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萧郎禀道:“沈岩钊被云实和他另一位薛姓友人救走了,我们的人帮着云实挡了挡追兵。总之他走的时候一切安好。”
楚听弦有些倦怠地挥挥手:“下去吧。”
萧郎抬头窥了一眼,刚想开口,楚听弦便不耐烦道:“一个个魔教中人怎么都变得多愁善_gan了?少废话,滚。”
左护法灰溜溜滚了,楚听弦揉了揉太阳xué,起身回到自己住的院落。银杏已经泛huáng,柳溪桥安静地捏着一片银杏落叶,打量了一番,转身进到书_F_中,将银杏叶子夹在了书页中。
他凝视着那页纸,仿佛在看书,又仿佛什么都没看。
楚听弦在院中看着他,银杏叶飘悠悠在空中打转。柳溪桥似乎_gan觉到了什么,回过神,看到了楚听弦。
已是huáng昏时刻,今天白天又下了一天的雨,到了晚上,倒是霞光千里,云层厚重如谪仙临世般。
楚听弦走进书_F_,柳溪桥随意He上书:“忙完了?”
楚听弦上前看见那是本老庄,便道:“怎么看起这个了?”
柳溪桥道:“闲着无聊罢了。”
楚听弦拾起那本老庄,随手放到了书架上:“明天去看桂花如何?”
柳溪桥点点头:“好A。”
自从柳溪桥留在苍舒养伤后,脸上的笑容就淡了许多,眼前虽然也是眉目含笑的模样,但终究能看得出他并不开心。
书_F_nei安静下来,他二人竟也到了无话可说的地步。楚听弦稳了稳心神:“我教你弹琴如何?”
柳溪桥一怔,这次笑的倒是有几分真情实意:“怎么忽然想起教我弹琴?”
楚听弦拉他从书桌后走出来,秋天夜风多少有些凉,楚听弦命人收拾好水榭,垫上了软垫,水榭下方的湖面落了些叶子,随着涟漪轻轻飘着。
楚听弦在柳溪桥耳侧轻轻说着抚弦的要点,两人的手两两jiāo叠,楚听弦的手微凉,柳溪桥反手握住他的手指:“你看到了,我的伤全好了。”
楚听弦点点头,没有说话。
柳溪桥看着小湖对面的银杏树,靠在楚听弦怀里,神情晦涩难辨:“那为什么你不把一丛花令解药给我?你为什么怕我动武?”
楚听弦抽回自己的手:“回去休息吧。”
柳溪桥悠悠叹了口气:“我没有怨你的意思,只不过**”
楚听弦冷硬道:“不必说了,外面凉,回屋吧。”
桂花的香气其实很霸道,也很浓郁,归来后能沾染一身桂花香。那片桂花林都是苍舒教的,柳溪桥因为心情不好,很少离开自己的小院子,今日有了兴致出来,见到这外面的景色,一时兴起,打了不少桂花回来,又选了一处铺开晒了,准备泡茶喝,还送了些去后厨,说是桂花糕好吃,要他们再做一些。
楚听弦看他心情好,自己也放松了些,柳溪桥偶尔上苍舒教的演武场走走,那日他刚上回廊,站在苍舒教院nei的亭子里,看见几个人嘻嘻哈哈勾肩搭背走过来,见了他齐齐停下脚步:“柳公子中午好A。”
柳溪桥对于这种“教主夫人”的身份有些不适应,但是面上还得保持云淡风轻,便对他们笑了笑。
这时只听后来传来一阵争论声:“我说你们A,武都没练好,先开始附庸风雅了。”
一姑娘不_fu气道:“想文武双全不行A?”
一男子笑道:“我是不行,我就会杀人,吟诗作赋这事你们找别人。”
又一姑娘道:“你们吵什么A,不会作先背嘛,我给你们背一个。我那天听教主给柳公子念的,听着A:候馆梅残,溪桥柳细,草薰风暖摇征辔。离愁渐远渐无穷,迢迢不断如chūn水。寸寸柔肠,盈盈粉泪,楼高莫近危栏倚。平芜尽处是chūn山,行人更在chūn山外。”
说罢那位姑娘拍拍手:“如何如何?”
又一男子抚掌笑道:“欧阳修的词自然好,不过我倒有一句,你们听好不好。久别秋月,酌酒与君君自宽如何?”
有人吵嚷道:“你这前半句自己的,后半句古人的,算什么诗A?”
吟诗男子一抬头看见柳溪桥便道:“我这是对联,你们看柳公子在,不如你们去问问柳公子这联怎么样?”
便有人道:“柳公子,这小子这联是不是不通,您学问高,您说说。”
柳溪桥看了一眼那男子,笑道:“酌酒与君君自宽是王维的句子,自然是好的,加上久别秋月四字,意思虽与原诗不同,倒也有趣。”
那男子笑道:“听到了吗?_fu不_fu?谁来对下联?”
柳溪桥温柔一笑:“不如就我来?”
男子道:“那可是在下的荣幸了。”
柳溪桥略一沉吟:“曾误东君,不如高卧且加餐。”
男子道:“好好好,来来来都给柳公子鼓鼓掌。”
柳溪桥被这一片掌声弄的哭笑不得,还好闻故曲正好晃悠到附近,解救了可怜的柳公子。
柳溪桥落荒而逃,走到了苍舒的花园里,苍舒自听烟雨开始就喜欢种花,这花园中chūn夏之际繁花茂盛,到了秋天,倒是有些萧索。藤蔓枯huáng,落叶纷飞。他坐在其中,四下无人,倒是清净。
过了一个时辰,终于有人悄悄进了来。柳溪桥看过去,正是先前做对联的男子,男子见了柳溪桥瞬间半跪下:“三公子。”
柳溪桥扶起他:“我没想到苍舒里还有归雁楼的人。”
男子道:“是掌门吩咐我潜进来的,三公子,时间紧迫,我长话短说。前几日武林盟qiáng迫掌门开启密室查验明烛天南,要公审掌门,公审之日,醉花yīn云实及一位薛姓男子将掌门救出。苍舒也派了人暗中相助,掌门无碍。但是因此事武林盟震怒,纠集了几个门派,说归雁楼结党营私,笼络诸门派,意yu取武林盟而代之,要bī上归雁楼,抢夺明烛天南,并要归雁楼当众俯首称臣。此战避无可避,还请三公子想办法逃离苍舒!”
柳溪桥一惊之下,只觉头晕,只他很快稳住,冷静吩咐道:“你可有一丛花令的解药?”
男子道:“虽手上暂无,但是想办法可以弄到。”
柳溪桥道:“若是拿到了解药,便尽快jiāo给我,其余的我自有办法。”
说罢他便起身离开,回了书_F_,命人找来了颜料纸张,开始静心凝神画画。楚听弦走进来时,他正好画完最后一笔。
清冷月下雪上,一枝红梅盖着疏雪而眠,黑_yi青年站在花下,看着不远处的青山。
“这是我?”楚听弦轻轻按住画纸,“怎么忽然画起我?”
柳溪桥洗了洗笔,笑道:“大美人的肖像画不能给二师兄,但是我可以自己留着A。”
楚听弦笑了笑,柳溪桥道:“我还想去摘些桂花。”
教主欣然陪心上人前往。
一日后,柳溪桥被塞了一个小瓶子,里面有一丛花令的解药。他将药品收在袖中,不动声色地去了厨_F_。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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