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战刃骸,隐藏在学园之中的第16名新生,超高校级的绝望,小心战刃骸。
是雾切的告诫。
——可爱的苗木君千万要小心哦!你心目中温柔又可靠的恋人学长还具有另外一重身份,其名为——超高校级的绝望!
是黑白熊的挑拨。
什么是绝望?
给人带来伤害,给人带来痛苦,给人带来黑暗。
时而心如烈火焚烧,时而又如浸没寒川,刺痛的恶意存在分明地侵入了body,咕噜咕噜地自顾沸腾了起来。
这_gan觉,对,就像那个事件。
“史上最大最恶劣的绝望事件”。
“很好哦,就是这样的表情——”夸张拔高的声T,仿佛在讴歌赞颂什么一般的甜腻语气,绝非单纯的机械所能发出,而已经是无限贴近其背后幕后黑手的真实的声音,“人类的_gan情A,就像池中的水一样。如果一直保持在恒定的痛苦中,j神就会发臭腐烂掉。真正shen切的绝望,不是指单T的预定T和而应是一种有起有伏的变化才对。”
苗木睁开眼,黑白熊抖着body亢奋地笑起来。
“在困境中与相爱的人重逢很惊喜吧?意识到自己的失而复得非常喜悦吧?对,就是这样——尽情地享受这短暂的极乐吧。”它的声音忽然放轻了,“攀升至幸福的顶点,然后坠落,从希望到绝望,转变的那一瞬间所绽放的无与伦比的鲜活与美妙**噗噗噗,真让人期待呢。”
毒蛇一般的话语,冰冷又充斥着无尽的恶意与恐怖,化作了缠身不放的噩梦。
又是一天的早晨,j神萎靡的早晨。
苗木有些困难地睁开了沉重的眼皮,侧过头去看了看墙上的挂钟。
早晨九点三十分。
又漏听了黑白熊的定
点报时,而且连早餐会也彻底错过了。
和前一天早上类似的展开,以及愈加消磨人意志的疲惫_gan,睡醒却像是_geng本就没休息过一样,酸痛的body发出了超负荷的讯号。
他低头看着自己摊开的手掌,掌心微微有些黏腻的虚汗,沉默片刻,抬手Mo了Mo额头。
_gan觉,快要生病了。
去餐厅的路上遇到了灭族者翔人格的腐川冬子,被用“连杀人鬼都会惊吓到的鬼一般的脸色”评价的苗木怀着一腔郁闷的心情拉开大门,不是很意外地发现了贵公子十神白夜的身影。
也是A,毕竟灭族者翔对十神君的迷恋早就昭然若揭,十神君活动的区域一定能发现她的身影,反之亦然。苗木有些汗颜地想道。
“哼,表面上看来是循规蹈矩的庶民,实际你也相当表里不一A。”
茶匙与杯沿相碰时发出一声清脆的轻响,十神阖眼品味着手中的咖啡,倏然勾起唇角。
“竟敢一而再再而三地缺席有本少爷在场的早餐会,苗木,你应该对自己创下的新纪录_gan到荣幸。”
苗木愣了一下。
“呃——原来十神君你出席了?”这是他的反应,褐发少年脸上的表情满是诧异,“明明一开始单方面决定自主行动的也是你A。”
青筋浮现在贵公子的额角,他眉宇不动,姿态优雅地放下手中的咖啡杯。
“这只是本少爷稍微改变了一下自己的行动步T而已。还是说**你有什么意见吗?”
“不不不,没有,一点也没有。”苗木连忙摇了摇头。
他以为这样的应对能像往常一样将十神快速应付过去,苗木真的有些没力气,他觉得自己的脑袋很晕,只想随便塞点东西填完肚子就回去窝着,却忘了十神白夜一贯是在什么环境中成长起来的,又是何等心思敏锐。
“看来,你毫不介意自己与大家的neng节A。”他淡淡地说。
“**什么?”
