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黎明到来之前,苗木曾梦见过千千万万个旬夜。
紊乱的遐思四散游离,徜徉在光怪陆离的意识shen处,伴随熹微的光源循着天梯一步步攀升至可望而不可及的高处,逐渐变得灼热而明亮。
在海水shen处被光束所照得纤毫毕现的地方,那并非全然都是美好梦幻如童话一般的景色。
他忽然醒来,梦中的斑斓华彩转瞬溃散无踪,晨光透过薄薄的眼皮在视野中显出淡淡的血红色,几有令人酸涩的刺痛。
苗木才睁眼的时候,整个人疲惫犹如才从沉沼中挣neng,body陷在软绵的被褥中,四肢沉重得几乎抬不起来。
脑仁*痛,他挣扎着坐起来的时候不小心牵扯到手臂的伤处,皱起脸“嘶”了一声,登时哆哆嗦嗦僵住半边body靠在床头,难受又不得不忍耐地用没受伤的左手揉着太阳*,思维还像是水波上跃动破碎的清光,怎么尝试都拼凑不起来。
此刻是虚幻还是真实,是夜晚还是晨曦,他似乎都想不分明。
直到目光胡乱地逡巡着瞧见了整齐摆置在床边扶手椅上的自己那tao带着血污的_yi物,他才一怔,低头看了看身上rou_ruan舒适的睡_yi,很缓慢地眨了眨眼,脸上的表情有些呆。
昨天夜里最后的记忆,自己靠在狛枝怀里安心闭眼的记忆闪回过脑海,苗木后知后觉才意识到他似乎是很丢人地直接睡着了**少年倏然发出一声饱含懊恼的shen_y,猛地抬手捂住自己发烫的脸孔。
**怎么就这么不争气A,太丢人了。
所以这到底算是幸运呢?还是不幸呢?
怀着几分复杂的心绪起了身,屋里空**的,不过浴室里残余的水迹还未干透,不难猜想_F_间主人才离去不久的事实。苗木小心地避开了伤处,耗费了好大一番功夫才勉强将自己打理得不那么憔悴狼狈,临出屋前习惯Xi_ng地看了眼走到近七点的时钟,随后轻轻地掩上了_F_门。
时值八点出头,日向难掩一脸憔悴和心事重重,揉着太阳*出了门,正与才走到木栈廊道中央的苗木碰上目光。
屋外天光明亮,水波上浮光跃金,他被光线刺得瞳孔略*了*,乍然亮白的视野中慢慢汇聚焦点,苗木换了一身更为日常的衬_yi长ku,较正装时看来年纪更小气质也更柔和了一些,看见他时便笑起来,流动的水色铺满了他的眼底,带着gu令人安宁的气息。
“早安,日向君。”
阳光洋洋洒洒地落满了他的周身,从触碰到了日光的指尖开始,暖和的温度一寸寸传到全身。与先前自困于_F_间之中相比,空气被惊惧忧怖的情绪所浸透得冰凉,那种整个人被淹没到几近窒息的森寒犹然_C_J_得浑身紧绷,然而仅仅相隔薄薄一层门板,却仿佛已是两个世界一般。
“早。”
就这么无来由的,日向倏然就有些放松下来。
“手臂还好吗?”他自然地问候道,眼中是显而易见的关切,话音落时目光在苗木周围晃了一圈,似是犹豫了片刻,“那家伙**我是说狛枝呢?”
