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微微一笑,权墨冼此人果然有不凡之处。当下打定主意不再说话,等着看权墨冼将人犯的身份揭露。
“你是受人指使。”这是权墨冼的第一句话,不是问句。
他当然是受人指使,否则,给他一百个胆子,也不敢驱马冲撞县主。
人犯*着脖子,瑟瑟发抖。
“是公主。”权墨冼的第二句话,依然那么笃定。
“不!不是!”人犯一惊,双手急挥,道:“不是宝昌公主!”
武正翔哈哈大笑起来。
骁骑卫审犯人一向很快,他今日却开了眼界,见到更快的。
权墨冼只用了两句话,没有动用任何刑罚,就让对方乖乖jiāo代出了幕后主使。
这看起来十分简单,但在这背后,需要绝佳的观察力、判断力。用胆大心细来形容,绝不为过。
武正翔身具nei力,笑声浑厚直透云霄。
人犯被他笑得不明所以,神色慌张。他意识到,自己仿佛犯下了什么不可饶恕的过错。
权墨冼笑了笑,单tui蹲下身子看着他,道:“我可没说,是宝昌公主。”
这可是京城,高芒王朝开国以来虽然才历经两朝,公主却也着实不少。不算那些庶出默默无闻的,就当下洛阳城里,有名有姓的公主,就有好几个。
权墨冼只说是公主,并没有说是哪一位公主。
人犯被他说破,自己说出了宝昌公主的名字。反应过来后,他心如死灰。
骁骑卫可怕,宝昌公主也可怕。两边他都得罪不起,这可如何是好?
看着他哭丧着的一张脸,权墨冼道:“宝昌公主如何指使你,你细细jiāo代了,我可替你在武指挥使大人面前求情。或许,你还有一条生路。”
人犯的眼里燃起一丝希望,问道:“当真?”
权墨冼笑而不语。
到了这个时候,他除了相信自己,还有别的路可走吗?
“好,我说,我说!”
人犯翻身伏在地上,也顾不得脚踝的伤势,“嘭嘭嘭”磕了好几个响头,老实jiāo代道:“小人是在车马行里赶车的车把式,熟悉马x。这个月初,一个大户人家的管家来找到我,允诺给我银子,让我办一件事。”
“我听说是要纵马伤权大人娶进门的Q子,原本是不gān的。”人犯冲着权墨冼磕了一个头道:“我有个远_F_侄儿,就多亏了权大人才没被定罪。”
“但那人见我不从,便亮出了宝昌公主,威胁我说如果不好好听话,就要拿我一家人开刀。”他的眼中,又是愤怒又是无奈。
“大人,您说,我能怎么办?”
一边是至亲的家人,一边是尊敬的大人。这让他陷入了两难的选择,最终还是选择了自己的家人。
权墨冼长叹了一声,室nei只剩下武正翔用指节敲击桌面的声音。
宝昌公主,还是那个嚣张跋扈、行事从不为他人着想的宝昌公主。百姓的x命,于她而言,就像草芥一般,可以肆意拿捏*。
这,是权墨冼最痛恨她的地方。
人犯jiāo代完毕,眼里是愤懑的泪水。
“权大人,小人久仰您的英名。求您救救小人,救救我的家人!”他用力磕了几个响头,额头上渗出血迹:“在牢中这两日,我日夜担心。”
“就怕知道我没办好差事被抓,公主府报复到我的家人头上。不知道,他们现在怎么样了。”
这是来自社会底层小人物的控诉与挣扎。
他们卑微,但他们也是人。有喜怒哀乐,也有自己的人生自己的家庭,为了活得更好一点而努力奋斗着。
高高在上的宝昌公主,又有什么权利,让对方陷入这样的境地?
“武大人,这件事,我不追究了。”权墨冼拱手道。
他不能成为那个,助纣为nüè的人。
“哦?”
权墨冼这样说,委实让武正翔很是意外。
他自己也是武勋中的一员,虽然经历特殊,却也是实打实的特权阶层。对他来说,见惯了这样的事情,心头的触动远远没有像权墨冼那样大。
“还请大人手下留情,放他一马。”权墨冼知道这个请求,对于武正翔来说有些为难。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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