“狛枝凪斗消失的时间超过了一天,今早,雾切响子也不见踪影了。”十神说完就侧过身来,凌厉视线扫过苗木毫无异色的脸孔,唇角一挑,“很好,你果然已经知道了。”
“嗯,现在已经没有隐瞒的必要了。”苗木挠了挠后脑的头发,笑容有些无奈,“是雾切同学先发现的事实,幕后黑手好像没办法一边监视着我们一边*纵黑白熊的样子,所以我们制定了一个计划。昨晚,由我来引开黑白熊,雾切同学则在另一边**哈,其实我也不太清楚雾切同学打算去哪里,她有自己的打算吧。”
“原来如此,勉强还可以得到认可的说辞。”十神挑剔地评价完,shenshen凝视着苗木诚,“我倒是有点意外你可以这么轻易地信任雾切**”以及坦率地将缘由告知给他。
“因为我们是同伴嘛。”苗木弯起眉眼,“我相信同伴的决定,十神君不也是被大神同学的觉悟所触动,所以才会为了配He大家而主动做出改变的吗?”
“别太得意忘形了,一切只是为了让我能够从这场自相残杀的游戏中取得最高的胜利而已。”十神扬高眉梢,“还有,不想笑的时候就别笑了,这副勉强的表情真让人看着不爽**就像你那个烦人的学长一样。”
“我不是勉强A**”苗木Mo了Mo脸,顿时有些哭笑不得,“嗯**就是有点没睡好吧。对不起,十神君。”
对不起,如果可以的话,本来他应该把一切都坦言以对的,但他还对狛枝前辈与超高校级的绝望的事情抱有疑虑,所以,他有所保留了。
在决定Xi_ng的证据出现之前,他不应该因为凭空的臆测而将重要的人置于不利之地,尤其在自己的选择关系到对狛枝前辈的信赖抑或背叛的时候。
哪怕这个选择关系到未来的境况。
很像,真的很像,在某种方面来说,和狛枝凪斗那家伙简直一模一样的表情。
十神没说话,皱着眉盯着他看了片刻。
“如果你坚持的话**”他忽然别扭地“哼”了一声,别过头,“那我就接受你的道歉。”
“谢谢你。”苗木笑。
很多坚持正义的人或多或少都会在生活中遭遇这样的问题。
拯救一方,就代表与另外一方为敌,现实的正义无法拯救所有人。
不可避免的背弃,不可避免的牺牲**生活总不会像是童话故事,不存在十全十美的结局。
有的人不能接受这样的答案,一朝走向了梦想幻灭的末路。
可若苗木诚自己来看的话,他不觉得自己此刻为了支持狛枝前辈而隐瞒部分事实的做法就是对同伴的辜负。
幕后黑手一直在挑拨他们之间的关系,然而,现实还没到需要如此决绝对立的地步。
真正的信赖关系,是绝不会因为权衡着未来的发展而选择对眼前的重要之人放手的,那样的做法只是一种被当事者的nei疚与痛苦矫饰得很好的背叛而已。
可能不会被现在的同伴们所理解,也可能会在未来遭到讽刺的打击,甚至会损失惨重也说不定。
但既然这是最无愧于当下的他的本心的选择,那么,这个选择由他自己来背负,可能产生的后果也由他来接受**哪怕被伤得体无完肤,也绝不会对此刻的决定_gan到一丝一毫的后悔。
黑白熊,你还是不够了解我——苗木诚有那么一瞬间shenshen地向摄像头的方向看了一眼,对面亦透过冰冷的镜头投以回望,无形之中仿佛有两双眼睛穿越了无数壁障隔空对视,他知道幕后黑手应该是不会在非必要的情况下派出黑白熊与他们交流了,尤其在已经有两个人成功逃出监视网的现在。
“我没有雾切同学那么敏锐的洞察力,也没有狛枝前辈那么聪慧的头脑。可是,这种定位清楚的自知之明,还有比较积极乐观的人生态度,说不定就是我为数不多的优点了。”
“不可以从这里出去。”
——为什么?
“不可以从这里出去。”
——为什么这样说?
“你不可以从这里出去。”
——为什么A?!
“**”
——这里、这里是被邪恶的黑白熊所统治的**囚禁我们的牢笼。
“其实你应该早就知道的**我们的真正目的,不是从这里出去,而是留在这里才对。”
——**
“放弃了自己的自由,放弃了生命未卜的家人,放弃了**他,就算永生再也不见天日,在这方寸之地化为枯骨也发誓不会后悔——一切都是为了未来的希望。”
苗木诚_gan到了久违的痛苦。
是经日不断渗透而来的酸楚与疼痛,由于过于强烈的悲伤而残留下来的遗症,仿佛是心脏被生生撕扯开了一般,他失去了自己的一部分,于是滚烫的血一直从心头的空洞涌出,点点滴滴,不觉间,表面尚且完好,nei部却已是鲜血淋漓。
“**遇见他,你后悔了吗?”他听见自己这样问。
后悔相识吗?后悔相恋吗?后悔失去吗?后悔重逢吗?后悔留在这里吗?后悔吗?后悔了吗?你后悔吗?
