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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天佑醒时,已是日上三竿。抚抚额角,觉着有些昏沉。他着衣下地,刚在桌前坐了,倒了杯水润喉,便见赵羽端着一个托盘推门而入。

“小羽。”楚天佑放下杯子,轻笑:“我竟起晚了。”

赵羽见他眉宇间犹带着一丝倦意,又想起昨夜那滴滑落尘埃的眼泪,心头莫名一痛,却神色不动,将手中托盘放在桌上。

一锅白粥,几碟小菜。

“公子请用。”

楚天佑挑眉:“小羽,陪我一起用吧。”

赵羽迟疑,还是坐了下来。

“珊珊,五味呢?”

“五味一早拉着珊珊出去了,说是昨天去药铺的路上看到一些好东西,要送给珊珊。”

赵羽给他盛了碗粥。

“哦……”折扇在手中轻轻转动,楚天佑微笑:“小羽,待会我们也出去走走,看看此地官景民情。”

赵羽应是。

食罢,下得楼来,走过回廊,进了大堂,就见小二端着酒菜飞快地穿梭着,还不时传来猜拳声,谈笑声,杯盏碰撞声。

“呦,客官,您二位起了?要不要吃点什么?”

两人谢绝。

待两人出了云来客栈,到得街上,更是热闹。

“包子,新鲜包子,皮薄馅香的大包子!”

“大饼,刚出锅的大饼,热气腾腾的大饼勒!”

“馄饨,卖馄饨!”

人Ch_ao如织,小贩穿梭,买卖声,吆喝声,讨价还价声连成一片。

楚天佑唇边一直噙着的笑意越发柔和舒悦:“民为官之镜,亦为君之镜。”

见他如此,赵羽唇角也不由勾出一道清浅的弧度,柔和了冷峻的线条:“公子承天命于宇厦将倾、诛除Ji_an侫,解民倒悬,后又励精图治、

中兴家国,自然开创此盛世太平。”

楚天佑摇头,叹道:“天下大势初定,余孽横行,盛世太平之说,为时过早……”

“赵羽相信,公子必定能使百姓富足,国家繁荣!”赵羽笑着,掷地有声。

“好!”楚天佑深深看了赵羽一眼,畅然长笑。

两人在街市中信步而行。

手执折扇的公子含笑四顾,一袭浅黄,微风过处,发丝轻扬,身侧,蓝衣的青年身姿挺拔,冷冷的眸光中总带着一丝警惕,唯有在落于那位公子身上时,方才略过几不可察的淡淡温暖。

温润如玉。

峻凌藏锋。

这般气度风华,在擦肩而过的行人心中留下了多少惊叹。

不觉间,已转过好几条街。

“公子,您看。”赵羽示意。

楚天佑笑了,扬声朗道:“珊珊,五味。”

小摊前的两人闻声回头。

“天佑哥。赵羽哥。”白珊珊开心的把丁五味扯了过来。

“徒弟,你们也出来了。”丁五味一脸老大不乐意。

“瞧,这是五味哥送我的簪子,怎么样?”

少女袅娜的身躯包裹在浅绿薄绸里,笑容明丽,发鬓上斜插了一根点翠簪子,细碎彩珠串成流苏,摇曳生辉。

楚天佑望着面前少女眼眸中微微的期冀,轻笑:“很漂亮。”

白珊珊笑得眉眼弯弯。

丁五味在边上哼哼。

旁边有几人路过,谈笑声传来。

“听说这次花擂,摆擂的张员外很有获胜的信心,斗擂的沈庄主似乎也早有准备,哈哈,咱们有眼福了。”

“正是。正是。”

“哎,你听说了没,张老爷的独子曾在一个月前向沈家老爷提亲,要娶沈家的小姐,被沈老爷拒绝了。”

“应该!我家若有女儿,也不愿招这么个女婿!”

“就是,花天酒地,夜不归家!”

突然——

“啊!”

“快躲开!”

一阵惊叫,行人纷纷躲避,几人望去,一马早已冲街而过,留下一地散乱瓜果物什。

“老伯当心!”

