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锋得了他这句话,面上就露出笑意来,将他拉近要与他叙年齿:“我今年二十有四,想来应该比你大了?”
不料玄蜂却愣了楞,道:“我不知道。”顿了顿,道,“师父没说过。”
飞锋虽然早知江梧州豢养异兽犹如畜养牛羊,却不料他对玄蜂的照管竟然疏漏至此,一时无语。玄蜂似乎怕他生气,小心看着他的表情,露出努力回想的神色,道:“我只记得**我只记得刚到葬堂的时候,见到那个恶**那个人还只有这么高,站在院子里哭了好久。我应该,我应该比他大的。”他说到最后一句,竟然还隐隐觉得有点骄傲似的,挺了挺Xiong膛。
飞锋听他提到沈夺,比划了两尺高一点的高度,心中叹息,想道,这样小的孩子,为什么让他这样哭?
他想着沈夺,心情就有些黯然,勉强振作j神,对玄蜂笑了一笑,道:“你既然记不得自己年龄,我便占个便宜,做你的大哥吧。”见玄蜂点了头,又道,“你我结为兄弟,还要互通姓名,我记得你是叫做陈子俞?是‘俞允’的‘俞’,还是‘零余’的‘余’?”
玄蜂表情更加茫然,终于道:“大概**大概是难写的那个**师父_F_里有一本册子,有一次他见我在旁边,便指着几个字说,这就是我给你起的名字,我只记得中间那个字很好认,另外两个字,都很难写。”
飞锋轻轻叹气,从地上捡了一段树枝,在地上写了个“俞”字,问:“是这样的么?”
玄蜂借着火光看了一会儿,期期艾艾道:“大,大概是的。”
飞锋拍了拍他的肩膀,道:“这个字有安然和乐之意,是个好字,不管江梧州当初选的是哪个字,从此之后,你就用这个字吧。”
玄蜂A了一声,欢喜道:“这是个好字么?”低下头去,也捡了一段树枝,歪歪斜斜描摹起来。
飞锋在旁观察,见他写出来的字虽然颇丑,笔画顺序却一笔不差。这个“俞”字笔画不少,玄蜂只看了一遍,就能记住顺序,可见x极颖悟。于是便把另外两字也都教他。
玄蜂一面写着自己名字,一面问道:“你的名字怎样写?”
飞锋想了想,微微一笑:“我的名字也是师父取的,这倒跟你一样。我只告诉你,你不能对别人讲起。”
玄蜂连连点头,飞锋便一边在地上写,一边道:“师父说我本姓是袁,单名是一个臻字,你看**”
玄蜂还要在细细看,却觉得飞锋声音忽然一滞,握着树枝的手微微颤抖起来,连忙看着飞锋,道:“你怎么了?”
飞锋哪里还听得到他的问题,睁大眼睛看着自己写下的两个字,只觉得头脑一片空白。
过了半晌,才低低道:“源至秦,缘至秦**至秦**”
玄蜂看出他神情有异,颇为焦急,连声问道:“你说什么?你怎么了?”
飞锋猛然回神,再去看那两个曾经觉得无比熟悉的两个字,却突然觉得它们竟是如此陌生。耳边听着玄蜂着急的声音,茫然抬眼看他,许久才慢慢道:“我**我也跟你一样,并不知道自己的名字。”
玄蜂松了口气,道:“你的名字一定比我的难写,你才忘记了。那又有什么?你总归是比我厉害。”
飞锋沉默片刻,沉声道:“以后,你便叫我‘大哥’,名字的事,不要再提起了。”
此时淡月西斜,眼看yi_ye将过。飞锋心中烦乱,玄蜂则是欣喜过头,都是再也睡不着了。于是二人稍微收拾,玄蜂换了干_yi,又将*_yineng下裹起,跟着飞锋重新上路。
自从与飞锋结拜为兄弟,虽然不能与他太过亲密,玄蜂却像是吃了定心丸一般,行动都显出一点安安分分、稳稳当当的意思。
飞锋知道他资质极佳,但是因为体质带有剧毒,除了江梧州再无一人亲近他,是以竟被江梧州耽误至此,因此对他的照管也比之前真诚许多,一有空闲便教他写字,指点他几招应变的招式,最为上心的便是对他讲述一些人情事理,应对进退。
玄蜂此时犹如混沌开窍,幽暗昏惑之中得了一线光亮,更如同幼笋遇雨,心智渐明。只是仍然称呼江梧州“师父”,敬畏之意不减,提起neng离葬堂的事情也依然犹疑不决。
飞锋知道此事不能*之过急,因此也不着意去纠正,每日除了偶尔指点玄蜂,只是专心赶路。
如此过了将近一个月,二人错过宿头,又在一处破庙中安歇。飞锋将玄蜂安顿好,自己去关上庙门,回来时见玄蜂坐起来,正看着他。
飞锋微觉奇怪,道:“你刚才不是还说累?我在此守夜,你安心睡吧。”
玄蜂yu言又止,看了飞锋两眼,低下头去。
飞锋走过去蹲跪在他身边,问道:“你不舒_fu么?”伸手便去探他脉搏,却被玄蜂反手握住。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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