苗木忍耐得痛苦极了,X_io_ng腔当中好似燃着一团烈火,呼xi变得困难,然而暴露在空气中
的肌肤却因温度的寒冷而轻微战栗起来。
“不**不要**”
无意识地发出shen_y,他颤抖的手指死死揪住领口,扯开_yi襟,虚汗从脖颈流到_Suo_Gu_,*透的发丝黏糊糊地贴在额上,脸颊浮现出病态的Ch_ao红。
非常的,惹人怜爱的模样。
连那双在高烧中显得水汽氤氲的眼眸也是,不自觉溢出的泪水沾*了长长的睫毛,在那小小的半弧形的Yin影中,灰绿色的眼珠*润又rou_ruan。
那么无助地——连瞳孔都颤抖得神光涣散了,却还是在潜意识的指引下将目光偏转到他的方向来。
有时候不是很懂你,他知晓自己的扭曲,满溢了理想化的与求而不得的执念,这样的他是凭依着望梅止渴的渴求而一路行至今日的。但是你呢?诞生自寻常却幸福的家庭里,一路成长的轨迹平凡得不能再平凡,无论从何处看都不像是能够肩负宏远使命的人**偏偏却最是个Xi_ng倔强,任谁也无法真正动摇你的意志,他偶尔也会因为意识到或许也在那个“任谁”之中而处于病态的yu_yue与惶恐之中。
他向往着这样的你。
他嫉妒着这样的你。
他对这样的你顶礼膜拜。
他对这样的你心怀怨憎。
想毁掉你,想成就你,想亵渎你,想保护你,想囚禁你,想放你自由。
他shenshen地爱着这样的你。
“叮、咚**当、咚。”
苗木在黑白熊广播的放送声中睁开双眼。
没有分出一丝一毫的视线在头顶的电视屏上,他以一种特别缓慢的速度坐起身来,原本盖在X_io_ng口的被子因此滑落到tui上,他低着头,脸颊两侧的碎发垂落下来。
“昨晚**”
应该是有看到狛枝前辈出现,然后被喂了药**但是后来好像又做了差点被杀的噩梦。
他有些犹疑地抬手抚上侧颈,rou_ruan的肌肤上可以明显地Mo出一线痕迹,大概仅仅是表面皮肤被划到的程度,用手指轻轻摩挲,有一些干燥了的部分就剥落下来,红色的碎屑掉到_yi_fu上。
是血。
瞳孔骤*,苗木猛地攥紧被角,掀开被子就要冲去浴室,在他穿好拖鞋起身之时猝不及防一阵眩晕,他按住额头,错乱中差点闷头撞上壁柜的边角。
“AA**头好晕**”他虚弱地shen_y了一声,闭着眼Mo墙Mo进了卫生间。
有时候会怀疑给自己宿舍的_F_门究竟是否真的有锁。
踮着脚、几乎整个人趴在洗手台的玻璃前,苗木拧眉观察了片刻,忽然心情复杂地叹了口气。
说实话吧,他能在这种莫名其妙的危险环境里存活至今,说不定真的是冥冥之中被自己幸运的才能所保护了也说不定。
目前已知的情报有**大神同学在临死前破坏了教学楼四层校长室的_F_间门锁,学级裁判以后雾切同学从校长室翻找到了希望之峰78期第16名新生战刃骸的个人档案与据说能打开一切门锁的万能钥匙。
为了协助获得了万能钥匙的雾切顺利地T查到更多讯息,他在两天前的晚上刻意引出了黑白熊,并意外被黑白熊告知了狛枝前辈是超高校级绝望的身份。
昨天晚上,他睡得太早了,晚饭都没吃就倒头昏睡过去,不知是不是这个缘故,yi_ye里仿佛醒醒睡睡了数次,因为头脑昏沉,连记忆也变得不甚分明。
开始应该还是安稳的,虽然body不太舒_fu,但也还在能够忍耐的地步,意识沉沦在梦境中难以自拔。
后来,隐隐约约察觉到了有人来去。
真正醒转的时刻,其实是很突然的。在思维无限接近于空虚的无,意识已然沉入shen眠的时候,冷不防body狠狠一颤,他在
莫名的心悸中惊醒过来。
苗木记得那一刻。
蒙着漆黑鬼面的人无声走近,举刀向他挥来!
