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瓶生肌膏,你挖一半出来,另外拣一个盒子装了,找人悄悄给权大人送去。”
生肌膏的功效,主要是促进伤口愈He,不留疤只是一个看得见的效果。权墨冼是朝廷官员,纵然是左手伤了,也会多多少少地影响办差。
她记得,在几年前权墨冼遇刺那次,他的左肩就曾经伤过,这次再次受伤,也不知道对旧伤会不会造成什么影响。
发了会呆,方锦书才从思绪中醒转神来。
天色将将擦黑,权墨冼才从衙门里回到家。他的左臂处包扎着厚厚的药纱,显得格外醒目。
“公子,你回来了?”刘管家迎了上去:“还没吃晚饭吧?我给你在灶上留了菜,这就让人去热热端上来。”
“好。”权墨冼应了,道:“我先去看看M_亲。”
权璐出嫁、林晨霏死亡,昔日热热闹闹的后宅里,就只剩下权大娘一人。纵有奴仆陪伴,但这种缺少亲人陪伴的孤寂,乃是不一样的。
权墨冼衙门事务繁忙,通常回来时也都晚了。
林夫子虽然住在外院里,但为了避嫌,也为了让自己有事情做,他白日里都在城里的学馆里教书,只晚间才回来歇着。
所以,在这一个又一个的白日里,权大娘想着这些事情,又看着空落落的院子,总是默默流泪。她的眼睛越发不好了,幸好还有乖巧的权夷庭在,能带给她一些欢笑。
“M_亲。”权墨冼进了_F_,走过去坐在她的下首,笑道:“嘟嘟有没有给M_亲添麻烦?”
“嘟嘟那么乖,哪里会添什么麻烦?”说起权夷庭,权大娘便有说不完的话:“我这辈子,就没见过这么乖巧的孩子。”
“他从婴儿时,就不用人*心。该吃吃,该睡睡。现在越发省心,我都没见他哭过。”她护犊子道:“你可不能因为不是亲生的,就嫌弃他。”
“儿子什么时候嫌弃过他?”权夷庭哭笑不得。
权夷庭的作息极为规律,这个时候,就已经由*娘带着去睡觉了。
权墨冼没养过孩子,不清楚权夷庭和其他孩子的分别。只当M_亲是爱屋及乌,格外疼爱权夷庭,才会这样替他说话。
“不嫌弃就好,我可当他是亲孙子。”权大娘絮叨着:“你A,也别成天想着办差。这眼看着嘟嘟都快四岁了,你也该上上心,给他找个M_亲回来。”
“瞧瞧你,在外面办差也不小心些,老是受伤。这回来了,也没有一个知冷知热的人,一屋子男子懂得什么,粗手糙脚的。”
被权大娘嫌弃的粗手糙脚男子海峰候在门外,神情颇为无奈。
类似的话,他们也都劝过公子无数回,可他却总是不为所动。念着已逝的大**,公子不续弦也就罢了,_F_里连个丫鬟也不放,只留着他们这几个长随小厮伺候。
跟着权墨冼久了,他们也都心疼公子,不但要忍受着外面的非议,回了家也总想着权大娘。却,偏偏没有想着他自己。
但这又有什么法子?
跟了这样的主子,他们也只能多替他想想罢了。
但就如同权大娘所言,他们总不如nv子细心周到。在生活上,也只是能保证公子的吃饱穿暖的基础需求。
和其他朝中的五品官员相比,权墨冼总是要格外粗陋一些。
朝中官员,对仪容仪表都有要求,刑部衙门里的官员,每个都由家中收拾妥帖。品级相同者,官袍都是一致的,可也能在细节出下功夫,显出不一样的讲究来。
只有权墨冼,每日都是黑底官靴、浅绯色官袍,无一丝变化。
海峰又等了片刻,权墨冼才从屋里出来,吩咐道:“把晚饭端去书_F_。”
洪自良私囤粮食的案子,他今日已经以刑部的名义,T阅了一些往日通仓存档的账册、卷宗。这次查案,他不打算遮遮掩掩,只要查到线索,就要将洪自良给揪出来。
这件事,他敏锐地_gan觉到了新的机遇,一个能让他在庆隆帝面前稳固信任的机遇。
“好的,公子。”
海峰知道他的x格,并未相劝。
权墨冼做事,一旦定下来目标,从来都是这样废寝忘食。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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