白珊珊扶起倒在四人旁边的一位老者。

“岂有此理!闹市纵马,就不怕误伤行人?!”赵羽怒道。

老者被扶起来后连连向白珊珊道谢,问得此言,见是与扶他的好心姑娘一道的青年,苦笑着道:“小兄弟有所不知,这人平日虽纨绔了一些,闹市纵马倒是第一回。”

楚天佑握着折扇的手微紧,微微一笑:“这位老丈,可否告知刚才马上那人是谁?”眸如点漆,虽是笑着,身周却升起一股淡淡的压抑。

老者答道:“那就是张员外家的少爷,张世彦。”心下暗自惊疑。这位公子好生威势!

丁五味插话:“这小子这么嚣张,他老子不管吗?”

老者无奈的道:“怎么不想管?张员外倒是个好人,就是把这儿子溺爱得紧,也管不住他。只得与大伙说了,他儿子损坏了什么,只要报到张府,他全额包赔。唉,生子不肖啊!”摇着头走了。

“公子?”赵羽看向楚天佑。

楚天佑左手捋过发丝,轻笑:“听那老丈所言,这张世彦倒不算无可救药。嗯,此乃张家家务,你我不好直接去管。待到花擂之后,寻开元县令时不妨与那张员外提上一提,倘若张员外舍得,我自有安排。”

丁五味目瞪口呆:“我说,徒弟啊,你该不是闲的吧?人家儿子成不成才你都要管?”

“导人向善,于国于己,都是益举。”刷的打开折扇,楚天佑朗笑转身:“好了,五味,逛了半宿,我倒有些累了,要回去歇一会。你呢?”

“口口声声国啊己的,真当自己是国主了,还时刻忧国忧民?”丁五味嘀咕。

赵羽冷眼扫他,跟上他家公子。

“五味哥,你说什么?”白珊珊没听清,疑惑的望他。

丁五味被赵羽那一瞥冻得发毛,摇动小扇的动作都僵在那里,半晌才呐呐道:“没,我哪有说什么?我就说我徒弟真是个大好人,就像国主一样,忧国忧民呐!……”

。 。 。 。 。 。 。

“咚咚。”

轻轻的敲门声。

桌边撑着额头浅寐的赵羽一下惊醒,转望窗外,天色已微暗。

床上,楚天佑睫羽微颤,缓缓睁开眼。

“小羽……几时了?”他坐起身,轻轻揉揉额角。初醒的声音仍略显暗哑,低低的响在房中

,像微风抚过湖面,荡起浅柔的涟漪。

“刚至戌初。”赵羽送上衣物。回客栈后,这人略吃了些东西,又喝了次药,也不知是风寒初愈身子仍虚,还是昨夜未曾睡好,躺下不一会便迷迷糊糊睡了过去,直至现在。

楚天佑着衣,略感讶然的挑眉。他竟睡了三个时辰?

“天佑哥。”白珊珊在门外轻唤。

楚天佑坐到桌前,倒了杯茶,轻抿。

赵羽开门。

“赵羽哥,天佑哥起了吗?”白珊珊低声问。

赵羽点头,侧身让过。

楚天佑放了杯子,向她颔首微笑:“珊珊。”

“天佑哥,”白珊珊有些担忧,“你还好吧?”

“好。五味的药很有效。”楚天佑轻笑起身,打开折扇:“走吧,五味啊,怕是等得有些心焦了。”

“是啊,五味哥从酉时就开始念叨要早些去,怕占不到好位子。这会一定要我来催。”珊珊很无奈。

。 。 。 。 。 。 。

酒楼二楼,还是昨晚那个靠窗的位置,丁五味对着楼梯口望眼Y_u穿。见三人上得楼来,大喜,立即吩咐在旁等着的伙计:“快,快上菜,随便上几样就成,我们赶时间!”

