么了?怎么一脸的不高兴?谁惹你了?”尔康依旧是面无表情的,他微低着头,以示五阿哥身份尊贵无人可以出其锋芒——这个认知让永琪更不喜了,他冷笑一声,低声道:“怎么,是不是因为没有升职的关系?我告诉你,在我消气之前,在小小燕子真的无事之前,你永远都只能当一名小小的二等侍卫!”
尔康终于抬了眼,脸上的表情却依旧是平静无波的,尤其是那一双眼睛,向来美丽非常让人禁不住沉坠其中的眸子此时却是古井无波,死气沉沉的,让人禁不住的,便有种害怕的感觉。
永琪先是失望,后再瞧见尔康的眼睛后,呼吸禁不住一窒,之后,反应过来的少年有些恼羞成怒,他脸上的表情几乎可以说是气急败坏了,但不知为何,那股怨愤却是无法在轻易发xie了…
永琪冷哼一声,他挥了下鞭子,一声轻斥,□骏马便急速的飞奔起来,洒落下一地的尘埃。
“尔康…”望望五阿哥逐渐远去的身影,再看看依旧是曼斯条理可以说是优哉游哉的尔康,弗古忍不住道:“你怎么了?为什么自南巡回来之后就古古怪怪的?也不说话了,还不理人了,问你话了,最多也就嗯、啊、哦这三个字…”弗古话音未落,尔康正巧嗯了一声,正让弗古禁不住瞪了眼,若是有胡子的话,那么弗古此时铁定是吹胡子瞪眼的标准动作了:“才刚说你,你就嗯了一声,喂,尔康,你究竟怎么了?”
“没什么。”尔康终于换了话语,但在弗古看来,这有跟没有一样:“什么叫没什么?你倒是说清楚啊。”弗古皱眉。
“…就是没什么。”尔康并没有看弗古,当然了,就算他看到了弗古眼底的担忧以及自己那多少有些恐怖和诡异的低迷,情绪也是不怎么可能起波纹的,他只是甩动鞭子,拉紧缰绳,飞速朝五阿哥追了过去。
弗古看着尔康的背影,忍不住叹了口气。
西藏土司是个动不动就哈哈大笑看上去非常爽朗的人,这让乾隆很满意,而在听说他意图在大清子弟中为自己的女儿,西藏最尊贵的塞娅公主挑选驸马之后,乾隆就更满意了。在他看来,西藏土司会在大清子弟中挑选女婿,这不仅证明了他们实在是有眼光,更是证明了,他大清子弟是众所周知的将才良配!
在得意与骄傲的心思作用下,面对西藏土司的请求,乾隆大手一挥,乐呵呵的准了。
于是,第二日,皇宫里搭起了擂台,西藏勇士对战八旗子弟的序幕,便在某些人精心准备某些人措不及防的情况下,轰轰烈烈的展开了。
自古有言,胜败乃是兵家常事。
现代亦言,友谊第一,比赛第二。
可是,谁都知道,胜者为王,败者为寇,更有的人,眼中只认第一,只知比赛第一,友谊滚蛋。
所以,在八旗子弟胜一局败一局在胜一局在败一局的情况下,乾隆的脸色是在说不上好看,若不是此时西藏土司还在现场,指不定乾隆就上前一脚踹翻那些个出来挑战有没有真材实料结果只能丢人现眼的家伙了。反观西藏土司这边,在他看来,大清是个泱泱大国,他的国力雄厚兵马强壮,这也是他心甘情愿臣服的原因,而此时的比斗,他倒不是那么看重,先不说塞娅是否就会喜欢哪位赢到最后夺得第一的人,但就他而言,他的西藏勇士已经尽力了,不说是赢是败,但就那份努力,西藏土司便止不住的要为他们鼓掌了,更不用提的是,他们让因为思乡而多少有些闷闷不乐的塞娅情绪那么高昂,那么兴奋。单就这点,他便想要奖励他们了——
“好!”西藏土司哈哈大笑着,他看着那个在擂台上挥舞着拳头的健壮
男子,心里满是骄傲:看!这就是我西藏男儿,可一点都不比你们大清差!
乾隆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干巴巴的笑容,眼看着那西藏汉子在台上‘耀武扬威’,台下八旗子弟却无一人迎战,他就忍不住一阵气苦。
在还未擂台比试之前呢,乾隆可以自信满满的告诉任何人,他的八旗子弟都是一顶一的高手,但是现实却是将这个自信打击得支离破碎…
乾隆的视线一转,落在了永琪身上:永琪的武功是很不错的,但是他是大清未来的储君,怎么能娶蛮邦女子为福晋呢?便是为格格为常在也是万万不行的。——这么念叨着的乾隆确实不知道,他自己居然就在未来的某些日子,被他口中的番邦女子迷的神魂颠倒,忘情所以。
永琪是肯定不行的。乾隆忍不住琢磨开了。说起来,一直跟着永琪的尔泰身手也是可以的,若这是一场玩笑xi_ng的比赛,乾隆是肯定会让他上场的,但是大清已经输了太多局了,不能再输了,这接下去的人选,再怎么着,也势必要赢到最后!
心里这么想着,乾隆的眼睛突然看到了一个身影,穿着一身宫廷侍卫装的少年身影其实算不上出奇,但不知怎的,乾隆却是一下子就看到了那个人。
乾隆笑了。
他道,“你们西藏的勇士着实厉害的很,可是将朕的八旗子弟都打得趴在地上啊。”
乾隆说这句话的时候语气很轻快,似乎浑然不讲胜负放在心上,西藏土司也很是配合,他哈哈笑着:“谢谢皇上夸奖,我也一直认为我西藏勇士势不可挡。”
乾隆:“…”说你胖你还喘上了?!咬牙。
西藏土司:“…”那么在意做什么?不就是我西藏勇士赢了嘛,干什么那么生气呢?哈哈哈哈,真是开心的不得了!
乾隆轻声冷哼了下,然后才缓缓道:“虽然你们西藏勇士厉害,但是朕的大清可是卧虎藏龙着了,随意提留一个出来,铁定是能将你们西藏勇士打败的。”
西藏土司挑眉:“哦?”
乾隆哈哈笑了。
作者有话要说:突然不知道说什么才好你们自己说吧
第四十三回
“大清的勇士千千万万,朕的八旗子弟更是个个都是人才,自然能够轻易赢过你的子民。”说着这话的乾隆脸上带着自得的笑容,若不是刚才无意中看到了这位大清的皇帝yin沉着脸恨不能将那些上场的人撕成碎片的模样,西藏土司几乎就要信以为真了。
若是西藏勇士没有赢了那么多场,这位虽说有些骄傲但更多的却是谨慎的西藏土司或许能够去注意乾隆话里的肯定,但偏偏的,乾隆的话实在是说的太满了,西藏土司表示:做人不要太骄傲啊,中原不是有句老话叫做骄兵必败么?
“既然如此,皇上,就让我西藏的莽夫开开眼界吧。”
“这是自然。”急于找回一场完全胜利的比赛来证明自己所言无差的乾隆略提高了嗓子:“尔康!”
跪在下面的少年身形高大,却又略有几分单薄,他低着头,看上去恭敬而谦逊,那么柔和的放低了自己的姿态,让人由得产生了一股自豪感,忍不住,就对这个少年产生了几分好感。
西藏土司心里有些惊奇了,他没想到大清还有此等风流人物,他原本以为,大清真正的勇士,就只有那些镇守边关的将士了,没想到…
西藏土司皱起了眉,原本还轻轻松松的心瞬间被揪起了。只是,没过一会,他有放宽
了心,以一种欣赏赞叹的目光看着尔康的一举一动。
紫薇攥紧了手中的帕子,他的眼睛紧紧的盯着台上的少年,一声侍卫装扮的少年辫子盘卷在脖颈出,动作潇洒恣意,如行云流水般让人只觉耳目一新。少年对面,那个健壮威武的异族汉子脸上,原本恣意嚣张的表情早已消失殆尽,他紧紧地盯着少年,一脸的戒备。
尔康轻吐了口气,他猛地大步上前,一个扫堂腿朝对方攻了过去——
尔康的力道说不上大,他更多的利用巧劲,他知道跟对方比起来自己的力量是非常不够看,所以他以力打力,动作迅捷的将对方打得无法动弹,最后只能倒在地上任他宰割。
面对这个结果,西藏土司是放宽了心去看待的,毕竟一开始,他就只是过来和亲而不是过来给大清下马威,虽然中途西藏勇士的连连胜利实在是让他吃惊的很,但是这最后的结果就如同开始所预测的一般,是故,西藏土司只是轻轻笑了笑,便要将之放下。
塞娅却是不依了,虽然他已经做好了交给大清男人的准备,但是看着台上那个似乎有些弱不禁风的感觉,心里自然就憋了一股邪火。她瞪着他,狠狠地瞪着。
塞娅公主在西藏里那武力也是一顶一的好,他可以说是西藏土司最为骄傲最喜欢的女儿,虽说西藏风俗与大庆是完全的相反,但是西藏土司并不是只有一个女儿的,赛雅能够一跃而出让西藏土司那么喜欢,甚至打算让她接续自己的位子,便是证明了塞娅的不简单。
只是,今日,此时,许是因为尔康将西藏勇士踩在脚下的动作实在是太过盛气凌人,一边叫嚷着挥舞着帕子的小燕子那得意洋洋的姿态实在是太过可恶,这两项因素综合叠加着,使得塞娅心中的邪火难以扑灭,也使得他忘记了老师曾经交待过的静心凝神,满心里,只有将这个可恶的大清人揍飞的心愿。
鞭子在手中挥舞着在身周甩出一道‘密不透风’的‘围墙’,凌厉的架势在一时间竟是让尔康靠近不得。尔康并不着急,他最不缺的,便是耐xi_ng了,更不说的是,他无法攻击到塞娅,塞娅却也奈何不了他。对于这个结果,塞娅心里可谓是又急又气,他不明白,明明在上面看着这人的时候觉得他其实就是个花花架子,会的也不过是些花拳绣腿,但是为什么上了台子,明明这人也依旧是只会东躲西藏的没有什么好看,但为什么就是怎么都赢不了呢?
塞娅心里有些急了,一急,他的攻势便乱了。而与此同时,尔康的眼睛亮了。他身子微微一侧,脚下迈开半个脚掌大小的步子,右手在空中转动了下,便猛地抓住塞娅那朝着自己劈头盖脑说是砸过来也不为过的鞭子,紧紧的握着。
鞭子是塞娅最喜欢最擅长的武器,抓住她的鞭子,几乎就等于拿住了塞娅的半条命了。当下,塞娅便有些无法动作了,她咬着唇,想要将鞭子夺过来,但是尔康的力气远比他表面上看起来还要打上十分,是故,无论塞娅怎么扯,怎么用力,就是无法拿回自己的鞭子。
到了最后,塞娅怒了,他嚷嚷道:“你这人怎么回事啊!放手!放开我的鞭子。”一边说一边使劲的扯着鞭子。
尔康并没有说话,他只是看着塞娅,这个娇俏活泼的少女脸上,因为用力与恼怒而升腾起了两抹红晕,本就是漂亮明媚的姿态,却又因为这而显现出几分小女儿姿态来,让人看了,实在不能不能为之心中一软。
原本略有些yin霾的心情似乎一扫而空,尔康看着塞娅,细细的打量着娇俏公主身上的一切。尔康的目光实在是太明目张胆了,虽然因为背对着乾隆几人的关系而使得他们并没有发现他那近乎肆无忌惮的视线,但是塞娅可是尔康目光的最直接承受人物,禁不住的,原本就有些通红的小脸更加的涨红了。
“你、你看我作甚?”塞娅结结巴巴的道。
尔康依旧没有说话,他只是弯唇一笑,然后,放开了手中紧紧握着的鞭子。
在那一瞬间,尔康的笑,不知怎的,塞娅的想到了龙胆花开时那柔美俊逸的姿态,那么怡然优雅惹人怜爱的花颜,每每想起,都让塞娅禁不住的为之着迷,于是,看着尔康那突如其来的笑容,塞娅只觉得心猛地停了一下,他禁不住痴了——
塞娅虽然心神不守,但是他手上还在下意识的发挥着力道试图从尔康那里将鞭子扯回来,而彼时,尔康已经放开了手,于是受力方的消失让塞娅有些反应不及,身子禁不住后仰。若是尚有些呆傻的大脑在这时发挥不了一点作用,塞娅便只能是仰面摔倒在台下,以一种最引人捧腹最让人讥讽嘲笑的姿态落败,成为心中永远的刺。
是的,若是没有尔康的一步上前,将塞娅拉了回来,塞娅已然狼狈不堪了——
尔康的手出现的很及时,正是因为太及时了,才使得塞娅发现的时候身子便不由自主的缠了上去,待到浑浑噩噩的脑子恢复清明的时候,塞娅发现,自己挣依偎在尔康怀里,如小鸟依人般的,紧紧的贴着他。
塞娅有些傻乎乎的抬眼,她看向了尔康的眼睛,那双漂亮的近乎离谱的漆黑如子夜般的眼睛让塞娅看的愣了,痴了。
他们四目相对着,眼中似乎只有彼此的存在,旁边的所有,似乎都是不存在的,被忽略的——
“尔康!”乾隆开口,脸上明明还带着笑,但声音却是浑厚低沉,带着几分显而易见怒火的。
“尔康少爷…”紫薇惊呼一声,他的身子摇摇y_u坠的,心里止不住的一片黯然神伤。
塞娅坐在窗前,他看着窗外的景色,间或突然笑了一声,那模样,婉然羞涩的,小女儿之?态尽显。
“塞娅,在想谁啊?”西藏土司哈哈笑着,毫不客气的取消着自己的女儿,“呦?看上哪个好汉了?”塞娅虽说女儿姿态,但平日里行事作风却是男儿气十足,对于男女之间的情爱更是洒脱豪气得很,只是,现在,塞娅却出现了从未见过的专属于小女人的千娇百媚,那般柔软如水的模样,让西藏土司实在是对那个抢了女儿放心的男人感到嫉妒。
“父王,你在说什么啊?”塞娅不依了,“你明明就知道的,我昨天就跟你说过的,那个人,他是、他是…”塞娅羞涩的跺了跺脚。
心中的哀伤一扫而空,西藏土司看着塞娅那撒娇的小女儿姿态,终于忍不住哈哈大笑。
漱芳斋漱芳斋里几乎翻了天了,究其原因,便是因为令妃突然的来到,他的一席话让小燕子和紫薇明白,塞娅公主这次来到大清,是为了过来和亲的,并且已经看中了五阿哥当女婿了!
——虽然早在一开始西藏土司就讲明自己来到大清,是为了联姻,是为了替塞娅选一位驸马,但不论是在当时志得意满的乾隆还是仅仅知道西藏土司只是一时好奇大清的武艺而召开的比武的小燕子一席人,他们都绝对不会想到,塞娅的芳心,最有可能遗落的地方,便是那位打败了他的勇士。而这两日,五阿哥和尔泰还有另外几个贝勒更是被皇上特别指名了让他们陪着塞娅游遍京城。
小燕子伤心极了,他恨极了。他觉得永琪实在是太过分了,他怎么可以骗他,他明明说他心里眼底只有他,但只不过就一会的时间,他就围着那个小公主翩翩起舞了,实在是、实在是太气人了!
小燕子气的将永琪陪着塞娅游玩的时候特意找到的面娃娃扔到窗外。
紫薇看着小燕子,
心里为小燕子和永琪的未来感到担忧,但另一方面,听闻选中的人是五阿哥,这让他又止不住的松了口气:幸好,不是尔康少爷,真好,真好。
心里装满了心事的紫薇,自然是跟满心气恼的小燕子一般,没有听到窗外那熟悉的惊叫声。
金锁放下手中紧紧护着的茶碗,戒备的看了眼似乎不会在跑过抢着哪去砸的小燕子,眼睛往窗外,不由愣了下:“五阿哥?”
小燕子本就满心的气恼,金锁话里的人物名字让他更火大,他看着窗外楼下永琪那一脸莫名其妙的样子,冷哼一声,气势汹汹的跑下楼,永琪步子才踏进漱芳斋没两步,便被小燕子推搪着几乎被门沿绊倒。
“小燕子,你干什么啊?”早上不是还好好的吗?怎么一个上午没见,又变得蛮不讲理了?永琪感觉莫名其妙,但他并不生气。他柔声道:“小燕子,你怎么了?谁欺负你了?是不是皇后?皇后又干什么了?”这么一想,永琪便忍不住紧张。
小燕子更生气了:“什么皇后!我告诉你,你别想赖给皇后!明明就是你的错!”小燕子狠狠的捶着永琪的x_io_ng膛,让少年疼得有些龇牙,“你干嘛还要来漱芳斋,别来了,告诉你,以后都别来了!”
“你去陪你的小公主好了!”小燕子愤愤的喊着。
“什么小公主?”永琪糊涂了,旁边的紫薇抿唇一笑:“五阿哥,小公主指的是塞娅公主。”
“塞娅?她怎么了?”
“哼,塞娅塞娅,叫得真的好听!”小燕子咬牙。
“令妃娘娘说,塞娅公主和西藏土司之所以会来京城,是因为他们打算为塞娅公主选一位驸马。”紫薇慢慢的说着,“听说…你就是被选上的那位驸马?”
“什么?!”永琪睁大了眼睛,一脸的不敢置信。
“做这幅表情给谁看!我告诉你,你以后给我滚得远远地,我不要见到你!”小燕子指着永琪的鼻子喝道。
永琪急了:“小燕子,你听我说,小燕子…”
正在这时,原本在园子门口站着的小邓子突然跑进来:“五阿哥,还珠格格,紫薇姑娘,塞娅公主过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戳戳戳,戳霸王戳霸王,戳出霸王龙胆花:
第四十四回
“塞娅?”永琪惊奇道,“他来做什么?”
“哼!”小燕子冷冷道:“还能做什么,肯定是来找你的啊,你还说什么都没有,你看人家小公主都跑到漱芳斋来找人了!”
“可是小燕子,如果塞娅公主要找五阿哥的话那他应该是去景阳宫找啊,怎么会到这呢?”看着又开始朝永琪扔东西的小燕子,紫薇禁不住劝道。
“肯定是在景阳宫那里没找着才会跑过来的!”小燕子一边愤愤的嚷着一边将手中的物事朝五阿哥扔过去,扔的手边都没东西,小燕子心里更火了,他东张西望的,最后索xi_ng脱下花盘底,直接朝着永琪的头扔了过去。
永琪被小燕子吓出了一身冷汗,她连忙低下头,花盘底在头顶上飞过,呼的一声,让人感觉有些可怕。
“这是什么呀?”一个有些熟悉的嗓音在身后响起,永琪回头,却看到塞娅一脸莫名其妙的看着手中的花盘底。
“你们在干什么?”塞娅小跑上前,他看着永琪,“永琪,你果然在这里,真是太好了,我去景阳宫找你,那里的人说你到这来了。”
“哼,看吧!”小燕子气的磨牙。
永琪无奈极了,他看着塞娅,眼底有着不耐烦:“塞娅公主,你找我有事吗?”
“哼,塞娅塞娅,叫得真好听。”小燕子大声的嘀咕着。
塞娅看了小燕子一眼,抿了抿唇,后又转头看着永琪:“永琪,你答应过我的,你说要带我去看你们宫里侍卫
休息的地方的。”
“我…你看这个做什么?”
“我…”塞娅干咳了一声,小脸上飞起了两朵红晕,“其实你不带我去也没关系,你可以叫那个,叫…”塞娅羞羞涩涩的,那千娇百媚的小女人姿态让小燕子猛地跺了下脚,往楼上跑去,“你可以让尔康过来陪我的。”
“真的,如果你忙的话,叫尔康过来吧,他陪我就可以了。”
“尔康?”永琪愣了下,他突然想起这几日塞娅总是在旁敲侧击的打听着尔康的一切,心里忽的有些不是滋味,但更多的是狂喜。
相比较永琪因为明白未来的西藏驸马不是自己而感到欢欣,尔泰就一副戒备的模样:“你找我哥陪你?我哥他要工作的!”
“我知道啊,所以我自己去找他啊。”塞娅眨着一双明亮妩媚的大眼,笑嘻嘻的道。
“…”紫薇的脸白了,他看着塞娅,看着那个既有着男儿的英气豪爽又有着小女人的妩媚娇嫩的少女,心里止不住的感到绝望。
“小姐,小燕子怎么又开始乱砸东西了?”原本正在楼上整理东西的金锁下楼,正好看到紫薇脸色苍白一副摇摇y_u坠模样的样子,禁不住大吃一惊,“小姐,小姐,你怎么了?谁欺负你了?”
京城城东民宅环思将壶中的茶水小心的沏入杯中,然后端起托盘,将那被有着晶莹色泽的糕点与发着丝丝缕缕怡然香气的茶杯一齐端到尔康身旁。
“爷,先用点点心吧。”环思步子轻移,站在尔康身前,伸出手,将尔康手中的书籍拿了过去。
翻看了一个上午的书籍被人拿走,尔康也不恼,他只是微笑着将环思搂在怀里,调笑道:“吃什么点心呢,吃你不就好了。”
“爷又在说笑了。”明明就是跟往日相同的话语,但是环思就是莫名的感觉尔康其实并没有高兴,当然,他也并不生气,可就是这样,反而让他感到害怕,这个面上笑意盎然心里便是如何波涛汹涌也一点不现的少年,给人的感觉实在是太过深不可测了些。真是因为这份深不可彻,才更加可怕。
环思犹豫了下,他看着拿起糕点小小的咬了一口,动作斯文优雅比任何都要好看的尔康,道:“爷,出什么事了吗?”
“嗯?”尔康微笑着。
“爷,你的心告诉我,他再不高兴。”环思搂着尔康的身子,将头靠在尔康的x_io_ng前,他小声的道。
尔康并没有解开环思的疑惑,他只是低下头,抬起环思的下巴,俯身,亲了上去。
湿润暧昧的唇舌颤动着交换着彼此的口中,喉咙里发出的沉闷声响在寂静的房间里回荡,渐渐地为这件因为过于安静而多少显出几分萧瑟的环境染上了一层诱惑的色彩。随着彼此呼吸的厚重,四目相对那火辣辣般足以使人羞红了脸的视线又再度合上,两人的头靠的很近,呼吸交错着呼吸对方的气味…轻薄的床帘被放了下来,那因为彼此缠绕的动作而不断晃动的床帘内逐渐掉下了一件件衣物,不论是外衣,还是里衣,都被它的主人无比嫌弃的抛弃到床边。
白日便展开的抵死缠绵知道了午夜子时方才停止,早被尔康炸得一丝精力也无的环思依着尔康的肩膀沉沉睡去,翻云覆雨后的小脸几抹红晕犹存,衬得因为这场□而显得万分妩媚让人移不开视线的柔媚小脸更加的引人注目,让人禁不住的为之冲动。尔康看着环思,这个美丽妩媚的女子在□时那般妩媚我见犹怜的姿态每每让他y_u罢不能,下身一片冲动——
尔康伸出手,修长的指尖在环思的小脸上轻轻的画着,辗转轻移着,轻微的动作并不能引起已是累得颤了的环思的注意,她只是微微动了下身子,更往尔康靠近,一张小脸埋在尔康x_io_ng口,四肢更是紧紧的缠着尔康的身子。
尔康发现,他硬了。
但是,心里,却依旧是一片止不住的荒芜。
就如同被羊儿吃光了的草地,便是雨水荷泽,也永远无法生长。
尔康闭了闭眼,漆黑的眼睛里一片冰冷,满目的沉寂。
尔康是知道自己的异常的,毕竟,那症状实在是太明显了,若非他刻意打起精神,只怕任何人都可以看出他的不在状况内。尔康已经很久没有好好睡上一觉,不是他不想睡,也不是他睡不着,而是因为,每当他睡着时,他都必定会坐着同一个梦,那个梦里,他的心纠结而疼痛,如千疮百孔般不堪一击,他最后的视线里,永远都是三尺白绫,惨淡寂冷的色彩,时时刻刻都在逼迫着他,一次有一次的,将他置之死地。
因为那场梦,尔康周围,已经很久没有出现白色了。
他知道,这还不够,远远不够。
那个人是谁?那个逼迫他死去的皇帝究竟是谁?为什么他会觉得他有些眼熟,眼熟得让他恨不能马上找到那个人,将他撕成一片又一片…
每次从梦里惊醒的时候,尔康心里都由衷的希望着,希望着他今日碰到的第一个人,便是那个让他很的咬牙切齿的人。但这是不可能的,毕竟那只是梦而已,而且,那应该是属于他自己的记忆,与他应是完全相反的尔康,怎么可能会曾经遭遇到认识到那种人呢。
尔康很苦恼,他知道自己不能再这么下去了,但是他没办法,只要闭上眼,便是无法睡着,那梦境里的一切就会在眼前环绕,让他寝之难安。
不是没想过去找那个毛晴乐,但可惜的是,毛晴乐早在半个月前就离开京城不晓得去哪里了。——算算时间,竟差不多是尔康第一次做梦的那日。
尔康微皱起眉,后眉间褶皱又缓缓的伸展开,他伸出手,手背在怀里人的脸颊上轻柔的移动,肌肤相触时那股柔腻几乎让尔康舒服的喟叹一声,他低下头,在环思脸上亲了一记,然后,整个人顺着女子的脖子缓缓地往下移动,留下一连串的湿吻…
环思是被身体里突然的撞击惊醒的,当他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的时候,正好看到尔康俯下身子,似乎正准备吻她。见环思醒了,尔康露齿一笑,衬着这个暧昧□的氛围,那双漂亮得每每让环思心甘情愿沉坠其中的眼睛弯起一个优美的弧度,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
再然后呢?
再然后,略有些清醒的脑子再次被浑浑噩噩替代,环思被尔康压在身上,唇被少年紧紧的堵着,唇舌缠绕着流下丝丝缕缕的银色yin靡的水线,下身更是被他狠狠的冲撞着,一波接着一波的快感汹涌的扑了过来…
虽说纵y_u伤身,但尔康却是不后悔自己缠着环思一个夜晚外加半个白天,他只是由衷的觉得,虽然这种真的可以抵御那个梦,但值休的时候困顿也不是个事啊。果然还是应该想其他的方法么?
