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起站住脚,反问。
那人道:“陈某乃是王爷的智囊,至少现在与王爷您在一条船上,而陈某最大的本事也不过只是窥看人心。王爷心里想什么,陈某便给王爷建议什么。更何况,王爷您怎么就听出,陈某这是建议来了呢?”
他不过是假设,周兼知道这件事,到底会是什么反应。
而卫起方才下意识地说,这是一个“建议”。
正所谓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yín者见yín,心术不正之人听了模棱两可的话,也只会认为那是心术不正之言。
所以卫起**
这人没把话说破,可卫起早已经听了个清楚明白。
他脚步一下听了下来,袖摆也垂在身侧,幽暗之中透出一gu华丽之_gan,然而又沉暗莫名。
那一瞬,旁人是看不清他脸上表情的。
只能看见,卫起陡然扬了手,一把把佛珠摔在了茶几上,“啪”地一声响,佛珠还朝着前面滑动了一下,撞击在茶盏上,声音清脆。
周遭喧闹,此时此地却寂静极了。
那姓陈的早被卫起这举动吓得不敢再动,卫起此人一向是喜怒不形于色,今日居然当着他的面发火了?
端着茶盏的手也僵硬住,他抬眼看着逆光而立的卫起,试探着问了一句:“王爷?”
卫起唇边浮起三分冷笑:“你真是长本事了!”
对方一下站了起来,不过这个时候反而不见几分慌乱了,笑道:“王爷这情状,颇像是被陈某给戳穿了,所以恼羞成怒。”
似这人这般的谋士,卫起这么多年来也只遇到过这一个。
诚如他方才所言,这人最擅长的便是窥看人心。
但是此时此刻无端端叫人厌恶。
人太聪明,并不是什么好事。
而卫起一直觉得自己不过是一颗石头心,他心底到底是怎么想,是心术不正还是想了别的,动了别的念头,那就只有他自己知道。
也或许,他自己都不知道。
眼瞧着宋仪真是坏事做尽,那周兼竟然毫无防备,二人却似还含情脉脉,总归叫卫起觉出那么一分两分的奇异来。
若真让周兼知道这中间的关窍和原委**
还真是叫人挺期待的。
卫起微微眯了眼眸,手指一_geng一_geng地弯曲了起来,他负手在原地踱步,只道:“知道此事的,也不过这寥寥几人,若是中间消息走漏,宋仪轻而易举便能推知乃是我暗地里害了她**”
“此事您知,她知,您身边亲近人知,陈某知,陆先生知,应当没有别人了吧?”姓陈的摸了摸下巴,又道,“不过她一介弱nv子,您是高高在上的嗣祁王,便是皇上也若有若无忌惮着您一二分,您手握半个天下的生杀,要拿这一个无依无靠的nv流之辈,还用得着担心什么?”
是A,宋仪不过是蝼蚁一只。
他微微地弯了唇,又陡然想起那nv子恬淡容颜来,只是昔日她种种丑态又覆盖上来,叫他半是厌恶,半是种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卫起心知自己今日有些奇怪,也不是谈正事的时候,于是道:“此事**你闭上zhui。”
只叫他闭上zhui?
那到底是**
闭上哪边的zhui?
这一位忽然犯了嘀咕,不过眼看着卫起这脸色,也终究不敢多问,更不知卫起到底是个什么决断,只静立在一旁,等着这一位爷把火气消减下去。
过了好一会儿,卫起才负手而立,淡淡对他道:“过钢易折,慧极必伤。世间聪明人很多,但聪明反被聪明误之时也不少,陈大人,你虽然聪明,可我最不喜的便是你的聪明。”
陈大人。
这称呼。
被警告的那一位毫不在意地笑了笑,然后点了点自己太阳xué,道:“多少人求也求不来我这聪明呢**您既然知道陈某聪明,便不应该在今日说出此番话来。因为**”
他顿了一顿,眼底神光陡然shen了。
“您对陈某,动了杀机。”
杀机。
卫起双眸抬起来,看着眼前这一位少有人知道的“聪明人”,过了许久才道:“你很自负。”
“比王爷您自负多了。”他笑了一声。
于是卫起道:“我对你动了杀机,可你并未惧怕,想来是有这个自信,叫我不杀你了?”
“陈某从无这个自信。”他道,“相反,陈某一直觉得,最后陈某的头颅会被王爷割下来。”
“且放心,此刻还不会。”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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