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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宁鼓励他多与人交流,不是做生意时的舌灿莲花,而是真正意义上的交流。

现在吴邪每天探病的流程是:先在张起灵病房外的长椅上待一会儿,这段时间他甚至可以什么都不想,像一个静物生来就在那里。这种行为的放松感甚至超过了精神互助小组所带给他的。

直到待够了,或是店里有事,他才留下精挑细选的符合他口味的礼物离开医院。如不是医院每天人来人往,无人注意这一小小角落,说不定早有人拿他当精神病抓起来。

没想过走进病房去堂堂正正打个招呼吗?吴邪当然想过,但比起渴望与人接触,他似乎更害怕与他人过近的距离。

但凡烘焙房出售的甜点品种,每日一换都不带重样的。总之小明这些天大概是把未来一年的糖分都提前吃光了,可怜的小明,收获了蛀牙和脂肪。

张起灵则收获了一沓便签纸,每张上面都写着他的

名字。

同一种字体由不同的人来写感觉上也有细微的差别,一般来说瘦金书笔触尖削尾勾锐利。而这个人的字,顿脚处却少了几分刻意多了几分潇洒,倒也自成一格,别具风流。这个人习惯将捺脚略略拖长,都说字如其人,心思敏感,xi_ng格优柔——张起灵在心里给这素未谋面的人贴上两个标签。

他想了想,把便签折了两折,压在枕头下。

吴邪认真地看着餐牌。

他对甜食的口味向来接受度超高,好兄弟老痒从来对他这爱好嗤之以鼻,曾经强烈地谴责他:“我看哪天出来个屎味的你八成也能吃得这么欢。”

“你他妈能不恶心么,不过要真有巧克力味的屎我也不介意尝尝,别告诉我那是什么就行。”

“操……”老痒两眼一翻,倒先被他整吐了。

见他进来,两个女店员窃窃地嬉笑了半天。

“小秦,喏,你家清新脱俗的小郎君又来了。”秦海婷瞪了她一眼,红着脸转过来。

女孩说得并不小声吴邪自然是听见了的,本来他见了妹子就比较不着调,闹了个大红脸不说,钱夹里的票子也跟他作对似的几次没抽出来。

这边秦海婷反倒显得大方些,已经打好包候着他了。吴邪抽出张一百的递过去,秦海婷手指在收银机上噼里啪啦摁一通。

秦海婷问:“有一块吗?”

吴邪说:“我找找啊。”

吴邪翻了钱夹再翻口袋,“有了有了!”手上没抓稳几个钢镚落了满地,叮呤当啷乱蹦。

柜台里面又传出噗嗤一声,他在外面捡了半天,尴尬地牵牵嘴角,递过去一块钱。

好不容易从面包房逃出来,吴邪居然觉得医院更让他自在些。

来之前他已想好了,昨晚睡得有点少,可以先小睡半个钟,醒来再完成他每日例行的长凳思考,思考些什么内容不重要,人生呀未来呀,总之脑子里有点什么想的就行。

经过这些天,他很确信张起灵根本不会产生正常人的“跑出来看看这个骚扰者究竟是个什么模样”这种念头。

有几次吴邪透过门上的玻璃看进去,张起灵也总是闭着眼在小憩。唯一一次他看张起灵醒着,也是扭着头在看窗子外面,半天都没动过窝。

反正不管是醒是睡,都跟入定似的,眼里空无一物。

吴邪在这儿东想西想,那边病房里居然传出呯呯怦怦好大一阵动静,夹杂着几句男人粗野的叫骂。

他连忙跑到门口也不顾暴露身份就往里看,却看到匪夷所思的一幕。

他的三叔居然在病房里和张起灵打架?居然是那个仿佛对什么事都没兴趣,无论你说什么他都不会有反应的闷油瓶?

说是打架,但见招拆招,其实谁也没实实在在打中对方。

吴邪还没从震惊中回过神,张起灵越过吴三省,拉起他就走。

怎么回事?难道是认出他了?

吴邪听见自己的声音,问:“去哪?”

还是那双仿佛洞悉一切的眼,吴邪曾无数次在它们闭着的时候在脑海中描摹它们睁开时的样子,无数次在它们望着窗外的时候幻想它们转过来凝视他的样子。

就是现在这样。

“带我回家。”张起灵这样对他说。

4

“十七床病人室颤!快叫医生!”走廊里噼里啪啦一阵脚步声夹杂着推车车轮飞快滚过地面的声响,扯

裂张起灵的面容。

吴邪还维持着入睡前的坐姿,一时间他分不清他的心跳和那十七床周围唧唧乱叫的仪器哪个更紊乱一些。

是梦。

就连躺在自家床上他都没这么快入睡过,这会儿靠在硬不拉几的长条板凳上,时不时有人来回经过的情况下,居然不消两分钟就着了,还做了一个毫无逻辑可循的梦。

梦里的时间似乎很长,但也许现实里他只睡着了两分钟。

吴邪使劲拍了两下脸,想起今天的字条还没写,手往裤袋里mo去,mo完左边再mo右边。

没了,不在。可能是刚才翻找零钱时掉在店里了。

吴邪想着该用什么来代笔,或是干脆问护士台借一支来用,还在犹豫的片刻,旁边就递过来一支笔,恰好同他丢的那支同样的款式。

视线顺着递笔的手一路向上,看清那张脸,吴邪的心疯了一样狂跳起来。

他努力想摆一个轻松熟稔的微笑,却体会到什么叫表情肌完全脱控的感觉,只希望此刻他的面部表情不至于太狰狞。

吴邪的视线那一端,长凳的另一头,前一刻还在梦境里对他说着带我回家的人,正用与那时雷同的眼神将他捕获。

而他们之间的长凳上,鹅黄色的小纸盒还在它原来的位置,粘在上面的原本空白便签已被人率先写上了字。

——谢谢

“不,别客气……”尽管吴邪并不很清楚张起灵谢的究竟是他的食物,还是他的笔。

“其实该道谢的是我,谢谢那天你救了我。我叫吴邪。”

张起灵听了他的名字若有所思,咀嚼般地重复了一遍:“吴邪。”

吴邪心头一震,熟悉的感觉像有把重锤击打在他的心头。

“吴邪……吴邪……”

这次又是谁的声音?

