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死的!”哈利波特咕哝着,把火焰威士忌酒杯扔回去。“斯内普在我家。承认这一点吧。”他继续咕哝着,酒精开始在他的脑子里拉出嗡嗡声。哈利窝进他舒适起居室里的舒适的沙发里。我的起居室,他想。他坐了很久,黑夜朦胧降临,有如被石制壁炉的火焰催眠。记忆牵回到格兰芬多公共休息室,他曾经就这么长时间的盯着壁炉。但现在罗恩与赫敏却不在,他们在忙着应付他们的生活。这把哈利从幻想中拉出来。“我大概是疯了才会让斯内普住在我这儿。”哈利开始灌下另一杯火焰威士忌,但随后他停下了。“别喝醉,也许斯内普会需要我。”
“西弗勒斯斯内普教授,我存在的大敌。真讽刺。”哈利喃喃自语。他回顾他们相处的七年时光,看到的却只是他的冷嘲热讽和眼里的仇恨,而他声音中的压迫感甚至从来都未曾减弱。哈利一直认为斯内普是食死徒的典型,而几乎直到一切结束时,他才知道斯内普背叛了那些人。斯内普坚定地与邓不利多站在一起,这对于参加了那场最终战役的人——无论是伏地魔、邓不利多还是哈利,都具有决定Xi_ng的意义。的确,是哈利实现了预言毁灭了伏地魔,但正是其他人的支持和帮助他才走到那一天的。“还有无数的好运。”哈利哼了一声。斯内普和其他人都站在他身后。斯内普和食死徒们为敌,而且看起来很高兴能向他们施咒。那是我第一次听见斯内普笑,他想,那并不是什么可爱的声音。
最终决战后,斯内普不见了。魔法部成立了搜索小组,但或许是因为政府机构的官僚作风,或许只是因为冷漠,他们没有发现关于斯内普的任何踪迹,任何线索,任何证明。搜索几周后就停止了。
哈利自己在决战之后用了一段时间恢复身体,之后,他就被频繁地从一盏聚光灯推向另一盏聚光灯,接受采访、奖励和荣誉。尽管哈利在演讲时总是不遗余力地将自己的事迹归功于信任和艰苦的工作,他还是成为了公众偶像。面对盛名人总是很难保持自我。那时他几乎从来没有想到过斯内普——一个全然煞风景的记忆。
直到他看到邓不利多的遗嘱。
邓不利多的遗嘱在他去世后六周被宣读,把哈利带回了痛苦时刻。他只给哈利留下两件遗物:一句话——铭记你的心灵,还有他的储思盆。那天晚上哈利独自留在魔法部给他预订的豪华饭店的房间里,悲伤哭泣,用泪水填满储思盆。当清晨黎明破晓之时,他在储思盆内看到了斯内普的记忆,从这时起,他不能自已地开始反省自己。
“我以为斯内普是叛徒,是伏地魔的走狗。他对我父亲和小天狼星的记忆也都是虚伪的,甚至于我宁肯接受任何一个可以不用面对真相的借口。”哈利反省着,“但是那么多年里我一次又一次地错怪他。直到我长大后,我才承认我的父亲在以前不过是个混蛋而斯内普却并非像他看上去的那样。我能做什么来为我父亲对斯内普做的一切赎罪呢?我不清楚,但为了我自己的心灵我必须去做。”
之后哈利开始与魔法部调查组一起工作,虽然不久后这个无用的小组就解散了。哈利开始独自调查。花费了七年,数不尽的时间,无数魔法界和麻瓜的调查者,大量的金钱。最终,斯内普在一家麻瓜精神病医院被发现,他的行动受到限制,被给予了大量镇静剂,诊断为妄想症。没有人相信他曾经是一位强大的巫师,他为了保护自己不得不施了很多魔法。可惜的是那些魔法因为斯内普的魔杖在最终战役中被毁而效果甚微。
这天下午,西弗勒斯斯内普教授被护送到哈利的家,占据了他的一间客房。被送来时斯内普仍然处于昏睡状态,来自圣芒戈魔法医院的医生给他服用了大量促进健康睡眠的魔药,他会保持这种状态直到被治愈。“只需要定时检查,你不会看到变化。我早晨再回来。”她高兴地说,然后离开。哈利曾经为圣芒戈医院做出很多贡献,他要求对斯内普的事情保守秘密,因为哈利知道斯内普的敌人们还未完全消失。医院同意了这一要求,他们认为在哈利的家里进行治疗并不会对病人的恢复产生阻碍。
“该死的!”哈利站起来。清晨的光辉开始照亮房间,他刚刚意识到自己坐在那儿反思了整个晚上。
“该死的,该死的,该死的!”哈利一步两级地跑上楼梯,在客房门口停下。“我做了多么愚蠢的事情……”他嘀咕着,轻轻推开房门。斯内普仍像昨天被抬进来时那样安静地躺着,那样子看上去就好像躺在棺材里面。一阵颤抖穿过哈利全身。他迅速走到床边,看到斯内普随着呼吸有节奏起伏的X_io_ng膛,哈利总算松了一口气。
斯内普的头发已经剪短到麻瓜们习惯的长度,发丝间开始有些灰白。他的脸憔悴又苍白,显得鼻子更大了。他裹在毛毯里面的身躯看上去瘦骨嶙峋。
哈利给斯内普准备了黑色睡衣,医生认为这颜色有些压抑,但他觉得其他颜色都不适合。医生曾要求哈利施法,以便让斯内普轻微地悬浮在床垫之上而不是紧贴着,这样可以避免得褥疮。
哈利开始阅读医生留下的指示,确信自己没有忘记任何步骤。这可不像别人检查自己一样容易,他想。哈利突然觉得背部一阵被人盯视的沉重感,他抬头扫向斯内普,正遇上他的黑眼睛。
写满指示的羊皮纸飘落到地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