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瓶门口,一丛苍苍翠竹随风发出簌簌之声,锦宜指着里头的那几间屋子道:“我住在左手的那一间。”
桓玹瞥她一眼,迈步往前,锦宜只得跟上。
这院子在锦宜入住之前,是空闲的,所以显得格外老旧,桓玹拾级而上,走到那_F_门前,将门扇推开。
纵然外间是大日头,但里头的光线却有些暗淡,桓玹定了定神,才看清了里头的简单陈设。
他心里涌起一gu难以描述的情绪,拐到_F_中,看了看面前那张圆桌,往里一瞧,里头才是卧_F_。
桓玹迈步走了过去,锦宜似想拦阻:“三爷!”
他走到门口,回头看了她一眼,锦宜又默默地低下头去。
桓玹进了里间儿,打量了会儿,终于却在chuáng边上缓缓坐了。
这_F_间自然是老旧而bī仄的,然而chuáng褥间,却似乎有锦宜身上的淡淡馨香。
这种熟悉的香气他追随了两世,此刻失而复得,让他的心在瞬间又有些酸*,又有无限欣慰。
他shenxi了一口气,定神道:“阿锦,随我回去吧。”
锦宜并没有回答,只是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
桓玹瞥着她,又道:“阿锦,你过来。”
锦宜没有动。
桓玹长长地叹了口气,转头打量这颇为窄小的chuáng铺,手在枕头上抚过,又随之滑下,正要挪开,手指却碰到枕头下的一样东西。
像是什么纸片之类。
桓玹怔了怔,下意识地摸了摸。
不料锦宜猛然看见了,想也不想就跑过来:“别动!”
这慌里慌张的一拦,反把个枕头给撞开了,也露出了底下那一张端端正正的字纸,只是折叠着,看不出什么。
但桓玹却一眼就认出,这是他惯用的淡云笺。
他心里疑惑,见锦宜忙要去扑那字纸,他举手轻轻一拂,将那纸捡了起来,单手揭开看时,却见里头是再熟悉不过的几个字:
叶先生尊鉴。
这**桓玹心头轰然雷动。
锦宜却满面的无地自容,脸上又红又窘,不由分辩道:“这是那天在地上捡到的,想必是先生无意中丢了的,我本想还给他,一时忘了。”
之前叶铮接到了桓玹所送的名榜,对这张附加的字纸却不屑一顾,将其弹开。
后来锦宜发现的时候,这张纸已经在废纸篓里安了家。
锦宜那会儿正打扫,瞥了几回,那清正俊逸的几个字若隐若现的,像是在诉说自己的委屈,呼唤她的良知。
所以锦宜鬼使神差地便将其捡了回来,偷偷地让他们在枕头下安了家。
却又怎会想到,竟被正主撞了个现行。
***
桓玹的手一松,那纸便飘然落地。
像是在这么多夜的朝夕相对里,对这字纸产生了_gan情,锦宜竟本能地俯身去捡。
只是却来不及了,桓玹在她yao间一揽,已紧紧地把她搂入怀中。
“阿锦**”桓玹低低唤道,轻轻地用脸颊蹭着她的发鬓:“你也想我,是不是?”
锦宜突然觉着心头酸楚:“我没有。”
“你有,不然的话,何至于一张纸,你也要这样珍惜。”
她耻于承认:“我不是!”
桓玹已不想再听她任何的口是心非,他低下头,在锦宜的脸上亲了两下,顺理成章地吻住了她的zhui。
久别重逢,失而复得。
桓玹所有的_gan情就像是埋藏在山底下的熔岩,发出了按捺不住的沸腾的轰鸣。
直到锦宜慌的叫:“三爷,三爷!”
桓玹才发现,他已经将人压倒在chuáng铺上,锦宜的_yi衫已给他揉扯的凌乱,发鬓也微微松散。
他定了定神,本想停手,但又不愿离开:“阿锦**”
锦宜有些恐惧地望着他,呼xi慌乱:“别**三爷,别这样!”
桓玹望着她以及她眼底似曾相识的恐惧,曾几何时,她也曾这样求过自己。
——前世两人和离后,林清佳请太子殿下李长乐出面许婚。
本来桓玹是可以阻止的,只要他开口跟明帝说自己不同意这门亲事就可以。
但是,他自诩已经为了锦宜做足了一切,如今,竟要连最后的一丝尊严都要不顾了?
方才还在明帝面前做出一副冷酷无情的样子,转眼间就要自己打脸?
明帝说的对,天底下的nv人多的是,不仅只有她郦锦宜。
但桓玹很快发现,什么叫做死要面子活受罪。
从那天开始,到林清佳成亲,他没有一天安生,本以为可以趁机将锦宜彻底的遗忘,但她像用了什么邪术一样,几乎无处不在地困扰着他。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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