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宋婉玉早早起来,例行公事先去许老爷院中,看他还是要死不活地躺着,便照旧与他院里的婆子吩咐一番,再去饭厅用早饭。
他到饭厅时,许一鸣也正好过来,还让他先进:“小娘请。”
宋婉玉道:“大郎客气了。”
宋婉玉其实不知该如何与这个年纪比他还大的继子相处,他很少碰到许一鸣这样喜怒不形于色的人,总叫他心里忐忑。
许家人口简单,下人也少,只设置了一个大厨房,除了动弹不得的许老爷的饭菜是送到院子里,其他人都在饭厅吃饭,主人在里间,下人在外间。吃饭时也没人伺候,不讲究食不言,不像在宋府那样拘谨。
宋婉玉听到外面热热闹闹的,觉得自己这一桌两个人沉默相对十分尴尬,便没话找话:“大郎,你早出晚归,好辛苦啊,多吃些。”
许一鸣闻言抬头看他一眼,宋婉玉觉得他似乎略有诧异,顿时尴尬得脸色涨红,忙埋头喝粥。
过了一会儿,许一鸣道:“台州那边的船队出海回来了,珍宝阁的掌柜挑了一批好货送上京来,昨日到了铺子里。”
宋婉玉连忙接话:“怪不得大郎昨日忙得那么晚,上次的海货就在京城里热了好一阵,这回又要赚啦,大郎真是好会做生意。”
许一鸣一顿,神情不自在地咳了一声:“嗯。”
他从袖中掏出一个jīng致的锦盒,递过来,说:“小娘看看。”
宋婉玉以为他要自己鉴赏珍宝,便接过来打开,里头竟然是一颗婴儿拳头大小的夜明珠,散发出柔柔的蓝色光芒。
他吃惊地摸了摸珠子:“我还从未见过这么大,这么亮的夜明珠,不知得卖多少钱。”
许一鸣道:“上次一枚不及这般大的,在拍卖行拍出了十万两银子。”
宋婉玉唏嘘一声,捧着珠子小心地把玩一会儿,又放进盒子里盖上,递还给许一鸣。
许一鸣一愣,没接盒子,脱口问道:“你不喜欢?”
宋婉玉万万想不到这价值连城的夜明珠许一鸣不是叫他看看而是叫他收下,眼看许一鸣的眉头蹙起,他连忙道:“太贵重了,我也不是公主娘娘,用不上。”
许一鸣这才眉头舒展,将盒子推过去:“用得上。”
宋婉玉不知他下这血本是要做什么,但他身在许府,只得顺从许一鸣的意思:“那我便收下了。大郎的心意,我谨记在心。”
许一鸣搅着粥的手一顿,若无其事地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