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从后院角门走了出去,过夹道,不知不觉出了大门。
这旧溪草堂本就安静,此刻细雨绵绵,更是寂静寥落,阑珊仰头看了看苍灰的天色,幽幽地叹了口气,沿路往镇子nei返回。
如此大概走了一刻多钟,雨忽然大了些,幸好记得前方不远处就有个八角小亭子,可以作为避雨之所。
阑珊举起_yi袖遮着头脸,一手提着袍摆,往前紧走几步,不多时果然见八角亭在望,可巧亭子里人影晃动,像是已经有了避雨的人。
沿着这条路往前,无非就是旧溪河畔而已,除了晏老住在那里别无他人,阑珊一边拾级而上,一边猜想这人难道也是往旧溪草堂去的?
她进了亭子里,还没有站稳脚看亭子里的人,就听到一个耳熟的声音叫道:“舒监造?舒阑珊?小舒!”声音由小变大,透着惊喜。
阑珊诧异地抬头看时,却见是一张眉目清朗,笑容却过于灿烂的脸,近在咫尺。
“葛、葛公子?”阑珊吃惊地看着此人。
葛梅溪大笑,拍着手说道:“小舒A!我看到那路上来了人,看着仿佛是你,还不信呢,如今果然是你,这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
他说话向来口没遮拦,阑珊抖了抖_yi袖:“葛公子怎么来了太平镇?”
“这还用问吗?”葛梅溪笑吟吟地说道:“自然是想你了呀!半年不见,你难道没惦记过我吗?”
葛梅溪是豫州知府葛研之子,生x豁达不羁,又天生不爱读书,只爱游山玩水,呼朋唤友。
一年前,他不知从哪里听说了晏成书隐居在太平镇的消息,特特前来拜访,却yīn差阳错地跟舒阑珊相识。
当时葛梅溪正打算在府nei起一座新院子,只是找了许多匠人来筹谋设计,却都难找到He心意的图建。
晏成书虽是此中高手,奈何他不理这些事了。
林知县因知道舒阑珊是晏老的弟子,他又想讨好葛梅溪,既然求不到晏老,便抱着试试看的念想给了阑珊一张院子图,叫她帮着看一下。
阑珊得了院图之后,忖度了数日,果然jiāo了一张构建图上来。
林知县是个门外汉,不很懂这其中的好坏,忐忐忑忑地把图给了葛梅溪后,葛公子眼前一亮,赞不绝口,几乎以为是林知县暗中请动了晏老出手。
因为这个,葛梅溪对舒阑珊大为改观。
尤其是这一年之中,他府nei的花园已经按照阑珊给的图建修建妥当,果然是人间胜景,难得一见,但凡见过的无不啧啧称赞,没见过的听闻名头,都纷纷地想来见识见识,看过了自然更是千言万语的褒奖。
如此一传十十传百,知府大人的小花园成了观景圣地,一时之间宾客来往如云。
连向来觉着儿子顽劣的葛知府都心_fu口_fu,觉着儿子好歹做了一件体面光彩的事儿。
这次葛梅溪来到太平镇,只带了两名随从,此刻都也跟着站在亭子角上,闻言皆都流露无奈之色。
阑珊笑说:“多久不见,葛公子还是这样诙谐不羁。”
“小舒,”葛梅溪却忽然凑近她的脸:“你的眼***漉漉的,有点红,怎么像是哭过似的?”
阑珊忙抬手挡住:“哪里,不过是刚才走的急,给雨点进了眼睛里,有些不适揉了两下而已。”
“还以为你给人欺负了呢,”葛梅溪看她脸上果然带些*润的水意,道:“这条路通往旧溪草堂,你必然是去见了晏老先生了?”
“正是。葛公子莫非也是要去拜会老师?”
葛梅溪嗤地笑了:“晏老说见到我就头疼,我等闲怎么敢去打扰他呢?只不过我听说你好像是来了旧溪草堂,所以也跟着来碰碰运气的。”
阑珊笑道:“是找我才特意来这里?我又何德何能?”
葛梅溪又仔仔细细地打量着她,叹着说道:“还不是因为我听说你给个什么人带着去了淳县,生怕你有事,如今**是有惊无险的回来了吗?”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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