“我还好。”苗木没有在意他提起狛枝时略显躲闪的态度,弯了弯眼,没受伤的手抬起脸抚了抚小臂上缠绕的绷带
,“早上起来的时候就出门了吧,狛枝君一贯起得早,而且我刚刚也出去走了一圈,守在第二岛屿的黑白兽已经撤离了**”聊天的语气中带有一丝连苗木自己也未意识到的熟稔和亲昵,日向察觉到了,但他没有揭穿,只是认真地听着。
苗木诚这个人身上其实也有着很多引人怀疑的地方,但就像他对狛枝的最初时一样,如非有什么确凿的证据,日向还是更愿意秉持着信任的态度对待他的友人。
尤其在推测出狛枝在十神死亡事件中曾做过的种种推波助澜的举动以后,这份对苗木信任就越加在他的心里被赋予了带有重要意义的色彩**如今对狛枝这种心理上想要逃避和转而对苗木强加过多不He理期待的做法,他隐约发觉自己似乎想通过这种做法来证明什么,或是寄托什么。
日向意识到他远比自己曾以为的更在乎一些东西。
这个发现令他_gan到患得患失,相对于结识同学们以后逐渐开朗起来的状态相比,一时间整个人安静沉默得如同岛上初初醒来的时候。
在这种遍布了植被的热带海岛上,该说不愧是以国际出名的度假胜地为蓝图构建的地方,就算是盛夏也不算是太过炎热,海Ch_ao翻涌时被风捎走了*润的气息,xi收了阳光热度的清澈空气穿花拂叶地争先涌进呼xi,苗木放远目光,远方的海鸟轻松地振翅远离大家想逃离又无法逃离的地方,三两只各自成点,再牵成一线。
旅馆二楼的厨_F_和餐厅再也看不见熟悉的身影,大家心照不宣地不再提起令人沉重的话题。因为右手不便,苗木用餐的时候动作总有几分别扭,却在小泉友善提出帮忙的时候又羞又窘,连连摆手的时候紧张得连耳朵_geng都红了一大片,倒是让其他人忍俊不禁的同时多少也转移了一些注意力。
早餐时间,狛枝自始自终都没有出现。
人在_gan到幻灭的时候总容易产生逃避心理,鉴于昨夜里他裁判上的表现,同学们都有意无意地回避与狛枝有关的话题,就像掩耳盗铃一样,彼此之间分明心知肚明又故作若无其事。
日向在端起清咖间隙抬眼看向苗木,对方双手拢着一个浅绿色的瓷杯,徐徐升起的热气氤氲了那双灰绿色的眼眸,半垂着眼睫小口小口抿着热牛*自顾出神,唇边沾了点不甚明显的*胡子。
他还未开口提醒,苗木放下杯子以后忽然一顿,趁着别人没看过来的时候赶紧Tian了Tian唇边,然后假装一副什么也没发生的模样,淡定自若地站起了身。
学级裁判以后第二个岛屿开放的消息很快藉由兔美的现身被众人所知,除了小泉和西园寺为了解决一些有关和_fu穿着的小问题选择了留在旅馆之外,其他人都决定去探索新区域有没有能够帮助他们逃离孤岛的道具。
在新岛屿上,大家发现了一栋馆藏丰富的图书馆、一个看来隐藏着某些秘密的封闭遗迹、一家药店、移动餐厅和一个看来是个著名景点的月神沙滩。
索尼娅选择留在图书馆寻找线索,左右田和二大都留在餐厅,两人勾肩搭背不知在嘀咕着什么,九头龙和苗木看似都对遗迹很_gan兴趣,只是后者才刚露出点留下的意思就被超高校级的保健委员以难得强硬的态度带去了药店换药。日向旁观得有些失笑,他好像身上有一种很特别的气质,平时再胆怯的人面对苗木时都能表现出比往常更厉害的气势,这可真是**
真是什么呢?他想了半天也没想到什么He适的形容。
看起来大家都各有去处,日向漫无目的地转了几圈,左右寻思无事,回旅馆以后见七海照旧还是一个人蹲坐在一楼的角落打着游戏,nv孩子安安静静地拿着手柄盯住显示器,细软的粉色碎发垂在脸颊边,表情非常安逸。
其实在某方面,日向觉得七海和苗木还挺像的,不是说长相或个Xi_ng方面,而是指同样
足够坚韧和乐观的心态。
真令人羡慕A。他忍不住叹了口气。
