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记得今年的冬天格外冷,雪格外厚,不但城里冻死了人,城郊乡下还压塌了民居,有一个村子的几十口人都饿死了,燕城的县令第二年就给T走了,换了个新来的姓付的。
外面不好,家里的日子也不好过。
李克新抬回家的小妾的肚皮争气,进门不到三个月就有信了。这本来是件好事,可赵氏知道以后又跑到张宪薇这里哭,哭完了还要去照顾小妾的body和她肚子里的孩子。朱锦儿特地把她叫去嘱咐,这个孩子绝不能有事!
赵氏心里当然憋了一肚子的火。
不说朱锦儿不是她正经婆婆,就真是正经婆婆,难道一个小妾的肚子就能贵重成这样?她背地里骂朱锦儿的话都让良缘后来学给张宪薇听了。
“‘她自己是小妾上来的!又生了个争气的儿子!结果是个小妾都成宝了?呸!!’。”
张宪薇叹气,让良缘不要管。这个孩子她记得,没有平安生下来。李显的两个儿子都是赵氏生的。
赵氏刚进门时也是个温柔和顺的小nv子,可慢慢的就变了。张宪薇记得,赵氏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脸上就像挂了一层皮,不管是笑还是说话都不像真的。她当年就不喜欢这个庶出的儿Xi妇,觉得她心nei藏jian。
现在想想,当好人没好报,由不得不当坏人。
她现在可是一步步看着赵氏变的。没人疼她,没人管她。丈夫又不信她,不变难道等死吗?
当时,她还想李显对她还是不错的,至于比起李克对赵氏,他对她还是可以的。李克对赵氏除了要求还是要求,却一直觉得她不好。看不起朱锦儿,也看不起他。他对小妾倒是都不错,可惜赵氏看到了李家上一代的事,绝对不会让它在自己身上重演。
张宪薇当时也看透了这对小夫Q,心里报怨过李克,他只觉得小妾亲近,小妾受委屈,赵氏是赵家嫡出的nv儿,所以看不起他和朱锦儿。可当时要是张宪薇真给他挑了个庶出的姑娘当正Q,也不见得他就会_gan激张宪薇为他着想,反而更添怨恨。
瞧瞧,左右都是错,又还不能不做。张宪薇只能守住本心,她问心无愧了,别人怎么想她就管不着了。
她那个时候也心疼过李克,觉得这个孩子是被误了。如果小时候好好教他,他能跟她亲近些,也不至于现在夫Q两个过得离心离德。
现在她觉得,这都是李显的错。他把他的儿子教坏了。
真是活nengneng的现世报。
往年过完十五就要准备李显的生日了,李显的爹娘都去世了,家里他是头一个大的,他的生日是一定要大办的。张宪薇明知这个生日过不成,却还是从账上提了二百两银子,摆出一副大办特办的样子来,回头就把这笔银子收到她的小金库里了。
良缘不明白她为什么明明置办了各色请柬,又准备了给李家世jiāo的礼物,准备一家家亲自送过去,到时好来喝杯水酒;而府里的下人也都准备起来了,给下人、主人做的新_yi_fu连布料都扯好了——却只是做个样子而已。
除了请柬是亲手抄写的以外,别的都停下不动了。
张宪薇每天当着李显的面亲手抄写请柬,把他送到朱锦儿那里去,她自己屋里的灯日日过了三更才熄。李显_gan激,让她不要太劳累了。
张宪薇打着哈欠满面疲惫的微笑:“老爷的生日,我就是再辛苦也甘愿。”说完继续把他推到朱锦儿的屋里去。然后她扭头就去了贞儿的屋子,她的屋里的灯照旧点着,灯油加到一半,三更后没油了,灯自然就灭了。
将将要到寿宴的前一天,渑城来信了。
来人急火火的进门就去了李显的书_F_,不到一刻,李显急火火的又进了张宪薇的屋子,进门就说:“大伯重病!我要去看一眼!”
张宪薇立刻从炕上下来,屋里堆得乱糟糟的,到处都是为了办寿宴准备的东西。李显在屋里没头苍蝇一样乱转,张宪薇一边给他收拾行李,一边问是怎么回事。
李家上一辈的兄弟三个,李显的爹李慕排行第二。几年前李显的爹和娘前后脚的没了,只剩下这个渑城的大伯跟他还算亲近。所以一说李家大伯病重,年纪又大,今年冬天又冷,李显当即就害怕了。
他收拾好行李,只带了三、四个人就坐着车往渑城去了。
寿宴当然不办了。张宪薇让人把东西收了,再送礼到各家去道歉,说李家大伯病重,李显连夜去渑城了,请大家勿怪。
良缘好奇的问:“太太是早就知道了?”
张宪薇只是笑着说前年大伯也是冬天病了,去年冬天时李显还特地送信问有没有再病。“人的年纪大了,这年也越过越艰难了。”
由冬到chūn,经chūn到夏。李显一直在渑城,李家大伯的病也一直没好。如今不但李显去了,李家不管是嫁到外头的还是分家出去的都派人回去了,李家大伯要真有个三长两短的**
本章未完...
=== 华丽的分割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