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证明,不仅是他便宜爹要没了,是他家都要没了。
当他见了几面的便宜娘一路哭着扑到他面前的时候,刘谈是已经吓得不会说话了,这次真不是装的,而是慌得。
毕竟通过这几天的观察来看,这位侯夫人比较符合他对贵族女性的定义,就是看上去很有正室范儿,但凡不是遇到跟他的“病情”有关的事情那就都是从容不迫,说话也不疾不徐,声音也不大,表情也不是特别丰富,唯有遇到跟他有关的事情才会仿佛变了一个人。
而现在这位侯夫人突然比之前表现的还夸张,那就意味着发生的事情可能让她无法维持贵妇人设了,那得是多么大的事情啊!
那个女人握着他的肩膀哭着说道:“小郎,小郎,我李家这些年来待你不薄,你可要救救我们啊!”
还没等刘谈有什么反应,大郎脸色顿时苍白:“阿……阿娘……阿爹……他……”
侯夫人哭着说道:“你阿爹已经被下狱,陛下下令抄家流放!”
大郎的身体颤抖,后退两步直接跌坐在地上,牙关打颤说道:“怎……怎会如此……如此严重?”
刘谈瞪大双眼,简直要被这突如其来的消息砸晕了。
什么情况啊?他还没享受什么呢就要全家流放了?
侯夫人紧紧握着刘谈的手说道:“小郎,不……不,是殿下,殿下……今日午后就会有人来接您回宫,请您看在这么多年我们侍奉您尽心尽力的份上,为侯爷在陛下和娘子面前美言几句,求个情吧!”
刘谈:?????
等会,你喊我什么?
第2章
刘谈已经被这九曲十八弯的身份转变给搞迷糊了,哪怕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间点,但有一点也是肯定的,不是什么人都能被称为殿下的。
大概他的表情太过震惊,以至于侯夫人十分惊喜:“谈儿,你能听到我说话了吗?谈儿!”
刘谈这个时候也顾不得会不会露馅,他直接问道:“你说我是谁?”
侯夫人的表情变得有些心虚,而刘谈那个便宜哥哥大郎一把抢上来说道:“阿娘,都什么时候了,还要瞒着吗?”
大郎拉着刘谈的手说道:“阿弟,以前不声张是要因为你身份要紧,家里怕有不轨之人对你不利,如今你即将回宫,这件事情自然也不该再瞒着你了。”
说到这里大郎深呼吸了一口气,刘谈也忍不住挺直了脊背一脸紧张地看着他。
大郎低声说道:“其实你的真正身份是当今帝后嫡子,皇五子。”
刘谈听后满脸问号,你莫不是在驴我?
但这种事情,只要有脑子的应该都不会开这种玩笑。
所以这件事情大概率是真的。
刘谈努力平心静气问道:“我又何以在此?”
大概是最难说出口的事情已经说出来了,侯夫人便擦了擦眼泪开口说道:“殿下幼时体弱多病,文成将军言殿下命理与皇宫相冲,故而将殿下送至妾家中抚养。”
刘谈一脸的若有所思,在汉朝的话,将军并不一定是领兵打仗的那个,还有可能是方士。
而汉朝也的确有一位文成将军很有名,那就是为王夫人招魂的李少翁。
可这两位刚刚说他是皇后之子,排行第五,众所周知,刘彻在世的时候一共两位皇后,第一位陈阿娇无子被废,第二位卫子夫,人家生的那是皇长子。
判定条件产生了冲突,依旧不能确定到底是哪位皇帝在位。
刘谈便又问道:“侯爷所犯何事?”
既然那些条件都形成了冲突,他就希望能够在这件事情上确定一下自己现在所在的时间节点。
大郎小声说道:“前些时日陛下祭宗庙,阿爹献上酹金,却被查出酹金不足,陛下要废除阿爹的关内侯爵位。”
酹金夺爵啊……又是汉武帝时期的事情,如果不出意外的话,那应该是元鼎五年的事情。
不过还是那句话,判定条件出现了很大的冲突,此时刘谈觉得自己的脑子都要转不过来了。
就在这个时候,有奴仆一路小跑过来说道:“夫人,中宫仆来接小侯爷了。”
侯夫人直接一巴掌打过去:“什么小侯爷,这是五殿下!”
侯夫人刚说完,一个宦官就带着一溜的小宦官气场十足的走了进来。
刘谈看向那个宦官,这个应该就是刚刚奴仆说的中宫仆了。
中宫仆是皇后属官,归属大长秋管辖,主要职责就是长官皇后御车。
中宫仆走过来,看都没看侯夫人和大郎一眼,对着刘谈行礼说道:“仆参见五殿下。”
大脑已经超负荷运转的刘谈勉qiáng憋出来一句:“中宫仆不必多礼。”
中宫仆直起身体十分gān脆:“时辰不早,还请五殿下早些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