身边坐下一个人,七海分了一丝注意力出来,侧头看了看身边的日向,眨了眨眼,然后从身边捡了另一只游戏手柄分给他。
“一起吗?”她问。
“嗯。”他接过。
没事做的时候总嫌时间太难挨,有事做的时候又觉得时间走得太快。大概是因为第二岛屿也有餐厅的缘故,当天中午没有人回到旅馆用餐,待到日向_gan到饥肠辘辘的时候才发现早已过了饭点。
七海随便叼了几片面包嚼了嚼就坐在餐桌前睡着了,日向看得叹为观止,抽着zhui角把nv孩子抬到沙发上,然后找了条毯子给她盖上。
对手不在他很快也丧失了继续玩下去的劲头,随便通关了一款单机就关了机子。走出大门一时不知道该去哪里,午后曛风温存,树影下的碎薄光点满地游动,他在原地站了片刻,目光径直盯着一旁的旧馆发愣。
说起来,这里距离他们日常坐卧行止的区域那么近,但现在似乎已经成为大家避之不及的一个地方。倘若有人再在这里被杀害,说不定会好几天都没人发现**
日向忽然被自己的想象吓得一个激灵。
他在毛骨悚然之余耐不住心中愈演愈盛的不安,踌躇良久,还是迈出了脚步。
明亮的日光尽皆被封闭在厚重的大门之外,烛火幽明,晕黄的火光照亮了老旧的走廊。
就算是曾经来过的地方,兴许是心里自己吓自己的臆想太多,日向还是被自己踩在腐旧地板上吱呀的声响弄得吓了一跳。
他屏住呼xi,下意识放轻了脚步,慢慢地走近主厅。
听左右田说,学级裁判以后他来这里看过一次,十神的尸体和沾染血迹的东西全部都消失了,就仿佛要将那个人过去存在过的痕迹完全抹除一样,日向还记得机械师说这事时脸上掩不住的抽搐和惊恐。
但他自己,这还是裁判后第一次到这里。
**会是什么样呢?
他的手搭在门把手上,有些紧张地咽了咽口水,轻巧而无声地拉开一道门缝。
一线光亮透进屋nei,若有似无的细微响动飘了出来,日向小心地往里瞧了一眼。
仅这一眼,他就一张脸Zhang得红透,整个人跟石化了似的,尴尬又无措地僵在了原地。
“苗木君,你在看什么?”静谧、但却总充斥着重重晦涩的氛围消磨了时空_gan,苗木诚被这一声唤得蓦然回过神来,还未回头,一双手从身后环抱过来,将他揽在了身前。
亲昵的、温柔的,熟悉的_gan觉,恰如少年身上微带清冽的气息,一点点浸润到他的周身。
对方微垂下头,rou_ruan的_Cun_B_轻轻开阖,若笑若吻地贴在他的耳畔。
“在想什么呢,这么入神?”
他们此时正站在希望之峰某间学生教室的一扇窗前,傍晚薄红的夕光由热转凉,褐发少年低头凝视着往校外缓缓移动的人群,身后是忽然而至的恋人,手指用恰好不会弄痛他的力道圈住他的腕骨。
既体贴又昭示着强烈不安和占有Y_u的动作,他隐有察觉。
可惜那时的苗木被思绪中更强烈的不安所夺去了注意,他本能地反手握住狛枝的手指,但却无暇去细究更shen一层的想法,交缠的动作将对方指尖冰凉的温度传递过来。
“我有些不太好的预_gan,我不知道该怎么说,类似于风雨Y_u来*
*”苗木皱着眉头,脸色不是很好,大概类似于一种身处迷宫的困顿和迷茫,“我们班的江之岛同学和雾切同学都好几天不见踪影了,最近听说西校区那边一直在抗议,理事会镇压的做法只会加重两边的敌意和隔阂**我担心有人会出事。”
狛枝凪斗低下眼睫。
“害怕吗?”
“当然会害怕A,雾切同学她——唔!”少年吃痛地皱起眉头。
狛枝抓着苗木的力道紧了紧。
他的眼底骤然闪过一道幽shen的暗光,眼神变得有些扭曲起来,因着苗木背对的姿势,少年未发觉他那一瞬不寻常的表情,只听见狛枝如往常一般散漫又漫不经心地道:“苗木君未免有些杞人忧天了,再怎么说本科的学生都是被冠以超高校级之名的j英,还不至于被西校区的那些人**呵,不对。”他忽然笑了一声。
“?”