“快醒醒,老吴!”

吴邪第二次惊醒。

原来不过又是一个梦。梦中梦的感觉很差,总让人难分清现实和虚幻。

吴邪暗暗掐了一下大腿,有痛感,这回是真醒了。

满头虚汗意识还很混沌,吴邪看清自己还在370门外的长凳上,眼前与他对视的却不是张起灵。凑近的一张大脸,鼻梁上架着眼镜,镜片后的眼睛盯着他,眼里全是焦急。

“老痒?”

“你怎、怎么睡、睡这儿?”老痒奇怪地望着他,刚才他急赤白脸喊了老半天吴邪都没醒的意思,害他差点叫医生来了。

吴邪说:“啊,不小心睡着了。我来看个朋友,这就走了。”

吴邪想起他的蛋糕,手在口袋外面略作徘徊,有些小心翼翼地探进去。mo到笔在,让他稍微舒一口气。

方才一瞬间他也说不清自己是在怕什么,总觉得若是现实与梦境不谋而合,是某种极为可怕的征兆。

说不定这会儿还在梦里?

吴邪一个激灵,这种想法本身就很可怕了。

老天却还打算同他再开个玩笑。

解子扬看着吴邪的脸唰地白了下去,手里轻如鸿毛的纸片似乎变成了世上最骇人的东西。

吴邪盯着本该空白的便签纸,上面已经写过字。一句谢谢,就连每一个笔划的转折看起来都和梦里的如出一辙。

第二个梦真的是梦吗?那么为何梦中的东西又确确实实出现在眼前。

时间没有久到他忘记这种记忆混乱的感觉,吴邪心头无限发凉,像曾经无数次他在陌生的地方醒来,却无论如何回忆不起自己究竟是怎么来到这个地方的。

那个时候他内心的绝望和此时一模一样。

“是他?”老痒仿佛早就洞悉了吴邪心中所想,只不过是将他脑中的句子翻译出来。

吴邪失魂般地盯着面前雪白墙壁,把适才的梦中梦巨细靡遗在脑海中过了一遍。确认到他那番自我介绍,自己说的的确是吴邪没错,才稍稍安下心来。

不管怎样,便签上的留字总是不假,吴邪觉得是时候该见一见。

这么多天来吴邪第一次走进370病房的门,却被告知张起灵已经出院了。

望着空荡荡的病床吴邪想,纸条上的话,也许就是最后留给他这个陌生馈赠人的答谢。

吴邪不再每日打卡上班似的上医院了,与此同时他又开始轻度失眠。

在被心中日渐积攒的怀疑慢慢熬疯之前,他想自己是否应该主动做些什么。

当吴邪又一次站在那家银行营业大厅,等来的只不过是更让他焦虑的结果而已。

保安小张去哪里了?不知道啊,本来就是临时工,这会找着稳定工作跳槽了吧。

张起灵就像是一场清秋大梦,来时和去时都无迹可循。

吴邪不知道这种有如退ch_ao般的失落究竟从何而来。

伴随着那天老痒的出现,吴邪知道自己的情况又不好了。

因为老痒并不是一个真正存在的人。

或者说他曾经真正地存在过,只是已经死了很多年。

解子扬是吴邪光屁股一起长大的发小,直到出事之前吴邪也无法相信老痒会杀人,而且亲手杀死的还是被吴邪称作漂亮阿姨的解妈妈。

事后他才知道老痒的家族有遗传精神病史,他本人到后来已经是个相当严重的精神分裂症患者,偏执和妄想,坚信这个世界的自己并非真实,用他自己的话来说,就是“物质化”的产物。

床单被血浸透,地板上墙壁上也有飞溅上去的血点。床上躺着断了气的妇人,背靠着床瘫坐在地的少年瞪着空茫的双眼,一屋子的死气。

吴邪自己也时常出现幻觉,他想老痒弑母的那一刻一定正处于某种异常可怕的幻觉之中。

考虑到老痒的精神状况和年龄问题,法律给予的最终判决是终身监禁。

吴邪去监狱探望他,再见面时他却要比想象中平静得多。

“老吴,其实那个时侯我一直都是清醒的。”

“他们都说我有病,看我的眼神都像看鬼。”说到这里,老痒露出一个恍惚的笑容,“别说他们,就连我妈有时候看我……怎么说,恐惧?是恐惧吧。我都不说,其实真他妈伤人。”

“他们总有一天会抓走我的,我知道。可我不能留下我妈一个。”

吴邪只是沉默地听着,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他的x_io_ng口酸胀无比,像被人塞进一团泡水的破布,胀得难受,水分想要从眼底流出来。

“你说,我为什么生来就和别人不一样?人为什么会得这种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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