低头沉思的尔康忽略了弗古与博尔庆落在身上那带着诡异的视线,旁若无人的少年毫不犹豫的忽略着别人的火辣视线,知道弗古最先沉不住气,上前一步,抓着尔康喝问:“尔康,你的嘴巴是怎么回事啊?被蜜蜂蛰了吗?”比起蜜蜂蛰的,其实那更明显是吻得太久而太久,但不论是弗古还是博尔庆,都不愿意承认这件事…
“嘴巴?”尔康mo了mo唇,红艳艳的唇瓣略有些肿胀,冰凉的指尖mo上去还引起了一股细微的刺痛感,尔康眨了眨眼,心中琢磨着环思的便宜果然也不是好占的他并没有注意到一边眸色逐渐深了的弗古与博尔庆。
“我嘴巴什么都没有,你们看错了。”最后,尔康这么说道。
明摆着睁眼说瞎话的内容,但不论是弗古还是博尔庆,都没有吭声反驳,原因只在于他们两人都低着头,如果数蚂蚁找金子般的紧紧盯着地上。
尔康并没有去注意他们两人的一举一动,他无意识的看着前方的一切,与身后终于抬了头的两人一般,目光茫然的看着前方的道路。
尔康的精神有些迷迷糊糊,这不只是因为他正在走神想事情的缘故,昨日的‘不知疲倦’也是占了很大的一份功劳的。庆幸的是,紫禁城里并不是每日都有那么多事情发生,还珠格格在闹,也闹不到每个角落,更闹不到尔康这个与漱芳斋几乎差了十万八千里的园子。
不过,尔康也很快的清醒过来,原因无他,便是眼前那正巧路过的黑红旗装。
“参见皇后娘娘,皇后娘娘吉祥。”
“皇额娘,他们是谁啊,怎么都没见过啊?”皇后尚未表示出自己的厌恶,一个稚嫩的童音便响起。
“永璂。”皇后瞪了长相可爱粉嫩非常的永璂一眼,永璂吐了吐舌头,嘻嘻的露出一个笑脸,皇后有瞪了他一眼,带到永璂做出一个无辜的有些可怜的表情后,才多少有些哭笑不得的移开视线。
“起吧。”皇后漫不经心的道。
皇后一行人逐渐的走远了,半跪在地恭送着尔康还在惊奇着皇后这次怎么没找茬的时候,突然听到容嬷嬷的声音,那个老态龙钟望见他时永远都是带着憎恶厌恶色彩,皱巴巴的五官几乎扭成一团的容嬷嬷正用万分正经无比严肃的声音说道:“十二阿哥,不是老奴不忠心,实在是您要知道,这宫里,有的人是非常坏非常坏的恶棍,碰到他们,十二阿哥你一定要走的远远的,当做没看到…”
尔康脸上的表情几乎扭曲了:我就这么不招人待见啊?有那么坏嘛?还恶棍?!
“看样子,因为尔康的关系,我更不找皇后娘娘待见了。”弗古一副感慨万千的模样。
“早在一开始,皇后娘娘也没有待见过你。”博尔庆翻了个白眼。
“彼此彼此。”
花名在外的弗古,喜欢兔子爷的博尔庆,死对头令妃一派福家的福尔康,这三个人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常常搭档着值休,皇后娘娘几乎每次看到他们都没有好脸色,时间久了,早已习惯了的三个便常常相互调侃。只是这次,尔康并没有加入,因为就在刚刚,似乎有什么快速的一闪而过,让尔康几乎抓不住。
“怎么了?尔康,怎么这么安静?”
“不,没什么,我只是觉得…”
“不,什么都没有…”
“…哼。”尔康唇角泛出一抹冷笑。
作者有话要说:嗷嗷嗷。今天早上雨下得好大啊!橙子道公司的时候鞋子完全湿了!结果橙子就穿着一双湿淋淋的袜子外套一双湿答答的鞋子在公司里呆了一天,嘤嘤嘤好冷好冰嗷嗷嗷
第四十五回
尔康望了眼天色,因为夏日余威未尽的关系,天上太阳只是斜挂着着还在散发威力,风吹过,略有些激荡的拂过脸颊,伴着卷起的细微沙尘,让人说不上舒服,但也算不上难受。
尔康皱了下眉,心里突然升腾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就在这时,一个尖细的嗓音响起:“福尔康侍卫,福尔康侍卫,在这边吗?”
尔康抬头望向声援处,那是一个略有些眼熟,有着一张精致漂亮的
小脸的年岁大约二十岁左右的年轻太监:“敢问这位公公,有什么事吗?”尔康柔声道,他尽量掩去心里冒出的鄙夷,让自己看上去和善而平易近人。
“福侍卫,奴才有礼了。”年轻公公略作了个鞠:“万岁爷要你马上启程去往延禧宫。”
“万岁爷?延禧宫?敢问公公,万岁爷找奴才可是为了何事?”尔康一边微笑说着,一边熟练将手里的荷包往公公手边递,然后,在心里止不住的肉痛:唉,又拿银子打狗了。
那公公手下银子,原本带着浅浅微笑的脸上笑意变得深了,他道:“福侍卫太客气了,万岁爷的事情奴才怎么可能清楚了。”
“福侍卫你还是快点过去了,听说万岁爷发了好大的火呢,延禧宫的东西被万岁爷砸了一半。”公公慢吞吞的说着,“所以,如果不想让万岁爷迁怒的话,福侍卫…”尔康略略作了鞠,打断公公的话,“既是如此,那么公公,在下先行告退了。”
公公看着尔康那一路小跑的‘迅猛’姿态,又颠了颠藏在袖子间的荷包,禁不住眉开眼笑。将荷包藏得深一些,干咳了一声,在喉咙里阻隔着的浓痰刻出来,公公便向延禧宫方向走去,只是,还没走几步,公公被让人挡住了去路。
博尔庆脸上带着温文儒雅的笑容,他笑眯眯的道:“敢问公公,皇上究竟是为了什么事发了那么大的火?”
“是啊。”弗古嬉皮笑脸的,有着不小的流氓痞子味,“公公,皇上的脾气一向是好得很,尤其是在延禧宫那,皇上更是非常的温和,敢问公公,究竟是什么事,能够让皇上发如此的大火,在延禧宫里砸东西了?”
“这个嘛…”公公沉吟了下,然后眉开眼笑的手下两个分量颇重的荷包,“万岁爷每次去延禧宫都是屏退我们这些做奴才的,一开始万岁爷也是好好的,但是万岁爷在里面做了没多久,还珠格格和五阿哥就带着几个人进去了。还珠格格好像犯了一个很大的错误,惹得皇上很不开心…”
“那不知,皇上不开心,有关尔康什么事呢?他一直都跟我们在一起啊。”
“奴才听说,还珠格格这次犯的错,福侍卫也有参与,所以万岁爷才命奴才赶紧将福侍卫叫过去。”
有关?
博尔庆与弗古对视一眼,均看到了对方眼里的疑惑:尔康不是一向对还珠格格看不顺眼吗?怎么还珠格格犯的错还能赖到他身上啊?
尔康脚下步伐如飞,不一会时间,延禧宫外围的园子便出现在眼里。
只是,许是‘近乡情怯’的关系,尔康反而有些不敢迈步了,他踟蹰了下,最后咬咬牙,走近园子。
走到园子里,尔康禁不住愣了,园子外围看上去和平日里并无多大差别,但是园子内,几乎是五步设一人了,那严实紧密的样子,似乎是打定了注意让人插翅也难飞,尤其是延禧宫宫门处,尔康仔细的瞅了瞅,发现那两个牢牢的固守着大门的人,俨然就是皇上最得意最器重的贴身侍卫,安奇和安言。
尔康吃了一惊,本就因为那不祥的预感而有些心惊胆战的情绪更加的紧张了,他轻轻的咽了口口水,上前几步,才刚准备恭敬的开口,便见那两名侍卫往旁边走了两步,露出延禧宫的大门。门被打开了,里面走出一个太监,真是皇上身边的吴书来。吴书来的声音淡淡的,并不大,他道:“福侍卫,万岁爷等了有一会,请吧。”
冰冷的语气的让尔康有些肉跳,他深吸了口气,大跨步的走近延禧宫内。
一进入延禧宫内,才走了没几步便见到地上跪了一地的宫女奴才,尔康眼尖的瞧见那些瑟瑟发抖的太监宫女里,漱芳斋的几个宫女太监都齐全了。不祥的预感更严重了,尔康禁不住感到绝望。他低着头,跟在吴书来身后,一路走进正殿。正殿里同样跪了一群人,只是比起外面的奴才,这里跪着的,却是五阿
哥,还珠格格,尔泰,紫薇,金锁,还有令妃的两个贴身宫女,腊梅冬雪。
“奴才福尔康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万岁。”尔康跪了下来,已着最严谨最柔顺的姿态跪拜。
由始至终,尔康都不敢悄悄抬头,去看坐于上位的明黄色服饰的男子的脸色,只是,那明显蓬发搏动的怒气,还是让尔康止不住的发抖。
正殿之内满是寂静,尔康几乎听得到每个人的呼吸,尤其是那务必尊贵的男子手紧紧的攥起的声音…
时间在这满室的寂静中消逝,一点一点的,在每个人的心上刻上艰苦疼痛的痕迹。
乾隆盯着那跪于正中的姿态无比恭敬的少年,只觉得拿在x_io_ng中翻腾着的怒火灼烧得自己更难受了,他冷哼一声:“起吧。”
尔康站起。
乾隆冷冷道:“福尔康,抬起头来。”望着那双无论几次都只能让他得出漂亮的结论的眼睛,乾隆明显沉默了下,才缓缓的道:“转头,认得跪在你左边的人嘛?”
不知道是不是尔康的错觉,他隐约觉得,皇上原本冷硬的态度似乎缓和了?尔康心中有些惊疑不定,但他依旧是不敢去看乾隆的表情,只是依照他的吩咐,转头,看着跪于他左边的…“还珠格格?”
“还有呢?”
“…紫薇姑娘、金锁姑娘…”
乾隆突然冷哼一声,他看着因为自己表现出的怒气而猛的颤了下身子立刻跪下低头的尔康,冷声道:“不过就是漱芳斋两个小小的宫女罢了,有什么资格得你这个福伦大学士的嫡长子,宫廷御前侍卫的尊称呢?”
尔康愣了下,就在这时,眼角余光瞥过一个身影由左边掠过,过了一会,一个略有些凌乱紧张的脚步声响起,“奴才福伦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万岁。”
撑着地的手猛地颤抖了下,尔康咬了咬唇,那低垂着几乎就要接触到地方的额头下,那双眼睛里,一闪而过的,是怨愤与恼怒。
“福伦!”与对尔康开口时拿多少柔和了几分的嗓音相比,乾隆的话语就透出一股浓浓地指责与愤怒:“看看你身边跪着的那些人,你认识他们吗?他们是谁?”
尔康不敢动弹,他不敢抬头去看自己的阿玛满头大汗的望着紫薇和金锁时的表情,他只是咬着牙,由福伦那颤抖着几乎都要变调的声音里感觉出这个虽说有时喜欢投机取巧,但却对他非常好让他敬慕非常的阿玛的表情动作。
“回、回皇上,臣、奴才…”福伦说话结结巴巴的,都语不成调了。
“福伦,你认识紫薇和金锁这两个丫头吗?”乾隆有些不耐烦的打断了福伦断断续续的话,他冷声道,“朕听说这两个丫头是从你府里出来的,你认识他们吗?你知道他们是谁吗?”
“奴才、奴才…”福伦的身子哆嗦的更厉害了,“奴才该死…”
“该死?哼!现在才知道该死,那当初干什么吃的去了?”乾隆左右走了几步,脚步声凌乱而充满了矛盾,这让竖着耳朵原本有些分神的尔康愣了下,只听皇上大声的呵斥着,声音有着止不尽的失望:“还有你,福尔康,朕如此器重你,你却背叛朕欺瞒朕!”
尔康在心里冷笑一声:器重?如果真是器重的话,按理说来,南巡归来,他与博尔庆便是没有调入六部步入官场,那也应该升为一等侍卫才是,为何依旧是个小小的二等侍卫,只能守着一堆莺莺燕燕的御花园?!尔康的心里有着怨恨,但他面上却是面无表情,因为深深的低头,所以任何人都
看不见那因为糅杂着愤怒憎恨反而更加显得美丽的眼睛,他只是微微颤抖着身子,道:“恳请万岁爷恕罪。”
“恕罪?怎么恕罪?”皇上的声音更大了,“你们和假格格串通,欺上瞒下,并且窝藏真格格,更让他做一个地位卑j_ia_n的奴才…”
“…更离谱的是,朕居然对自己的亲身女儿…”乾隆话并没有说完,但那未尽的含义,任何人都清清楚楚明明白白,这也使得跪着的诸人身子禁不住的颤抖。
一直静静站在乾隆身边的令妃走到下边,跪了下去。
令妃是有着身孕的,那已经六个月大的肚子与刚南巡回来时相比大了许多,也更显眼许多。令妃有些小心翼翼的扶着自己的后腰,额上有着细细密密的汗珠,这使得他有几分可怜。奇特的是,皇上并没有再让他起来了。
令妃柔声道:“皇上,你听听尔康是怎么说福伦是怎么说吧,他们一定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的。臣妾相信,他们一定是有自己的苦衷的。”
“皇上,你不相信小燕子和紫薇,是因为这件事就是围绕着他们两个展开的,不相信永琪和尔泰,是因为他们和漱芳斋走得近,和小燕子紫薇关系很好,那么,尔康作为宫廷御前侍卫,平日里恪尽职守,与漱芳斋很少往来,福伦身为朝廷命官,每日兢兢作业,他们两个,没理由说谎。”
乾隆冷嗤了一声,正要开口说些什么的时候,一个小太监突地跑到吴书来身边,一番耳语之后,吴书来凑近万岁爷,轻声道:“皇上,皇后娘娘来了,此时人马正在延禧宫外候着。”那声音虽小,但因为殿内非常寂静的关系,使得诸人听的清清楚楚。
一股骚动,在众人心中蔓延,略有些安定的心脏复又剧烈跳动着,不安着。
乾隆皱眉:“他来做什么?”
“谁让他来的?”
就在这时,大殿门口一片骚乱,“皇后娘娘,皇后娘娘,您不能进去啊!万岁爷吩咐了,没有他的允许,谁也不能进去…”一脸紧张的太监与那两个面无表情的安奇和安言护着皇后不让他们靠近,但因为皇后咄咄逼人的前进与不敢冒犯这位大清朝第三位尊贵的人物的关系,最后,皇后走进了大殿,与乾隆面对面。
“下去。”乾隆冷声道。
侍卫与太监依言低头离开。
皇后冷笑一声:“呦,好热闹啊,万岁爷,你这是在做什么啊?呀,令妃你怎么了?怎么跪着?哎呀哎呀,你可是有身孕的人啊,怎么这么不爱惜自己呢?”
“你来做什么?”乾隆半分好脸色也无,他态度冷漠的叱问。
“做什么?”皇后脸上浮起轻蔑的色彩:“自然是过来看看。”
“臣妾在坤宁宫里听说,宫里居然有人胆敢冒充格格,更有人藏有私情,臣妾要看看,那究竟是谁,竟如此大的胆子!”
作者有话要说:挠墙,默默挠墙
第四十六回
其实…皇后不应该来的。
如果皇后没有来,那么不论皇上最后对于福伦与福尔康究竟是痛心疾首还是愤怒憎恨,都代表紫薇金锁和小燕子绝对是讨不了好,而与之有干系的一行人,不论是无辜受到牵连的令妃还是本就深陷其中的永琪尔泰福伦尔康,都可能出现‘停职思过’的下场。但是偏偏的,皇后来了,不仅来了,带着好几个太监宫女排场极大的皇后,将乾隆打定了注意要将一切隐瞒下来的心思给破坏了,那般浩荡的动作,别说那些本就对宫中风向十分敏感的妃子,但就那些个喜爱嚼弄舌根摆布是非的太监宫女,就有可能使宫里出现各种谣言。
所以,看着一副咄咄逼人模样的皇后,乾隆是怒气反笑:“你来看看?有什么好看的?!不过就是朕发现自己犯了个小错误,为了补偿,决定弥补错误,将紫薇丫头收为义女罢了。”乾隆看向
令妃,令妃依旧在地上跪着,他低着头,那模样看上去实在是可怜极了委屈极了,乾隆叹了口气,虽然心里还是有着怒火,以及对于令妃是否真的与这一切无关的怀疑,但是瞧着这个往日里最疼爱的妃子那可怜的模样,乾隆就禁不住一阵心疼:“令妃,紫薇丫头就记入你名下吧,你要好好待他。”乾隆突然高声道,“腊梅!冬雪!你们两还在干什么?怎么让自己的娘娘在地上跪着?!还不快将他扶起来。”
——这句话,意味着对于令妃不管是否参与‘真假格格’事件,乾隆都决定既往不咎了。
令妃喜极而泣:“臣妾多谢万岁爷隆恩。”
令妃高兴了,皇后的脸却更臭了,“皇上,这是怎么回事啊?什么错误?什么弥补?怎么好端端的居然要将一个奴才收为义女,这传下去天下不耻笑我们大清不耻笑我们皇室?皇上,三思啊!”
“三思?”乾隆冷笑一声,“这有什么好三思的?!整个大清都是朕的天下,所有人都是朕的子民,既是如此,朕做什么还要跟他们交代,还要他们同意吗?笑话!”
“皇上!”皇后瞪着眼睛,在令妃身上狠狠的剜了一眼,那凶恶的样子,真是恨不能在令妃身上狠狠的割下一大块肉来,“臣妾不同意。皇上要收义女,臣妾也没有资格说话,想必臣妾就算说了皇上也不会听进去了,但是皇上,忠言逆耳啊,您今日收下了一个地位下j_ia_n的宫女做女儿,以后可怎么让宫里的公主格格们过活啊,您要怎么像亲王宗室们交代…”
“皇后,你管太多了。”乾隆冷声道,“有空在这边嚼舌根,还不如回去管管你的小十二,朕听说,今早上永璂又答不出问题了!连自己的儿子都教不好,你少在这边指手画脚!”
“皇上,永璂也是您的儿子啊…”“下去!”乾隆挥了下袖子,指着坤宁宫方向,冷声道。
皇后本就苍白的脸色这下子更是毫无血色,她咬着唇,恨恨的望了乾隆和令妃一眼,那恶毒的眼神,又在永琪小燕子几人身上一一刮过,这才慢慢的福了下身子,“臣妾告退。”皇后步子迈得有些踉跄,那挺直了的背不知怎的,给尔康一种无线苍凉寂寥的感觉。
尔康深深的低下头,额角磕在地上。
皇后离开了,带着他的一群跟班,带着几分狼狈,被羞辱的不堪,离开了大殿,走开了延禧宫。延禧宫内复又恢复了平静,一片寂冷在诸人心头环绕,带来无比冰冷涩凉之感。直到…小燕子终于忍不住的出声,这才打破了满是的压抑。
“皇阿玛,你刚刚说,紫薇也是你的义女,那是真的吗?以后紫薇就是公主了是真的吗?”小燕子睁大了眼,满目天真的问道。小燕子大字不识几个,但是辨认风向诡辩的能力却是一流,而刚才,乾隆确实亲口说出了紫薇被他收做了义女这句话。小燕子忍不住去确认,好证明不是自己幻听也不是自己在白日做梦。
“…君无戏言。”乾隆的声音说不上温柔,连平静也称不上,那里面实际上充满了羞恼愤怒与无可奈何。但是小燕子并没有注意到这点,他只是听到乾隆的亲手承认,他欢喜的看着紫薇,“紫薇紫薇,以后我们就是真的姐妹了,永琪永琪,紫薇恢复身份拉。哈,好开心。”这么说着,小燕子就想要站起来,可是,他是站不起来的,因为,不管是紫薇还是永琪,都扯着他的手,将他拉着跪了回去。
“紫薇?永琪?你们怎么了?”小燕子一脸莫名其妙的问,“为什么还跪着啊?”跪的我膝盖好疼啊,怎么不让我起来啊?
太过分了!
乾隆不动声色的看着活似得了多动症般的小燕子,心中的愤怒更甚:这就是我曾经疼爱的女儿,将我骗的一塌糊涂的女儿?我怎么就这么没眼睛了?这么个泼猴,那里像朕的女儿?哪里像爱新觉罗的后代?!
原本略有些平息的怒火现下更甚了,乾隆冷冷道:“怎么?你们还不走吗?难不成还要我三催四请吗?还不快滚回你们的漱芳斋去!”
“皇阿玛恕罪。”永琪伏低了身子,他道,“儿臣不走,是因为儿臣希望皇阿玛保证龙体,您的身体是那么的走尊贵,犯不着为我们这些人这些小事而置气。”
乾隆冷哼一声:“紫薇,永琪说他担心我,你呢?你怎么说?”这个孩子,刚刚说‘皇阿玛恕罪’的时候声音可不比永琪小也不必永琪慢…哼,改口改的真快,皇?阿?玛?哼!
紫薇在地上磕了三个响头,然后,他抬起头,看着乾隆,一张漂亮的小脸上梨花带泪楚楚可怜的模样,在往日看来让乾隆既是心疼更是喜欢的柔弱mo样,在此时,只让他觉得恶心。紫薇并不知道乾隆对于自己的评价,他只是略有些嘶哑着嗓子:“皇阿玛,请让我叫您一声皇阿玛。”紫薇看着乾隆,看着这个他日也思夜也思日日夜夜只盼望他承认自己身份的‘爹’,“我一直都盼望着这么叫您,一直都深深的盼望。”
“在济南的时候,我一直都好奇您长什么样,是威严的,还是慈祥的,是风趣的,还是冷冰冰的…我娘告诉我,您是一个很风趣的人,您非常的温柔,对我娘体贴入微…我从小,就不曾见过您一面,我一直都在好奇您长什么样子,我一直都想知道,为什么别人都有一个爹一个娘,我却只有娘没有爹…直到我娘临终前,我才知道,原来我爹是大清朝最尊贵的男人,原来我有着一个无比伟大的爹…”紫薇抽抽噎噎的哭着,话也断断续续有些絮乱,然,便是如此,他的眼睛却是越来越亮,便是泪眼朦胧也无法掩盖他眼中那非常纯粹的对于乾隆这一位父亲的濡慕仰望之情。
乾隆微微抿了下唇,他看着紫薇,这个女孩身上他在此时看不到任何与自己相似的一点,但是,望着女孩那纯粹到极致的濡慕,乾隆心里突然有些不是滋味,他突然有些心疼。
“皇阿玛,从济南到京城的一路,如果没有金锁,紫薇早已病倒在路上见不到您的面,来到京城,如果不是小燕子,紫薇也进不了公见不到您的面,如果没有五阿哥尔泰的帮忙,紫薇更是逃不了您的欢心,得到您的承认…”紫薇谁都说了,独独漏了福伦尔康与令妃,乾隆禁不住道:“就只有他们?没有别人帮忙了吗?”
紫薇咬了下唇,他偷偷的看了那低头不语的少年一眼,然后垂下眼,轻声道:“初到京城的时候,如果不是尔泰帮忙,紫薇金锁早被人乱棍打死,也就是因为这样,紫薇才会住进学士府…福大学士和福晋都是好人,他们紫薇可怜,便让紫薇安心住下。他们并不知道紫薇身上背负了一个天大的秘密…而尔康…尔康是被紫薇牵连的…尔康同样也是不知情,如果不是因为紫薇…如果不是因为…”
乾隆打断了紫薇越望越倾于喃喃自语的话语,道:“照你这么说,福伦和福尔康都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了?他们并不知道你其实是朕的女儿?”
“福大学士和尔康是知道的,但是,当他们知道的时候,已经是紫薇预备要进宫的前一夜了。尔康是不同意的,他认为紫薇不能这样作践自己,但是,但是紫薇觉得,如果想要让皇上承认,紫薇就必须要进宫去的…”紫薇沉寂了下,才又慢慢的道:“福大学士和尔康之所以没有告诉皇上紫薇的身份,是因为,紫薇跪下了,紫薇跪着求他们,不要说出去,他们没办法,才会…”
“你干嘛要求他们不告诉朕你的身份,直接告诉朕你的身份的话也就不会拖到现在,事情也就不会变成现在这样。”乾隆的声
音依旧冷漠,他看着紫薇,深深的看着,那样子,似乎是恨不能找到紫薇眼里的不真实与心虚慌张,但是没有,一丝一毫都没有,不再哭泣的紫薇的眼睛非常的明亮,让乾隆忽的有种不敢直视之感。
紫薇深吸了口气,他说话依旧是慢慢的,轻声软与的:“因为,紫薇并不是一个人,紫薇还有一个姐妹,他的名字叫做小燕子。他被皇上误认为是自己的女儿。紫薇知道,冒认皇亲国戚是杀头的大罪,紫薇不希望小燕子出事,所以紫薇只能祈求福大学士和福尔康,祈求他们不要告诉您紫薇的真实身份…”
“你不试试,怎么知道朕是否真的要了小燕子的脑袋呢?”乾隆话里隐约的杀气让便是神经大条都在此时噤声的小燕子害怕的瑟缩了身子。紫薇摇了摇头,他痛苦的道,“可是紫薇堵不起啊,紫薇不敢赌皇上的慈悲,紫薇不敢保证皇上的满腹慈爱会不会变成害死小燕子的凶手…皇上,皇阿玛,紫薇知道,爱之深责之切,您越疼爱小燕子,在知道小燕子其实不是您的亲生女儿的时候,您心里就会越痛越难受…”
紫薇哭了:“紫薇知道,紫薇疼一分,您就疼十分…”
“紫薇知道,紫薇犯了大错,紫薇让皇上伤心了难过了生气了,紫薇愿一死以偿皇阿玛的怒火,只求皇阿玛放过…放过小燕子,放过永琪尔泰,放过…求皇阿玛成全!”紫薇重重的磕了个响头。
乾隆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伴随着这句话的,是小燕子永琪尔泰的惊呼:“紫薇!”
“皇阿玛,紫薇只愿,紫薇一死之后,您能够依旧疼爱小燕子,依旧宠爱五阿哥,你能够记得您曾经有过紫薇这么一个女儿…”紫薇泣不成声的道。
“尔康少爷,如果,如果紫薇去了,您能不能、能不能帮我照顾好金锁?”当初,x_io_ng口被刺了一刀之后,他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金锁,唯一不甘心的,便是尔康对自己的冷漠,只可惜,现在说什么都没用,没用了…
“…”尔康保持着沉默,头也不抬的,连一个眼神都欠奉。
紫薇垂下眼,他闭了闭眼,一时间,分不清心中究竟是喜还是悲。
跪于大殿的小燕子几人因为紫薇的一席话而陷入了一片混乱中,乾隆深吸了口气,他道:“朕什么都没说,你们在那边吵什么?”
留下这么一句话,乾隆便甩了甩手,离开了。
只余下被他的话语震惊到的一行人。
当尔康走出延禧宫的时候,天已经黑了,夏末即将步入秋季的夜晚比往常要来的凉爽许多,风微微吹拂在脸上,带着微冷,让有些茫然火热的思绪在瞬间冷却了些许。
“阿玛。”尔康跟在福伦,刚开口,便见到前方yin影处似乎站了一个人。
“福侍卫。”那人轻声唤着,走近几步,在月光与烛光的照耀下,那人竟是吴书来!
“皇上在御书房等您,请您立刻过去。”
作者有话要说:头有点疼,思路断断的.
