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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喉在接了这一年哲院大三的课以后,逐渐变得忙碌起来了。
A大的原则是终身He同的教授五年课一年休,而罗喉从年纪上来说应该已经要被划分到退休返聘的范围,原则上返聘教师没有硬Xi_ng规定需要提出研究成果,只要接少量课程就可以。但是罗喉是一个特殊情况,他永远都闲不下来,每年还是规律发论文,荣誉教授的头衔永远被他占着一个位置。
负责人事资金的老师们又喜又愁,按规定是不应该再给罗喉拨固定研究经费,只能走特殊渠道。但罗老师不申请,又说什么都不要,就给他个办公室就好,搞得像A大拨不出钱养老教授,程序上没问题但是良心上过不去。
A大校长也是个神人,脾气比较躁,说我们是私立学校,老师在研究在工作就得拨钱,财团那边我去说!
三个
副校长冷汗直冒,怕校长不给面子直接捋着袖子找金主爸爸们干架,所以每年结算期都窝在财政办编各种理由给好几个返聘老师下资金,磕磕巴巴搞完以后拍着X_io_ng脯松一口气:呼,今年又苟住了。
罗喉没心没肺,就像不知道这些事一样,大概是懒得去参He。家里兄弟劝他下海做生意,说咱们现在海外公司情况稳定,收益可观,你来了也不用做什么事情,每天坐办公室泡泡茶就有钱拿。罗喉见信有点恼,回信:“一个个像什么样子,没有追求!”大笔一挥拒绝了。
殊不知这世界上都是这种“没有追求”的人,而能达到这种“没有追求”得通过多少努力和运气——他假装听不见看不到,安安静静做自己的哲学老师。
大概是年纪大了,虽然body和外貌都是年轻的,但人的j神也有寿命。活够到一定的程度,时间在他的眼里甚至不是流动的,而似乎是一潭静止的湖水,年轻时教出第一批学生的鲜活_gan已经慢慢淡去。
他只是活着,看着这个世界在眼前五彩斑斓,自己却只是一个旁观者,步入其中都显得艰难。
但这一切从他开始接手今年的大三学生开始变得有点不同了。
在回收了第一次交上来的报告作业里,有一个学生的答案把他shenshenxi引着——那个孩子用洋洋洒洒的几页A4纸和漂亮的字体xi引了罗喉的目光,令他难得地把一位学生的作业非常仔细地念完,然后认真地用红笔把自己欣赏的部分划出,在空白处写上自己的意见,最后甚至提笔附上一句鼓励:独到的着眼点,新颖宏大。行文还欠缺经验,但幼稚并不是罪孽,你可以做得更好。
这是罗喉教过的唯一一个光凭一份报告就能xi引他注意力的学生,等他把作业纸放下,才想起翻回第一页去查看对方的名字:黄泉。
黄泉。
仿佛一片落叶。
罗喉的那潭静水被两个字点起一丝波澜。
40
罗喉站在讲台上把一打报告交给学习委员让她发下去,鬼使神差地,将黄泉的那份放在了第一位。眼神跟着学委的身影,在学生中顺利找到了他——那是一张j致的脸和银色的马尾辫,神色带着这个年纪独有的意气,带着没有被磨平的棱角和锋芒,收到自己的报告时只是看了一眼就塞进文件夹里。
罗喉只是看了一眼便收回目光,却不自觉地从这张脸上想到了自己,想到那个意气风发的年纪的自己,和其他三个兄弟在一起的年纪,他们仿佛不怕世界上所有的险恶,带着不知从哪来的勇气,闯*这个世界,甚至觉得自己能做到任何事。
面对着逐渐安静下来的学生,他像平时一样D上眼镜,清清嗓子,翻开讲义第三页:“都拿到自己的作业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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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课以后,罗喉没有直接回到办公室,而是沿着台阶走到人文那栋楼的天台。每当他有清理不完的思绪,都会走到高处吹吹风,或者就是发呆,想想下节课给学生布置什么作业。
但是今天天台的铁门却不似平时,而是半掩着,罗喉一手拉开门就看到眼熟的身影靠在扶手边,闻到空气里弥漫的烟味。
他想到黄泉上节课似乎上到一半就跑了,现在再看到自己也许会觉得尴尬吧?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他转身Y_u走,但一种难以言喻的xi引抓着他的双脚,害得他无法移动,甚至无法移开直视那条背影的目光。
“抽烟对body不好。”
罗喉听到自己张口说了这句话,真是神奇,他明明不想说话的。
抽烟的人回过头,似乎发现了说话人是刚刚被自己逃了课的罗教授,顿时气氛尴尬了起来。
罗喉却什么都不说,走上前来把黄泉手里剩下的半包烟抽走了。
“我成年了。”他叼着剩下的一点点烟喃喃道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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