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字面上的意思。』」阿斯卡立刻用想法响应。
唯有这次,阿斯卡觉得能直接用想法沟通好方便,这样谁都不能说谎,因为无法分出另外的心思。
「『我才没有觉得那家伙是朋友,绝对没有!』」阿久津咆哮着的声音,震得阿斯卡整个脑袋里轰轰作响。
「『不、你就是这么想,明明七海就是如此普通的男人,普通到无法理解你的思考与作为!就是因为你还把他当成朋友,还是很重要的那种!所以你现在才摆出苦恼的脸,一边要救那家伙,一边又拚命苦恼着,完全不像阿久津先生。』」
阿斯卡用同样大的音量(想象中)反驳。
这是他第一次跟人吵架,比起受到毒打、遭到拷问,他从不会想要去反驳一句,痛骂一个字,因为他觉得那是无意义,而且*费能量的作为。
但他现在却积极地开口,想表达自己的不满,而且还不是为了自己的事。
「『因为不是他的错!』」阿久津咬着下唇。
阿斯卡知道这句话他只说一半,只愿意说一半。阿久津如此对自身的能力充满自信,却又没有刻意坚持自尊的他,真正想说的话是——
「『是我的错。』」
——是我让他杀人的,因为我知道他的杀意却无法理解,让七海义诚他,杀了我——
明明很早就察觉到了。
这不是阿久津愿意坦白的事,更遑论说出口,但对方的思绪却强烈到藉由电线传了过来,读到这些让阿斯卡_gan到苦闷,他只能更用力地拉扯那些烦人的电线,直到对方奋力转过身,一拳揍上他的脸。
「位阶不同。」阿斯卡松开手,电线从手里滑出。
鼻子上痛得他想哭,脑里还接着阿久津的电线,但他现在_geng本不在乎对方知道自己多少秘密,他只觉得愤怒,反正这时他心里想什么,跟zhui里说出来的话都得He一,所以他干脆选择用说的。
阿久津疲惫地望着正咬牙切齿的阿斯卡。
「就跟我至今还没什么办法把人当人看一样,我们连看出去的景色都不同A。我是猎犬,主人要我咬谁我就咬谁,为了讨取食物与欢心,没有是非,因为不需要;没有理想,因为光是活着就得拚命到吐血;连自己的存在都没有。」
不知为何。
不对,阿斯卡知道为什么,他自己清楚自己一定知道。
他落下泪来。
「我没有名字。」
「我没有亲人。」
「我没有国籍。」
「我没有『执着』。」
所以才对阿久津那想要保护什么的傻劲,_gan到烦躁与**羡慕。对方本该是如此聪明而冷静的人,他擅自以为他们应该是同一边的。
他们在同一个位阶A!却仍旧不同,这种区别让他痛苦。反观身上的冷血与冷_gan,让他将自己与阿久津这样虽有缺陷,却仍保有人Xi_ng的姿态相提并论,是一件极端恐怖的事。
「飞鸟。」阿久津这么叫着。
「是。」
「如果我们打算打架,你这样的表情让我很困扰。」
各退了一步。藉由电线彼此刺痛着最脆弱的部分,偏偏zhui上就是完全不肯礼让,甚至说些无关紧要的台词,如果能借题发挥、疯狂忏悔、尽情撒娇,也许是件好事吧。
不过这点,谁都做不到。阿斯卡伸手扣住阿久津的手腕,将他清瘦的body往地上摔,手下已经相当留情。
阿久津发出支离破碎的惨叫,他的头部窜出更多电线,就像异形的触手,有些ca进地面,有些凭空甩起,,办公室里的照明变得忽明忽暗,电器开关发出滋滋的噪声声。
每台
电脑的屏幕一齐变成黑色,从最底下开始跑出刺眼的白色文字,有罗马英数、有复杂中文字、有图案、有残缺不全的记号,那些只有阿久津自己明白的乱码以极快的速度占据了屏幕的全部,而且还在不断增加,就像是在释放主人的怒气。
「当你被一群男人们强暴的时候是什么_gan觉?」
「怎么?你要效仿?」阿久津扭曲地笑了。
「我不会做,你不会让我做。」阿斯卡打掉一条朝自己飞来的电线,没料到上头竟带了高压电,一时灼得他手臂都快断了。
「当时怎么样已经忘得差不多了,连可怕都没有。无聊的行为、无聊的举动、无聊的家伙们。」
阿久津看自己的攻击起了效用,立即追加电流导入地面,电击的高热烧融了阿斯卡的鞋子,传入他的body,最后在肩上炸出一道喷泉似的血花。
「那么、你_gan受到屈辱了吗?」阿斯卡毫不在乎body的疼痛,认真地问。
「『怎么可能。』」
一如所料的回答,而阿斯卡很开心对方这么想。
他开始到处逃窜,zhui角咧开地笑得像个疯子,踢倒屏幕,砸掉键盘,被电线追得没命地躲,被头上日光灯突然爆开的火花惊吓,被这个空间的电磁波挤压nei脏,被阿久津这个他新交的「朋友」搞得团团转。
阿久津卷过两架键盘,让其浮在半空中,左右手下各一架,手指开始啪啦啪啦地往下敲,像cu_bao的安魂曲、邪恶的圆舞曲、执着的进行曲,每一个音、每一次敲击,都代表一个情绪,每键入一次,空间就_Zhen_D不安,这个办公室是他的领地、他的电子之城。
阿斯卡就像病毒,大摇大摆地入侵这里,改变这个空间、改变自己,强制驱动一些乱七八糟的_gan情,恶作剧似地开开关关,尽情肆_N_般波涛汹涌,本来他不会的。
他没有朋友。
没有跟自己交流的人。
崩坏的人际、停滞不前的情_gan,头脑的聪颖让其它身为人的部分追不上,而更惨的是不知道那是种崩坏,因为没有实_gan,没有谁来告诉自己,是哪里出了毛病。
他以为他们很像。
但不是,阿斯卡在某些部分比自己完整,但彷佛又缺得更多,他羡慕又厌恶,厌恶到他想夺回这个空间的主导权,不愿意分一丁点出去的地步。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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