第四十七回
端坐于明黄銮殿上的男人大半的身子被桌上厚厚的奏折覆盖了一层微深的yin影,俊逸的脸在明亮的烛光下专注的盯着手中的奏折,因而使其大半掩埋在yin影中,看不清楚其上的神情,猜不出其中的情绪。
尔康弹了弹马蹄袖,俯身跪了下去:“奴才福尔康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万岁。”
殿内很安静,蜡烛
燃烧时噼里啪啦的声音,奏折被翻动时的声音,风声呼呼刮着的细微响声,以及,那几不可闻却又真实存在的呼吸声。尔康垂下眼脸,一动不动的维持着半跪着的姿态。乾隆并没有说话,他依旧静静的翻动着手中的奏折,似是浑不觉殿下跪了一个人,且跪了许久。
也不知时间过了多久,乾隆终于放下奏折,他看着跪在殿下一动不动表达着自己的柔巧乖顺的尔康,面上一丝表情也无,他开了口,话里的内容与尔康设想的全然不一致,这让尔康心里有些惊讶,有些茫然:“还记得南巡的时候吗?那时朕曾大力夸奖过你,说你是八旗子弟中难得的将才,将来必成大器。”
“…奴才记得。”尔康抿了抿唇,恭敬的道。
“那你知道,为什么回京之后,朕却没有将你调职吗?毕竟,依照南巡时的表现,就算没有进入六部,你也应该是随侍在朕左右成为一等侍卫。但是这些,却一点都没有实现,你知道为什么吗?”
尔康心中茫然感更甚了,他再心里暗暗道,自古君心难测,我怎么知道你究竟在想什么!虽然心里不住腹诽着,但尔康面上依旧是恭恭敬敬的:“奴才不知。”
“那么,你知道为什么所有人的官职都已就是原位不变吗?鄂尔泰和胡太医还好说,但是你们这些个侍卫,却依旧是一动不动,没什么改变…”乾隆冷笑一声,“你可知道,他们是被你拖累的吗?”
尔康大惊:“奴才该死?”
“该死?你说你该死?你怎么知道你该死?你为什么该死?”风刮过大殿,引得烛火摇曳,映着乾隆的表情明明灭灭,更显yin霾:“朕问你,当初你去救小燕子跟永琪的时候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尔康能做的,便只有深深的低头,将头完全的磕在了地上:他能说什么呢?说他曾经指使着还珠格格去冒险去当出头鸟?那可是欺君罔上的大罪,杀头的大罪啊!
“在回京前一晚,永琪来找过朕。”乾隆曼斯条理的说着,他慢慢的渡步走到尔康跟前,居高临下的看着那个跪着几乎团成一团的少年,在心里禁不住想象着那张要么面无表情要么温文儒雅的脸上,究竟是什么表情,是害怕,是恐惧,还是,无所畏惧?“朕一直都认为永琪是诚实善良的好孩子,他从来都是有什么心事都自己吞,永远都让朕看到了他美好祥和的一面。”乾隆笑了笑,那笑容原本是欣we_i自豪的,但是很快的,那笑容变了,变得有些诡异,带着怒火,“可是那天晚上,永琪却告诉朕…福尔康,朕问你,你是否曾经罔顾小燕子的xi_ng命不顾?你是不是曾经期望小燕子在南巡中死去?”
尔康的脸白了,他颤了下身子,“奴才知罪。”
乾隆冷哼一声:“永琪告诉朕,你表面上随时表现的正人君子模样,但实际上yin险狡诈,未达目的不择手段,看似光明磊落,但其实是个自私自利的yin险之徒…”乾隆轻声道,“福尔康,你说,永琪说的是不是真的?”乾隆讽刺的笑了一声,“朕一直以为,永琪这孩子,宽容大度,是朕的皇子中难得忠厚老实之人,可没想到,他居然也会狭私报复。”
乾隆的话里内容有些模模糊糊的,让尔康有些惊疑不定,他不知道乾隆打算如何,时至此时,他也不敢妄自揣测了,只能期望皇上别再迁怒他人才好。
“朕问你,那个时候,你是不是真的打算让小燕子死去,让他死在叛贼手中?”乾隆扬了眉,道,“朕不要场面话,朕要你确确实实的实话,你福尔康当时考虑到的真实想法。”
尔康垂了眼,他不知道乾隆心里究竟在想什么,但是他知道,阿谀奉承在此时一点用处也没有,处于莫名情绪中的乾隆态度实在太过诡异,让尔康有些无从招架,他只能老老实实的,不加上一定一点花絮的,将当时的心理明明白白的讲出
:“…当时,五阿哥和还珠格格都被打成了重伤,奴才找到他们的过程实在是太过顺利了,这让奴才心理感到疑惑,担心有诈。于是,在离开当时关着五阿哥和还珠格格的柴房的时候,奴才让还珠格格先去探路…”
“然后呢?”乾隆的话里语调很平静,那份平静让尔康更不安乐了,他道:“之后,奴才和博尔庆会和,将五阿哥和还珠格格放在都府里修养,就出来找皇上了…”
“…朕问你,紫薇丫头出事的时候,胡太医一度说他很有可能救不活,你是不是在心里期望他就此死去,永远不要回到京城回到皇宫?”
尔康闭了闭眼,他感到绝望:“是。”
“为什么?”乾隆问着,语调略有些起伏,带着怒火,带着不敢置信,还有意思说不清道不明的复杂。
“…因为,还珠格格终究不是真格格,紫薇姑娘…皇上那么宠爱紫薇姑娘,兴许,一回到紫禁城,皇上就…奴才不能让如此丑闻发生!”尔康的话有些含糊其辞,但乾隆很清楚里面究竟指代什么,他冷笑一声,“不能让如此丑闻发生?说得真好听!既是如此,那早在一开始,你就应该告诉朕事情,而不是闹到现在这个不可收拾地步!”
“朕的声誉再如何,皇室的声誉再如何,终究比不上你们项上人头重要吧?”乾隆扯起尔康的衣领,将他从地上拖起,身形虽算不上是魁梧但也不必、比高大差多少的尔康就这么被乾隆扯到跟前,两人靠的很近,呼吸交错间,已然分不清谁是谁的了:“你应该庆幸,小燕子的假格格身份暴露的时候,是在延禧宫,那时候的外人不过塞娅一个。”
“塞娅是个好姑娘,你知道吧?他很喜欢你,怎么做,你应该清楚吧?”乾隆看了脸上一丝血色也无的尔康,心中只觉一片快意,“朕相信,你会好好安抚他的,一定不会让他说出一些不该说的话的,是吧?”
“…”尔康跪着,他埋着头,如同鸵鸟一般,“皇上,奴才与塞娅公主相交泛泛,怎么可能影响得了塞娅公主的想法?”
“影响不了?怎么影响不了?自从武场一别之后,塞娅公主就对你念念不忘,甚至央求了他父王来找朕要你…怎么?你要告诉朕,塞娅那么明显的心思你没发觉?也是,这几日,陪着塞娅的都是永琪和尔泰他们两个居多…那么,尔康回府之后没有对你提起塞娅吗?他就没有说起一丝一毫?”
想到尔泰曾经纠缠则自己兴奋的说着塞娅的xi_ng子和小燕子好像感觉就好像是另一个小燕子时那眼睛发亮的姿态,尔康心里就是警铃大振,暗道:“请皇上恕罪,尔泰年纪还小,他只是为自己交了一个好朋友而感到高兴。”尔泰嚷嚷着那些话的时候音量一点也没有降低,府中下人几乎都知道一清二楚,悠悠众口堵不住,更甭提的是府中下人并不全归他掌控,所以,与其推脱,倒不如说尔泰年纪小不懂事。
却不料,乾隆竟是道:“哦?不是因为尔泰喜欢小燕子,小燕子喜欢的却是永琪,尔泰求而不得,正好看到一个姿态xi_ng情如小燕子那般肆无忌惮无所顾忌的塞娅,便移情恋上了?”
尔康微微睁大了眼睛,额角的冷汗冒出来了。
乾隆却还在说着:“说起来,朕一直都以为紫薇都是喜欢着朕,但是现在想想,那根本就不是女人看着喜欢的男人的表情,而是女儿看见父亲崇拜的表情,而他看着你的时候,福尔康,你有没有注意到,紫薇丫头非常的喜欢你,刚才在延禧宫里的时候,他拼着脸面不顾,硬是将金锁托付给你,啊
,对了,当时她为朕挡刀重伤垂危的时候,朕光顾着心疼,却是没注意到,她在昏迷的时候,有好几次是念着你的名字的…”
“福尔康,与身为宫廷侍卫,却与宫女私通,你可知罪!”乾隆大声叱喝着,声音有着熊熊怒火。
乾隆的音量很大,满是义正言辞的,只是,那语气,那内容,与其说是指责说是因为得意手下如此不争气居然冒犯宫廷禁令而产生的怒火,倒不说是…妒火中烧的男人在质问着自己喜欢的人为何要喜欢那人一样…可惜的是,在场的两人,没有一个察觉到这一点。
关于乾隆责问自己的这一点,尔康是不会认的,毕竟,虽然隐约察觉到紫薇的心思,但认为与紫薇挂钩就等于麻烦缠身的尔康只是不会去理会:“请皇上恕罪,尔康从不曾对紫薇姑娘起过一丁点心思。”
尔康的话斩钉截铁掷地有力,这让乾隆既有些高兴又有些恼怒:“没有心思?怎么,福尔康,你以为朕的女儿配不上你是不是?”
尔康囧了:这应也不是不应也不是,皇上,你没发现这话题跟刚开始差了十万八千里吗?你究竟让我来做什么啊?!
“怎么不说话,福尔康,你不要自视太高了!”嘴里说着危险的让尔康滴冷汗的话,乾隆俯下身,勾起尔康的下巴,掐着让他看着自己。
那双让自己魂牵梦萦的眼睛近看,依旧是漂亮的惊人,乾隆的精神有几分恍惚了:“福尔康,有没有跟你说过,你的眼睛…”一只手依旧是紧紧的掐着尔康的下巴,另一只手,却是顺着尔康的唇形缓缓环绕,在尔康禁不住挣扎却又挣扎不了的动作,缓缓的移到了尔康的眼睛处,“真是漂亮的眼睛,”乾隆喃喃念道,“让人想要把它占为己有。”
尔康心惊胆战的,他不知道乾隆是怎么了,从一开始的冷酷到之后的怪里怪气,再到现在的莫名其妙动作古怪,要不是知道皇宫之中守卫森严而眼前的人从不曾离开了,尔康都忍不住要怀疑,眼前的皇帝是不是在中途让人掉包了,被换了一个患有失心疯的疯子过来。
尔康在心里咬着牙,他挣扎着想要脱离乾隆的束缚,脱离那越来越古怪的氛围,却不料乾隆力大无穷,一个反手,轻易的将他的手剪在身后。而因为这个动作,尔康便离乾隆更近了,两人几乎近在咫尺,呼吸交错着无法克制自己感受到对方的鼻息。
室内的温度在急速的升高着,就在乾隆就要把持不住做些让尔康想都不敢去想的事情的时候,一阵敲门声响起了。
“皇上。”纤细温和的声音,是吴书来。
“什么事?”暧昧旖旎的氛围顷刻被打破了,看了眼趁着自己的愣神的机会挣脱束缚重又跪回去的福尔康,乾隆的话里语气可一点都不好。
“老佛爷来信了。”吴书来恭恭敬敬的道。
尔康离开御书房的时候,门依旧是紧闭着的,吴书来在将信件放到桌案上后便离开了,独留下尔康与乾隆带着。彼时,静静关上的大门关上了流泻着的月光,合起的微小缝隙让尔康神经如何大条也止不住的惊慌。
只是,乾隆不敢在动作了。
因为,机会已经错失了。
乾隆示意尔康可以离开的时候,尔康几乎要感激涕零了,今晚的乾隆,让他感觉特别的可怕,什么厌恶,什么憎恨,在此时都是不存在的,他只想赶紧离开,不管是狼狈不堪还是衣冠楚楚。
可没想到的是,在尔康即将打开大门的时候,乾隆说话了,话里的内容让尔康有几分茫然,但更多的,却是心惊。
乾隆说:“朕自南巡归来后,有时会做一个梦,梦到一个人,那个人的样子模模糊糊,朕看不太清,唯一印象深刻的,就是他那双漂亮到极致的眼睛。朕从没有看过那么漂亮的一双眼睛,而那个人,长身玉立,如青松挺拔,五官虽有些模糊,却也可以感觉到那
种精致漂亮。”
“那是一个及其漂亮风流的人物,尔康,你认识他吗?”
乾隆并不打算得到尔康的回答,他只是挥了挥手,让尔康离开,却不知,尔康因着他的这些话,一路精神恍恍惚惚,在回家时,更是一个踉跄,摔倒在台阶上。
作者有话要说:橙子写文之前都会看一下大纲,写不出来的时候也会瞧一瞧大纲,看看到底该写些什么,而根据大纲内容,保守估计,大概还有十几张上卷就结束了,很有可能在六十章的时候上卷便是画上句号了(当然只是保守估计罢了,毕竟,大纲上上卷其实就四十,但实际上冷汗 ),而下卷,橙子会尽量让他只讲楠竹,也就是善保的生活,可能会有漏洞,更有可能继续狗屁不通,但是保守估计,大约二十章下卷就结束了(依旧是保守,因为大纲上就是二十哈哈哈 }}})所以,若是不出意外,下卷会很少,可能不会超过十万吧mo下巴,当初这文我本来不打算写长的,没想到越拖越长,也越来越没有人看。。。。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呢。。。。
总而言之,这文大概应该也许会一直更新到结束,毕竟,家教之所以会出现断更就是因为大纲写不出来没有灵感,而且为了找灵感看自己的文时发现好些逻辑是严重不通看的万分头疼的果然,橙子是笨蛋+小白么【痛哭在这里,特别感谢凡固定的每张留言,哪怕就只是一个‘拍爪’,橙子也很高兴很开心,以及月城流火(写这个名字的时候橙子没有去翻留言哦,话说是这个名字没错哦》《)一直以来的捉虫,橙子写文若是没有纠结其中的某些地方的话,完了便是完了,就直接发上来了,所以基本上都没有检查的(一直发不上来不得不翻了又翻除外),所以,月城流火童鞋真是帮了很大的忙呢,非常感谢
另外,还要感谢绯月乱空、lingcan、安眠、rtt、沐风、藍蓮、cy940128、@@@、西西、语、沐淙溪水、elves blue、禩、终年瞌睡虫 、匆匆落下 、囡囡 、书中有灵 、苦了个逼的 、朝如暮雪 、deyucmj、al 、小呆zjj 、狼狼大仙 等几位童鞋的留言,谢谢大家【鞠躬
最后,民那桑,啾一个
第四十八回
真假格格事件,由某种程度上算是揭过了,不论知道了事实真相的皇后和容嬷嬷心里如何的愤恨咬牙,都掩盖不了皇上打定主意要包庇小燕子和紫薇的决心。
被呵斥着回到坤宁宫后,皇后怎么想怎么也无法理解,他道:“容嬷嬷,你说皇上究竟在想什么?臣妾好好的为皇上着想,可是皇上却将臣妾骂走,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啊?”皇后既是不甘,又是茫然,眼看着一个大好的机会摆在眼前,眼瞧着扳倒令妃严惩小燕子紫薇让永琪失去君心的时机近在眼前,却因为皇上的有心包庇,而让他们只能无功而返,皇后实在是气急了,他绞着手中的帕子,端庄的五官因为愤恨而扭曲了。
容嬷嬷皱着眉,他也同样想不明白,为什么皇上并不生气呢?太奇怪了。“娘娘。”容嬷嬷突地想起皇后因为愤恨小燕子而曾经写信道五台山的事,“我觉得你应该马上写信告诉老佛爷。这真假格格一事皇上明摆着不打算追究了。可是皇上却忘了,老佛爷可是最看重面子的人啊,他怎么任还珠格格他们扰乱宫廷呢?”
“更不用说的是,”容嬷嬷得意的笑了,那表情是明显的幸灾乐祸:“就算还珠格格是真格格,以他那无赖流氓的xi_ng子,
喜欢端正娴熟的老佛爷肯定也不会喜欢他的,等到老佛爷回宫,还珠格格他们可就有苦头吃了。”
“你说得对。”皇后禁不住笑了,“老佛爷喜欢的是兰馨晴儿这类的丫头,像那个小燕子和紫薇,哪一个都不符合老佛爷的标准。而既然他们两个都被皇上收做义女了,那老佛爷肯定会要宫女的老嬷嬷教导他们礼仪的,哈,到那时,可有他们苦头吃了!”
“就是,先不说那个紫薇柔柔弱弱的,但就那个还珠格格,哼!”只要一想到当初教导小燕子却导致自己卧床不起足足一个月的惨状,容嬷嬷就一肚子的火,“老佛爷虽然吃斋念佛,但是手段可高明着呢,绝对能整得他从活燕子变成死燕子。”
容嬷嬷的比喻逗得两人都笑了。
“容嬷嬷,我都不知道,你什么时候变成这么风趣。哎呦”皇后揉着肚子,笑得上气不接下气。
脑子突地有什么快速的闪过,皇后愣了愣:“对了,我差点忘了,兰丫头曾经给我写过几封信,每封信都叫我不要靠近小燕子,当他们不存在,就算他们犯事了我也不要靠近…兰丫头还说,小燕子做事鲁莽粗心,总有一天会害死自己,他叫我什么都不要管,只要跟以前一样就行了…”
“娘娘?”容嬷嬷诧异地看着皇后,不明白皇后突然说这些话是什么意思。
“容嬷嬷,你还记得吗?我们刚进去漱芳斋的时候,皇上的表情是什么样的?”皇后急切的问道。
容嬷嬷感觉有些莫名其妙,他仔细的回想着:“当时,皇上的表情…”“什么样的?”“好像是很生气?对,当时皇上在生气,非常生气!”
“…”皇后坐在椅子上,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是啊,那个皇上还在生气,他并不打算包庇小燕子,但是当我过去之后,他的态度就变了,处处维护小燕子…”
“娘娘?怎么回事?”容嬷嬷傻了,他不知道刚刚还欢欢喜喜幸灾乐祸的皇后怎么这会失了魂似的。
“容嬷嬷,你还记得我刚刚说的吗?兰儿要我什么都不管,他说就算我什么都没做,小燕子也会害死自己。今天,在延禧宫的时候,如果我没有过去,小燕子绝对是落不了好的。但是帝后不和众所周知,如果不是因为我过去了,皇上兴许就不会放过小燕子放过令妃了…”
“娘娘,您别多心了,皇上怎么会特意跟你对着干呢?您所作的一切可都是为了皇室为了皇上啊!”容嬷嬷被皇后的话惊得出了一声冷汗,她连忙道。
“怎么不会!皇上看我不顺眼又不是一天两天了,当初在做皇贵妃的时候他就巴不得死的人是我,又怎么会…”皇后心很痛,这痛让他有些口不择言,不该说的通通冒出头了。
“娘娘!慎言!”皇后情绪无法自制,容嬷嬷却还是清醒着,他也顾不上尊卑了,忙大声打断皇后的话。
皇后大口大口的喘着气,想明白其中关节发现其实是自己救了自己的死对头的xi_ng命,这个事实让皇后有些痛苦,而发现皇上竟是越来越不顾帝后之间的情分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有可能撕破假象这一点,更是皇后心痛到无以复加的地步。
“容嬷嬷,那个时候你是怎么知道小燕子是假格格的?”过了好久,皇后才开口,多少有几分嘶哑的嗓子吐出的声音里有着嘶吼的不甘与愤怒。
“娘娘,老奴对娘娘一片忠心,老奴可怎么敢背叛娘娘啊!”容嬷嬷吓得跪倒在地,他急急的证明自己的清白。
皇后将容嬷嬷扶起来:“容嬷嬷,你打我记事起就跟在我身边,我怎么不知道你的忠心呢。”话锋一转,皇后咬牙切齿的道,“但怕就怕,有人利用你对我的忠心,以及我们队小燕子的憎恨,特意跑过来告诉我们小燕子是个假格格这个事实,我一个高兴,就带人去延禧宫,结果正中了对方的圈套!”
“娘
娘,你的意思是说…”容嬷嬷大惊,他不敢置信的道。
“没错!令妃!”皇后恨恨的念着这个称号,脸上的表情狰狞恐怖,看上去如果令妃就站在眼前的话他就会冲上去将令妃扒皮削肉。
延禧宫令妃躺在榻上,身上盖了一条薄被,微微的风吹佛着舞动了鬓间的几缕发丝。令妃微闭了眼,一张小脸不因怀孕而显出一丝肿胖来,反而因为那母xi_ng光辉更引人注目。——这个场景如果让皇后看得到,铁定又让皇后狠狠的咬牙大喊狐狸精就是狐狸精,不论什么时候都能够勾引男人!
“娘娘。”一个宫女恭恭敬敬的在塌下行了个礼:“值班的守卫说福侍卫已经离开了。”
令妃睁开眼,慈祥温柔的眉眼在一霎那流落的是妩媚动人:“那皇上还在御书房吗?”
“是的,刚刚御膳房送了夜宵过去。”
“娘娘,要不要派人过去说一声?”冬雪手中的扇子轻轻的挥舞着,闻言,心里禁不住有些急,她忍不住问道。
“说什么?”令妃笑了笑:“皇上日理万机,每日勤勤恳恳的处理国事,我可怎么好去打扰呢?”
“可是,皇上刚刚还在延禧宫…”冬雪嗫嚅着,只要想到当时皇上大发雷霆的模样,冬雪就禁不住缩了缩脑袋。
令妃皱了下眉:虽然冬雪是深得心意的腊梅的妹妹,但年纪终究太小,毛毛躁躁,想不了那么深。令妃道:“腊梅,你觉得我应该去找皇上吗?”
“回娘娘,不应。”腊梅恭恭敬敬的回到,“真假格格一事的yin影还没完全从皇上心间去除,如果娘娘此时贸贸然去找皇上的话,反而会让皇上想起自己犯下的错,那到时,娘娘可就遭殃了。”
“嗯。”令妃满意的点头,“冬雪,明白了吗?”
“嗯…”冬雪似懂非懂的点点头,但是没过一会,新的问号又冒出来了:“但是娘娘,还珠格格那边您打算怎么处理?”
“…”令妃眯眼。
不说这个还好,一说他就来气!千算万算算不到小燕子居然是假的,紫薇才是真的。想当初,发现皇上对紫薇另眼相看的时候,他虽然心里算的冒泡,但是为了拉拢五阿哥和小燕子,只能压下心事一如既往的对他们好,甚至做好了和紫薇做好姐妹的心里准备——换了平日,他可没有这么好心,没在心里扎小人就不错了——可是没想到,他就他们那么好,那么掏肝掏肺的,他们居然欺上瞒下,就差一点,就那么一点,他令妃就要折在今日,要不是他激灵,哼!
“小燕子他们应该会消停几天。”一提到小燕子这个罪魁祸首,令妃往日里还会多少假装一些温柔慈善此时是一点影子也找不到了,他的话里带着浓浓的讽刺:“犯了这么大一个错,虽然皇上好心不再计较了,但是相比永琪和紫薇会收敛很多,就算小燕子想要出门,肯定也会被拦着的。”
“这皇宫里,将会有好一段时间的平静了。”
直到此时,只要一想起小燕子的冒失冲动,令妃的心跳就依旧激动而不能控制。想当时,若不是皇上正好在延禧宫内跟他谈心,若不是那时的外人仅只有塞娅公主一个,依照小燕子那冒冒失失,人还没到,声先到,见到了皇上,劈头盖脑第一句就是:“皇阿玛,我不是您的女儿,紫薇才是!”“皇阿玛,你为什么不能给紫薇一个驸马呢?”就凭这两句话,就够小燕子被砍头好几次了。有私情也就算了,居然还假冒格格!尤其是差点牵连到他这一点,实在是不要命了!福伦尔康
也是,小燕子他们都是些脑子不清楚的,他们两居然还跟着闹!幸好因为即使封锁消息和皇后的闹场,使得皇上不打算追究了,不然真不知道要如何善后了。
令妃无意识的绞着手中的帕子:这笔账,我一定会跟小燕子算清楚的,一定会!
五台山山上的夜色很美,漆黑如幕布的天空上点缀星星点点的亮光,伴随着微风与虫儿的吱吱鸣叫声,让人只觉心悦神怡。
晴儿合上门,他手里端着盛装着杯碗的托盘,正小心翼翼的不让自己发出声音的迈着小步子走着。走廊上悬挂着的灯笼在风中晃动着,散发出的烛光在地上投sh_e出明明灭灭的光芒。晴儿走得很慢,也走得很仔细,在未走出这条走廊的时候,他的步伐就都是慢而细心的,尽量不让其发出多余的嘈杂的声音。
在走廊尽头拐个弯,晴儿微提着的心放下,发现自己并没有打扰到老佛爷休息这一点让晴儿心里有些欢喜,步伐也禁不住的欢快了。
然后,他看得到了一个人。
少女身上只披了一件红色羽绒披风,头上的饰品并不多,样式简单,却大气,并未戴上旗头的头发披xie着垂落在肩膀上,如黑色瀑布般漂亮丝滑,如雪似玉般的肌肤,小脸上一双杏眼微微眯着就有一种妩媚慵懒的感觉,俏鼻之下,不点而朱的唇,少女有着一张妩媚动人的脸。
晴儿心里有些嫉妒,如果说,他的长相是温婉端庄的,那么兰馨的长相就是妩媚动人的,孰高孰低,在晴儿看来一目了然。
不过那所谓的嫉妒只是出现一会便消失了,早已习惯了兰馨那越发妩媚的姿态的晴儿上前几步:“兰儿,你怎么还不去休息?睡不着吗?”
“是啊,睡不着。”兰馨叹了口气,他淡淡的道:“我只要一想到明天就要启程上路,我就睡不着。”
晴儿抿唇一笑,“怎么?舍不得这里吗?放心好了,老佛爷说了,我们很快就会回来的。说不定啊,到时候你还舍不得回来呢。”晴儿取消道。
兰馨不依的道:“你瞎说什么啊?”