“蚂蚁多了还是能咬死大象的**”狛枝改了口,眼底黑暗蔓延,唇边笑容渐渐染上一丝恶意,“正因为平凡,所以注定受限,除非秉持着最强烈的希望,是没办法超越绝对的绝境和才能的差距**他们当中也有可能诞生耀眼的希望也说不定,以倾尽所有为代价。”
这是狛枝凪斗第一次改变他的说法。
他本该、本该察觉到异常的。
“狛枝前辈的意思是**预备学科那边可能会有人升到本科吗?”那时的苗木尚且仅对希望之峰校nei风雨Y_u来的气氛有所认知,却还未真正认识到这将是一场多么悲惨多么残酷的风波,就像是在温室里被悉心呵护着成长的幼株——他最终只是轻轻地叹了口气,一贯因未经太多世事而多少显得天真纯稚的眉眼也染上了愁绪。
“希望能有个好结果**真要是有人因此失去了所有,那也太残酷了。”
狛枝凪斗倏然按住他的肩膀,带着苗木转过身来,长久凝视着他清澈见底的眼眸。
“怎么了?”苗木疑惑。
“苗木君,倘若是你,易地而处,你**”他难得问得犹疑,表情有微不可察的动摇。
“在我心中,有比才能更加重要的东西!”苗木像是预见了他的问话一样,在狛枝微带诧异的神情下抢先说道,手指攥住了他的_yi襟,眼眸熠熠发亮,“如果是为了守护更重要的东西,我也会努力去追求才能和力量,但若是反过来,我不愿意。”
他笑了笑。
“狛枝前辈,在我心中,你远比才能要重要,更重要得多,你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
我想守护你。
我想为你拼尽全力。
我想变成更好更值得被你喜欢的自己。
但无论发生了什么,我永远永远不会气馁,不会放弃,不会松开与你十指相扣的手。
他抬起手臂,双手捧住白发少年微怔的脸孔,仰起头,_Cun_B_便温存地贴了过去。
唇齿纠缠,呼xi交错,彼此之间的美好气息一点一点浸润到肺腑之间,心尖泛起热Ch_ao,恍然间*起一gu微涩的甜美_gan。
多么契He,多么渴望。
“我多希望你永远这么看着我**”狛枝敛下眼睫,无限温情地用手指描摹他的眉眼,“就这样,一直一直**”
那并不是他们第一次亲吻。
阳光穿过紧闭的窗隙,若有若无地透进屋nei。暧昧的光度将视野中的一切都蒙上了一层朦胧的暗纱,隐约可见簌簌而落的浮尘四处飘舞。
近在咫尺的距离,肌肤相贴的热度,苗木在近乎醺然的氛围中收紧了手指,半睁开眼,睫羽下是一双*润而rou_ruan的眼眸,像刚下过一场细雨后生起的春雾。
或许是思念钩织成的幻梦迷惑了大脑,一帧帧分明只存在于遥远过去的画面浮现在眼前。他从未想过抛却忘记,却没预见到在这
时会猝不及防地回想起来。
梦早就该醒了,时光无法追溯,他早就明白这个道理了。尽管明白,但每每想起,却还是控制不住那牵动X_io_ng臆的不舍和痛楚。
这种饱han_zhao痛苦和怅然的清醒和冷静,学会了不再因你的离去而彷徨无措的干练懂事,大概也算是可以用“成长”这个好听的词汇来形容的了。
苗木诚和狛枝凪斗,大概就是命中注定互为彼此灵魂的半身了。
宛如同出一源的水滴在渴望着交融,宛如浩瀚星海中互相牵引的行星,日思夜想,魂牵梦萦,念念不忘,说到头来,还是被对方xi引得不可自拔。
似乎是察觉了苗木的出神,狛枝微有不满地咬了咬他的_Cun_B_。
他从一早被同学强行绑缚囚困在这间旧馆时一直维持着平稳从容的心态,甚至因为被如此当作危险分子而被严阵以待戒备着的待遇隐约有些兴致盎然,但这种有些异常乐观的心理活动直到苗木出现,终于一点点变得摇摇Y_u坠起来。
他躺在黑暗中昏昏Y_u睡,思绪跌宕沉浮,正不着边际地琢磨着自己从沦落孤岛以后的遭遇的时分。
门扇拉开的震响循着地面的传导直达耳中,他因延伸至自己脸颊上的光亮而_gan到不适应地微微眯起了眼,*小的瞳孔中央倒映出熟悉的身影。
“没想到这么快就有人找来了A,这算不算也是幸运的一种呢?”他用疑惑一般的腔T自语着,神态波澜不惊,侧过头,唇角刻意的弧度渐渐拉大,“呐,你说呢——苗木君?”
