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守宁差不多算出了常人所有的选择,却没有想到方谦心先请了罪:“谦心惭愧,恐在宝盆村所作所为依旧不能尽如人意。”
骆守宁微微一怔:“谦心何出此言?我方才已经说过,你做得不错。”
方谦心便道:“那可否容我见一见此间主人?”
骆守宁瞬间闭上了zhui。闭zhui片刻之后,他又说:“此间主人告诉我你已知他的身份。”
方谦心道:“是。”
骆守宁顿时一挑眉,说:“你既知晓,又怎么敢生出这样的非分之想?怎么,莫非我坐在这里见你还rǔ没了你不成?你是否还想着若殿下不见你,你便有诸多话不能说说不出,你便有诸多事不能做做不出?”
他这话的原意乃是萧见shen不见方谦心,方谦心是否便想消极怠工,但这质疑之话真说出了口,说话的人自己就先觉出了不对。
方谦心一听这话,连忙自位置上站起来说:“下官怎敢因私废公?下官诚知此事无有可能,奈何心不能随意走,终究抱着一二奢想,希冀着此身此人,此言此行,能得一二垂顾**如此,纵九死其犹未悔也。”他面上依稀掠过一丝苦色,静默片刻又对骆守宁行礼说,“此等痴言妄语有污将军视听,大为不该。只这世上最苦不过长相思**将军想必是不知的。”
骆守宁:“**”
他其实吧**已经挺习惯的了。
萧见shen的风流之名早被传唱,在种种场He中得见萧见shen之辈,虽为着自己的清誉面上总要推拒一二,但转过脸来私底下里马上找骆守宁牵线搭桥的绝非一个两个,他听多了见多了和自己同x别之辈对萧见shen的各种痴心痴缠痴念,一开始还时常被_gan动。但时间一久就发现了不管多么一腔热血,这些人也无一例外,都是没个结果。
因此哪怕对方既是自己的君上又是自己的表弟,骆守宁也实在不能在这方面违心为其美言,说其有那怜香惜玉之心。实际上骆守宁以为,萧见shen既是天下第一等慈悲之人,又是天下第一等冷酷之人;这慈悲既然已分到国朝之下万千子民身上,那么冷酷也就只能针对那些所有爱他的人了。
他只能面无表情地说:“谦心何其愚昧,堂堂男儿岂可俯身人下?君臣相得岂非一世佳话?”
方谦心只不做正面回应,苦叹不止,长揖不起。
骆守宁和其僵持片刻,到底十分看重对方,一念不忍中就软了心肠,说道:“**也罢,我去殿下那里为你通报一声。”而后警告,“至于结果如何,却非你可肖想的了!”
骆守宁这边虽松口了,奈何萧见shen此刻并不在山庄之nei。
时间暂且回到一炷香之前。
与方谦心一起来到山庄之nei的傅听欢虽没有见着和自己同时进来的那个人,运气和结果却都要比对方好上了无数倍。他毫不客气的跳墙进来找到了萧见shen,和萧见shen你侬我侬地说了一会话不止,还顺势就把因为土改之事而近日一直留在山庄的萧见shen给拐了出去,两马并辔骑于山间,双人同行走于闹市。
六七月的炙热已过,八九月的清凉刚到。
萧见shen与傅听欢相携走于山脚下的城池之nei。今日是赶集日,一样样的新鲜事物在集市中排列整齐琳琅满目,热闹的吆喝声此起彼伏争相比试。一路走过热闹的这里,再向左一转,就是长幡招展的小吃街。
人越发地多了,似乎刚才逛着集市逛得累了的大家都在这里歇歇脚,或者叫上一笼馒头包子吃个痛快,或者喊人来上一壶酒几盘卤味,听那说书人谈古论今一下午。
萧见shen与傅听欢两人走在这样摩肩擦踵的道路之中,哪怕俱是一时人杰,也因为人群遮挡而没有引来太多的注意。
但过于密集的人群还是给他们带来了一些烦恼。
总有不知从何处而来的人会从他们中间穿行而过,而在这样的人挤人的路上,哪怕两人都心知肚明对方所在何处,也总不能一次次硬生生分开人群,往另外一个人所在方向走去。
于是不知从何时起,不知由谁最先主动。
他们垂于身侧的手握在了一起。
宽大的袖子在垂下之时连指尖也被遮住。
而指尖就于这安宁的yīn影之中,静悄悄勾住另外一个人的。
jiāo缠的_yi袖随着两人的前行一dàng一dàng的,似风里最温柔不过的微笑。
人群之中的他们没有立刻走出这拥挤的地方。拥挤而和谐的人群中的每一个人看上去都那么开心,这样的开心也轻而易举地_gan染了身处其中的萧见shen与傅听欢。他们就像这里的每一个人一样,随便找了一家路边的小店铺,在满满当当的店面中仅剩的一个位置上坐下。
这是一家做豆腐脑的小店,有甜的和咸的豆腐脑。
傅听欢要了一碗甜的,萧见shen无可无不可地选择了另外一种。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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