在小女儿相互取笑逗闹的间隙,兰馨抬头望了一眼天上的明月,明明接近与满月的月光柔柔洒落在地上,倾泻出满地的银光。兰馨禁不住道:“也不知道紫禁城那边怎么样了…”
“是啊,听说那边现在很热闹,也不知道究竟怎么回事。”晴儿跟着感叹。
兰馨不动声色的瞥了晴儿一眼,也在心里感叹:是啊,也不知道剧情进行的如何了,小燕子是被打入了大牢了还是已经劫狱了…
作者有话要说:非常感谢上一张留言的rrt、放肆的凄凉、cy940128、月城流火、沐风五位童鞋,通通抱住,啾一个
第四十九回
今日的天气很好,蓝天白云微风和熙,许是因为心中大石落了一块的关系,尔康只觉呼吸较往日顺畅许多,便是心情,也一改压抑沉闷,笑得愉悦而发自内心。
这半年来所发生的事情就好似做梦一般,先是小燕子被五阿哥一箭sh_e中,进而进入皇宫被皇上误认,而紫薇更是被尔泰带入府中,从来得知真假格格事件,进而引发出一系列或可笑或无奈的闹剧,时至今日,虽不能算是尘埃落定,但好歹也算是告一段落。
想来,着半年的时间竟是比过去两年要来的惊险刺激许多。
尔康蓦地想到了乾隆之前的那一段话,心不由一沉,嘴角轻松愉悦的笑容也随之一僵,只是,眉眼一转,看到的是尔泰兴奋大笑的嬉笑脸孔,原本带上了寒霜的眼眸不由柔和了些许,尔康禁不住笑了。
突然,一个轻轻的略带了点湿气的感觉在脸颊边出现,尔康愣了下,低头,正看着缓缓的站正身子的塞娅微微红了小脸,眨巴着眼睛既是羞涩又是坚定的看着自己。
“
福尔康,我塞娅是不会放弃你的,你觉悟吧!”塞娅信誓旦旦的道。
尔康呆滞了,直到现在,他都还不敢相信,自己居然让外族的小丫头给吃了豆腐…
尔康因为思维停顿而一时反应不能,反倒是博尔庆和弗古反应很大,但是对方是女孩子,他们又不好发作,于是,索xi_ng一左一右驾着尔康远离了塞娅好几步,足足离了好一段距离。
“你、你这个女人毫不知廉耻!你简直、简直…”正悄悄的向尔康走来的金锁和紫薇自然也是看到了这一幕,他们先是错愕了下,随后,满腹的怒火。紫薇的眼眶马上就红了,金锁的反应则是直截了当,他指着塞娅的鼻子,气急败坏的喊着。
“我哪里不知廉耻拉?我这是用于追求自己喜欢的勇士!”塞娅把玩着辫子,一脸的赖皮相,他道:“福尔康,虽然我明天就走了,但是,我告诉你,别以为这样子就完了,我塞娅在…半年,最多半年!我塞娅一定会过来找你的,我一定会把你娶回去当我们西藏的土司的!”
——许是因为小燕子紫薇那一番闹腾的关系,知晓了某种程度上可谓是丑闻的皇室□的塞娅和西藏土司最终也没从乾隆那里得到尔康这位‘驸马’的称号,而塞娅除了尔康又谁都看不上,他打定主意非君不嫁,可是既然清朝皇帝不同意,西藏土司不能在厚着脸皮强要,只能看着时间差不多了拉着塞娅回西藏去。而今日,便是塞娅特意去央求乾隆得来的一次机会,他本想趁着这个机会说服尔康的,可不知乾隆心里究竟在想些什么,他大笔一挥,不止是尔康要过来陪塞娅,便是博尔庆、弗古、小燕子、紫薇、永琪、尔泰还有另外几人也跟着过来。一行人就这么浩浩荡荡的来到塞娅跟前,让塞娅想要跟尔康过甜甜蜜蜜的二人世界的心愿宣告破灭。
现在,好不容易揪到机会,打着就算抢不到人抢回一块豆腐也好的塞娅便趁着尔康走神的机会偷亲了一记,而在众人或傻眼或怒目的表情下,塞娅尤不知耻的道:“福尔康,我一定会让你喜欢上我的!”
尔康的冷汗下来了:他从来不知道这具身体原来那么喜欢…或许是他自己的审美观有问题,其实这副身体美得让人过目不忘?要不然怎么万岁爷的反应那么奇怪,塞娅也跟着不正常呢?
那时,这一浩浩荡荡的游街最后以一种多少有些哭笑不得的场面收尾,彼时,尔康以为他总算可以轻松一段时间了,孰料,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太后的回归竟是将原已平息的真假格格时间掀起一个小□,而回族圣女含香的到来,不止是掀起一个大□,更是将尔康所认定的平静生活彻底打破,全盘重洗…
不过,那都是以后的事了,此时的尔康还坐在自家后花园里,皱着眉头,看着大门的方向。
尔泰这小子,怎么还不回来!这都几点了!
太后明日就要到达京城了,这是众所周知的事情。而与这个众所周知的事情足以相提并论的,便是宫人们偶尔议论道的太后对于规矩的看重以及漱芳斋的两位格格那惊世骇俗的举动。许就是因为想到太后回来后,向来最大大咧咧的小燕子和温柔的紫薇决定会受到责难的缘故,又许是有人耳旁风吹得实在是太过暖和的缘故,原本已经好几日不曾踏入过漱芳斋的乾隆在某日重新涉足漱芳斋之后不就的一天,便特意恩准了他们在这几日可以出宫游玩。而对于出宫这件事,最热衷的人便是小燕子了,小燕子一热衷,就肯定会拖着自己的好姐妹一起热衷,再然后拉上永琪尔泰。
尔康差点也被小燕子拉进
去了,不过尔康至今还在耿耿于怀于皇上曾经告知的关于自己为何不能升职调职的原因,更不用说的是他一向自认奉公守法敬业奉献,自然是不会特地请假去陪着小燕子瞎胡闹,即便是轮休日,也是推脱自己有事死活不去…
而小燕子或许是被皇宫关得实在有些久,之前为期一个月才刚过去没多久的南巡尚不能解馋,是故,出宫了的小燕子就真的象一只小燕子了,他每日都在不停的疯闹,闹得尔泰回家的日子越来越晚,玩到尔康察觉后已经连续瞪了尔泰三个晚上了。
而今晚,正是第四晚。
时间已至子时了,尔康抬头,看着被重重云彩掩住身形若隐若现的影子,深吸了口气,冷声道:“来人!”
“爷!”一直静静候在园子边上的小事连忙走过来,恭恭敬敬的福了福身子。
“去,派人去把小少爷找回来了。”前阵子好像听到尔泰曾经说过小燕子在民间的好朋友,那个叫柳青柳红似乎准备开一家客栈,“去那个、那个…叫什么来着…”尔康死活想不起来哪家客栈的名字,他只好道:“你告诉齐格,让他去京城里新开的客栈把自己的少爷找回来!”
“可是,爷,最近京城里并没有开什么客栈啊。”小事道。
“没有?怎么会没有呢?”尔康皱眉,“那没有的话,他们现在究竟是在哪里?尔泰到底是到哪里疯玩去了!”
尔泰自然并没有到哪里疯玩,身为尔康最宝贝的前途无量的福家二少爷,福尔泰此时正一脸严肃满是正经的,将手中的白色泥浆粉刷到墙壁上。
“刷快一点啊!后天客栈可就开了,万一来不及就遭了。”一个扎着两条辫子脸上沾满了泥浆的少女声音响亮的呼喝着,他手中的刷子还随着他的喊声一甩一甩的,使得上面的泥浆飞到到处都是。
“哎,小燕子!”眼看着自己身上遭殃了,不远处的小姐身上也遭殃了,金锁忍不住埋怨的喊了一声。
“其实,小燕子,不用这么麻烦的,我和柳红两个人就可以了,再不济,你们资助我们兄妹开客栈的钱还剩下一些的,我可以去叫几个好手过来。”看着小燕子那么卖力的帮着自己,柳青又是感动又是愧疚的,他禁不住道。
柳红亦道:“是啊,小燕子,太麻烦你们了,这几天害你们都不能准时回宫了,万一皇上怪罪起来可就不好了!”
“没事没事。”小燕子满不在乎的摆摆手,“我们出宫可是皇阿玛特别准许的,而且,干什么邀请人呢,多浪费钱啊,我们四个过来帮你就可以了,我们的技术又不比那些人差。”
“是啊,小燕子说的有道理,你们就别推辞了。”永琪跟着出声附和,尔泰也在一边直点头。
金锁和紫薇对视一眼,最后两人也是点点头。
柳青柳红无奈,只能任小燕子他们去了。于是,这一家尚未开业却一片黑暗中灯火通明的客栈里面,两位格格,一位阿哥,一位伴读,一位宫女,两位平民,一共六人相互帮忙着粉刷着墙壁。
便是中途因为身上因为某人或是不小心或是贪玩而惹上的泥浆,也止不住那热血沸腾的动作了。
时间慢慢的流逝,最后,天终于亮了…
永琪和尔泰不约而同的松了口气,他们看着粉刷一新比起之前看到的灰败明显湛明许多的客栈,不约而同的露出欣we_i的笑容。
外面突然隐约传来一阵马蹄声,伴随着一阵呼喝声和敲锣打鼓的声音。
永琪突然白了脸,因为,听说客栈外面的喧嚣,他突然想起了一件被他遗忘许久的事情:“糟了,老佛爷是今天回宫的!”
尔泰被喊得一愣,紫薇金锁的手一僵,小燕子还在玩着剩下的泥浆,他并没有意识到事情的重要xi_ng。
永琪急了:“不好!这个时候
说不定大家都已经准备好要迎接老佛爷了,我们…”看了眼身上沾满了泥浆的衣服,永琪的脸色由白转青,“小燕子,我们必须要马上回宫!”永琪嘴里这么喊着,便上前拉起小燕子往门外跑。许是担心什么来什么,永琪才刚跨出一步,脚下被打翻一罐半满的泥浆,浓而略稠的泥浆撒着落在了永琪衣服下摆,让他更显狼狈。但永琪也顾不得那么多,他看也不看的,拉着小燕子就跑。
尔泰、紫薇、金锁急忙跟上。
看着他们急冲冲的样子,柳红忍不住担心:“哥,小燕子他们不会有事吧?”
“应该不会吧…”柳青自己也不确定,他只能含糊的回答。
作者有话要说:游戏玩的太嗨了,不好意思。。。
第五十回
当太后对着乾隆满意的颌首,再看了眼虽然喜欢不来但是那凸起的小腹实在是让他不能不眉开眼笑的令妃,太后便在晴儿兰馨一左一右的护拥下往紫禁城内走去,孰料,步子才迈了没两个,两个不知道从哪个角落冒出来的色彩鲜艳的身影跪倒在眼前,那头上的钗环还到落了一地,便是那旗头,也是歪歪斜斜的,好似随时都要掉下来一般。
太后愣住了,这突然冒出来的两个丫头还在怯生生的看着他,瞧那模样,既不像是宫里新进的嫔妃也不像是那位亲王大臣家的格格,想起皇后心里曾经提起的两个胆大包天的丫头,太后狐疑了:“皇帝,这两位是…?”
乾隆皱了皱眉,他瞪了千叮万嘱务必不可再老佛爷回来这一日出差错的小燕子紫薇一眼,但对上那两个小丫头因为太受万众瞩目而有些无措的偷偷的求救的看着自己的可怜模样,乾隆又禁不住心疼了,他笑了笑:“老佛爷,您可有所不知,这两个丫头啊,是我才收了没多久的义女,他们的xi_ng子跟这宫里的公主们可不一样,您一定会喜欢他的。”
太后扬了扬眉:“哦?”他看着那两个脸上不知涂了些什么花花绿绿非常可爱的少女,心里冷笑一声,便转身往紫禁城内走去。
小燕子和紫薇看着那个尊严庄重的身影终于远去,不约而同的松了口气。
“小燕子,我觉得老佛爷好像不喜欢我们。”紫薇担忧的道。
“怕什么。出了事有我小燕子在呢!”小燕子拍了拍x_io_ng口,豪气万千的道。
人群逐渐的散去,因为太后余威犹存的关系,所以那些亲王大臣阿哥格格们并没有出现类似轻声议论的情况,只是,他们每人在走之前,都看了小燕子紫薇方向一眼或几眼,让从不远处赶过来的永琪心里有着不祥的预感。只是,看着小燕子那因不知天高地厚是故依旧活泼开朗的模样,永琪又什么都说不出口,最后,他只能是在心里叹了口气,面上却依旧是微笑着上前…
这边厢,永琪为小燕子与老佛爷初次见面的不良后果而感到担心,那边厢,尔康看着那个不知从哪个角落里冒出来正对着自己笑眯眯的少女,不由的感到头疼了。
“奴才福尔康参见兰格格,兰格格吉祥。”心里虽然不喜欢,但面上却还是一丝不苟的做了个足套。
兰馨也早就习惯了这位福大爷那远比任何人都要恭敬周到的礼仪了,他摆了摆手,然后兴冲冲的道:“福尔康,福大爷,我离开的这几日过得可好啊?有没有新增加什么红颜知己啊?”兰馨眨巴着一双漂亮妩媚的大眼,一脸好奇的道。
福大爷?那是什么?尔康皱眉,道:“奴才不知道格格在说什么。”
“不
知道?你怎么不知道呢?”兰馨嗤笑一声,他抬起下巴,居高临下的看着依旧半跪在地上低着头的侍卫:“这宫里谁不知道你福尔康跟明珠格格暗生情愫,在他还是宫女的时候就已经私定终身了?还想否认?哼!本格格的眼睛可利着呢!”
尔康眉间的褶皱更深了,他道:“奴才不知格格从哪里听来的谣言,但是奴才与明珠格格之间是清清白白,绝无半点瑕疵。请格格明察!”兰馨公主不是一直都在五台山吗?今天,现在不是他才刚回来没一个时辰吗?怎么活似他一直都在宫里观看了所有事态的发展一样?而且明珠格格这个称号,皇上虽然曾经表示过,但他也说了要等到老佛爷回来正式立了位份,那,兰馨公主又是怎么知道的呢?
尔康心里的疑问越来越多,他突然发现,如果自己解开了这个疑团,或许就能知道为什么兰馨公主不管隔了多久都那么针对自己的缘故了。只是,饶是尔康想破了脑袋,也想不到这个世上还有‘穿越’一词,更想不到他其实就是个书中人物而已…
正在尔康百思不得其解,兰馨皱起眉嘟起小嘴登起眼睛看着死活不肯承认的尔康的时候,一个明媚的清脆的声音突地传来:“兰馨!”
兰馨回头,看到的是踩着花盘底小跑着走过来的晴儿,晴儿微微有些气喘,那样之明摆着是找了兰馨有一段时间了:“兰馨!你这丫头!怎么跑到这来了!老佛爷有事找你呢。”晴儿因为呼吸有些急促的关系,所以说话的声音有些含糊,但是兰馨与他可谓是从小一起长大的,自是轻松的听懂了,他吐了吐舌头,一脸‘不好意思,我忘记时间了。’的可爱模样。
晴儿娇嗔的看了兰馨一眼,转身之际,眼角余光无意识的扫了周围一眼,不由得愣了下:那半跪在地上低着头的身影虽有些瘦弱,但却是非常眼熟的,眼熟的让他身子忍不住颤了下:“这是…福侍卫?”
尔康毕恭毕敬的道:“奴才福尔康看见晴格格,晴格格吉祥。”
晴儿:“…”半晌之后,他声音淡淡的道,“没想到半年不见,福侍卫还是老样子…”那么的谨守阶层礼仪,让他想表示一下终于见面时的激动都不行,满腔的感动在一瞬间被冷水浇了个通透。
尔康静默不语。
兰馨干咳了一声,打断了这两个沉默不语,都是各自望着自己脚尖,却又不知为什么给人一种古怪暧昧感觉的氛围,他冷声道:“晴儿,老佛爷找我究竟是有什么事呢?是不是桂嬷嬷又说我坏话了?”
“桂嬷嬷才没有说你坏话呢!他可一直都很疼你的。”晴儿扁扁嘴,道。
兰馨与晴儿的谈话声逐渐远去,尔康站起身子,望了他们离去的方向一眼,便转身,往御书房走去。
尔康不知道的是,在转角错身的间隙里,晴儿与兰馨不分先后的同时望着自己远去的背影,他们两人,那眼睛里包含的情绪,竟几乎是一模一样的。只是,比起晴儿眼里的喜悦,兰馨眼里占据更多的,却是疑惑与不解。
尔康对这个突然发生的小插曲是毫不知情的,便是知晓了,他也是毫不在意的,他只是看着御书房前的台阶,感受着身后这座宫殿里因为那个尊贵的男子不在里面时而不再出现的压抑紧张,并为之松了口气。
早在半个月前,乾隆便将尔康调到了御书房当值。虽是真正的做到在圣上面前当差的御前侍卫,但比起其他人,尔康这个被乾隆专门调到跟前当差的青年才俊,依旧是二等侍卫的身份,而非是一等侍卫。
——对此,尔康已经懒得探究其中的缘故了,而对于其他的想法,他更是一点都不好奇。
许就是因为,略有些排他xi_ng,多少抱成一团的御书房的侍卫们反而是因此和尔康和谐相处着,甚至有的时候还会善意的开他玩笑。
比如现在。
“尔康,尔
康,你家福尔又来找你了”前来交班的要接替尔康位置的那名侍卫喊着,他笑嘻嘻的看着不管是什么天气都会准时出现的博尔庆,取笑道:“嗯?大夫人,二夫人哪去了?”
——大夫人指的是博尔庆,二夫人指的是谁,只要联想一下尔康平日与谁最交好与谁最抱成一团就可以知道那人是弗古了。而这个绰号之所以会出现,不过是因为博尔庆与弗古两人每日都雷打不动的跑过来跟尔康一起用餐,所谓的雷打不动可是真的雷打不动啊。那个时候,在某一天,有侍卫感叹着道,“你们三个关系也太好了些吧?!像我,别说是我那些狐朋狗友了,就是我夫人也没有那么好啊!”那侍卫只是单纯的感叹一番而已,孰料众侍卫听着竟觉得福晋这个称号实在是太适合博尔庆和弗古了,毕竟他们对尔康的态度是在暧昧的有些离奇,偏偏当事人木头脑子少根筋压根就没有察觉到,他们也就不好说什么了。但是不好议论,我喊个绰号还不行么?!于是,博尔庆与弗古身上就被粘了这么一个绰号了。
至于为什么博尔庆是大夫人弗古是二夫人,那第一次喊的人很诚恳的表示他其实很想喊博尔庆做小妾的,毕竟博尔庆那厮长得眉清目秀眼生桃花着实妖孽,比起弗古英俊倜傥的模样实在是漂亮了不知多少倍,但是偏偏的,在他对着博尔庆吹口哨,小妾一词即将出口的时候,博尔庆一个笑眯眯的眼神扫过来,他就卡壳了,不敢说话了,最后只能momo鼻子,灰溜溜的喊他大夫人。
——而对于这帮子连斯文败类都算不上的流氓的口花花,尔康已经懒得表示什么了。
跟这群人认真你就输了!这是他心里真实的想法。
“…弗古他被老佛爷调到慈宁宫去了。”博尔庆突然道。
“哦。”尔康双眼无神的点点头,过了一会,他才慢吞吞的道:“没想到,到最后,我们还是各司其职,你应该很快就要步入官场吧?”尔康见过博尔庆的阿玛,那个男人是不会让自己的儿子一直在御前侍卫这个位置上厮混的,算算时间,也是差不多了。
“…嗯。”
尔康突然感到有些失落了。不止是博尔庆,便是弗古,因为钮钴禄这一姓氏的关系,即便与太后的娘家是差了十万八千里的关系,但是看着是我被子侄的份上,老佛爷也是会多多提点的,更不用说的是,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原本还会流连在花院与人口花花的弗古变得勤勤恳恳,好一副‘爱岗敬业’的模样…所以,弗古要不了多久也会离开皇宫,许是兵部,许是刑部,他会进入官场,与博尔庆一切为了自己的前途,为了家族的荣耀奋斗,而不是如自己一般,不知还要在御前侍卫这个位置上呆多久才能算是‘熬’出头。
尔康垂下眼睑,足以推心置腹的好友的即将远去,让他的心情实在是有些糟糕。
但是…尔泰抬起头,他眯了眼看着天上那散发湛亮刺目光芒的太阳,看着那蓝蓝的天悠悠的白云,唇边勾起一抹笑:“博尔庆,我福尔康不会输给你们的。”
博尔庆自是知道尔康说的是哪方面,他勾起嘴角,原本在心里徘徊不去的懊恼徘徊尽数散去,“我等着。”
两人相视一笑。
原本多多少少在两人身周环绕着的yin暗氛围消失殆尽,尔康与博尔庆的步伐明快而轻盈,他们的脸上带着浅浅的笑。
就在这时,旁边突然有个小小的声音,那声音又轻又柔,又小又细,说是宫女,还不如说是太监。
尔康与博尔庆皱眉,正为
自己误入别人悄悄话范围而感到懊恼时,话里的内容却让他们愣住了。
“天王盖地虎?”
“宝塔镇河妖!”
对仗工整却又古里古怪的对联让尔康与博尔庆面面相觑,脑子里突地升起一个词——
反贼?!
作者有话要说:尼玛哟,最近的事情怎么这么多哟,都木有时间码字哟,太久时间没码思路也断了哟去死一死好了哟【悄悄】表示事情还没结束,还要在失踪一段时间才会恢复更新,不好意思。。。。
第五十二回
严格来说,尔康对那些高举‘正义’‘替天行道’大旗的反清复明之类民间翻动组织并不怎么感兴趣。虽然曾经想过将来要成为军机大臣,但尔康向往的是上阵奋勇杀敌,而不是这里剿一股那里剿一股,是想要剿到什么时候呢?那些反动组织历朝历代都会冒出来跟着当权者一番吵闹,他们永远都是不甘心的,永远都是觉得当权者在危害民生…
尔康之所以对剿灭反贼不感兴趣还有另一个原因——他对当出头鸟不感兴趣。
尔康不敢说自己一旦参与了剿灭反贼的活动就一定能取得成效,但是他心里很清楚,一旦他加入了这个行动,那么,再怎么着官职也不会小,既是不小,手中便是有人,手中有人便代表着一个箭靶…尔康对于箭靶这个职位一点兴趣也无,自然而然的,对反贼也不怎么感兴趣。
毕竟,就他而言,思来想去,终究是自己的xi_ng命最重要。
只是,没想到的是,南巡的时候遇到一帮自称大乘教信徒的反贼,而现在,在这个宫里,在这个僻静的园子角落,听到类似于反贼交头时的密语。
尔康眯了眯眼,他与博尔庆对视一眼,两人以眼神示意。于是,原就轻缓的步子更加的轻缓了,一左一右的,尔康与博尔庆慢慢的伏低了身子,他们一边包围着向那声源处走去,一边悄悄探头看着那交头的人究竟是谁。
说出那两句密语的声音,似是两个很年轻的宫女发出的。而且…不晓得是不是个错觉,尔康总觉得…那当中有个声音很熟悉,熟悉到…让尔康觉得,那人便不是相交不久的友人,也绝对相遇超过三次的人。
尔康心里一边琢磨着那听着耳熟的声音主人究竟是谁,一边悄悄的探头,这不看不好,一看尔康便吃了一惊:那同旁边的宫女言笑晏晏相互取笑着的人,不正是兰馨身边的那个叫做英什么的宫女吗?他是反贼?!
尔康皱眉,在看到英环的那一瞬间,他先是惊讶,后是疑惑,疑惑于英环在这里做什么,疑惑于他是否真的是反贼,疑惑于兰馨知道这个人其实很可疑吗…但不管是那种怀疑,尔康都没有怀疑过,兰馨是否与之是一伙的,兰馨是否也是反清复明的一份子。
当尔康想到这一点的时候,英环与另一个宫女已经离开了,尔康看着他们行进的前往坤宁宫方向的路线,心里各种思绪繁杂缭乱,让他有些苦恼。就在这时,一直保持沉默的博尔庆开口了,他看着尔康,缓缓道:“尔康,你认为那当中的人吗?”
“知道一个。”尔康的声音淡淡的,他抬头,看向博尔庆,正见到博尔庆眼底的错愕与不敢置信,忍不住问:“怎么?”
“…那里面有一个,是我奶妈的侄女。”博尔庆犹豫了下,才道,“他现在在慈宁宫当差,领的是伺候晴格格的活。”
“真巧,我也认出一个,是兰馨公主身边的宫女。”尔康道,“博尔庆,你说,会不会是我们想多了?”兰馨与晴儿之间的亲密众所周知,他们两彼此之间的宫女相交笃深也无甚稀奇,而兴许,今日他们只是闲来无事对对子…有点说不通啊…
尔康皱眉,开脱的理由不充分,这让他感到有些苦恼。
“你说什么?我和雅琦的悄悄话有人偷听?”英环震惊的张了
张唇,他愤愤的道:“谁啊,这么无良!女孩子之间的悄悄话居然偷听,是不是人啊!”英环跺了跺脚,小女儿娇气尽显。
兰馨抿唇一笑:“气什么。再不过也是女儿家的心事罢了。”兰馨看向那静静站着的男子,道:“既是如此,华齐…”
“华齐华齐!是谁偷听的!”英环拉着华齐的手,愤怒道:“我要让那个混蛋求生不能求死不能!说!是谁?!”
“是啊,华齐,我也很好奇呢。”对于英环打断了自己的话兰馨一点也不恼,就他而言,英环私下里如何变如何,只要外人在时面子做得足够不让人非议便行了。
华齐的声音平平淡淡的,好似一丝情绪也无一般:“是福尔康与瓜尔佳博尔庆。”
英环愣了,兰馨也愣了。
“怎么…是他们两个…”虽然心里对于福尔康这个名字依旧是讨厌得很,但是对于福尔康这人,兰馨却是不得不承认,他是有点喜欢他的——当然了,绝对没有爱上对方,绝对没有!——尽管每次看到福尔康的时候嘴上都会忍不住和他斗上几句,但是兰馨心里很清楚,其实,福尔康算是一个正人君子般的人物了。所以,尽管嘴上死不承认的诋毁者,但是乍听到这个听人墙角的人居然有福尔康一份时,兰馨便感到错愕了:“华齐,你没看错吧?真的是福尔康和瓜尔佳博尔庆吗?”
不过…兰馨在心里琢磨着:如果只是福尔康单单一人的话还是有些奇怪的,但是如果是跟瓜尔佳博尔庆…想到那个从不逛妓院却常常往小倌馆跑并且xi_ng取向一事可谓是诸人共同的秘密的瓜尔佳,兰馨边冷哼一声,他问:“华齐,福尔康是什么时候开始偷听英环与雅琦的悄悄话的?”不管如何,偷听女孩子之间的小秘密这种事也实在是太没品了!真亏他们两做得出来。兰馨撇撇嘴。
华齐道:“从英环与雅琦如往日那边说了暗号开始。”
兰馨一脸疑惑:“暗号?什么暗号?”心里有什么一闪而过,兰馨脸色变了:“该不会是我曾经说过的天王盖地虎宝塔镇河妖吧?!”
