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
“杀——杀——”
“杀——杀——杀——”
漫天黄沙飞扬,山坡底下聚集着数万手持利刃、身着甲胃的士兵。此刻,他们正高举着手中的武器,疯狂的向着上坡上呐喊——山坡上面,除了一片黄沙外,只站着一个人。
一个人、一把刀,静静的站在那里,浑身上下只着一件白色的单衣,似乎毫不受山坡下面那数万人气势的影响。落日的斜晖铺洒而下,呼啸的劲风将宽大的衣摆吹得猎猎作响。但那微微低垂的面容却只是平静——并非冷漠,亦不是镇定——只是平静。仿佛在他眼里,几里之外,那冲天的杀气不过是普通的风景一般。
山坡下,数万人聚集的杀气越发浓烈,似乎连一直疾驰的狂风都开始有些滞涩。而山坡上的人却始终保持着一个姿势站立。
就像是,自亘古以来,便如此站着。
“咻——”本来响亮地破空声在数万人的呐喊下变得几不可闻。
但在破空声响了之后,一直站在山坡上的人却开始动了。
“……时间到了。”注视着刀尖的目光移到了山坡下,看着一片黑压压仿佛无边际的人影,那人轻声自语。
“该……结束了吧。”喃喃着,那人抬起头,望着高远的天际,墨黑色的眸子里有一丝不易察觉的茫然。但很快,这丝极浅的茫然就消融在那深不见底的平静之中。
“以吾血为媒,以吾体为凭,以吾魂为证。”缓缓的抬起手中握着的刀,在举到与肩等高的时候,他手腕一转,将锋利的剑刃横在颈边。
“血限·终式,”手上微一用力,红色的血液就顺着脖颈流下,染红白色的领子。轻轻闭上了眼,那人柔和的嗓音里面,终于有了一丝暗哑,“——寂·天陨。”
黑色的刀身蓦然消失,只余一道不甚明亮的弧光。紧接着,鲜艳的血色从他脖颈处喷涌而出,却并未落地,而是漂浮在空中,渐渐遮蔽天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