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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你们一路陪伴到这里。
有缘江湖再见,后会有期。
【番外 锦年】
我有一张船票,你跟不跟我走。
这句话不曾出口,沈景年就知道答案。像他这样的人,太聪明,太清楚分寸,其实不该犯这样的错误——明知得到的只会是失望,只会是一生的惆怅,依然义无反顾地问了出来。
——跟我走。
短短三个字,穷尽毕生勇气。
他甚至有些羡慕那位年轻的少帅,羡慕他可以那么坦率的表达心意,说出想带那个nv人离开。
初出茅庐,锋芒毕露。
无知因而无畏。
那晚百乐门的月色和血光,沈景年经历过,所以他早就明白,只要阿嫣不愿意,没人能留住她。
世间最怕的不是苍老的容颜。
而是苍老的心。
几年的lover,起初,他觉得那nv人像猫,妩媚慵懒,即使取悦一个人,也带着三分凉薄的敷衍,永远若即若离。
后来,他更觉得那人像狐狸,太懂得*人心,偏又狡诈无情。
对这样的人倾心,从开始就是错的。
他却执迷不悟。
离开前一晚,司机开车,将他带到青桐巷36号门口。
他在车里坐了很久,犹豫了很久,最后还是下车,按响门铃。
门开了。
阿嫣看着他,带几分惊讶:“沈先生?还没走吗?”
沈景年容色淡漠,说:“明天的船。”阿嫣点点头:“哦,走好。”
她想关门了。
沈景年伸手撑在门上,突然拽过她的人,狠狠吻住淡色的柔唇,*尖撬开贝齿,肆意侵略她的世界。
好似世界末日在前,他已无路可退。
从来都是绝望。
阿嫣一直睁着眼,还是那般凉薄的,事不关己的眼神,后来甚至很有兴致地环住他的脖子,与他缠绵。
总算分开时,她抹去唇角一点暖昧的水渍,笑着说:“不用这样的,沈先生,又不是出国后找不到nv人了。”
真没良心。
沈景年两手伸进风_yi的口袋,嗓音低哑:“当初第一次见面,在舞会上,你对我说,当求神拜佛没用的时候,不如试一试求妖魔鬼怪。”
阿嫣挑了下眉,没说话。
“我只要一世。”他听见自己的声音,平静的语气,却又饱含决绝:“代价是什么,无所谓。”
阿嫣摇头:“再见了,沈先生。”
沈先生。
从始至终,他都只是沈先生而已,和街上任何一个擦肩而过的男人,本没有太大的区别。
门关上的刹那,他说:“我会等下去。”
即使远渡重洋,沈景年依然关心国nei的局势,时不时的通过爱国华侨组织,捐钱捐物资。
重新开始作生意,成为富甲一方的商人,不难。
对他而言,这一生最大的挫折,曾经是他的不治之症,后来是那个没有心的nv人,无论付出多少,都不过徒劳之举。
但是,也许,有一天,水滴能穿石呢?他不肯放弃。
过了一年,在异国他乡的街头,沈景年看完一场电影,从电影院里出来,忽然长街对面,掠过一道熟悉的身影。
他的呼xi几乎停止,下意识地便追了过去,狂奔过整整一条长街。
以至于,周围的人以为他被抢了钱包。
他没有追上。
原以为又是一场空欢喜,周末那天,他出席当地一名华侨老先生举办的宴会,席间,听到几位生意上有jiāo集的朋友,谈论一位刚从上海过来的小姐,据说美貌惊人,身后富家子弟追求者无数。
然后,他看见了姗姗来迟的nv人。
梦里的倾城之貌,梦里的无心又冷情的恋人。
他shen爱的人。
沈景年忽然笑了。
不管那nv人会不会承认,他反正认定了,她就是为了他而来。
人的一生,总该有几分盲目的自信。
沈景年走了过去,停在盛装华_fu,Yan光四she的nv人面前:“张小姐。”
阿嫣看了看他,微微一笑:“沈先生。”
犹如初见。
沈景年伸出手:“可以邀请你跳半支舞吗?”
阿嫣挑眉,语气转暧昧:“半支?你把持的住A。”
沈景年一笑,摇了摇头,牵住nv人的手。
牵住了,这辈子就没打算松开。
舞池里不多不少,足有七、八对男nv共舞,可沈景年的世界里,只能看得见眼前失而复得的一个人。
阿嫣却在到处乱看,忽然开口:“沈先生,我洋文不好,他们有说我好看的,你翻译给我听,谢谢你。”
沈景年微笑,附在她耳畔:“酬劳任我选吗?”