华齐点头。
兰馨嘴角一抽:这个暗号不过是他有次一时无聊想起来,当时正好碰到英环与雅琦晴儿都在场,他玩心一起,便提议说若是要议论旁人八卦旁人时便用这个做暗号,说的人要开头,接的人就必须收尾。不过是一个无聊至极的游戏罢了。但或许是因为这宫中是在没什么好玩的,这个游戏开始近两年了英环与雅琦还在玩,便是晴儿有时也会凑上一脚…而现在,这个暗号却让尔康与博尔庆听去了…
兰馨感到头疼:那个暗号不过是前世在网上看到别人在说,觉得有趣便记下了。只是,现在他所处的时空并非是平静安稳的前世,而是充斥着yin谋叛乱的清朝。英环他们打小便进了宫,对于反清组织一点也不了解,因此并不知道这个暗号咋一听之下很像反贼接头所使用的暗号,而华齐,或许他知道,但是他并不会去追究去在意。只是,尔康与博尔庆并不一样,他们…犹记得皇上南巡时碰到反贼行刺,时至今日,应还记忆犹新,那么,很容易的,他们便会想到反贼了…
兰馨越想越感到头疼,他很想扯着自己的头发,毫无形象的大吼大叫一番。
只是不行,他是兰馨,是大清朝的公主,皇上皇后最宠爱的义女,太后喜爱的干孙女,因为他们,他不能依着自己的心意而为所y_u为,便是肆意的发xie情绪也是不行。
兰馨心里气闷极了。
当皇上召集尔康前往乾清宫的时候,尔康正抱着剑站着发呆。他眼睛一眨也不眨,脑子还在回荡昨日英环与雅琦之间的谈话,值得庆幸的是,他们话里的内容怎么想怎么深究都像是小女儿家之间的八卦。如果不是正好听到那句暗号,尔康也许连听一下的兴趣都没有,但是偏偏的,尔康就是听到了,所以,这也造就了尔康此时的困扰。
不管是尔康还是博尔庆都没有想到要将这一切告知他们的顶头上司,禁卫军首领,也没有与关系不错的鄂尔泰阐述的必要,先不论这只是无意中听到(就是‘无意中’才可怕),但就尔康对兰馨公主及他身边宫女太监的认识,怎么也想不出他们有可能会与反贼拉上关系的需要,更不必说的是,事后回想的时候,尔康发现,当时其实并不止他们二人在偷听,还另有一人,许是因为藏得时间比他们久,所以更自然的与周遭环境融为一体,若不是离开时无意中瞥到一个黑影,尔康怎么也想不到现场居然还有第五个人存在的…
尔康相信,他与博尔庆的存在那人绝对是知道的,但是,不论那人究竟是谁,若是要发作的话,昨日晚上就应该发作了,而不是直到现在都还是悄无声息的,一点动静也没有。或许那人只是藏在暗处寻找时机,但尔康更倾向于相信那所谓的暗号其实并没有什么。
尔康并不是对自己的判断力有信心,更不是因为他认识英环的关系,只是为觉得英环和那个宫女是无辜的,不过是因为他们一个是兰馨的贴身宫女一个晴儿底下的。晴儿或许会出现识人不清的情况,但是兰馨…尔康发誓,他从来没见到一个女子那么泼辣那么卑鄙无耻比作小人甚至是抬举了,对尔康而言,兰馨这人是不会让自己损失一丁半点的,他不会允许自己犯下如此致命的错误,所以…
当尔康的略有些紧绷的情绪因这所以而缓缓放松的时候,乾隆的口谕到了。
虽然心里不愿意,不想见到那个尊贵的男人,但是人家是天,自己是泥,尔康只能在心里瘪瘪嘴,面上恭恭敬敬的往乾清宫走去。
乾隆找尔康其实并没有什么大事,他道:“朕听闻旁人说,你这几日精神恍惚,怎么,心里有事?”
尔康低头,不说话,也不敢说话。
对于尔康表现出来的隐隐排斥,乾隆也不在意,他只是笑着道:“如果你不想说朕也不勉强,朕今日找你过来,只是想告诉你,朕昨日又做梦了,那个人的影像越来越清晰了。爱卿。”爱卿一词,其实是一个非常普通的代称,尽管他只是适用于君王对忠实的下属,但严格来说,这词并无什么大不了的。只是,许是因为尔康的身份职位,乾隆说这话时声音因突然的沙哑而显出暧昧,那透出的隐隐情色,以及乾隆毫不掩饰的,落在尔康身上火辣辣的绝不容人忽视的目光,使得这个词语变得异样,也使得尔康身子禁不住颤了一下。而对于尔康的反应,尽管不喜欢他那将自己排斥在外的态度,但看着那低着头像鸵鸟一般的青年,乾隆还是感到满意的,他问着,那从喉咙里出来的话语依旧是轻柔而缓慢的,“你可知道那人究竟叫做什么?家住何方?现居何职?缘何…一直于朕的梦中出现?”
尔康抿唇,他想说,“奴才怎么会知道呢?奴才既不是您口中的那位风华绝代的人物,更不是您肚里的蛔虫,奴才只是一个非常普通毫不起眼的小人物罢了,怎么可能知晓您心里的一切呢?!”但是直到最后,尔康依旧是什么都没说,他依旧保持沉默。
乾隆也不恼,他面上含笑,便是说话的声音里也带着笑,似乎心情非常的愉悦:“朕有预感,再过几日,那人便会告诉朕,他究竟是谁,他为什么一直于朕的梦中出现。”乾隆看着尔康,眼睛里有着奇特的亮光,“朕想,他一定还会告诉朕,为什么他的长相明明与福侍卫完全不同,但是为何会给朕一种非常相同的感觉,就好似…你们其实是同一人一般。”
尔康:“…”
乾隆的心情很好,连续几日梦里的绝代美人让这个一向好色并且不以为耻反以为荣的男人心情愉快,他几乎是迫不及待的期望着夜晚的降临,盼望着那人的再次入梦。
只是,让乾隆没想到的是,往后的日子里,那人都不在入梦…又或许,那人终究还是入梦了,只是,彼时的乾隆,满心满眼的,都是那个坚贞不屈的回族圣女…
作者有话要说:哇咔咔咔,我胡汉三又回来啦
我说,有木有人想我啊有木有有木有?【星星眼望
第五十二回
对于乾隆的话,尔康除了沉默还是沉默。许是因为心情很好很愉快的缘故,乾隆很容易的便放了尔康回家。而待到回家不久,去找尔泰之时,尔康又再次听到尔泰夜不归宿的消息了。对此,尔康只是皱皱眉,并没有说什么,反倒是做好了心理准备要被尔康不骂一顿也折腾一顿的小琴几人有些错愕。只是,这股错愕带来的并不是欢喜而是惊慌,毕竟,嘴里幽幽叹息着“也罢,尔泰大了,我管不住了。”的尔康面上的表情却不是哀伤沉重,反倒像是如释负重般的,好似写下了什么重担。
若是尔泰知道,因为自己只顾着去帮柳青柳红准备客栈的开业典礼而忘了告知尔康一声使得尔康决心不在管他,心里不知要怎么惊慌了。而小事小琴他们,便是心里有事也是不敢在尔康面前表现出来的,毕竟,说了那句话之后的少年,面上出现的,是决然,亦是冷漠。那种无论如何都忽略不了的冰冷,让他们心里只感恐慌,总有着大少爷要离他们而去的感觉,但尔康平日里积威太甚,小事几人嗫嚅了许久,终究还是什么都未说出口。
对于小事几人那无论如何也隐藏不了的慌张,尔康看的清清楚楚,但他什么都未点破,毕竟,他不知道自己究竟剩下多少时间了。
是的,尔康发现,自己身为尔康的日子不多了。
许是几日前碰到皇后时对方那咄咄逼人的态度让他忆起梦里那明黄色袍子的冷酷残忍,许是回归京城前的最后一晚梦到的那个充斥着怨恨憎怒的梦,又许是因为自己主动去寻找毛晴乐结果对方表示什么都做不了也什么都做不得…细细想来,尔康不由得去想,若是自己没有去找毛晴乐,是不是自己就不会由那一夜开始不断的重复着同一个梦境,不断地经历着那种怨恨憎怒却又无可奈何绝望痛苦的心情…但是再怎么去回想,再怎么反驳自己,尔康发现,不论事后如何,对于寻求毛晴乐一事,他从来都不曾后悔过,毕竟,那份感情是那么的深刻,即便是忘却了所有记忆,他也还是会记得那份情感,时时的感同身受。
哪怕,他的追寻查找,最终带来的是自己的离开。尔康有种感觉,福尔康并没有离开,他还在自己身体里,他或许只是沉睡了昏迷了,才会让自己这个外来的孤魂野鬼暂居了他的身体那么久,或许,他正在醒来,他开始想要夺回自己的身体,否则,为什么尔康自那夜之后,有时会出现力不从心的感觉,有时又头晕难受恶心得很…
在刚醒来,刚成为尔康的前几日里,没有人发现,那个面色苍白已被大夫确诊为“无恙,只需好好静养便足以”的少年,面上虽是温和的笑着,但暗地里,竟是无人发现他曾经在夜里昏迷过,更没有人发现,他刚醒来的那段日子,每日每夜的,他都感到头晕恶心,不断地呕吐,又什么都吐不出,只能任凭着抽搐的身体在空无一人寂静得只闻自己粗重喘息声的房间内翻滚、难受。
那段日子残留在身
体的影像实在是太过深刻,导致尔康至今想来便一阵心悸。如今状况虽然低微,但是尔康知道,那种情况只会越来越严重,越来越痛苦,直到某一日,他终究离开这副身体为止——尔康几乎是笃定的这么想着,他已经放弃寻找其他方法,毛晴乐的不见踪影,大夫的毫无头绪满脸疑惑,众人的担忧困惑,在这一刻,都尔康感到难受,但是终究,他什么也没说。
他不知道原来的尔康是如何,今时今日,他的存在早将那个曾经顽劣自傲的少年的存在抹灭。他更不知道将来的尔康会如何,他已经和五阿哥闹翻,若是他不拉下脸,若是他不将自己放在一个极其卑微的祈求原谅祈求关注的位置上,他与五阿哥永琪,永成陌路。哪怕他的弟弟与五阿哥的关系着实太好,几近‘有难同当’的地步。尔康想,就冲着这一点,尔泰若是有事,凭着五阿哥的‘重情重义’,他绝对不会弃尔泰于不顾的。
所以,对于尔泰,尔康毫无疑问的是放心的。
而对于阿玛福晋,尔康相信,凭着令妃的人脉令妃的手段,她在一日,福家便在一日。虽然心里无时不刻的厌恶者令妃的存在,但是尔康也不能不承认令妃手段实在是高杆,那种绝不可能出现的将自己置诸死地的景象,让几乎要开始交代‘后事’的尔康羡慕不已。
可是,再怎么羡慕,尔康依旧无法喜欢令妃,这就跟他越来越看乾隆不顺眼的情况是一样的。并不是所有人,都会为了自己被皇上惦记而感到开心,也并不是所有人,都为了自己在皇上的梦里出现而感到荣幸——乾隆三不五时的召唤,时不时的叨念着梦中的少年是多么的貌美如花,是多么的倾城绝代…哪怕尔康在不乐意,他也忍不住自恋的认为自己是不是原来便生得极好长得极好,否则,为何乾隆嘴里念着那些话,发绿的眼睛里看着的却是自己,否则,为何初次照镜子时自己会感到欢喜觉得这副相貌实在不错,不会太艳亦不会太丑,非常的合心意…尔康不是没有想过自己或许曾经长得极丑,但是梦中的景象哪怕模糊,也可以感受到那份美丽,而平日里,对于‘美’或许有些芥蒂,但对于‘丑’,除了皱眉之外,竟是无其他想法…——乾隆的动作越来越明目张胆,尔康在感到厌烦恶心的同时,也不由的为自己担心,他知道,若是没有其他东西来转移乾隆的注意力,将他的精气神全数压制,在真正离开前,自己都是处在一种极其危险的境地:毕竟,自古君王皆好色…
在这个时候,回族圣女含香公主的出现,便让尔康感到由衷的高兴——
夜色怡人,清朗的明月于高空悬挂,微微的清风徐徐吹荡着,在人的心里浮现着丝丝涟漪。台上铿铿锵锵好不热闹的杂耍戏曲欢闹而让乾隆欣悦大笑,不断的喊着“赏!”,随后,伴随着阿里和卓的低语,台上音乐陡然间由欢闹轻快变成了婉转妩媚,依着铃铛声响声中,身着白衣腰系红布的回族汉子一个接一个的于台上出现,那与大清旗装少女舞蹈所代表的端正温婉所不同的充斥着力度健壮的姿态,让人愕然的同时亦是忍不住眼前一亮。随后,四个抬着坐着一袭白衣面带白纱的少女缓缓走到台上。
音乐婉转婀娜,听着让心有杂念的人禁不住心生荡漾,而那与周遭健壮威武无一不体现着‘力’之一词的汉子全然不同的,是回族圣女那随着音乐流淌而缓缓展现的妩媚婀娜姿态,那舞动着身子优美动人,轻步微移间,透出一股浓烈的动人风情。
乾隆几乎就要移不开眼睛了,此时此刻,他恨不能近距离观看者那台上香味怡然的少女。
台上的少女姿态撩人,身子轻转动作间,动作妩媚而使人目不转睛,哪怕是隔得远了看不清,但那妩媚动人的姿态,空气中浮动的若有似无的芳香,无一不让乾隆的眼睛发亮,原本偶尔还会偷瞧那身影样貌全数藏于黑暗中的尔康的乾隆此时,正全神贯注的盯着那蒙着面,一身与大清旗装完
全不同的异族白纱服饰包裹着婀娜娉婷美妙身体,只余一双如寒星似霜月十分美丽的眼睛的回族圣女。
随着音乐的缓缓落下,少女面上的白纱亦随之掉落,落在众人面前,是一个妩媚动人有着美丽动人之姿的少女。
这一刻,乾隆忘却了其他,他忘记了自己的身份,忘记了宫中数之不尽的美人,忘记了自己的儿女孙子,也忘记了几日前的梦,更忘记了他对某个少年心心念念的话语,此时此刻,乾隆眼中,只看得到含香,只见得到含香这人。
尤其是,近距离接触含香时,那少女那抬起头时无意中流露的妩媚,更让乾隆忍不住倒抽了口凉气,而阿里和卓紧随而来的话语,更让乾隆眼睛禁不住发亮。
乾隆打从心里流露出的高兴实在是太过明显,那份欢喜开心看的场上众人心情各异——
小燕子瞅瞅皇阿玛,心里气愤皇阿玛居然不顾令妃娘娘马上就要生产的身子跑去找‘小老婆’,在想起刚刚永琪在见到含香的那一刻面上不自觉流露出的惊艳痴迷,心里就更愤愤然了,他忍不住哼了一声,因为看着戏曲望着舞蹈而出现的好心情亦被破坏殆尽。
紫薇到不像小燕子想得那么多,在他想来,皇阿玛只是挡不住阿里和卓的热情才会收下那位回疆圣女。此刻的紫薇,正眼巴巴的望着尔康所站的位置,尽管刚才并没有从那隐于黑暗但因着自己所处位置的缘故仔细看还是勉强可以看清楚少年姿容,但直到此时,眼见着回疆圣女靠的近了可以看得更清了,尔康面上依旧是不见任何的讶异惊艳,紫薇这才松了口气。
紫薇没想到的是,在场还有一位少女,心态几乎与他一模一样,只是,他的动作几乎有些明目张胆,而那少女,却还要一边注意着不让身边的太后注意到自己的走神,一边分神看着台上的舞蹈以备太后心里有疑问时能时刻予以解答。
兰馨看着晴儿因为发现尔康对那妩媚动人的含香公主一点兴趣也无而忍不住高兴的样子,在瞧瞧紫薇嘴角止不住的笑意,原本看戏般轻松愉快的心情突地变得十足十的糟糕。
他突然有种指着尔康的鼻子大骂的冲动。
没有人注意到,面上平静几乎没有一丝情绪展露的尔康,在回家的途中,风驰电掣间,嘴角忍不住的上扬,翘起一个弧度。
那弧度,比之尔康以往,都要来得深来得浓。
作者有话要说:昨天本来有更的,奈何后台死活进不去,传不了文。
如无意外,明日继续更新。
第五十三回
含香的出现,在尔康看来正是时候,哪怕此时令妃已然有着八个月的身孕,正是处于担忧君主分心他顾的状态,哪怕自那日起含香公主着实太过受宠,宝月楼,回族服饰回族礼仪的保留,乾隆的大声宣誓,严令皇后容嬷嬷的靠近,都止不住让尔康对含香或多或少的有些感激。
尽管这份感激当事人其实并不知情,当事人并不知晓其中蕴含的深意,尔康也决定,要‘投桃报李’一番。
只是,再怎么‘投桃报李’,尔康也不会拿自己的生命做赌注,更不会让人捉到自己的把柄,所以,面对着那于满目苍凉寂静的荒野中,相拥而泣的男女,尔康唯一所作的,便是拔出腰间的剑,冷冽寒光对准那有着回族服饰穿着的男人。
前几日,还珠格格因为令妃的失宠而大闹御书房,彼时,乾隆正闲来无事,他召集了一干大臣,询问为君之道,大臣里ji_an有之,忠亦有之,一派有之,独自一人亦
有之,在皇帝面前,这些人面上和笑研研,语气里却是充斥着冷嘲热讽,延伸到最后,竟是互相指责。乾隆看戏看的心情舒爽,因为含香公主的冷脸与推拒而带来的压抑恼怒随之而空,他拿起杯子,低头微抿的时候,无意间看到了尔康的身影。
身姿挺拔如青松翠绿的少年微低着头,静静的站于光线与yin影之中,那冷眉冷目的姿态,不知怎的,竟让乾隆有种心痒之感。
就在乾隆迈步要向御书房外的尔康走去的时候,还珠格格吵吵闹闹的冲了进来,在乾隆因为小燕子的突然出现而有些愕然倍感莫名其妙的时候,小燕子指着乾隆的鼻子大骂,指责他竟然为了含香而忽略病榻上的令妃,更忘了令妃肚中有着他的骨肉而只顾寻欢作乐…
小燕子巴拉巴拉巴拉一堆的指责乾隆,将乾隆的好心情破坏殆尽。毫无疑问,乾隆是十分疼爱小燕子的,尤其是在知道小燕子居然冒名顶替自己的女儿使得自己的女儿变作地位卑j_ia_n的宫女,他也原谅了他,哪怕这当中有当时和皇后斗气的成分在里面,但毫无疑问的是,出事之后,在原谅了小燕子之后,他依旧一如既往的疼爱她,并隐隐的传达出将来会将小燕子嫁给永琪的意思。
只是,再怎么喜欢再怎么宠爱,乾隆依旧不可能轻易的饶了小燕子,毕竟,他除了是一位‘皇阿玛’之外,他还是一位皇帝!
小燕子指着自己的鼻子骂着自己,毫无礼仪廉耻的大闹已经不是第一次了,但那些,都是在漱芳斋里关起门的时候发生的,任凭众人知道那些情景,他们也无法想象当时。而现在,这里是御书房,皇上的心腹大臣都在这里议事,小燕子却是冲进来吵吵闹闹。哪怕心里很清楚是自己下令让小燕子不比遵守宫里的规矩,哪怕自己知道,小燕子的这份直率纯善正是自己最欣赏最喜欢的,但乾隆还是不可能不惩罚小燕子,便是紫薇永琪苦苦哀求也是不行。
乾隆惩罚小燕子与漱芳斋中闭门思过一个月。
其实,这个惩罚相当的轻,毕竟,小燕子于御书房内众人面前落了乾隆的面子。但是,乾隆心里很清楚,凭着小燕子跳脱喜爱热闹的xi_ng子,闭门思过一会,就足以抵上牢中一月,更不必说的是,那是足足一月…
因为小燕子的闹腾,乾隆忘记了自己在看到尔康时心底的绮念,他让诸位官员散了之后,便往宝月楼去了。
这让因为察觉到乾隆的热辣视线而身子止不住一僵的尔康松了口气。
尔康很高兴乾隆因为含香公主而转移了视线,哪怕这位公主是异族人,进宫不久便一步升为香妃。尔康心里很清楚,乾隆对香妃或许出现了那种男人对于女人的喜欢,尽管不深,但却是存在的。而那份情感,所带来的不仅是独占y_u,更是患得患失。
当然了,哪怕那种独特的喜欢并没有出现,也不会有一个男人愿意发现,自己疼着宠着爱着的妃子,心心念念的竟是他人。
所以,蒙丹是必死无疑的。
若是只有自己与他一人,尔康或许还会看在香妃的面上放他一马,但这是在众目睽睽之下,香妃娘娘为这个男人哭泣为这个男人求情,哀求这个男人离开,并且口口声声喊着‘你是风儿我是沙’,那么的凄婉缠绵痛苦不堪的模样,十分的惹人心疼。只可惜,看到这一幕的,不仅有尔康,不仅有五阿哥有尔泰,还有乾隆因为担心自己的爱妃可能遭遇什么意外而特别指派的大内禁军,足有二十人之众。
如此情形,乾隆是不可能不知情的。
所以,尔康没打算放过蒙丹,放过这位代表香妃娘娘过去的爱恋的回族男人。
只是,让尔康错愕的是,五阿哥和尔泰居然认识蒙丹这个回族男人。尔康不知道他们两人在相拥而泣的香妃娘娘与回族男子耳边说了什么,但是看着他们与那男人熟稔
的模样,尔康只感不祥,只觉大祸临头。
而这种感觉,在香妃娘娘心甘情愿的与回族男子分开,两人含情脉脉对视的时候更加的强烈。
那自称是蒙丹的回族男子尽管身受重伤,但是尔康心里很清楚,那伤虽重,尚不致死,若是好好调养,便可捡回一条命。尔康不想让自己与诸位同僚不好交差,所以他预备着在那蒙丹身上不上一剑。
在确认人是死的通透之前,尔康是不可能会放心的。
只是,没想到的是,五阿哥会拦下他的剑,尔泰更是护在蒙丹身前,皱着眉头愤怒的瞪着自己。
“这蒙丹身上的伤我刚刚看过了,他伤的极重,不用多久便会死去。”永琪挡住尔康看向蒙丹的视线,冷声道:“你何不让人留个全尸?”
尔康皱眉,他道:“既是如此,那也让奴才确认这蒙丹确实死去,也好回去交差。”
“不必了。”永琪的声音更冷了,“这些外族人的尸体并非我满人,亦不是汉人,既然如此,有何可关注的,更不必说的是,曝尸荒野也好过葬在紫禁城里。”
这不是还有一人没死吗?尔康扬眉,上前一步,y_u要开口,却听到尔泰的声音:“哥,你管他们做什么呢?皇上只是吩咐我们护送香妃娘娘保护娘娘周全,并没有说要将这些回族人的尸首带回去啊!”尔康感到有些哭笑不得,心里更是止不住的恼火:臭小子,几日不管,脾气大了不说,居然还学会诡辩!?
饶是五阿哥与尔泰一人一言的让尔康离蒙丹远些,尔康也不打算听从,他既不会让自己掉脑袋,也不打算让同为侍卫的几位禁军同僚掉脑袋。看着尔康‘冥顽不灵’的样子,尔泰火了,永琪更火了。
“福尔康!你好大的胆子!居然敢不听本皇子的吩咐!”永琪横眉冷竖,拿出身份压人。
官大一级压死人,更何况永琪的那个身份足以将他压得透透的,尔康无法,他只能俯首嘴里喏着远离了蒙丹的‘尸体’。
只是,虽然面上恭敬,但是暗地里,尔康却是嘱咐着几位侍卫趁着五阿哥尔泰还有香妃娘娘不注意的时候,遣返回去,将蒙丹的尸首带回。虽然五阿哥与尔泰似乎与那蒙丹颇为熟稔的样子,但是尔康看的出来,他们之间的交情绝对不到交心的地步,否则,在扯下蒙丹脸上蒙着的黑巾时他们就不会惊讶的喊出他的名字。所以,尔康可以推测出,对于蒙丹这次突如其来的劫人行动,五阿哥与尔泰是毫不知情的,他们许是见香妃与那蒙丹情深意重一时间身受感动所以才愿意帮忙,只是这帮忙再怎样也不能太明显,所以五阿哥才会赶着诸人不让大家碰触他们的尸体,同样的,他也不会在众目睽睽之下,将那生还之人送给别处疗养。
所以,尔康才会让人去取来那些人的尸首,五阿哥要想救他们,势必要等到将香妃送回与皇上复命之后,这中间的时间差,便是关键。
只是,尔康没想到的是,那几位禁军离开后不久,自己忽感难受。
头晕,耳鸣,眼前发黑,冷汗冒出来了,腹中更是倍感恶心难受,只恨不能找个地方将肚子里的东西吐出来才好——
尔康昏倒了,他的身子微微抽搐着从马上掉了下来,让众人有些慌乱。此地距离紫禁城虽有些距离,但离大学士府不过一刻钟的路程,永琪心念一动,便吩咐着尔泰将尔康送回府上。永琪话语中未尽之意尔泰听的一清二楚,虽然心里为尔康的昏迷感到担忧,但是尔康平日里的表现实在是太过平静了二人最近的交集更是少得离
谱,尔泰竟是没有发现,尔康已经身体难受不舒服了许久,他的昏迷很有可能会变成永远。尔泰不知道这些,他以为这只是一件小事,既是小事,便不许挂心,目前最重要的,还是想法子将蒙丹从野外弄到柳青柳红的客栈里才好。
所以,对于永琪的吩咐,尔泰欣然领命,然后,他便独自一人带着尔康回到家里,交给门房后便急冲冲的找到柳青柳红,带着他们往野外遇到蒙丹的地方奔去。
在那个地方,尔泰可能找到其他人,但绝对找不到蒙丹,因为,他已经让那几位禁军给带走了。在发现这人还有气之后,那几位禁军便决定押着他带到皇上跟前交差,他们未料到的是,尔泰在看到他们之后,竟会蒙面劫走蒙丹。
处于昏迷中的尔康并不知道尔泰居然犯下了弥天大罪,便是知道了,或许,他也只是低着头,面上半分情绪也无的表示:“尔泰大了,我管不住了,也管不着了。”
尔康曾经想着让尔泰离开五阿哥离开令妃,但时至今日,他发现,就算他自己落得个灰头土脸,尔泰亦反而因为与五阿哥关系更为亲密的缘故而疏远了自己…
也好。尔康禁不住这么想着,反正,我就离开了,那么不理我也是正好,免得伤心。
尔康拒绝去想象在他离开后,那个真正的尔康会回来,他更拒绝去想象,那个尔康会与尔泰手足情深,会与阿玛福晋父子情深母子情深,他们一家会比他在时还要开心还要快乐的场景。
他拒绝想象这一切。
他拒绝承认,再想到这些的时候,他的心里充满了嫉妒与不甘。
他不愿承认,他害怕死亡。
他更不愿承认,他讨厌孤独憎恨孤独。
作者有话要说要玩孤岛冒险要手机gba模拟器,谁有谁有【哀嚎
第五十四回
“哐——呯——”瓷盏碎裂的声音忽的在寂静的房间里响起。
兰馨被吓了一跳,他放下手中的书卷,起身,走了几步,看着那个蹲在地上收拾着碎瓷片的少女:“晴儿,怎么了?出什么事了?怎么魂不守舍的?”居高临下的看着那蹲在地上的少女,兰馨发现,晴儿一向健康红润的双颊在此时苍白一片,原是粉嫩娇艳的红唇更是苍白干裂,而那精神,更是明摆着的恍惚,面对疑似心事重重的晴儿,兰馨禁不住有些担心。
晴儿摇摇头,他站起身子,半垂下眼脸,以微微余光瞧着英环与雅琦将地上的碎瓷片收拾干净,道:“不,没什么。只是…”晴儿咬了咬唇,“不知道为什么,就在刚才,心里突然咯噔一下,茶杯就被打破了。”
“兰儿…”晴儿犹犹豫豫的道,“我总觉得,好像有人要出事了…”
“出事?谁?出什么事?”兰馨一头雾水的看着一脸担忧的晴儿,下意识的回问,却看到晴儿再一次摇摇头,一向洋溢着青春阳光的小脸依旧是惨白一片。兰馨眉头皱起,他开始回想最近或是将来会有谁出现一些大事。只是,这个念头才刚刚出现,兰馨的脑子便出现了含香的样子,紧随而来的,是‘香妃化蝶’四个大字。兰馨愣了,他琢磨下时间,突然发现,今日很有可能便是香妃与蒙丹在离开回疆之后第一次见面的日子,哪怕不是今日,那也差不多在不就的将来了。
真是糟糕,居然将这个给忘了!兰馨心里止不住的懊恼,楚楚可怜的香妃居然给皇阿玛戴绿帽,而永琪小燕子紫薇他们更是帮着把绿帽染得更绿,至于福尔康更是鬼主意出了一大堆,香妃之所以能够那么顺利的给皇阿玛戴绿帽,他可是有着很大的功劳啊!兰馨狠狠的咬牙。只是,不过一会,兰馨有突地想起,这一切发现的时候,福尔泰早已前往西藏当驸马,而现在,福尔泰依旧跟在永琪身边,而福尔康…福尔康则是离他们远远的…这…剧情的发展还会一样吗?
