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走上前去看几日没见的祖M_。

只见躺在被褥中的老人似乎在一夕之间变得矮小瘦弱，空dàngdàng的_yi衫与厚厚的被子都将她遮得没有形状了，她的脸色蜡huáng，皮肤上面布满了老人斑，皮裹着经络，黏在骨头上，一样样都叫人看得分明。

徐善然慢慢在chuáng边的椅子上坐下。

她的脸色先只是微沉，过了一会之后，才慢慢有哀戚浮现出来，可是这样的哀戚也并不长久，不过数息的功夫，又被主人自己遮掩过去了，于是最后，她的脸上也只有一派往常的温婉宁静。

只是徐善然明白。

死过一次的人当然明白，一个人要死的时候，究竟是什么模样。

躺在chuáng上的老妇人也未必不明白这一点。

她此刻虽然醒着，但jīng神显然不太好，睁开眼睛静了好一会后，才眯着眼睛问：“是善姐儿过来了？”

“祖M_，是我。”徐善然握着老人的手轻声说，“祖M_现在_gan觉怎么样？”

“_gan觉没有几日了，不知道什么时候一闭眼就去了。”老夫人反握徐善然的手，她的手很冰冷，也很没有力气，正如她自己所说的，恐怕没有几日了。

徐善然说：“祖M_会长命百岁的。”

老夫人淡淡说：“你说着自己也不信的话在哄我呢。”

徐善然也笑：“我真的这样期望，祖M_，要是祖M_能多活两年，折我的寿我也愿意。”

病重了这几日，老夫人第一次扯开唇角，露出一个近似笑容的动作。她打了一下徐善然的手，力道轻得像是一只羽毛拂过徐善然的手背：“小孩子家家的，说什么胡话，赶紧收回去。”

“孙nv是认真的。”徐善然说，然后真的就此发誓，“南无大慈大悲救苦救难广大灵_gan观世音菩萨，若能将信nv的寿数渡与祖M_，信nv只愿祖M_长命百岁。”

大概有些时候，人越到不行了，头脑就越清楚。

张氏现在正处于这样的状态。

也不知是不是念了一辈子的佛，此刻她体虚力弱，说一句话都要喘上半天，但实际上头脑却非常的清楚。有太多太多的念头在她的jīng神中活跃，过去的，现在的，夫Q的，孩子的，好的，坏的**它们争相抢夺着她的注意力，让她的脑袋从头到尾绵延着针扎一般的疼痛之外，也给了她前所未有的机敏。

所以她几乎在听见徐善然开口的时候，就判定自己的孙nv并没有在诳言安慰自己。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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