阿嫣往后仰,看着他的眼神暗含tiao_dou,轻声说:“**反正我付得起。”
的确只有半支舞。
因为,最后,他们提前离场。
回到家,灯都没来得及打开,他拥紧怀里的nv人,俯身吻她的额头,她的脸颊,她的唇**手拉下晚礼_fu的拉链,手掌触及细腻温热的肌肤,熟悉得令人心痛。
黑暗中,他把她死死压在墙上,抱起她,抬起修长的双tui环在他的yao间,没有多少前戏,狠狠顶入。
这也许是他今生最疯狂的欢爱,瞬间回到了年少轻狂的年纪。
甚至于,那nv人不得不shen_y着出声:“好了好了**悠着点,你心跳的那么快**嗯**我怕你发心脏病,好歹也是我捡回来的一条命。”
他的回应是下身更加剧烈的撞击,一下一下,恨不得融入彼此的body,永生不分开。
最后,他抱着她,侧躺在宽敞的沙发上,待激情平息后,吻了吻她,一开口,嗓子都是哑的:“你没有失去过,所以不会懂。”他抱紧她,叹了一声:“这样就好了**真的,够了。”
阿嫣的生活很简单。
出门逛街,买东西,出席酒会,引得一群人发出惊Yan的_gan叹**然后催着他,翻译成中文给她听。
“他说想请你看电影。”
“这种不重要的小细节,你下次略过,专注我的脸,说了多少遍了,你都不听。”
当然,每月也总要看看海外的华人新闻,如果大才子唐子明出了新的书或者诗集,她也会催促他,想尽一切办法第一时间拿到手,粗略读过一遍,把所有无关紧要的小细节划掉,接着读第二遍。
“沈先生,你看,这里写了,他梦里梦见我了,你看看这些形容词,多么优美,多么华丽**你看了不想哭吗?反正我_gan动的都想哭了。”
他笑笑:“你高兴就好。”
阿嫣便瞪他一眼,拿着书跑下楼:“我的乖宝贝都没你那么敷衍。”
乖宝贝是她养的一只鹦鹉,词汇量颇为丰富。
“漂亮!美丽!”
这是最常说的。
“沉鱼落雁!闭月羞花!”
这是经常说的。
“云想_yi裳花想容!”
这是想吃零食的时候说的。
“长出来!快长出来!”
这是在笼子里待的闷了,发脾气乱说的。
重逢第三个月,鹦鹉终于学会了新鲜的话。
“今天不爱你!明天会爱你!”
阿嫣听见了,很是不高兴:“沈先生,不要教坏我的鸟——你总是这么没道德。”
却也没怎么费心纠正它。
在一起这么久了,阿嫣总是叫他沈先生,偶尔高兴的时候,也会叫一声景年——比如唐大才子出了新作,其中有特别动人的词句,她便会来叫他:“景年,你快来,我读给你听。”
他只觉得好笑,摇摇头,抱着她坐下来,听她xing_fen地念那些字句。
有时候,他也叫她张小姐,或许是出于情趣,或者是出于小小的报复和捉弄。
阿嫣当然是不在意的。
某年的圣诞节,沈景年给家里买了几面闪亮亮的新镜子,一堆新的_yi_fu首饰,又请一名远近闻名的作曲家,对照着某一篇唐子明写来赞美阿嫣的诗文,作了一首旋律动听的歌。
阿嫣很喜欢这件圣诞礼物。
其实,摸透了她的心思,想讨她欢心,太简单了。
虽然她高兴的点和常人不太一样,但也是易于满足的。
果然,当天晚上,阿嫣在chuáng上很尽心——他想到的没想到的,反正她都做到了。
事后,她的头靠在他的Xiong口,懒洋洋的平复呼xi,微*的黑发贴着*luǒ的背脊,墨黑的发丝散在雪白的肌肤上,光是那极具_gan官震撼的画面**就让他有了再来一次的兴致。
阿嫣突然开口:“景年。”
他一怔:“嗯?”
阿嫣撑起身子,看着他:“我不来,你真的一直等下去A?”
他笑了笑:“是。”
阿嫣摇了摇头,偏过脸,坐在一边,似乎在发呆。
正当他想起身的时候,她又转了回来,双臂缠住他的脖子,送上一吻——太过猝不及防,他往后倒下,躺在chuáng上,唇边挂着笑,按住她的头,加shen了这个吻。
后来不知怎么的,演变成阿嫣骑坐在他的身上,于是又是一场酣畅淋漓的欢爱。
那晚,入睡前,阿嫣打了个呵欠,低声说:“沈先生,你这个人虽然不讲道理,也没公德心,但还是能相处的。”
他把nv人抱在怀里,声音低沉而温柔:“我的荣幸。”
阿嫣笑了一声,闭上眼睛。
至此,他的一生,再无遗憾。
——完——
【番外 南墙】
不撞南墙不回头,不见棺材不掉泪。
唐子睿想,他用前半生贯彻了上半句,怕是要用后半生验证下半句。
这么说,也不太对。
他早就撞在南墙上了,撞得头破血流,偏生不肯放弃。
等那人回头,等那人看见他。
这是他毕生的执念。
只要还有一口气在,他就会追着心里的那道身影,死生无悔。
“等我长大。”
“总有一天,我会长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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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经,他一次次试图说_fu那nv人,全都以失败告终。
阿嫣看着他的眼神,带一点淡淡的笑意,更多的则是漫不经心的敷衍。
他一度以为,那是因为她不相信他,只把他掏心窝子的话,当成孩童的玩笑之言,直到后来,他才绝望的发现**她并非对他缺乏信任,而是_geng本没有把他看在眼里。
十岁的他,和二十岁的他,于她而言,本无区别。
从始至终,都是他一厢情愿的执念,是他一人走不出的魔障。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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