兰馨心里有些惊疑不
定,截至目前为止,各种事件的发展几乎和剧情一样,但事实上,在不知不觉中,已经偏离原来轨道很远很远了。兰馨抿了抿唇,他不知道自己是否应该做些什么,毕竟,他已经‘无为’了许久,除了在紫薇来京途中予以帮助,告知皇额娘远离小燕子任他们去闹,之后的日子里,兰馨可是什么都没有做过。兰馨不知道自己是否要做些什么,应该做些什么。事实上,便是知道有些事情可以做,兰馨也是有些畏首畏尾的,毕竟,他不敢真的拿自己的小命做担保。曾经那个想尽法子整治福尔康的刁蛮公主随着时间的流逝,似乎已经消失了,不见了。
现今的兰馨,并不敢有多大的动作。
就在兰馨有些胡思乱想的时候,晴儿突然出声,他嗫嚅着,小小声的道:“兰儿,你是不是和福侍卫很熟悉?”
嗯?兰馨愣了愣,他自然知道晴儿所说的是谁,毕竟,他们两人一同认识的,在整个皇宫里真正意义上的福侍卫,也就那么一个而已。只是…看着晴儿微低着头,小脸泛红,虽说还有几分苍白的模样,但是那飞红的双颊,明亮的眸子,反而是显得整个人有一种属于小女儿的柔媚动人姿态。这是因为想起了福尔康才会出现的,这是因为,晴儿归根究底还是喜欢上了福尔康。哪怕自己想尽了法子隔开他们,哪怕自己不止一次的念叨着指代着讽刺着某个家伙,晴儿还是喜欢上他。兰馨眨了眨眼,他看着晴儿,看着这个打小与自己一块长大的好姐妹,心里突然有些不舒服,只要一想到晴儿喜欢上的那人,是剧情外的福尔康,兰馨就觉得心里很不舒服,非常的不舒服。
我这是怎么了?兰馨疑惑了,为什么我会突然觉得不舒服,看着晴儿的那副样子,我会感到…难过?
“兰儿?兰儿!”眼看着兰馨脸上的表情由沉默转为惊疑,再由惊疑转为不敢置信,心里忽的咯噔一下,晴儿忍不住开口唤道:“你在想什么?脸上的表情怎么千变万化的?”
“啊?没有啊。”兰馨急忙否认,他连连摇头,好似这样就能够将心底刚刚冒出来的念头给否决掉一般。
“…”晴儿默了,他只是静静的看着兰馨。那目光很平静很沉稳,就好似水波不惊的湖面一般,静谧安定,但是其中,又隐隐潜藏着冷静的漆黑。
不知怎的,面对晴儿的目光,兰馨忽的有种心虚的感觉,“晴儿,你、你看我做什么呀?”
“…兰儿…你…你喜欢尔康,对吗?”晴儿微微低下头,他慢慢的道。
兰馨脸色瞬间红了一下,他有些结巴的道:“你、你在说什么啊!我、我怎么可能喜欢那个混蛋呢!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看他有多么的不顺眼,我有多么讨厌他!”兰馨呵呵干笑着。
晴儿的声音依旧很冷静,很镇定,但是他话里的内容却让兰馨冷汗直冒:“可是,这个世界上,不会有人会无缘无故的去讨厌一个人,也不可能会有人,一直讨厌一个人。”晴儿静静的看着兰馨,“兰儿,你知道吗?其实,你对尔康的关注已经太多太多了。我本来不认识他的,但是你却在我面前提起他,每一次,当我忘了这个人的时候,是你,让我重新想起了关于这人的一切。”
“兰儿,你口中的尔康,自私自利,ji_an诈狡猾,为了所谓的儿女私情可以不顺父母家族安we_i,而你所说过的那些故事,我想,你也是在指代他吧?”晴儿的声音淡淡的,他缓缓的道,“可是,当我第一次见到福尔康这个人时,心底只觉得这个人似乎安静得有些过分,在那一天,你所批评的缺
点我一个没见着,见到的只是一个大病初愈面色苍白安静的过分除了笑还是笑的清冷少年。”
兰馨抿唇:是啊,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福尔康便跟以前严重不一样了,要不是那家伙的表现实在是太过自然,与周围环境实在是太过融洽,他几乎就要以为,那呆在福尔康身体里的灵魂,和自己一样,是来自书外的世界,是未来世界的人。
“你让我对未曾见面的福尔康一个非常讨厌的印象,但是当真见到了他人时,他的一举一动,又将你的所有论调完全推翻。”晴儿垂眼,浓密的睫毛在脸上落下一层yin影,“虽然是听说来的xi_ng子,但是为什么会差别那么大。因此,我很好奇。而在与尔康的接触,我发现,他有时或许叛逆,但大部分情况下有非常守礼…更确切的说,他对我一点兴趣也没有…”
兰馨呆滞了:一点兴趣也没有?这是什么意思?为什么我有听没有懂?
晴儿道:“自从父母过世后,我便被老佛爷带到身边收养,老佛爷对我很好,我很感激他…有的时候,我便代表了老佛爷的存在,所以,有些时候,宫里的娘娘宫外的福晋都会对我…非常好…有时甚至会碰到一些贝勒贝子大少爷小少爷奉承我讨好我,哪怕只是一个小小的咳嗽,也会小题大做非常紧张。我不知道他们是不是真的在乎我还是因为老佛爷的关系…或许这当中真的有人是真的喜欢我,但是他们表现的实在是太小心翼翼了,我晴儿是人,不是一个纸娃娃,那么容易被烧着…”
就在兰馨忍不住在心里默默道‘难道这就是你抛弃老佛爷跟箫剑走江湖的原因吗?因为别人不拿你当人只有箫剑拿你当人?’时,晴儿深吸了口气,又道:“实际上,对于我的要求,尔康也几乎是有求必应,只要是他能做到的,他都尽量做到。虽然我知道,老佛爷对我的宠爱占了绝大多数的原因,但是面对尔康,面对他那么自然的,好似真的只是在关心我这个人的那种非常纯粹的情感,我就忍不住,想要去喜欢他,想要去爱他…”而更想的是,被他所爱。那绝对是一件非常幸福的事。
兰馨依旧保持着沉默了,只是,面上虽是沉寂,心里却是泛起了惊涛骇浪:是了,福尔康的表现实在是太自然了,虽然仔细想想就可以发现他其实是在‘阿谀奉承’,但那种感觉着实太过舒服,明明就是假的,却很真实,好像他的态度本就是如此…
兰馨咬唇,他心里忽的想起了至今依旧不见踪影的人,只是,那个名字才刚出去便又被少女强行擦去,怎么可能呢?怎么可能是他呢!不可能!绝对不可能!兰馨猛的遥遥头。
“兰儿。”兰馨转头,正看到晴儿皱眉看着自己,这才发现自己居然光明正大的走神了,当下不由讪笑几声,晴儿也不恼,他只是声音柔柔的道:“我不会把尔康让给你,哪怕你是我的好姐妹,我也不会。”
“那个家伙,本公主才没有兴趣呢!”兰馨双手叉腰,哈哈大笑道。
晴儿沉默的看了兰馨半晌方笑着道:“是吗?那正是太好了。”
兰馨继续哈哈大笑几声,只是那声音隐藏了多少干涩苦味,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御书房“嗯?你说什么?那些人都死了?一个没留?”乾隆震惊道,“你们两下手怎么不轻点?居然敢劫持朕的爱妃,不捉回来好好审问审问怎么行!”
永琪与尔泰对视一眼,永琪道:“回皇阿玛,我与尔泰本来是下令活捉人犯的,但是尔康他说,说…”
“说什么?”乾隆皱眉,复命的三人里尔康的消失本就让乾隆心里有些不舒服,而永琪的支支吾吾,尔泰的低头不敢直视似乎意味某件非常糟糕的事。随后,乾隆便听到永琪道:“尔康说,那些人惊扰娘娘车架,罪当致死,不可活饶。”
“…尔康那小子不像是那种人啊…”像这种应该留下活口以拷问口
供的罪犯,尔康不应该会杀死他们,除非当时发生了什么事,使得尔康不能不下杀手。乾隆对尔康其实并不是非常了解,但是,怎么说呢,打从梦里的那个人开始出现之后,在发现尔康极有可能与那人是同一人之后,乾隆便命人拿来了关于尔康的一切所有,不论以往,但就最近两年的xi_ng子,尔康怎么看也不像手段狠绝的人。
乾隆陷入了沉思。
永琪看着皇阿玛脸上的不相信,动了动唇,想要愤愤的说上几句有关尔康的坏话,但是转念一想,尔康与自己的关系再糟,但他终究是尔泰的哥哥,自己可不能做得太绝情了。更何况…哪怕尔康知道那蒙丹与香妃娘娘之间有一个很大很感人的故事,但是现在蒙丹已经不知所踪,那些押着他的侍卫因为无能而不敢出头承认错误,更不用说的是,尔康似乎生病了…永琪脑子里各种念头转来转去,最后,他满意的想着,还是勉强放过这小子好了。
尔泰低着头,对于自己居然没有反驳永琪指责自己大哥的话感到愧疚,但是,只要想想打从南巡归来后便与自己离得远远的某人,尔泰忍不住又是一肚子的火:哼!既然你不理我,那我关心你做什么?
——这么想的尔泰却是忘了,南巡回来后的前几天里,尔康几乎天天等他等到半夜,但是彼时,尔泰被永琪拖着不放,而之后,尔康因为身体与心理原因开始自暴自弃,就真的不再理睬尔泰,而在那个时候,永琪已是打定主意让尔泰与尔康分开,自是各种冷言冷语一句接一句的上。永琪话里的深意,尔康的避而不见,尔泰自己的畏缩不敢上前,使得他们兄弟终成陌路。
只是,尽管如此,尔泰心里还是忍不住期望着,盼望着有那一日,尔康会和往常一样笑眯眯的跟自己打招呼,不管是真心,还是假意,尔泰觉得,自己在那个时候一定会很开心,很开心…
“说起来,尔康哪去了?”就在尔泰心里还在酸溜溜的想着自家到底还要不要自己这个弟弟的时候,乾隆突地出声,询问那本应在场却又不在场的人的去向。
“呃…”永琪愣了愣,他想起当时尔康突然的昏倒,心里忽然有种不祥的预感,只是,面上依旧是云淡风轻的:“尔康身体有些不舒服,已经告假回家休息了。”
“嗯?不舒服?那里不舒服?”乾隆眯眼,他看向尔泰,尔泰身子颤了一下,“这我也不是很清楚,只是应无大碍。”
“哦?是吗?那告诉他,回宫述职后即刻前来见我。”
“是。”尔泰同样有些不好的感觉,但他还是恭敬的回道。
三日后“什么?昏迷?”乾隆大惊,他看着跪于下首的福伦,惊讶的问道,“怎么会昏迷不醒呢?”
“…启禀皇上,奴才已经请遍了京城里的大夫,他们都说小子无恙,但是尔康、尔康就是不醒来啊!”已经三日了!已经整整三日了!自那日尔康被尔泰交给门房至今,尔康已经昏迷不醒了整整三天,在这样下去,福伦都要怀疑尔康是不是永远不醒,是不是要一直躺在床上当一个活死人…
乾隆看着福伦,不过几日的时间,这个原本还精神奕奕神采飞扬的中年男子,不过几日时间,便已霜满半头,整个人形容憔悴许多,若不是见福伦精神实在糟糕,而尔康又久久不归,乾隆也不会心生怀疑,特意把福伦叫来问话。
只是…尔康到底是出了什么事?怎么会不醒呢?乾隆眉间出现一个深深的褶皱。
作者有话要说:嗯。。。若无意外,接下来都会日更,直至本文完结。
。。嗯,差不多就是酱紫打滚求花花求鞭打
第五十五回
“什么?”紫薇猛的站起,端在空中的杯盏因为失去受力对象而掉落在地上,发出一声清脆的碎裂声,四溅的水花近半数均泼洒在紫薇身上,紫薇却对此毫不在意,他眼睛紧紧的盯着尔泰,“尔泰,你说的是真的吗?尔康他、他真的病得那么严重吗?”
“其实…”尔泰的态度明显有些别别扭扭的,他慢吞吞的道,“大致是什么情形我也不是很清楚,城里的大夫都说哥无甚大碍,只是最近操劳过度身子吃不住了才会一直昏睡…”可是,已经一个礼拜了,为什么哥还不醒呢?不会真是什么隐疾吧?虽说这两兄弟因为之前的‘相互’不理睬而致使某人呢出现了单方面的别扭现象,但眼见着尔康的状况着实眼中,尔泰也顾不上怄气了,他满心满眼的都是担忧。只不过…在别人面前,尔泰还是表现出了一副‘没什么大不了’的样子。
紫薇可不管尔泰心里究竟在想什么,对他来说,天大地大,还不如病中的尔康大,“没有醒过吗?这几天来,都没有醒过吗?”紫薇急急的问道,因为焦急,他前进的步伐几近踩空,差点摔倒在地,多亏了一边的金锁才没有出现意外。而金锁也同样咬了咬唇,一张小脸惨白惨白的看着尔泰,“是啊,尔泰少爷,尔康少爷连一点清醒的痕迹都没有吗?”
“这个…”尔泰细细回想了下:“中间…好像醒过一次,不过马上又昏迷了…”听小事说,哥一直在冒冷汗,好像在不断的做恶梦…
紫薇眨了下眼,道:“尔泰…我想去看尔康…永琪,我要出宫,让我出宫!”紫薇视线一转,落在从得知尔康不好之后就一直保持沉默的永琪,他看着他,眼睛里有着期冀。
顺着紫薇的目光,金锁尔泰也同样看了过去。此时正是小燕子一贯的午睡时间,所以他才不在这里,才没有吵吵闹闹的,否则,哪怕是弄不清楚发生什么事了,小燕子也是叽叽喳喳的说要出宫。
永琪沉默了下,道:“我并没有出宫的腰牌,你问我也没用…”犹豫了下,永琪又道,“不过,你们忘了,皇阿玛曾经说过,如果我们想要出宫,只要去令妃娘娘那里报备一下就可以了。我们之前不一直都是这么做的吗?”因为太担心而无法思考于是也想不到了吗?永琪发现,或许他真的要好好掂量掂量尔康在紫薇心里的位置。
延禧宫永琪与紫薇金锁尔泰四人来到延禧宫的时候,正巧乾隆也在。永琪见乾隆虽然面上隐隐带着忧色,但看着令妃的目光里依旧透着温柔迷恋,在心里松一口气的同时也恭敬的将自己这一行人的来意告知。
“嗯?那么说,你们几个都要去看尔康?”乾隆问。
“是的,皇阿玛。”紫薇道,“尔康的病有些严重,儿臣…儿臣与他好歹朋友一场,再怎么样,也要去看看的。”
“嗯…那正好,朕待会也会去福伦府上,一起走吧。”乾隆笑着道。
紫薇与金锁相似一笑,永琪与尔泰却是愣了,永琪想说,‘皇阿玛,尔康只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御前侍卫罢了,不值得您专门过去探望的。’但是顾虑到尔泰紫薇金锁的存在,永琪这句话便说不出口了,更不用说的是,乾隆看上去并不像是临时起意,似是早已打定了注意一般不容更改…
按理来说,不过是出宫一趟,紫薇几人从大学士府离开之后并不会去进行逛街游玩之类的活动,而考虑以小燕子跳脱的xi_ng子绝对不满足于此,但紫薇金锁又是半点心情也没有,所以,在离开漱芳斋的时候,永琪他们并没有将小燕子叫醒。只是,让人讶异的是,在出宫的路上,乾隆几人居然听到了小燕子愤怒的喊叫声,其中含隐隐夹杂着一个冰冷的声音。
待到走近了,见到人了,众人发现,那喊叫声的确是属于小燕子没错,而与他对峙的人…竟是兰馨跟晴
儿。
乾隆吃了一惊:“怎么回事?你们三个怎么了?怎么在这里吵架!姐妹之间有什么过不去的。”
小燕子:“谁跟他们是姐妹了?我小燕子的姐妹只有紫薇一人,这两个家伙才不是呢!”
“嗯?”乾隆扬眉,他看向兰馨晴儿,晴儿打小在太后身边长大,最注重规矩的太后所教出来的晴儿只是端庄温婉的,而兰馨虽是放到了皇后跟前,而皇后的行径更是让乾隆十分厌恶,但是不得不说的是,xi_ng子活泼开朗的兰馨实在很得乾隆心意。而相较之下,小燕子跳脱太过,大大咧咧的,那xi_ng子说得好听点是活泼开朗,说得难听点是泼猴一个…于是,两相对比,乾隆询问的目光便落在了兰馨身上,“怎么了?究竟发生什么事了?”
“回皇阿玛,什么事都没有。”不过是一只野狗胡乱咬人罢了。兰馨面色平平淡淡的,只有那眼底偶尔闪过的几丝愤恨访客看出他对小燕子的不待见。兰馨望望乾隆身上的便装,再瞧瞧他身后紫薇永琪几人身上同样的便装,愣了下,禁不住问:“皇阿玛,你们…这是要出宫吗?”
“嗯。”兰馨似乎没有说清楚事情的样子,而小燕子只是哼哼却没有同往日那般急冲冲的告状,乾隆便将之当做是一次普通的小女儿之间的吵架,不去管了。就在他带人要离开的时候,一边,一个温婉的声音突地响起,“皇上,晴儿也想出宫,可否…也带晴儿出去?”
尔康茫然的转了下身子,他看着周围,造型精细大方处处显出高贵华丽的房子与学士府的景色全然不同,但却莫名的让他有种熟悉感。
那房子很大,尔康只不过是走了一会,便让那东拐西绕的回廊给绕得有些头晕。风呼呼的刮着,明明应该是深秋时节,这个地方却是冰冷萧瑟的透着冬日的寒冷与森寂。
尔康慢慢的走着,他走过九曲回廊,路过枯败的荷花池,离开绚丽却清冷的花园,最后,于一扇门外停下。
尔康知道,那扇门内是什么样的存在。
一定安静、冰冷却又压抑的存在,明明就空无一人,但却给他一种无孔不入的清冷感,有种说不出的寥落。
这个地方,这扇门之后的存在,尔康已经不知来过一次,不止看过一次。
每次的每次,那些存在都是一样,似乎没有什么东西可以改变他们。
尔康不知道房子的主人究竟是谁,但是他想,那个人一定有过一段孤独的日子,即便是在彷徨无措的时间里,也只能是一个人安静的度过。
尔康推开门,他以为这次又会如同往日一般的看到一个空荡荡的可以将自己的呼吸声听得清清楚楚的寂静的室内。只是,事与愿违的是,当尔康推开门之后,他看到的,却是满室的白布纱条,他们在屋檐上环绕,在墙上纠缠。尔康愣了下,这时,他才有些精神恍惚的想起,一路行来的时候,他不止一次的看到了那些象征着不祥的白布——
但通通都被他忽略了。
尔泰缓步行走着,与往日寂静的环境不同的是,此时,这个地方多了几个呜呜的哭声,尔康有些茫然的走来置放着灵牌的桌子前,微微睁大了眼睛,尔康朝那灵牌看去。尔康想知道,是谁建造了这么一所房子,那么大那么漂亮,却又那么寂寞那么冷清。或许,这房子并不是灵牌上的人所建的,但是尔康心里却隐隐有一种感觉,他感觉到,这栋房子的主人,灵牌上的名字,极有可能是他认识的一个人,或许…那个人便是他自己…
这个认知让
尔康抿紧双唇,他看着灵牌,细细的看着,那模样,似乎恨不能将那牌子上的名字压扁了磨碎了在吞下去一样。
钮钴禄和琳。
灵牌上的名字。
尔康愣住了。
这个名字很熟悉。
但却不是他想要的那个名字。
这不是他的名字。
尔康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知道,但他就是知道。
尔康感到有些失望。或许,今天又会和以前一样,什么收获都没有。
尔康面上的神色淡淡的,但心里却是止不住的失望。
就在这时,他听到一个声音。
那声音其实非常好听,清澈温和,但许是哭的太久有些上了喉咙,使得声音里带上了些许的沙哑,不过,不得不说明的是,那沙哑不止没有使声音变得难听,反而添上了一种难以言喻的诱惑磁xi_ng,让人稍不留神,便会深陷其中。
那声音静静的,轻轻的,喊着:“和琳,和琳…”声音里有着莫大的悲痛,无限的哀戚。
尔康的身子僵住了。
那声音他其实并没有听过,但是莫名的,他却觉得自己很熟悉,非常熟悉。之所以会如此熟悉,是因为…那是他的声音,陪伴了他几十年的声音。
尔康想转身,但是他的身子却是僵硬得无法动弹,与此同时,有一个声音在劝诫着自己,“为什么要看清楚?你现在已经是福尔康了,知道了自己的过去又能怎么样呢?回不去不是吗?既是如此,那知道这些又有什么用呢?”那个声音絮絮叨叨的,念着福伦夫妇对尔康的好,念着尔泰对尔康的兄弟之情,念着博尔庆弗古对尔康那或许掺杂了其他但绝对纯粹的友情,念着皇帝对尔康的喜爱…一遍一遍的,不断的述说着尔康所拥有一切的美好。只是,这份‘美好’在尔康清冷的沙哑声中消失得一干二净,“可是,我想要找回我自己,我只要我自己。”
“这便足够了。”
那些嘈杂的声音在一瞬间消失,尔康终于转过身子,他看着那个俯身在地上,头紧紧的挨着冰冷的地板,身子微微的颤抖着发出低微的鸣咽声的中年男子。
尔康轻轻的呼出了一口气,他在中年男子面前站定,半蹲下身子。
男人一直没有抬起身子,尔康发现,脚下的地毯上,男人头靠着的地方,有一块地方,与其他地方想必,颜色深沉了不少。
“…”尔康看着男人,静静的看着。
许久之后,男人终于抬起头,泛着血丝通红的眼睛直直的望向尔康。
尔康抿唇,虽早就有了心理准备,但当他看到男人的时候,还是止不住的感到震撼。
第五十六回
“奴才福尔康恭请皇上圣安。”
乾隆愣了一下,他看着那个跪在地上,几乎是佝偻着身子的少年,许是因为刚才床上下来的关系,少年身上只着了一件雪白的单衣,衣衫单薄,在有些寂冷的环境里显得那身子单薄而脆弱,好似不过一个眨眼间,那人便会倒地永远不醒一般。
“起吧。”乾隆抿了抿唇,他看着那个脸色苍白颤抖着身子明显着精神状况十分糟糕只能在别人的搀扶下方能站起的少年,心里有种微妙的滋味,一方面,他很高兴在自己到达福家后看到的是一个清醒的尔康而非病弱昏迷的少年,另一方面,看着那强撑着精神却又无论如何都无法掩盖身体的虚弱的少年,乾隆的心里又有着怒火。
那怒火与那高兴相互交杂着在心底错落,让乾隆一时之间分不清自己心内的想法。
乾隆身后,紫薇满含担忧的看着尔康,他既是心疼又是贪婪的看着尔康的一切,一双盈盈y_u滴的眼睛里有着浓浓的担忧。
晴儿牵着兰馨的手,向来明媚的小脸上染上了一抹哀戚,他张了张
唇,想说什么,但到了最后,却是什么都没说出口。
相比起紫薇与晴儿那无论如何也掩藏不住的紧张与担忧,兰馨的表情神态就显得自在从容许多。打来到尔康房中开始,他就是东张西望着,活似一个多动儿一般的一刻都静不下心。兰馨那种无所谓的态度让晴儿不喜的皱起眉,只是,在心里暗暗责怪兰馨过分的晴儿却不知道,兰馨心里有着一大堆的疑问——尔□病了,那尔泰哪去了?前阵子看到永琪,他跟尔康之间的关系似乎有些糟糕…原来…这不是传言啊?可是,不对啊,紫薇依旧喜欢上了尔康,那又什么永琪会和尔康闹翻了呢?小燕子呢?那只疯燕子又去哪了?他不是最喜欢和别人称兄道弟的吗?那怎么着好兄弟的哥哥生病了怎么也不来看望一下,实在是太无德了吧?
兰馨心里,千番思绪万般过。只是,不知是刻意还是无心,由头至尾,他的心里都不敢多想有关尔康的一切,便是那目光,也是转来转去,就是不敢看向那重新躺会床上的少年。
乾隆吩咐胡太医在细细的将尔康的身子查看上一遍,一转身,正好看到兰馨眼睛滴溜溜转心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有些不安分的样子,忍不住皱眉:“兰儿,你怎么了?怎么和小燕子一样,心一刻都静不下来!”
兰馨吐了吐舌头,他想像往常那样对着乾隆嘻嘻笑着撒娇,只是,瞧乾隆那多少有些怒火汹涌的样子,心里在吃了一惊的同时,兰馨也低下头,乖乖巧巧的道:“回皇阿玛,兰儿只是觉得这房间yin沉yin沉的,有些冷,所以才会想要动动身子,好暖和暖和。”
乾隆瞪了兰馨一眼,正要开口说些什么,眼角余光却见到胡太医已经放开了把在尔康手腕上的手,他mo着山羊胡,一脸若有所思的样子,“怎么样?胡太医,尔康他是怎么了?”
