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神同学,请问你为什么要选择西方哲学的专业呢?听说你的父亲是一名警察,不考虑从事警察行业吗?”
“因为我有一个无论如何也想要弄明白的问题。”夜神月说。
“是什么问题?”
当然他没有说出答案,他已经不太记得那时候自己是如何回答,八成是模棱两可又为人受用的答案。
它是一个秘密,也是一个首尾相接的迷。
为什么是他被留在这里?而留在时间缝隙里的人又要如何前行——没有人知道。
当枪声响起数次的时候,夜神月也不曾认为自己会就此结束。
事实证明他是正确的。
巨大的冲击力将他击倒在地。他侧卧着,金属的子弹穿透了肩膀,灼热的血溅落了,在白色的大理石地面上挥洒出纷乱的痕迹。肩部像是被人击碎,痛楚缓慢地沿着神经四处游动。渗血的伤口染红了他的灰色衬衫,但它看起来并不是很明显,只像是被水浸透的画布,留下不断扩散的shen色印记。
被枪击惊吓的人群挣扎着四散,他们朝着门口奔跑,桌椅混乱又狼藉,地上还躺着一只不知道是谁慌乱中掉落的高跟鞋,遗落在角落。
这场蓄谋已久的枪杀却仅仅只是一个序曲。俱乐部的二层窗口开始冒出滚滚浓烟,灰色的烟飘散在半空中。周围的温度开始剧烈地上升,混He着煤油或是什么塑料烧焦的刺鼻气味,不远处已经传来噼啪火星炸裂的声音。
储物间的方向起火了。
在男人开枪的一瞬间,夜神月就已经知道——这个人不过是审判者的一个提线木偶。死亡笔记不允许控制一个人杀害另一个人,但它仍可以制造这样的契机。
秋本曾经提到过她父亲负面的j神状态,而身为刑警的他携带手枪又是一种必然。当第一枚骨牌倒下的时候,白色的棋盘变成了一条不知疲倦的河流,它积攒的力量越来越汹涌,沿着既定的路线——直到最后一枚棋子落下。
不远处的地毯已经成了火焰的帮凶,坠落的火星变成燎原之势的火焰,翻卷着火*,*红色的火光散发着骇人的温度。
夜神
月勉强直起上半身,瞳孔中抖动的火影,明亮又脆弱,像是随时都可以被吹熄蜡烛。紧接着出现了一个黑色的影子,它格格不入,黑点逐渐变大却模糊,让人想起太阳表面翻滚的黑斑。
“你不应该当场击毙他。”
“你倒是大义凛然,难道我要等你尸体都凉透了再开枪吗?”
南空直美朝他走来,手里握着一把枪。黑色的金属枪托让光都哑口无言,随着她行走手臂的摆动,偶然刺眼的流光如同薄刃一闪而过。她黑色的皮_yi表面泛着浅淡的火光,就连苍白的面孔也沾染了一些*色,像雪地里的橙。
她蹲下与夜神月平视。周围的温度不断升高,火焰的威胁越来越近,可是他们却出奇的冷静,脸上都缺失着应有的急躁和恐惧。
“现在,我希望你能回答我的问题,夜神月。”
“又要问Ray Panber的事吗?”
南空直美没有回答,她快速拉开枪栓,将子弹重新上膛,食指扣紧扳机,冰冷的枪口贴在夜神月的额头上,混He的灰烬与硝烟的味道钻进他的鼻腔。
“现在你愿意说实话吗。”
“你不会开枪的。”他说。
“你怎么知道我不会?你不了解我。”
夜神月没有反驳她,他看着她,
“我不了解你吗?”
有一瞬间,南空直美的目光瑟*了一刹。她_gan到恐惧,但又不完全是恐惧,而是一种不断侵入body的冷。未来与过去被压*,她像是变成了一张轻薄的纸,被风掀起,吹到未知的远方。
堤岸另一侧的向日葵垂着头,太阳烧灼着地面,泥土像是凝固在一起,但当握在掌心里的时候,才发现那不过是徒有其表而已,它很快就散落成一块又一块破碎的形状。面前的向日葵孤零零地矗立着,纤长脆弱的_geng*想贾克梅d刻刀下行走的人,伸向天空枯瘦的手臂,退却了一层又一层皮肤,露出了焦黑的nei里,骨骼如同枝桠般摇摇Y_u坠。
干枯的花瓣簌簌地响着,它被扼住咽喉,被风B仄到狭窄的角落,和灰尘一起消融了。
火焰渐渐B近,一切都变成*红色,铺天盖地的红色如同*Ch_ao一般翻涌,所
有的黑暗的Yin影无遁于形,然后倔强地爬上面目,让彼此变得可憎又冷酷。
南空直美的掌心沁出冷汗,黑色的枪口抵在夜神月的眉心,她分明是一切的主导者,可是此时此刻她仍是不可遏制地微微地战栗。她直觉夜神月了解真相,她可以_gan受到似乎有什么充斥着他的nei心,可是当她试探的时候,他看起来却空无一物。
一个行走的人,他没有任何Y_u求,但是仍在机械地前行,这好像是前进是他唯一能够做的一件事。于是就这样不知疲倦地前进,朝着不存在的终点,也不会在任何地方停留,就像是为了存在而存在。
可是这样还能算作一个人的存在吗。
南空直美_gan到困惑,也_gan到瑟*——她看到了站在高大十字架前面表情匮乏的自己。
“你说的对,我不会开枪。”
她妥协般地收起手枪,从口袋里掏出另一样东西在夜神月面前晃了晃。
“那么这个手机份量够吗?”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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