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晚,苑望睡得不太安稳,一些久远的画面忽如其来,梦境里,他被那些刻意埋葬的记忆带回到了往昔。
——狂风呼啸,海*滔天,他紧紧地抓着散架的舢板,整个人无力地沉浮在冰冷的海水之间**忽然,一头食人鲨冲破水*,巨zhui大张、尖齿狰狞,当头咬了下来!
苑望猛地睁开眼,略微急促的心跳逐渐平稳了下来,于是坐起身,扯了扯被冷汗浸*的贴身_yi物,只觉得浑身不太舒_fu。
营帐里暗沉沉的,时辰还早,他却再也睡不着了,便干脆起床了。
东方透着一层薄薄的曦光。
苑望席地而坐,眼神放空,目光描绘着草原上远近错落、稀疏影绰的树丛。
想着纠缠了一晚上的梦,心里有些空落落的,算不上难过,却到底有些怅惘。梦里的场景,有一大半是他曾真实经历过的——那时候,他一度以为自己就这样孤独地葬身大海,不想在绝境里挣扎了数个日夜,他最终还是死里逃生了。
幸或是不幸,那一次他没有遇到吃人的鲨鱼。之所以会梦到鲨鱼,大概是听了那位中校的故事而受了影响吧!
年轻的军官漫无边际地想着事,一只手mo索着口袋,从香烟盒里掏出一支烟。
香烟夹在两指间,没有点燃。
“你一直都起得这么早?”
突如其来的问话让苑望回过神,转头看到悄无声息地出现的中校,心里微微一惊——他竟是没有察觉到对方的靠近**
“也没有,”苑望说着就准备站起来,“醒了就不想再睡了。”
“坐下。”袁朗挥挥手,制止了上尉起身的动作,也靠着树坐了下来,转头看着对方手上的烟,十分不客气地要求道,“给我来一_geng。”
苑望连忙拿出纸烟
盒,过了几秒,有些尴尬地开口:“没有了。”不等对方做出表态,将手里的香烟递过去,“要不您就抽这_geng吧,刚从烟盒里拿出来的。”
袁朗也不讲究,接过烟:“有火吗?”
上尉翻了翻_yi兜,更加不好意思了:“**没有。”
中校瞅着他,zhui里啧了一声:“你怎么什么都没有!”
“我平常不抽烟。”
“不抽烟还随身带着烟?”
“连里有不少兄弟都爱抽,”上尉解释,“就习惯了带点烟在身上。”
袁朗抬手将纸烟夹塞在了耳后:“你这个当连长的挺会体恤下面的兵嘛!”
苑望笑了一下,没说什么。
“这次参加选拔的,里面有几个你们师侦营的,”中校忽然问,“是你的兵吗?”
“有一个。”上尉沉默了片刻,说道,“叫柯广新,是我们一连最好的兵。”
“就是之前拿了综He项目第一的那个?”
苑望一愣:“您知道他?”
袁朗笑了:“你好像很吃惊,很奇怪吗?”
“是有点**”
“这五十九个选手的履历,”中校的语气很随意,手指指了指脑门,“我都记在了这里,”说着打量了下上尉,“包括个别收到了邀请却没有参赛的。”
苑望不知道该说什么,突然有些动容——这位中校,对待这次选拔的态度,应该并不像他表现的那么随便吧**
所有的参赛选手,包括他们这些执行淘汰任务的官兵,几乎都对这位指挥官心存了怨气——因为老a所流露出的高高在上的优越_gan让人难以忍受。
然而,这个人,真的像大家所看到的那样轻忽、傲慢、漫不经心吗?
袁朗看着身旁人的脸庞,意味不明地开口:“对于这次选拔,高副营长对我的做法很有意见。”
苑望没再出声。
“怎么,”中校语音含笑,“你就没有一点想法?”眼见上尉还是默不作声,继续问,“是不是也觉得我对他们太残忍了?”
苑望没想到对方会问这个问题,犹豫了片刻,还是说出了自己的观_gan:“是挺残忍的,”这是他真实的nei心_gan觉,话语顿了顿,又补充了半句,“**从参赛官兵的角度上看。”
“当兵不容易,每一个机会都很难得,”上尉温声陈述,“对有些人来说,这一次被卡掉了,可能就再也没有机会了。”
袁朗看起来毫无芥d,笑:“你这话可不止一层意思了。”
“还有其他角度的说法吗?”他兴致盎然地追问。
“从中校您的角度,或者说从老a的要求出发,”苑望坦诚地说道,“大概**无可厚非,这已经不是公不公平、残不残酷的问题**既然老a声称是最好的步兵部队,按照常规行事也不切实。”
或者说,选拔时的残酷,也是另一种仁慈。
“‘声称’**”袁朗咬着重音,眉梢扬起,“你的说法有点意思A!”
苑望mo了mo鼻子。
“我看你对老a挺有想法的,”袁朗又笑,“就真的一点没想过要加入?”
苑望只是说:“师侦
营很好,适He我。”
“适不适He这个问题,别急着早早下定论,”中校懒洋洋的腔T若有所指,“上尉,你还是太年轻了**”
苑望怔了怔:是他想多了吗?总觉得袁朗的话有些**
“该回指挥部了,”袁朗站起身,打断了上尉的shen思,“诶呀,接下来还有这一天yi_ye的**上尉,跟过来,这有任务要交给你**”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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