胡太医忙恭敬道:“回皇上,从脉象上看,福侍卫是因为忧虑过甚,又不肯好好休息,才会造成气虚血弱的情形。”
“即使这样,那你刚刚又在想些什么,怎么好像有些为难的样子?”乾隆眯眼,他的眼睛一直都是盯着胡太医的,只是没有错过胡太医刚开口的那一瞬些微的停顿与犹豫,“是不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奴才…”胡太医犹豫着没有说出口。
乾隆会意,他道:“兰儿、晴儿、紫薇,你们三个去外面看看小燕子永琪他们在干什么,怎么都不过来看尔康。”
吴书来在乾隆开口的那一瞬便已悄然退下,至于其他侍从,由头至尾都是在室外呆着,不曾进来过。兰馨晴儿紫薇三人都很清楚这不过是因为胡太医说的话旁人不便知道所以乾隆才特意找的一个借口罢了,但是他们又能说什么呢,他们与尔康可以说是关系匪浅但更可以说是毫无关系,所以,他们也只能是福了福身,乖乖退下。
旁人基本都离开干净,这间屋子里,除了乾隆胡太医,便只有尔康,以及他的贴身小厮和贴身丫鬟翠竹。
乾隆皱眉,看着那两个由头到尾都是低着头静静站在尔康身边的下人,正要开口呵斥,却听到尔康弱弱的声音,“皇上,这两人已经跟了奴才很久了,可以说,他们包含了奴才的所有衣食起居,胡太医若是有什么严重的话,他们听了也知道要怎么对待奴才…”
尔康的声音不大,柔柔的,弱弱的,比起陈述,更似请求哀求。
乾隆从来不曾听过这种声音。他所听过的,要么就是平静的不起一丝波澜的,要不然就是冷漠的,沙哑低沉带着主人未曾察觉的诱惑的
,否则便是瑟缩害怕的,再不然便是单调带着隐约绝望的…从没有那一次,如今次这般,那么柔那么软,那么让他心头发痒…
乾隆沉默了,他看着胡太医,并没有说话。胡太医会意,他道:“虽然福侍卫的脉象看着着实像是忧虑过度引起的,但是老奴发现,福侍卫的身子着实有些糟糕…”胡太医看着尔康,眼睛有着明显的不赞同,“福侍卫,纵y_u伤身可要不得啊。”
“你说什么?纵y_u?”乾隆一脸的错愕,他瞪着尔康,死死的瞪着,被强撑大了的眼睛满满的都是怒火,与之相对,便是他话语里那实打实的冷静,对比鲜明反而是显得有些恐怖,“福?尔?康!所谓的纵y_u是指…你这日子不好好休息就顾着和女人厮混吗?”乾隆的目光带着实质xi_ng的威压落在那长相娇俏妩媚的丫鬟身上。那丫鬟一声不吭,却是低着头,跪了下来。
乾隆冷哼了一声,他看着尔康,本以为自己会在少年脸上看到被说破心事之后的惨白慌张,却没想到,他看到的,并不是少年的慌乱也不是少年的心虚,而是,那一闪而过的带着错愕带着释然的笑意,那笑意消逝的速度极快,少年面上明明就是无甚表情的,便是那眸子,也是平静无波因为空洞而显得黑漆漆的,但是乾隆很肯定,就在刚刚,霎那间,他见到了少年由隐隐担忧转为错愕最后变成了如释负重。
怎么回事?难道不是纵y_u吗?乾隆眯起眼睛,心里有些不解。
尔康并没有注意到乾隆眼里的疑惑探究,这当中或许不敢冒犯圣颜的缘故,但更多的,却是他并不想在意乾隆的想法,他只是沙哑着嗓子,问胡太医:“那不知胡太医有什么良方可让尔康尽快恢复?”
“这方子自然是有的,但是福侍卫以后也要多多小心自己的身子,可别让人把身子底子给掏空了才好。”胡太医取笑道。
“这是自然。”尔康一口应下。
乾隆静静站在一旁,手中折扇微微扇动着呼出丝丝清爽微风,他看着少年,那不过是一会,便有怏怏弱气变得多少有些神清气爽的少年,看着那依旧不变的苍白毫无血色的脸,乾隆心里疑问止不住的冒出。
回宫之后,乾隆左思右想,却怎么都想不出来尔康究竟瞒了什么,因为不好直接询问胡太医,所以回宫的路上乾隆好一阵旁敲侧击,但不管他怎么暗示,胡太医都表示尔康的身子只是纵y_u过度才出现的虚弱。若是没有见到那一闪而逝的笑意,兴许乾隆也会咬牙切齿的相信那个脸色苍白的少年是真的因为让人把底子掏空了才会卧床不起,但是,偏偏的,乾隆却看到了。
只是,便是看到又能如何呢?尔康明摆着不想说,乾隆便无法逼着他把话说出来。毕竟,在如何,那都是个病人啊不是吗?!
到底是瞒着什么事呢?乾隆苦苦思索着。跟朕有关?不,不会。他躲都来不及了又怎么可能会凑上来,更何况朕什么都还没有做他应该很放心才对…那,是因为工作上的事?也不对,尔康都和其他人相处得很好啊,虽然弗古博尔庆都被调开了,但是他们三不五时就会聚聚,感情反而是比以前还要好了!!!(语气很酸很酸非常酸)那么,会不会是和尔泰有关?他们兄弟之间最近似乎闹了点小矛盾…嗯?永琪和尔康好像还没和好,会不会…
乾隆皱眉,他在心里摇了摇头:不,不会。永琪的xi_ng子他最了解了,那孩子,xi_ng子纯善真诚,虽然因为小燕子的出现而开始懂得闹小脾气了,在本质依旧是个好孩子,他没理由去招惹尔康…而紫薇就更不可能了,那孩子,喜欢都来不及了又怎么…
乾隆越想,心底的气泡就越冒个不停,然后啪啪啪的爆破声中倾泻出慢慢的酸味。
于是,出宫前虽然满腹担忧但总的来说还是有着浅浅笑容的乾隆回宫后
,那脸色便是怎么臭怎么来了。在这种情况下,乾隆自然没有心情前往延禧宫哄着已然有了几近九个月身孕正是最需要帝王呵护时候的令妃了,他脚下步子一转,便往宝月楼去了。
宝月楼本不是予以后宫嫔妃居住的地方,但自从香妃出现后,为了体现她的特别与帝王的荣宠,乾隆特别命人将宝月楼重新修饰一番,使它充满了回疆风情。这是宫里唯一独特唯一不同的所在,是故,走进宝月楼后,看着那与宫内装饰完全不同的环境,还有那个娇滴滴柔美妩媚的香妃娘娘,本来绷紧了神经的乾隆脸上忍不住带上了一抹笑意。
只是,让乾隆失望的是,香妃对他的抗拒依旧,哪怕他对他再好在温柔,这个女子依旧都是那副冷冰冰距人千里之外的样子。
若是往常,乾隆还会耐下xi_ng子好声好气的哄着香妃,毕竟,乾隆可以说是‘御女无数’了,一双老辣的眼睛自是可以看出香妃心里的冰山因为他的温柔他的忍让而慢慢的消融着,虽然香妃依旧抗拒着,但是乾隆相信,只要他一如既往的温柔一如既往的爱护他宠爱她,总有一日,她会将自己的一切都交给他…
乾隆原本也是这么打算的,他对香妃并不能说是有多么喜欢,说爱就更不可能了,更准确的说,他对她,不过是一个男人对一个美丽坚强的女人的征服y_u作祟罢了,在这个地方明明就是无依无靠的,为什么还要那么倔强那么排斥呢?明明,除了他,她就没有别人可以依靠了,但为什么就是不肯乖乖投降乖乖的为他展示她的美好呢?
乾隆对此百思不得其解,他不明白香妃心底的坚持,正如同他不明白自己对尔康究竟是什么样的想法一番。
但是不清楚,并不表示可以不去做。
所以,乾隆哄着香妃,宠着香妃,哪怕只是宿在外间也要坚持着在宝月楼度过一夜给旁人造成一种既成事实的假象。
只是今日,乾隆却是什么心情也没有了。
他只是对香妃笑笑,柔声问了几句,在得到香妃一如往常的冷漠对待后,他便离开了宝月楼。
在踏出宝月楼的那一刻,乾隆的心里,蓦地出现了那个病榻中的少年,他的那双眼睛,就好似与他的身体是分离的与他的长相是完全不相干的,明明应该是平凡无奇的,可却又那么妖娆那么妩媚勾人,哪怕是无意识的是虚弱的,也诱人得让人心悸。
乾隆禁不住想,自己是不是疯魔了,竟对一双眼睛如此着迷。
只是…疯魔便疯魔吧。
作者有话要说:昨天我明明记得我有更新啊!怎么会没有!?好奇怪好奇怪.
第五十七回
兰馨的精神有些恍惚,他抬头,看着天上的明月,弯弯的明月高悬于漆黑的夜幕之中,柔柔的散发着清冷凄清的光芒。
“福尔康…”兰馨喃喃的念着这个名字,心间的恍惚与迷惑感更甚。
或许,他今日不应该出宫的。兰馨禁不住想着。
事实上,兰馨一直不敢直视尔康,说起来,他们可谓是相识好几年了,但是由头至尾,兰馨都没有看清尔康的面容。曾经,不去注意是因为前世时那所谓‘鼻孔君’的印象实在是太过深刻,使得兰馨想起来就觉得恶心,自然而然的,也不会去虐待自己的眼睛与心脏。而在发现福尔康的表现着实有些不同之后,兰馨也是懒得去看他,虽然在外人眼中,兰馨每次都是柳眉倒竖冷嘲热讽的注视着尔康,但是只有兰馨自己知道,他明面上虽然是看着尔康的
脸但实际上是看着他的双唇——一直盯着别人的唇不放这种事着实有些可笑有些恶心,所以,兰馨因此而更讨厌尔康了。
但是,今日,兰馨却是见到了尔康的面容。
明明就只是无意识的一瞥罢了,却留下了极其深刻的印象,让他心里又惊又疑,不由心神一片恍惚一阵茫然。
那个时候,正是乾隆离开尔康房中的时刻,本就等得百无聊赖的兰馨在乾隆隐含着的回宫的眼中心中只觉一片雀跃,自然的,因为来到福伦府上而略有些绷紧的神经放松了。就在这时,面对着乾隆的兰馨看到了一抹白色的影子在乾隆背后的门边出现。
应该怎么形容呢?尔康的长相并不是特别粗狂的那种,当然,也不是精致细腻的那种漂亮,他的长相,不能说是英俊,但却又另有一种独特的味道。这些对于兰馨来说,都不算什么,真正让他感到惊讶的,是尔康的那双眼睛。晴儿曾经在说起尔康的时候特别提起他的眼睛,那个时候,晴儿的眼里不自觉的流露出痴迷与惊艳,对此,兰馨面上笑笑,心里却是嗤之以鼻。而现在,在接触道尔康那双眼睛的那一刻,兰馨突然明白了晴儿看到时的感受,那着实是一种极具欺骗xi_ng极具迷惑xi_ng稍有不慎便让人万劫不复的眼睛。
那双眼睛很美,真的很美。饶是兰馨在如何嘴硬在如何不甘愿,他也不能不心甘情愿的承认。只是,新的疑问出来了。兰馨并没有忘记当时他看到尔康眼睛的时候,在对方眼底看到的那种茫然与空洞,另外还有的,便是…绝望与孤独…
兰馨以为自己看错了,待他在定睛一看时,却见到本来毫无焦距的视线落在自己身上,那时,那一瞬间,兰馨心里升腾起的,是心虚是胆怯是愧疚。他不觉得自己有做错什么,但是那个时候,心里涌现出来的情感,却是实实在在的的愧疚,就好像自己触犯了不该触犯的领域打扰了不该打扰的人,做了一件非常非常错的事。
兰馨不知道自己怎么了,他只知道,那个时候,自己只是愣愣的看着脸色苍白精神状况十分糟糕的尔康,直到对方的身影逐渐消失,门扉被关上。
没有人知道,那个时候开始,精神便一直处于恍惚状态的兰馨,在那个时候,心里突地冒出一个人的名字。
那个名字在兰馨心里出现过不止一次,每次出现都能引来他的无限遐思,引来或是欢喜或是愤恨的情绪…这个名字,兰馨曾经将他与现在的福尔康套在一起过,只是,名字的所有人还是好好的存在的,而兰馨那一瞬间的念头说是可笑到不如说是不可能,是故,那一瞬之后,兰馨便将之抛在脑后。而现在,这个念头被重新提起,而且,越是想起,那种感觉便越是强烈。
或许是女孩子天生的第六感作祟,又或是其实兰馨私心底一直都把他们两人放在一起,因为见不到那个人——便是真的见到了也奈何不得——所以兰馨才在某种程度上,把如今这个既淡漠又温柔既冷酷又慈善说是两袖清风但也可以说是‘长袖善舞’的福尔康当做了他…
“钮钴禄善保…”兰馨慢慢的念着,眼神依旧有着迷茫。
“福尔康…”
兰馨念着这两个名字的语速很慢,一字一顿,带着少女因为迷茫因为疑惑而出现的轻声,好似低语,又似呢喃,有种少女怀春时心里不住叨念情人时的柔软,暧昧。
依旧抬着看着明月的兰馨并没有注意到,在他身后,一个脚步声悄悄地想起,动作轻微不引人察觉的少女站在门边,眼含复杂的看着他,那里面,包含了不敢置信,失望,也包含了苦恼,难过,以及最后的坚定决绝。
“少爷。”小事恭恭敬敬的喊着,他的声音里充斥着满满的高兴,他欢喜的看着坐在书桌后面虽还有些虚弱但是精神比之之前已经好了许多的少年,“您不该这么早起来的。”小事皱了下眉,他声音
里有轻微的怨怪与浓浓的担忧,“您的身子还没有完全痊愈,实在不该如此操劳的…”
“没关系。”尔康笑了笑,道,“在床上躺了太久骨头都散架了,下来活动活动也好。”
可您这又不是‘活动活动’!小事瞪了眼,眼睛里此等意味不言而喻。
尔康笑笑,他道,“对了,我额娘呢?在往常,这个时候额娘早过来了,今天怎么了吗?”在尔□病的时候,福晋每日都起早mo黑的,陪在尔康身边,照顾他看护他…那份浓厚诚挚的情感,让尔康心里愧疚又是欢喜。
“福晋一早便出门了。”小事道,“似乎是进宫去了。”
“进宫?”尔康皱眉,心里突地有种不祥的预感。
“紫薇?”
“嗯。”令妃点头,他一手mo着自己的肚子,感受着衣料下那隐约的脉动感,唇角勾起,语速越发的欢快与轻松,他笑着道:“紫薇这丫头你也见过,他心思细腻,为人纯善温和,更难得的是,他对尔康一片痴心,我相信,他们一定会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可是…”坐于下首的妇人无意识的搅动着手中的帕子,他犹犹豫豫的道,“娘娘,您也知道,紫薇在进宫之前是住在臣妾府上的,臣妾和他相处过一段日子…紫薇确实是个不错的姑娘,只是…他的xi_ng子…”妇人吞吞吐吐的,好半晌才将话说完,“说是小家碧玉,倒不如说是…小家子气…”
妇人最后的话那声音其实很低很小,但令妃依旧听的清清楚楚,但他只是笑了笑,道:“人都是会变的。毕竟从小就只有一个娘,孤苦无依的,非常可怜,自然就无法同皇家格格相比。”令妃的声音里有着显而易见的哀叹怜惜,但是那双眼睛里,透露出的,却是耻笑与嘲讽。
妇人以帕掩唇,尴尬的笑笑。
妇人道,“说实话,娘娘,比起紫薇,臣妾,与臣妾的老爷都更中意晴格格。”
令妃扬眉,既然心里都挑好了,那干什么还来找我帮忙选一门亲事呢?更何况,晴格格?老佛爷身边的大红人可不是那么好念想的。心里是讽刺讥笑,面上依旧是柔和的笑着:“可是,福晋,你也知道,晴儿深受老佛爷的疼爱,在老佛爷不发话之前,谁都不敢谈论他的婚事啊。”
“自然是要娘娘多担待了。”夫人福了福身,恭敬的道。
“就怕我无法担待啊。”令妃叹了口气,一脸哀苦的道,“若是尔康没有生这么一场病还好,凭着我的眼里,自然可以看出晴儿对尔康的满腔深情,老佛爷那么疼爱晴儿,当然是愿意晴儿嫁给他喜欢的人了。可是现在,尔康病得这么严重,你这么急忙的想要为尔康成婚,不是明摆着告诉别人你这是在冲喜吗?老佛爷怎么会同意呢?”
“紫薇就不一样了。他深受皇上的喜爱,又非常迷恋尔康,自是眼巴巴的想要嫁过去。皇上那么疼她,自是会同意。”令妃款款道。
——说起迷恋说是痴迷,令妃终究是在宫里混了许久的‘老人’了,以玩弄心计分析情绪以夺得乾隆的注意为手段的令妃,自是能够一眼看出紫薇与晴儿对尔康的深情,便是那个兰馨,虽然只有一点,那也是情意…而说起更喜欢谁,严格意义上,令妃自然是更欣赏晴儿多些,只是晴儿终归老佛爷那边的人,不如在宫中无依无靠又对自己非常信赖十分依赖的紫薇好拿捏…
令妃抚mo着肚子,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我儿,额娘我已经为你找来了一个未来的好帮手,只希望你不要让额
娘失望才好。
福晋还是有些犹豫,毕竟,他实在是对哭哭啼啼的紫薇喜欢不来。
还不如金锁呢!福晋心里这么想着。
令妃道:“其实,也不需那么心急。毕竟,紫薇上头,还有一个晴儿待嫁,更有兰馨未婚。而且,紫薇若是要出嫁,那小燕子自然也是不会落下的。而晴儿,自然也是和兰馨差不多时间。”
“急也是没用的。”令妃安抚因为他的一席话而多少有些浮躁的福晋,“不如,让皇上决定吧。”
福晋愣住了,她吃惊极了:“皇、皇上?”
“嗯。”令妃点点头,“皇上最近对尔康越发的重视了,我相信,他一定会很乐意头疼得意下属的婚事。”
福晋惶恐了,他心里既是担忧又是惊喜,滋味繁陈。
——如果尔康知道,自己的额娘一大早不见人影跑到皇宫只是为了给自己说一门亲事,是为了冲喜,心里就更加滋味繁陈了。
他不气死不吐血倒地不起才怪。
——开玩笑的。
尔康还在曼斯条理的描绘着书法,缓缓的调息着絮乱的内息,心中一片空明,自然的,此时彻底贯彻了两耳不闻窗外事的少年并不知道,不久之后,令妃会在乾隆来到延禧宫后一阵温言软语,而原本微有些绷着脸不知想到什么的乾隆蹙起的眉舒展开,眉梢眼角流淌着止不住的笑意。
尔康并不知道这些——或许,便是知道了,他也是面上温温的笑着,心里却是冷漠的咧嘴龇牙冷笑——所以,尔康唇角含着的笑,自然而从容。
第五十八回
尔康的病一拖就是近半个月,后面虽然醒了但是因为精神着实糟糕,身体状态十分脆弱的关系,是故,乾隆特别准许了尔康的‘病假’,让他在家里好好休养。如此算起来,待到尔康回到宫里的时候,已经是一个月后了。彼时,令妃有了九个月的身孕,那个肚子大而圆润,让令妃骄傲得意,也令宫中以皇后为首的众嫔妃们恨得咬牙切齿。
一月未至皇宫,一月不去想他不去念他,带到尔康进宫,看到御书房外的花草树木,竟是有种恍若隔世之感。那是一种十分奇妙非常微妙的陌生感,带着丝丝缕缕的冷然,在心间缠绕。
不过,这些并不算什么。让尔康惊讶的是,他才在御书房外站了不过一会的时候,便听到了身前同僚一脸疑惑的询问,谈了方知,乾隆在他生病期间竟是传了口谕,命他往乾清宫待命,以乾隆随驾一等侍卫的身份,保护乾隆安全。
尔康错愕极了,他不知乾隆怎么会突然有这么个心思。若是往日,尔康或许会高兴,又或许会在心里对五阿哥龇牙咧嘴好好得意一番,然而,今时今日,尔康心中一片平静,虽然诧异尽管疑惑,但是他的内心却是十分的平稳——
这个世界上,几乎,没有什么东西可以牵动尔康的思绪让他愤怒让他兴奋了…
尔康以为,自己会一直这么平静,这么安定,静静的等待着那一日的到来,却没料到,乾隆突如其来的动作让他在震惊之时,满心的恼火与愤怒。
那日的天气很晴朗,虽然已是冬季,但是熠熠白雪中渺渺绿芒依旧绽放。寒风虽然刺骨,却不凛冽。只是苦了那些个侍卫,因为乾隆的一时兴起,必须站在一丝遮挡物也无的御花园里,忍受着北风的折磨。尔康静静的站着,他的眉头蹙起,悄悄的移动下脚,尔康口鼻呼出小小的热气。许久不动的双腿僵硬得很,有种气血不通带来的阻塞感。
尔康抬眼,他望了那些在园子里四处走动的青年男子一眼,心里有着疑惑跟吃惊。
尔康现在是名副其实的御前侍卫。作为一个随驾侍卫,尔康是必须要时刻跟在乾隆身边的。只要还是在皇宫里,还在这个紫禁城里,尔康便需要最大程度的保证乾隆在自己眼前。除了某些特殊情况
,否则,尔康都是要跟乾隆呆在一块的。
于旁人而言莫大的荣宠,于尔康而言,不过是换汤不换药的工作罢了,毕竟,他也不可能真的时时刻刻跟在乾隆身后。
正如现在,乾隆让尔康前往御花园,自己却始终不见踪影。尔康皱眉,却又无可奈何。他看着那些个夸夸其谈的所谓八旗子弟,在瞧瞧那些相携说笑的青年壮汉,终于还是忍不住,在心里叹了口气。
在尔康第一零一次的以一种极其平和可以说是平和得有些诡异的探究乾隆究竟是去了那里,他是不是又在和哪位妃子哪个宫女鬼混的时候,乾隆过来了。
令妃并没有过来,在这种随时都有可能坐地生产的情况下,令妃自然是不敢开玩笑,是故,乾隆的身边只有皇后的身影,以及缓缓落后一步的几位宫嫔妃子们。尔康无意识的瞄了一眼,那一瞬间,他心里快速的扫过的念头:啊,果然没有香妃娘娘。
对于香妃这人,尔康不敢妄议更不想妄议,对于生病之前眼睛看到的耳朵听到的事,在乾隆对香妃温柔疼宠一如往昔的情况下,尔康表示,自己什么都没有看到也没什么都听到,他的眼睛已经瞎了耳朵更是聋了,什么都不知道不知道
只是,再如何装傻充愣,身为乾隆的随驾侍卫,每次乾隆去往妃子宫殿要么在殿内候着要么在门外待着的人,只是可以依据声音猜出个乾隆的态度那妃子的态度的一二三来。更不用说的是,乾隆去宝月楼的次数着实频繁,尔康想当自己是死人都不行——
这也是尔康能够那么理所当然的表示乾隆对香妃实在荣宠太过的原因。
这会,乾隆正笑呵呵的,他看着眼前的几位青年才俊,那些自在从容的人让他感到满意,那些紧张无措的人亦是让他莞尔,而那些个嬉皮笑脸没个正行的人更是让他哭笑不得。
只要稍微有点心思的人都知道,乾隆此人,生平除了美人,除了权势,最大的爱好便是附庸风雅,最喜欢的便是作诗作词对对子。
所以,对于乾隆出对子考考诸人,没有一人会感到奇怪。
乾隆说出的对子,虽然难,但其实也并不是多难。
只是,众人还是免不了低头苦苦思索着。毕竟,这个难题是大清朝最尊贵的男人提出来的,答得好了,重重有赏,答得不好了糟糕了,虽然脑袋掉不了,但往后的官途前程许就此断送了也不定。
在这些人里面,有一人,名唤富察浩帧。此人剑眉星目,长相俊美,身子挺拔如青松,在在场的八旗子弟中,其容貌起身材可谓是上上之乘。更难能可贵的是,比起其他几人,富察浩帧可谓是出口成章。他很轻易的,便对上了乾隆所处的对子。
很明显的,这是个崇拜汉学喜欢汉学研究汉学的八旗子弟。
尔康眼观鼻鼻观心的站着,他的视线落在了自己的鞋尖,就好像那里突然长了一朵非常漂亮的花儿一样紧紧盯着。耳朵虽然直直的竖起,但那些之于尔康多少无趣的内容已经被过滤掉了,直到——一个异样的感觉在心间一闪而过。
尔康抬头,拔剑,大跨几步,他迅速的奔到了乾隆跟前,凛冽寒光对准了不知何时出现的黑衣人。唇被紧紧的抿着,尔康的脸色有些发白,他抬起抓着剑鞘的左手,微微后斜了下,在确定了乾隆确实是在身后被自己和其他几人护着的时候,紧紧提起的心终于落下。
黑衣人出现的时机有些巧妙,那个时候,因为浩祯的应答如流而引起了乾隆的激赏,而让他满口称赞着,随后,一直呆在一
角的两人中的一人不服气,他嘿嘿笑着,用着流里流气的语调念了个对子,那对子非常恶俗,只是听了,就让人觉得自己的耳朵脏了必须要洗上好几遍了。乾隆是认识那个名叫多隆的青年,他笑着斥责一声,那声音听不出半点责罚顶点羞怒,所以那人也是嘿嘿笑着油嘴滑舌的又说了些什么——尔康表示,自己的耳朵真的将一切过滤掉了,他什么都没听到,那些恶俗的,污秽的,yin荡的,可耻的东西,他半个都没听到,真的,发誓!
那个时候的气氛毫无疑问是轻松欢快的,虽然那内容着实让人无语,但是毫无疑问,几乎所有人的精神都是放松的。
然后,黑衣人便出现了,他们就好像是从地底下冒出来的一样,只是一个眨眼间,便包围了御花园,包围了他们。
对于这个,尔康并不感到紧张,就好似感觉不到现场那凝重压抑的气氛一般,尔康心中是非常平静的,他甚至还有心思开起玩笑:嗯?那个一直盯着这边的黑衣人身形怎么那么像尔泰啊?呀?虽然蒙面了,但是那张只露出一般的脸感觉着实很想尔泰啊。唔…越看越像呢…
尔康的眼睛慢慢眯起,他瞪着那个予他及其熟悉感觉的黑衣人,在为自己脑子冒出来的想法感到无语的同时,心里止不住的恼怒。
尔康恨不能自己上前,代替那个富察浩祯和尔泰对打。他不知道尔泰到底在想什么,或许他是受了乾隆的吩咐,或许五阿哥也有参与,但这些,都不能阻止尔康心里熊熊的怒火,他恨不能能一巴掌将尔泰打晕,然后拖着回府上,将他扔到冷水里好好清醒清醒。
——原本只是有些猜测,但在尔康有着实质xi_ng怒火的目光下,那个让尔康感觉非常熟悉的黑衣人不止不敢过来,身子甚至还瑟缩了下,而那些招式亦是眼熟得很,那些流露在外的表象,似乎,无论哪一方面,都在像尔康述说了一个事实,一个让他非常恼火的事实。
尔康是真的很想揍尔泰一顿,哪怕只是揍晕了也好。可惜的是,尽管心里不屑,面上表现却还是要做足,尔康依旧是要护乾隆周全,哪怕他恨不能将这个极有可能谋划了一切的帝皇往众人的剑底下扔。
那场闹剧最终以乾隆的大笑告终。
满心愉悦的乾隆满意的告诉在场诸人,这只是皇帝对他们的一个测试罢了。
乾隆表示,对于大家的表现,他基本上非常满意,尤其是某几个人,着实是个可造之材。说着这句话的时候,乾隆的目光掠过富察福灵安以及富察福康安,扫过多隆及他身边的浩祥,略过在场的许多人,落在了喘着粗气多少有些狼狈的富察浩祯身上。
乾隆很满意,非常非常的满意。
与之相对的,便是不敢怒不敢言的几位八旗子弟心中的愤恨。
他们中有人瞪着富察浩祯,而更多地人,则是瞪着福尔泰一行的黑衣人。
尔康额角青筋直冒,他恨恨的看了尔泰一眼,随后,视线一转,落在那距离极远只能看到一个大概的黑衣人身上,心中一个念头模模糊糊的升起,尔康微转了下眼珠,在定睛看去时,正好和对方的视线对上,两人均是愣了下。对方很快的便将视线移开了,尔康的眼睛亦是危险的眯起。
五阿哥!果真是五阿哥!尔康在心里愤愤的咬牙,就说尔泰这小子再怎么没脑子也不会陪着皇上一起没脑,原来是有五阿哥在中间掺和!把尔泰扔到前面,自己却躲得远远的,可真是好算计!