“**才不是幸运,狛枝君请不要把什么都归因于你的才能上A。”对方走了几步上前,反手阖上了身后的门,低下身,微带不满的语气就好像是撒娇着抱怨一样,“好歹我为了找你跑遍了所有能去的地方,至少也该夸夸我而不是这么自恋的反应才对吧。”
“**诶?”
狛枝的反应迟钝了一下,在苗木跪坐下来的时候愣愣地看着他的动作。
少年对他此刻手脚都被绑起来的状态好似视若无睹一般,安之若素地坐在他身边,抬手从_yi兜里面Mo了Mo,抓出了几颗用漂亮玻璃纸包起来的硬糖,拨开一颗淡绿色的,递到他唇边。
“**???”
他迟疑了片刻,若不是苗木都要很Yin暗地臆测是不是里面藏了毒,但这好像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所以张开zhui,任由苗木的手指将糖果推到口中。
甜丝丝的,有一点点酸,唔**青苹果味。竟然不是他猜的薄荷味A。
他还很有闲心七想八想起来。
倒是很像苗木君的口味。
“午餐时间以后餐厅的东西就被撤掉了,我先前没考虑到狛枝君会在这里,所以身上没带什么吃的东西,抱歉。”
几颗水果糖零零散散地滚落在地上,被露骨目光肆意打量的人似有所觉却没有道破,苗木的侧脸略略低垂着,轮廓干净明朗,哪怕垂着眼帘时,纤长的眼睫下还是微微透出很清透很温柔的亮光来。
“是吗?”狛枝忍不住笑了笑,歪过头,“我看苗木君毫不意外的样子,还以为你早知道了呢。”
注视着苗木神宇间细微的神色变化,他露出了类似恶作剧成功后颇为恶劣的yu_yue笑意。
“不是吗?嗯?苗木君,你是特地来拯救我的吗?”
流风撩起室nei的烛火,晃得少年那双灰绿色的眼眸也骤然浮光涌动。
“**你不妨猜猜?”
他微微翕张的唇隙间,分明Xie出一两分戏谑的笑意。
“说不定我是来检查的,狛枝君总是趁我不注意就悄悄做什么小动作,出人不备又防不胜防,嗯——这可让人苦恼了。我该怎么做,是不是得看狛枝君的表现来决定?”
有时候,近朱者*,近墨者黑,这也不止是一方的影响,该是相互的作用才对。
靠近、交融,色彩融He到一起,直到不分彼此。
狛枝凪斗仰首盯着苗木诚,与他居高临下的目光轻轻相触,不自觉轻咽了一下,喉结微动。
再开口时,微微喑哑的嗓音强压着隐忍的颤栗。
“你要我**”
咚——
眼珠下意识地移转向颈侧手臂撑在地面的位置,随之覆盖过来的Yin影遮蔽了不远处墙壁上的光源。狛枝抬眼,苗木似是对自己这么像是趁人之危的举措有几分不好意思,尽管表情努力摆得郑重强势,却还是难掩眼角眉梢的赧然情态。
“这么说可能有些大言不惭**我说不定算是可以明白狛枝君在期待的到底是什么。可能懂的不是很透彻但多多少少还是能猜到点_gan觉,就是勉强半吊子的程度吧**A,我不是表示赞成的意思,不过也不是反对啦。”他顿了顿,“嗯——其实我是来自荐的。”
诶、诶——
“我相信我符He,也会努力达成狛枝君的期待。”
他的脸颊红成一片,却还是不移开视线,用执拗的、坚定的目光凝视着他的双眼。
“别看其他人,你就一直看着我吧**”
未尽的话语消弭于他们相贴的唇间。
这一刻,大脑失去了思考能力。
酸甜交织的滋味在唇齿间逸散开来,苗木轻轻地吻着他,body从正面覆盖了上来,温热的呼xi喷洒在面颊上,渐渐地释放出了难以言喻的情_gan,动作漫乱无章 ,亲吻落在他的_Cun_B_,偏过头又去亲吻脖颈、还有微动的喉结。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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