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楚臣在原地呆愣了将近一分钟,这一分钟里,白靖然一直提心吊胆地唯恐他发作,他拿眼神示意几个保镖戒备,几个保镖立刻围着林楚臣包夹上去,其中一个保镖则转头顺着楼梯往楼上跑。
“楚臣**”白靖然心虚地开了腔,不想林楚臣突然转身死死抓住他的肩膀,眼睛里是从没有过的狂热。
“靖然,你给成野打电话,你让他来。新闻报道的是真的对不对?说的就是那个实验基地是不是?人都死了,不会有人再知道我了,你告诉他,之前的事我不怪他,我们可以一起逃到国外去,去新西兰,去澳洲,去中东和非洲都可以,我想跟他在一起,我想和他重新开始。你告诉他,好不好?”
白靖然张开zhui,然而空气刚一进到zhui里,鼻子就一阵发酸,他张了几次zhui,也没能把那句“他也在那些遇难者当中”说出来。
他也想自己现在可以打电话,可以给面前这个傻乎乎的朋友一次偷来的机会。可是那个号码,从三天前就已经打不通了。
白靖然的沉默给林楚臣泼了一盆凉水,他似乎有些冷静下来,有点无措地说:“A,是,他不是认真的,他是逢场作戏,我怎么又忘了,我总是忘,年纪大了记x不好**我**”他低下头,似乎在反省自己的错误,半晌后,他突然又抬起头,眼睛里闪着希冀的光,“那我们也可以做朋友,对不对?还可以做朋友,我保证不跟他有亲密关系,我能再请他吃顿饭吗?自己在家里做**我想见见他,我想他了**”
话说到最后,林楚臣的眼睛中已经泛起泪花,白靖然知道,他其实猜到了,但他不肯承认,不愿意承认。人遇到了巨大的伤心事就是这样的,觉得自己不承认,事情就没有发生。
林楚臣勾着肩膀,整个人向前弯折下去,半个body的重量都顺着按在白靖然手臂上的双手落到白靖然身上,他的声音带了些嘶哑的哭腔,语气满是哀求:“靖然我求你了,你让我见见他吧,我见见他就好,我还有话没跟他说,我求你了**”
白靖然伸手托住他的胳膊:“楚臣,节哀顺变。”
林楚臣被他这几个词_C_J_得瞬间崩溃,他把额头顶在白靖然肩膀上,双手抓得白靖然生疼,但即便如此用力,还是止不住全身触电般地颤抖。
“楚臣**”白靖然看了看楼道和电梯间,到目前为止五楼都没过来人,但这不代表五楼就一直是安全的,他们这个阵仗太引人注目了,他和林楚臣又是公众人物,能不惹麻烦还是尽量不惹,可林楚臣这个状态,他轻易也没办法把人带走。
“他在哪儿?”林楚臣并没有哭,肩头没有_gan觉到cháo*,也没有发出哭声,但他的声音确实变得暗哑了。
“电视上,那三十多具尸体,应该有他一个。他家人和公司都不知道,没有人去认尸,我派了人,但尸体都炸得不成人样了,甚至据说,有炸得粉碎的,不好找。”白靖然这段话说的,几个字几个字往外蹦,他觉得喉咙gān涩得厉害,每个字都狠狠剐着他的声带,带着他的血r说出来。
“为什么?”
林楚臣问的这句话问得不明不白,不过白靖然听懂了,他是在问爆炸发生的原因:“媒体说是实验*作失误导致机器爆炸,而后连锁反应。”
林楚臣突然推开他,眼睛通红地瞪着白靖然:“他们要*作什么?我不是还没去吗?我还在这儿呢!做什么实验!我他_M还没到呢!”他越说声音越大,最后两句话几乎是在吼,“他不是说来接我吗?他不是冷血无情地骗了我这么久要把我jiāo出去换前程吗!他jiāoA!我他_M才是实验体!没实验体他们做个屁的实验A!”
跑到楼上的保镖终于回来了,白靖然上前一步死死抱住林楚臣,抓过保镖递过来的麻醉针就要扎到怀里的人身上,然而针还没碰到皮r,他就_gan觉林楚臣抽搐了一下,而后声音戛然而止,又过了两秒,怀里的人开始重了起来,屈从于重力往地砖上滑去。
“晕过去了。”一个保镖说。
白靖然把手里的针剂丢到地上,弯yao把人抱起来:“叫医生。”
林楚臣在病_F_里睡了两个多小时,倒不是他真的晕厥了那么久,是医生看过之后说病人受了_C_J_,而且之前压力太大,睡眠不好,body情况不太乐观,醒过来可能情绪依旧处于不稳定状态,于是gān脆打了一针镇定剂让人多睡会儿。
而且,镇定剂作用下,人真的醒过来,也不会像之前那么激动。
这两个小时,白靖然坐在病chuáng边削苹果,五分钟一个,直接把手下买来的十斤苹果都削了皮,撑得那几个充当保镖的手下直翻白眼。
在手上削苹果的时候,白靖然的脑子里一直在想成野和林楚臣这两个人,如果说这世上真的有神仙渡劫这种事,那这两个人怕都是彼此的情劫吧,一年的时间,爱一个人,然后都落得伤痕累累,一辈子都无法痊愈。
以前白靖然总觉得天道不公,他这么有钱有颜有才华有x格的男人,怎么就没个可以“轰轰烈烈爱一场”的恋人呢?他从小就跟着他_M看琼瑶剧,虽然一直不齿,但nei心也是有那么点希冀可以遇到这么个人的。年轻时凭借莽撞也好,凭借荷尔蒙也罢,jī飞狗跳地爱一场,闹得惊天动地,青chūn不在的时候也就不后悔了,老了还可以当作谈资,万一闲的蛋疼还能去找找当年的恋人,看看彼此死了没,或者对方老伴死了没。
可是看着成野和林楚臣,他就觉得累了,爱一个人还是太辛苦了,回报又少,用那么傻bī的自己去换一个磕磕碰碰不知道能不能修成正果的结果,太不划算了,不适He他。
这么想想,他和花晴的姻缘也挺好的,省时省力,像朋友间的一场jiāo易,坐下来把一切事情谈好了,然后领证,办婚礼,对外秀恩爱,然后养个孩子给双方家长jiāo差。
不用有磕碰,不必有情伤,不会被气得晕厥,更不会没命。
挺好的,做人就得知足。
他把最后一个苹果切好递给保镖,而后站了起来。林楚臣还没醒,他即便打了镇定剂处于睡梦中,眉头依旧是皱着的,白靖然试了几次都没能抚平。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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