尔康越想心里就越气。他决定,回去之后,要好好的叨念尔泰一顿,不管他听不听,信不信,做不做,他都要告诉他,为了生命安全着想,远离五阿哥,远离还珠格格!
作者有话要说:晚上和公司同事聚餐,就喝了瓶酒,结果晕晕的【酒量遭啊木有办法】,幸好有存稿,要不然今天不用更了抹汗睡觉去。
ps。上卷完结倒数计时:三!
第五十九回
有句话是怎么说来着?哦…愿望很美好,现实很残酷。
虽然打定了主意要告诫尔泰珍惜生命远离五阿哥远离还珠格格,但是到了临门一脚的时候,尔康却有些退缩了。他在心里自嘲的想:我有什么资格呢?尔泰并不是我亲生弟弟,相反的,我甚至还是强占了他哥哥身体的孤魂野鬼,我怎么敢,怎么能,去指责他呢?我有什么立场,我有什么资格,去教导他呢?
尔康心里想着,面上虽然平静,眼底的色彩却难免显出了几分哀痛来。
正巧,尔泰从前面走来,他一眼便看到了矗立着园子口发呆的尔康,不由愣了下,“哥?”
尔康抬头,因为心思太过而使得茫然的心无法及时作出反应,因此,尔泰很清楚的看到了尔康眼底的哀戚,他忍不住倒抽了凉气:“哥?”
“怎、怎么了么?”尔泰嗫嚅着问,他一脸担忧的看着尔康,就好像昨晚上那个擦肩而过的冷漠少年不过是尔康的错觉罢了。
尔康静静的看着尔泰,他沉默着,一言不发的盯着尔泰——把尔泰看的莫名的有些心虚,他忍不住咽了口口水,小心翼翼的道:“哥?”
算了,死就死吧,反正也不差这一个了。尔康眨了眨眼,道:“今天的那场测试…是谁提的主意?”嗯,好像表达错了?
“自然是皇上亲口下的令。”尔泰一脸不高兴的道:“你以为我胆子那么大,胆敢行刺皇上?!”
“…”看着上一秒还万分担忧的看着自己这一秒却是怒火冲冲的尔泰,尔康发现,时间真是代沟的最佳良药,他都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那个会依赖他会满目崇拜的看着他的少年变成了现在这个只会横冲直撞的少年,尔康叹了口气,他垂下眼脸,浓密纤长的睫毛在脸上xie上深沉的yin影,那是一种难以言喻的哀伤感,直看得尔泰一愣一愣的,在他就要开口之际,尔康终于说话了。
他轻声道:“我是问你,是谁主动提出的?是谁想到让你去当那个行刺皇上的主谋的?”冲的后面一点会死吗跑的后面一点没人会怪你臭小子这么积极作甚又不是可以升官发财真是不要命!心里一大堆的念头满腹的牢骚一瞬间汹涌而过,让尔康微微瞪大了眼睛。
尔泰道:“还能有谁?当然是我自己啦!”他不解的看着尔康,将尔康眼底的愤愤然看进眼底,不由愣了下,随后恍然大悟:“哦!你以为我是被别人陷害的吗?你以为我是被逼的吗?”尔泰不满的道:“你是不是,是不是又以为是五阿哥逼我这么做的?”
“…”尔康沉默,满腔的热火满腹的愤怒被一盘冷水波xie而消失得干干净净,随之升起的,是羞恼,是不甘,“怎么?我不能这么以为吗?”尔康的声音冷冷的,眸底色彩也同样是冷冷的,那冷漠的模样,比起屋外的厚雪也不遑相让了,“五阿哥究竟是对你说了什么,让你这么维护他这么听他的话,究竟谁才是你哥?”
“五阿哥什么都没对我说!”尔泰咬牙,他看着尔康的眼睛里,有着愤恨,有着恼怒,还有失望,直看得尔康一愣:“他只是告诉我一件事,当初,南巡时,哥是打算让小燕子死在那些反贼手中的,真假格格一事,也是因为哥在皇上面前提起才会使得小燕子差点出事!”尔泰瞪着尔康,他咬牙切齿道,“你就那么想小燕子死吗?”
尔康倒抽了口凉气,他看着尔泰,少年眸底的怨愤很明显,明显得让尔
康觉得自己的眼睛有些刺痛感,他张了张口,沙哑着嗓子道:“五阿哥是这么跟你说的?”尔康突然想起,那一日,他从御书房出来后,正好在门外碰到五阿哥,当时五阿哥看到他时,眼底有着不敢置信有着错愕,随后,更是一抹恼怒一抹憎恨浮上,让他倍感莫名,只是,尔康一向都是能当五阿哥是不存在的就当他是不存在,是故,他并没有多想,只是,没想到,五阿哥当时想的居然是这些,更甚至,胡猜乱测的将这一切告诉尔泰。
“你怎么能保证五阿哥说的就是对的。”尔康冷冷道,“如果我告诉你,五阿哥说的都是错的,他的理解方式有误,你相信吗?”
“我不信。”尔泰一字一顿的道,他说话时的表情十分凶恶,那些字,好像都被他咬碎了碾磨了好几遍。
尔康真心的觉得自己的心是拔凉拔凉的,他能说什么呢?又可以说什么呢?尔康张了张嘴,他有些干涩的道:“我…”
“还有事吗?没有的话我要去休息了。”尔泰转身边往回走,他的步子很重,很沉,落在地上时发出巨大的响声。
“…既是如此,那么,我还有个问题,希望你能解答。”尔康道。他有些自暴自弃的想:反正,他都不愿理我了,那我做什么还要热脸贴人家冷屁股呢?既是如此,那干脆就撕破脸好了。反正也没差!哼!没差!
尔康故作轻松的道:“…你和还珠格格他们最近再折腾什么?”最近几天,每次随乾隆前往宝月楼时,十次有九次看到还珠格格和明珠格格,而那九次又有三次五阿哥和尔泰均在场。还珠格格明珠格格来的时候还好,但每次,当尔康诧异的发现宝月楼的大门有人守着观察外面的时候,宝月楼内,必有五阿哥和尔泰。尔康不想让自己胡思乱想,但他阻止不了自己越来越离谱的思想。
尔泰愣了下,蓦地,他想起了昨日,小燕子带着蒙丹的信去往宝月楼将之交给含香后,不过一会时间皇上便过来了,当时若不是小燕子反应机灵将那信纸吞到肚子里,恐怕他们这么一群人…尔泰抿唇,他道:“没什么!”
“我和永琪只是去看看香妃娘娘,看他在宫中习不习惯,会不会难受而已,你别瞎猜!”
尔康撇嘴:你这种回答,我不瞎猜不乱想才怪!
尔康一早就知道,如今的这个时候,自己是无法从尔泰口中问出什么的,只是,看着尔泰那怒气冲冲的模样,他还是忍不住的有些难受。
他真的不知道,为什么他和尔泰这对兄弟会变成如今这副模样,哪怕他们不是真正的兄弟,但是,他一直都是把尔泰当做是自己的亲弟弟的,或许里面有些许的移情作用作祟,但他敢自问敢无愧无心。这还不够吗?他都要走了,为什么就不能给他一个兄友弟恭的假象呢?为什么呢?
是夜,尔康呆坐在书房里,他面前摊开一本风景杂记,左手边好几本账本随意摊开叠放着。书桌上的物品放的都有些乱,与少年的习惯完全不符,偏偏,当事人还托着腮,两眼放空的盯着窗外,不知道在想什么。
“少爷。”门上传来清脆的敲门声,小事的声音在门后想起。
“进来。”尔康淡淡道。
木门被吱呀一声推开了,小事小心翼翼的走进来,他走到书桌前站定,道,“少爷,那个毛晴乐回京了。”
“回京了?”茫然空洞的眸子瞬间有了神采,尔康扬眉,声音里是藏不住的惊喜,“那他现在人在哪?”话一出口,看着小事为难的表情,尔康蹙起眉,“该不会…那家伙又是在轻丰馆里过活吧?!”尔康的声音里有着期待,他希望看到小事摇头的样子,只是可惜,小事的点头将他的期望打得粉碎。
尔康瞬间垮了一张脸,说实在的,他对轻丰馆着实喜欢不来,不提那从某个方面来说就是妓院,只要想想那里是男风馆,尔康就忍不住撇嘴。他不是歧
视从事这份工作的人,只是,只要想道,在那里面的,被男人压在身下的,本身就是一个男人,这一点便足够尔康起皮疙瘩不断地起,寒颤打不停。
尔康皱眉:“既是如此…”心脏突地噗通了一下,“那你就…嗯,去跟馆主沟通一下,就说…”心脏跳动的位置忽的加快,这让尔康感觉很不舒服,但他只当是自己想到轻丰馆所致,是故并不将之放在心上,“福尔康有一桩生意要让他做,只要做的好了,重重有赏。”
尔康的呼吸有些急促,他皱了下眉,声音依旧淡淡的,尔康并没有注意到小事突然的脸色大变,他只是絮絮叨叨的想要找些什么来转移自己的注意力,让心头不在难么沉闷压抑,“不过,我更希望你能让人直接找上毛晴乐,将他约出来…唔…”
——尔康是忽略了自己的身体状况的,但是他的身体又怎么让他真的忽略。
尔康原本是坐着的,不过之后知道毛晴乐的落脚处后又站了起来,他的手,本来是随意的整理着桌上的东西的,只是,此时,那双手正紧紧的撑在桌子上,青筋暴露的,算不上白皙细嫩漂亮的手在此时变得非常可怕。尔康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他的脸色很苍白,说是毫无血色都是夸奖了。
“少爷?”小事惊恐的喊着,他想要将尔康搀扶着让书房里的小床上休息,却让尔康一手推开。
尔康喘着粗气,他的额上满是冷汗,大滴大滴的汗珠滚落着,一些滴嗒在桌上,晕开浅浅的水渍,一些则是落在眼睛里,咸涩的液体让眼睛有种酸疼感,让眼睛睁不太开,也无法看清眼前的人。
饶是如此,尔康也是说道:“不许出去,不许让其他人进来。”尔康的声音,原本是清亮的,在他心情愉悦的时候,那音质里甚至会给人清澈干净之感,只是此时,那声音却是低沉沙哑嘶厉的厉害,声线非常粗非常厚。
尔康说话有些断断续续的,事实上,此时他的脑子已经有些不清楚了:“不许让其他人知道,否则,我的规矩你应该很清楚!”
“知道了吗?”尔康冷声喝道,这本来应该是严厉冷酷的声音在此时听来,确有几分色厉内茬之感。
小事咬牙,他想跑出去,他想去找老爷福晋,他想去将大夫拉过来,但是,偏偏的,大少爷的手紧紧地扯着自己的袖子,精神很明显的已经有些模糊了,却还是紧紧的盯着自己,那双茫然空洞的眼睛里有着自己,他还在问着:“听到了吗?听到我说的话了吗?”
终于,小事点点头,他满心苦涩的道:“奴才知道了。”
“那就好…”尔康喃喃的念着,一直苦苦压抑的神经一经放松,人被昏了过去。
尔康一直都知道,自己是要离开的,他知道,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离开这具身体,只是,他没想到,居然这么快,在他反应不及,或许有办法解决的时候,那痛楚便汹涌的扑过来,毫不留情的将他湮灭。
之前,发病时,最多就是眼前阵阵发黑,脑子不断的晕眩,抽抽的疼,整个人要昏不昏,非常的难受。那时发作得很快,来得快去得也快,而且府中没有人知道。只是,这次的症状比起以往,要严重难受许多。尔康脑子有着点点的清醒,他可以感觉到自己被人搀扶着躺倒了一个地方,身上被人细细的掖好了棉被…他可以感受到身体上的碰触,但是,只要动动脑子,想下那个看到自己发作时模样的人是谁,就十分的难受,非常的痛苦。
因为,他太疼了。
全身上下,不管是哪里,都疼。
就好像四肢百骸被人活活的抽出一般,又好似有人揪扯着他的心脏,扒拉着他的五脏六腑一般。
身上止不住的发热,抽搐…
也不知过了多久,在冷汗浸湿了第三条被褥的时候,疼的恨不能打滚却又动弹不得只能抽搐着身子的尔康终于是缓缓睁开了眼睛。
那时,已经是半夜子时过了。
小事因为尔康的清醒而松了口气,他几乎都快哭了,若是尔康再不醒来,他便是爬着也要将府上的大夫吵醒。
因为身体的消耗磨损过甚,所以,尔康很快的又昏睡了过去。
只是,比起病发时苍白的脸色抽搐的身子,那呼吸虽然不稳但还算是平静的安稳面容,也要让人喜欢些…
第二日,尔康照常起了。明明就不舒服随时都有倒下去的可能,明明脸上就非常的难看,但是尔康依旧坚持着进宫值休——
他不想让人察觉到自己身上的异样,哪怕一眼看上去就让人心生担忧也一样。
然后,进宫之后,尔康听到一件喜事。
令妃娘娘昨夜子时生了个皇子。
那一瞬间,尔康只觉得眼前的一切都是黑的。
天旋地转间,他几乎要昏倒了。
作者有话要说:上卷完结倒数计时:二!
第六十回
尔康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么了,他一直都很清楚,他不喜欢令妃,讨厌令妃,甚至是以一种憎恨的厌恶的说是鄙弃却又比鄙弃更甚的心态去看待令妃。这些情感很令人莫名,很令人mo不着头脑。毕竟,令妃对他着实很好,不论是出利用心理还是处于‘爱屋及乌’的心态,令妃都在有意无意的帮助着尔康。
尔康一直都知道,这些情感不是属于尔康的,是属于他自己的。只是,他究竟是谁呢?
尔康与令妃的接触并不多,但即便是那不多的接触里,也让尔康清楚的看出了令妃的为人处事:令妃虽然让自己在乾隆面前如同菟丝花一般的生存,但在面对其他侍卫几位官员的时候,他却是坚定果决的。令妃很会做人,哪怕他做的这件事会危害到这个人的利益,但是那柔软温和的微笑,处处为之着想的语调,都会在惶惶然的人心里种下一抹感激的色彩。并且,令妃行事谨慎小心,便是有了仇家,只要可能,令妃都不可能会让之有危害到自己的可能,即便无法及时除去,令妃也会将之放在一个极其微妙的,动辄粉身碎骨的位置。在如此情形下,如尔康这么一个‘外臣’心里不住的记恨即便忘记了过往也还是会牢牢记着这种事,几乎是不存在的。
尔康到现在都还清楚的记得那个梦,他昏迷时好不容易看清的那个人,俊美精致不足以道之一二的人看似才逾三十,但那沧桑的哀戚的饱经世事的眼神看上去年岁又不止那些。而他口中的那个名字,那个人…钮钴禄和琳这个名字,尔康曾经让人在八旗子弟中搜寻过,但是除了一堆年岁尚不及十六岁的家境贫寒的兄弟中的弟弟是叫这个名字外,朝中任职官员中,并无一人知道这个名字。
那个人,那个名字,应该是众所周知才对。
尔康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有这种感觉,但他是真的这么觉得。
尔康忆起了大半的事了,哪怕那个场景依旧模糊,那些人所代表的身份依旧朦胧,但是尔康可以察觉到自己是个身居高位的人,哪怕,由始至终,他都想不起自己的名字,他看到的那张面容,他无法确定那是不是自己,但是…
尔康是想知道自己究竟是谁的,在死亡迫切接近的那个时刻,他无比渴望的希望知道自己的名字。但是这会,他却觉得,那些不重要了,通通都不重要了。
过去,在初初听闻令妃怀有龙胎的时候,尔康的心里曾经快速的闪过一丝什么,那速度快极了,尔康根本根本就来不及琢磨清其中的情绪,而
现在,他知道了,那其实是一种非常深沉的厚重的怨恨憎恶,因为太过浓烈太过激烈,反而层层沉淀,变得麻木,变得自然。
尔康是那么的恨着那个刚出生的十五阿哥,哪怕他知道自己其实很莫名奇妙的,怨恨刚出生婴儿的自己很奇怪,但是他就是忍不住自己心里仇恨的情绪,他就是有种将那个婴孩杀死的冲动。
尔康知道自己不能这么做,不论对方是否真的做过什么,那个孩子,他只是刚出生罢了,他是无辜的,不相干的。
只是…
那种情绪实在是太汹涌太澎湃了,那一瞬间,尔康是处于昏厥当中的,只是,正如他突然的昏倒一样,尔康也是突然的清醒了。清醒之后,尔康便直接告假了。在理不清心里那克制不住的杀意的时候,尔康能做的,就是让自己远离皇宫,远离紫禁城。
尔康的脸色实在是惨白太过,略带了点黑色的唇更是惨白干裂的很,这让他的病假请的很顺利。
往宫门走去的尔康脚下的步子略有些踉跄,他低着头,埋头赶着。
尔康有种预感,他很快又会发病,而这次发病,将会比起昨天要剧烈许多。说不定,一个不注意,他将会就此昏迷不醒直至死去。
尔康不想让别人看到自己发病时痛苦的样子。
‘这是我的伤口我的疼痛,我愿意独自tian舐他爱护他,所以,请不要打扰我。’
紫禁城是看似平静实则嘈杂,看似安定实则波涛汹涌的环境,尔康知道,自己行来的路上,苍白憔悴凄惨的样子绝不止一人看到,或许,在他未离宫的时候,紫禁城里便已传遍了他的病弱他的惨白。
此时此刻,不论是同情的,幸灾乐祸的,可怜的,怜悯的,任何一种目光尔康都不想看到,不愿见到,所以,哪怕他有好几次几乎被自己给绊倒,哪怕他看上去越加的狼狈,他的心里也只有一种想法,那就是,赶紧离开,离开这个yin影重重的皇宫,离开这个硕大却又安静冷清的可怕的紫禁城。
大门已经近在眼前,熟识的侍卫正在徘徊巡逻着。
尔康嘴角咧开了一抹笑。
那笑容其实是很可怕的。苍白的面容,毫无血色的唇,然后,一抹笑容突地绽放,就好似一个惨白恐怖的鬼突然咧嘴一笑那般让人害怕,心生恐怖。
尔康顿了下步子,他定定心神,急速跳动的心脏好似要从喉咙里蹦出来一样,呼吸急促的大口喘气。他整个人就如何刚从水中捞出来一样,一个步子,便可以简单的在地上渲染出浅浅却又深深的水渍。
所谓近乡情怯,尔康看着宫门,早已看惯了的富丽堂皇却又威武森严的大门在此时看来竟有几分可怕,这让尔康的呼吸又急促了几分。
耳边似乎有什么人在喊叫着,尔康茫茫然的盯着眼前越发的有些模糊的景致,心脏在那一瞬间突地停止跳动——
然后,又是急速的,近乎奔驰般的跳跃…
尔康回头,模糊不清的视野里,有两个身影在接近着自己,他们似乎边跑边喊,那声音很大,但是尔康却什么都听不清,他的脑子很疼,很痛,就好似有什么在里面一钻一钻一锯一锯般,又好似有什么在里头不断的翻滚闹腾,耳朵里更是似乎有着成千上百人在呼喊喧闹让他止不住的难受痛苦。
尔康的视野里,本来是只有那两人的,但是,不知为什么,只是心神一动,他的视线便是一转,然后,落在一处宫墙处,那是一个转角。那里是空无一
人的,但是尔康可以清楚的听懂自己跳得越来越激烈的心脏,他可以感受一种汹涌的澎湃的,说是喜悦说是兴奋也不为过的心情。
尔康紧紧的盯着,直到那里一前一后的出现了两个身影。
在那一瞬间,好似所有的一切都模糊了都消失不见了,尔康的眼睛里,只有那个最先出现的人是清楚是明晰的。
他明明离得很远,但是尔康却是清清楚楚的看到了那人的面容——那么的熟悉,又那么的陌生,让他难受,又让他欢喜。
世间的一切似乎都消失了,只剩下那人,只剩下那人视线一转落在自己身上时惊愕的面容,掩不住诧异的眉眼——
那是怎样的一双眼睛呢?尔康想,微微上挑的桃花眼,便是斜着眼鄙弃的看着别人,也给人一种妩媚诱惑之感,漆黑的眼睛里好似蕴含了世间的一切,又好似什么都没有,空空的,却又满满的,清澈的,却又深沉的,漂亮的惊人,让人止不住的被吸引,被诱惑。
原来…这就是我…这就是我…
尔康的唇边扬起了一抹笑,他的脸上有一抹如释负重的笑意,这让他看上去没那么可怕也没那么脆弱。
模糊的视线里那人的身影逐渐被红色黑色最后被一片模糊的蓝色代替,尔康闭上了眼,唇畔的笑容依旧。
“尔康?尔康!”
迷迷糊糊间,在意识即将陷入最深处的时候,尔康恍恍惚惚的听到,似乎有什么人,在自己的耳边大声的,悲愤的喊着。
为什么会伤心呢为什么呢?——这是昏迷前最后一刻,尔康心里的不解。
空气中似乎有什么在飘动,淡淡的,撩人,很好闻。
一声接一声的声乐似是毫不停歇,轻轻的,却又重重的,敲落在心间,寂落在心底。
这是一个很大的园子。
初春的来临使得园子里的花草展露了一丝绿意一抹芳香,锦簇团团的花草丛中,有几个光头三三两两的散开,他们口中念念有词,似经书,又似魔咒。香案,瓜果,木鱼,佛珠,静静的放置在围拢着黄色布条的红木桌上。
他眨了眨眼,眼底一片清明,却又有些迷茫。
那眼神其实是非常无辜的,令人难以想到这人心里曾经藏过一些肮脏的可怕的念头。
他转了转头,看着地上那离自己颇有一段距离的和尚们,满头满脑的问号:为什么他们这么矮我这么高呢?
思绪有些断断续续的,脑子更是浑浊无法思考,他只能茫茫然的看着那些似乎在诵经超度的和尚们。
这个园子里,有一所房子静静地伫立着,大开的门口,站了好几个人,他们都紧紧的盯着和尚们,脸上的神色…嗯?紧张?
他眨了眨眼,浑浊的思绪让他依旧是茫茫然的。
他随意的看着四周,这个地方,那些人,让他有一种陌生却又熟悉的感觉,他知道,自己认识他们,但是,他却想不起他们,记不起这个名字。那么,他们究竟是谁呢?
越是疑问便越是思考,头,便是越加的疼痛。
直到,一个清晰的,紧紧的盯着自己的人进入眼帘。
他是在盯着自己的,真真切切的,盯着自己。
他看得到自己?
这个念头让他心里涌起一抹狂喜,他想扑上前,想来到那人身边,想跟他说话。
只是,似乎有一种看不清的阻隔在他们之间阻挡,让他怎么都无法前进。
嗯?他的脸上不由的露出了几分茫然,几分难过,几分无措的情绪来。
然后,他看到那人嘴角扬起,似乎露出了一抹笑容。
他眨了眨眼,看着那人,脸上有着稚气的不解,天真的无辜。
那么的干净,纯粹。
他似乎听到了那人的赞
叹声,惋惜声。
他更加的茫然了。
那人似乎说了句什么,他眨了眨眼睛,努力的让自己靠近那人。在和尚念经的洪亮声音里,那人的声音显得那么低小微弱,那么难以听清,这让他不得不竖起耳朵,让自己靠近那人,哪怕那人身上,让他感觉非常不舒服。
终于,他听清了。这其实是非常不容易的,端看他原来还有些清晰的身影变得模糊便可知道了,更不用说的是,他的脸上,有着掩不住的疲倦难受。
可是,他依旧是欢喜,哪怕身体非常的不舒服,他也依旧开心,这一切情绪的来源,仅仅只是因为他听清了那人的话。
“来处来,去处去。”
“尘归尘,土归土。”
一瞬间,似乎有一扇大门打开了,那门后掩藏的波涛汹涌的海洋呼啸着向他扑了过来,将他淹没,将他没顶。
——那是大段大段杂乱的记忆,有他身为尔康的一切,也有他身为…身为钮钴禄善保短暂的一瞬,成为和珅既辉煌又悲哀的一生。
那些记忆来的如此猛烈,曾经记起的,从来不曾记起的,都在一瞬间,全部朝他扑了过来,让他难受不已。
他的身影本来已经有些模糊了,但随着记忆的复苏,精神上疲惫不堪无比难受的时候,那身影反而是变得鲜明了,清晰了。
他觉得自己的眼皮有些重,这其实是不应该的,毕竟,他现在只是一抹孤魂罢了。但,那种感觉很真实,真的很真实,尤其是,在毛晴乐将符咒置于自己身前的时候,那种疲倦就更加的深重了。
他可以感受自己的身子逐渐解析成一点一点的碎片,也可以感受到,旁边的房子里,那具昏迷不醒的身子对自己的吸力越来越小。
在最后消散的那一刻,他似乎听到了房子里,有人呼唤着谁的清醒,那么的高兴,那么的欢喜,那么的…让他止不住心酸…
他想说,我在这里啊,我在这里啊!
但是,知道完全消散,他也无法发出任何声音,无法!
最后的最后,他的脑子里冒出了一个念头,那个念头是那么的悲伤,击碎了他最后的期望——
是了,有我什么事呢?不过是物归原主回归正道罢了,能有我什么事呢?在如何,我终究不是他,我…终究不是福尔康…
这一切,不过是回归正途罢了。
我有我自己家的生活,福尔康有福尔康的生活,我们两个,追根究底,不是同一个人。
只是,为什么,我会这么悲伤?
他们只是那具身体那个人的父母亲人,他的朋友罢了。
可是,为什么我会这么难受,这么痛苦?
为什么?
为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呃写完之后跑去看漫画,要不是看一下时间差点就忘了更新了不好意思另,上卷到这里就结束了,要撒花要鼓掌
下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