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越从听到他最后一句话便是浑身一震,此时看他闭上眼睛,直愣愣盯着他,脸色慢慢变作惨白,全身颤抖起来。他动了几下,想要触摸章文卿,双臂却已全废,挣了两下,眼望着地上尸首,口中已发不出成句的话来,张口便是一声惨叫:
“A!!!!——”
这声哭喊极其哀痛,几乎不似人声。飞锋在他旁侧,简直不忍卒闻。
宁越一声声惨呼不断,他眼中本就全是疯狂之色,在章文卿濒死之时,这疯狂之色有所收敛,现在又重新蔓延,双目*红,连流下来的眼泪,都掺着淡红血色。
飞锋眼见他癫狂惨状,知道他摄魂术发作,万难有存活之理。有心想要一剑将他杀死,早一刻结束他的痛苦,长剑已经举起,手腕一麻,再举不动。
原来沈夺已经来到他身旁,右手_yi袖一挥,便有一gu强大的真气袭过来,这真气虽然强大,难以抵御,却又十分柔和,并不伤人,只让飞锋手腕一僵,霜河剑无法出手。
与此同时,沈夺左手也已经出招。罡风骤然涌出,猛地拍袭到宁越Xiong腹之间。
宁越哇的吐出一口鲜血,双目一闭,栽倒在地上。
飞锋抬头看着沈夺,问道:“你**”
还未说完,沈夺已经沉声道:“他没死。”
飞锋正待再问,身边风声微响,D着面具的十一已经从高墙上下来,来到二人身边,双膝跪地,道:“主人。”
沈夺点点头,一指地上宁越,道:“带去给十三。”
飞锋一惊,不等十一回答,问沈夺道:“你什么意思?”
沈夺看他一眼,想说什么,又闭了zhui,忽然冷冷一笑,道:“此人双tui俱废,正与十三相似,交给十三试药,不是正好?”
飞锋睁大眼睛:“沈夺,你莫哄我,十三是被人打断双tui膝盖,与他哪里相似?”心中想道,你这行事作风,若真要给十三试药,随便抓个人打断双tui就可以,何必一定要用宁越?越想越觉可疑,皱眉继续道,“沈夺,你捉宁越去做什么?”
沈夺一直看着他,此时脸色但是缓和了一些,转开视线,慢慢道:“若不放心,便跟过来。”
飞锋不知他用意,正思索间,耳边听着十一对沈夺恭敬道了声是,却并不动,低声又道:“主人,您受伤了?”
飞锋此时才看到沈夺肩膀处似被飞矢擦过,_yi_fu被划开一道口子,_yi料边缘沾着些许鲜血。
他不由抬眼又去看沈夺,却见他面无表情,淡淡道:“无碍。”
飞锋心中微讶,想道,他nei力高shen,那些燕子楼部众并非什么j箭能手,怎么竟能伤到他?
十一见沈夺如此回答,便又行礼一次,才站起身来,上前提住宁越的yao带,将他如同一只猎物般提在手中,转身便走开了。
沈夺居高临下看着飞锋,道:“待我手下将此处的机要取走,便要在这院中四处点火,这里山shen林密,就算有人来救,只怕也要烧上一天yi_ye。”顿了顿,盯着飞锋,“你怎么说?”
飞锋慢慢起身,四面望去,只见这宅院中满地尸首,刚才激战恶斗的两方,此时竟一人不剩。燕子楼的部众正四处走动,手持短兵器的走在前面,另一些手中拿着大大的皮囊,正将引火的油料四面洒在院中。
院外的树林,此时早已浓烟滚滚,烈火张天,眼见便要顺着风势烧过来。
飞锋沉默地扫视着中原武人的尸体,然后闭了闭眼,对沈夺道:“我要离开这里,我得去**”
话未说完,只觉得颈间一痛,眼前随之一黑,body就要向后仰倒。
他只看到沈夺倾身来扶自己,但没等沈夺扶到,他便已经失去了知觉。
不知过了多久,飞锋昏沉之间,觉得有人将自己扶起,接着下巴被人捏住,zhui唇张开,有人拿着勺子喂进来一gu热zhi。
这zhi水又苦又涩,飞锋立刻呛咳起来,想要将它吐出,那人掐着他下巴一扬,飞锋无法自控,将那些苦水全数饮下,眼睛也随即睁开。
便见自己躺在不知哪里的一张木_On the bed_,坐在床边的却是阿九。
飞锋刚要问他,阿九面无表情,抬手又是一勺zhi水喂进来。飞锋见是他,知道必是沈夺吩咐,又觉得那zhi水入腹之后,并无什么不适,便不推拒,将那苦水一口咽下。看着阿九,要问话时,阿九便又举勺喂他,如此几次,竟是不容他说话。
眼看一碗苦药见底,阿九才起身走开,将空碗放在一边桌上,自己兀坐在桌边,也不看飞锋,也不说话。
飞锋知道他因为自己救了玄蜂,阻碍他为阿四等人报仇之事,对自己十分怨恨,虽然得了沈夺的命令来照拂自己,却是再不肯和自己说话了。
他与阿九虽然无甚交情,但因了沈夺的缘故,总觉得不愿和他仇视敌对。若在其他时候,只怕飞锋就要出言解释,以期阿九能够谅解明白。但是此时,杨氏宅院中尸首遍地的惨景仿佛还在眼前,飞锋nei心乱糟糟一片,愁闷难言,哪里还有心情去和阿九说话?
他低头沉默片刻,才抬眼四顾,看到自己置身于一间木屋之中,设置简陋,门窗皆闭,细细听去,能听到屋外沙沙之声,不由得一怔,想道,原来下雨了。又想,不知这场雨,能不能浇熄山上的大火。
他这样想着,便起身下床,这才发现自己身上早已换了一身_yi_fu。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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