那种发不出声的惊骇与恐惧,一时竟冲破了他所有的_gan情和理智,清晰分明地烙印在脑海中。当他在此时回忆起这令他心跳几乎停摆的一幕,毛骨悚然的森冷_gan觉依旧残留在神经末梢,连不起眼的细节都仿佛仍旧历历在目一般。
那时的他应该是昏过去了?
刚起来的苗木本以为那是他睡迷糊才梦见的情景,因为在他的记忆里,雾切响子的身影随后取代了神秘人的位置,很像就是他自己被害妄想过度产生的幻觉。
有什么人想要杀了他。
苗木诚的心忽然怦怦怦跳动起来。
能够自由出入他的_F_间的其他人,除了获取了万能钥匙的雾切同学以外,就只有疑似拥有类似道具的狛枝前辈,还有幕后黑手而已。
“是幕后黑手,绝对是幕后黑手**但是,为什么会直接动手**?幕后黑手的做法应该是抛出动机诱使大家**”他的喃喃自语停顿了一瞬,抬眼看向镜中的自己。
或许,是因为幕后黑手也已经走到穷途末路,无机可乘了?
离开_F_间的苗木很快察觉到了一丝异样的氛围。
餐厅里空无一人,教学楼与宿舍区也到处空**不见人影,按理说夜时间结束以后不该会如此安静的,苗木竟因此有了一种这个建筑物里只剩下自己一人的孤独_gan。
在他一路找寻到一楼的转角,正准备前往体育馆的时候,楼梯上方忽然传来脚步声。
“是谁?!”
他猛地抬头,视野尽头一个人影一闪而过,听见了苗木的喝声不但没有停住脚步,反而跑得越发快起来。
为什么躲他?如果是平时低头不见抬头见的同学,何必要这样匆匆忙忙地躲他?
会有这样的反应,只可能是有人做了什么可疑的事情**抑或本身就是可疑之人。
苗木想也不想地拐了个方向,径自追上楼去。
“停下**!你是谁?为什么要逃?”
身后的走廊在飞速倒退,心脏跳得仿佛要炸开一般,苗木来不及拭去额角溢出来的冷汗,强提着一口气追逐前方的人影。
希望之峰的nei部建筑设计不同于寻常的楼_F_,每一楼层的楼梯都不是连通一体的构造,可能这一层下阶梯在西走廊的位置,而通往上一层的阶梯却是位于转角北走廊的尽头。每一楼层的布局都各不相同,错综复杂的地形一度让苗木担心会追丢对方的踪迹,好在那人似乎也慌不择路,只一味往楼上而去。
苗木一路追到三层,眼见对方绕过美术教室前厅的廊柱,终于清晰地看见了那人的背影:宽大的白色yinJ_yi遮掩住了对方的体型,只可见并非是身材特别高大魁梧也并非过于矮小的体型,头上tao着一个黑色的头yinJ,因此连对方的发色和其他特征也无法辨识——他的眼前倏然掠过前夜里差点被刺杀的一幕,猛然间连呼xi都滞住了,只觉得X_io_ng腔当中燃起了一把烈火,烧灼得五脏六腑都隐隐作痛。
“幕后黑手!你就是幕后黑手对不对?!”苗木大喊。
理所当然地没有回答,他也不气馁,追着对方一路冲上四楼。
为什么大家都不在**如果有其他人**如果其他人在这里就好了**
潜意识里敏锐地察觉到一丝不对劲,到底是不甘心放过这次难得机会的心
理占据了上风,苗木诚站定在化学教室门口抬起头来,一侧是重新被上锁的校长室与一直被封闭的情报处理室,另一侧则是通往顶楼的最后阶梯。
会去哪里**
上锁的_F_间_geng本没办法突破,他犹豫了半晌,还是咬咬牙,转过身跑上了五楼。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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