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锋懂事以来,除了曾被慕容羡以何子平x命相挟跪地求饶过一次之外,哪里对别人说过恳求之语,何况还是主动哀求?他忍耻相求,羞惭无地,不由自主将沈夺越抱越紧,声音抖得不成样子。
沈夺觉察出他声音有异,就要挣开他。飞锋不想被他看到自己窘迫难过的样子,一手伸上来按着他后颈,与他脸颊相贴,不肯让他转头。
沈夺挣了两下,没有挣开,竟动用nei力,真气猛然向外一涌,便将飞锋双臂震开。
飞锋见沈夺抬起身要看他,便将头扭到一边。沈夺伸手便捉住他下巴,将他面孔扳向自己,飞锋只得抬起手臂盖在眼睛上。
两人谁都不说话,只有急促的呼xi声响在耳边,片刻,才听沈夺的声音带着些严厉的意思,冷冷道:“飞锋,你要求我,便看着我求。”
飞锋微微一颤,慢慢将手臂移开,去看沈夺。
沈夺面无表情,看着他双眼,问道:“躲什么?”
飞锋安静片刻,终于道:“我不愿亲眼见你发怒拒绝。”
沈夺微微一怔,一手撑在他头侧,另一手本来捉着他下巴,这时拇指在他zhui唇上摩挲两下,似乎自语般说道:“同一张zhui说话,有时让我欢喜,有时让我气得发狂。”
飞锋心中叹息,想道,你之于我,不也是如此?心中忧虑沈夺的答案,抿着zhui唇,并不说话。
沈夺注目看他良久,直到飞锋都有些僵硬,才慢慢问道:“你是求我与正道交好,放弃统领武林大业,还是求我统领武林之后,不要将他们当做奴隶?”
飞锋听他这样问话,竟是大有转机的意思,一颗心砰砰直跳,不由十分谨慎,字斟句酌回答道:“你要统领武林,势必与我中原冲突,到时无论是哪方死伤,都要令人难过。”
沈夺眉头不易察觉地微微皱起,看着他道:“可我若不这样做,便要成他人刀下鱼、俎上r了。”
飞锋忙道:“中原武林被江梧州一番杀戮,元气大伤,到时哪有力气与你为难?又是在你助力下剪除他,欠你好大人情,不会便即与你翻脸相斗。待到休养生息数年,冤仇渐泯,也不是不可能。”
他一心只盼沈夺答应,声音十分急切,沈夺唇角微动,像是想要笑,却又忍住了,道:“你这话也只好骗骗自己。”顿了顿,又道,“别人不说,只那姓秦的便狡诈无比,防不胜防。”
飞锋微微皱眉,道:“他既自陈身世,说自己是魔教后人,消息一旦走漏,必不容于中原正道,又能对你如何?”
沈夺嗤笑一声,道:“你以为他贪图的是这点中原武林的权势么?”
飞锋先是一愣,忽然想通一点,悚然而惊,A了一声,问道:“你是说,他,他竟是要与你争葬堂么?”
沈夺点点头,不知想到什么,神色便有些难看,道:“我人手不足,要与他结盟;正道要仰仗他多年前在各地布下的消息网,不能立刻与他翻脸。因此他竟有恃无恐,故意说出自己是程惟恕之子。他这样的身份,来日剪灭江梧州后,要想趁势收复葬堂,比我不是名正言顺得多么?”
飞锋越听越是心惊,想道,难怪沈夺对霜河君如此忌惮,以为我与他勾结之时,又那样生气。转念又想,葬堂本就是程氏数代经营,江梧州虽然半路夺得,*差阳错之下,未能赶尽杀绝,留得霜河君在世,他数年隐忍,原来是要夺回祖辈基业么?又想,如此看来,当年盟主同意霜河君假作秦氏后人,未尝不是防着江梧州剪草除_geng之意。
正想着,便听沈夺道:“放眼天下,只有He他与我二人之力,才能除掉江梧州,可是江梧州死后,葬堂偌大势力,是归他用还是_fu我管,便要各凭本事。那时的葬堂主人,自然便是号令武林的霸主。”他说到此处,目光闪烁,看着飞锋道,“若那人是姓秦的**”
他故意停下不说,飞锋却不由想到,霜河君与正道本就有杀父之仇,在中原隐忍多年,说不定受了许多鸟气,若是存了报复之心,到时发起威来,只怕更要生灵涂炭。
他自从那日听霜河君诉说往事以来,便觉如同身处梦中,极不真实,完全无法想象自己竟然是秦逸之子,但此时心中竟不由自主回想起那夜灯下,霜河君谈及盟主不知如何处置他时,转述萧氏家主的说法,“他小小年纪想法便如此毒辣,只怕所谋匪浅,现在不除,后患无穷”。心头一跳,又想起霜河君表情难测,给他出主意:“我们与他结盟灭了江梧州,马上便对付他,将他打压得全军覆没。他这样的人,只有到一无所有之时,才肯听你摆布。”
他心中正乱作一团,就听沈夺慢慢道:“可若那人是我,既有你出言恳求,或可下手轻些,让那些正人君子好受些。”说着与他越凑越近,呼xi都吹到他脸上,低声道,“不要再走,陪我一起。”
飞锋听他这样说,伸手拥住他肩膀,低声叹了一口气,问道:“陪你?**做你水卫么?”
沈夺静默片刻,低低道:“我想明白了,你与他们**不同。不过你若看不起他们,我却不答应。”顿了顿,道,“我十五岁初到燕子楼,外祖虽然收留我,却并不喜欢我,只将燕子楼地位最低下的水卫划拨给我统辖。我费了许多力气,才将他们训得忠诚能干,有如肱gu。这几年中,更是与我荣辱与共,上下一心。来日我统领三教,必要让他们功高荣显,只在我一人之下,却要受万众仰望。”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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