伙计叠声应着退去。

“嗯,徒弟,你气色不错啊,看来风寒是全好了。今晚睡前再喝一次药,就没事了。”丁五味抓过楚天佑手腕把了一下脉,自得的点头。

还要喝药?楚天佑收回手,抽抽唇角,笑容微僵。

“嘿嘿,徒弟,你可不能炜疾忌医啊!”丁五味笑得诡异。

“……是,师傅。”你确定不会在里头多加点黄连什么的?楚天佑想起中午那碗药的滋味,忍不住想叹气。

“石头脑袋,记得盯住徒弟喝药啊。”丁五味对赵羽吩咐。让你对珊珊笑!让你对珊珊说漂亮!那簪子我送给她的时候她都没有那么高兴啊!

赵羽认真的点头。

楚天佑无语。

伙计把饭菜送上。

赵羽道:“五味,花擂戌正开始,离这边不过两条街,你急什么?”

“怎么不急?”丁五味抓起碗开始扒饭,“楼下,看到没,那些都是去凑热闹的。”

楚天佑,赵羽转首窗外。

暮色沉沉,楼下街道上人头攒动,移动往一个方向。

“快吃啊。”丁五味嘴忙个不停,含含糊糊的念叨。

“是是是。”

三人无奈附和。

。 。 。 。 。 。 

万宝县的主街一横一竖,呈十字交叉,花擂的擂台已经搭在两街交会处,一串串灯笼照的擂台亮如白昼,台上摆了四张太师椅,台角悬着黄橙橙的铜锣,台下围满了人,人声鼎沸,人影幢幢。

四人站的地方已经算是内圈,却也离了擂台近两丈。

“再来早些就好了。”丁五味不满,继而嘿嘿笑,“珊珊呐,反正现在台上没人,你要不要上去抛个绣球玩玩?”

白珊珊嗔了他一眼。

赵羽眼里忍不住透出丝丝笑意。

楚天佑低咳一声,折扇微开,唇角的笑容也略显古怪。

难怪丁五味会这么说。那建擂台的人也不知是怎么想的,把支撑擂台的木柱扎满红色绸子不说,用于上下的阶梯上也铺了红色地毯,连挂的灯笼选的也是红色,夜风中红绸翩舞,红灯摇曳

,好生喜庆。

戌正。

“咣——!”

一声锣响,有两人上了擂台,均不过四十许,相貌端方,仪表堂堂,互道问候后坐在太师椅上,而后又有四人上擂台,其中两人一人一边坐在先前两人身旁,另两人分别站于其身后。

“赵大人和王大人来了。”

“看,是张员外和沈家老爷。”

“小声些,要开始了。”

人群窃窃私语。

赵羽向旁边一儒衫中年询问:“请问先生,这台上哪位是开元县县令?

那人闻声转首,答道:“左边的那是万宝县令赵正辉赵大人,右边的就是开元县令王建林王大人。”顺便又指着分别坐在两位县令旁边的两人:“那大腹便便的是张荣洪张员外,那清瘦的

是沈祥清沈庄主。站在他们身后的是他们的管家。”

“多谢指点。”赵羽拱手。

楚天佑在旁听得清楚,含笑捋着发丝。

台上,张荣洪起身。

“乡亲们,今日又是花擂,张某先谢过大伙赏光。”他呵呵笑着,对擂台四方各作一礼,富态的样子很容易让人生出好感。

台下闹哄哄的响起一片“张老爷客气了”当然也有人扬声乱喊“天色不早,快比吧!”

“好好。”张荣洪笑着:“沈兄,咱们也不好教乡亲们久等。今日我再次忝为擂主,自当抛砖引玉。请赐教!”拍手。两个庄丁搬上一个大瓮,里面半开半睡,荷花摇曳,竟是一梗托三花,一紫一红一白色。

台下一阵喧哗。

丁五味看的啧啧有声,楚天佑轻摇折扇,发丝拂风,笑容淡淡。这些花对于旁人来说是难得,于他却无甚稀罕。天下一等一奢华之处,正是皇宫。

沈祥清突然脸色数变,起身向张荣洪拱手:“张兄,小弟有话要说。”

张荣洪很是好奇:“沈兄请讲。”

沈祥清沉声道:“天下名荷你我不知收罗凡几,今日若再如以往般一品品相较,却是耗时太久。”

张荣洪不解:“那沈兄的意思是……?”

沈祥清决绝的道:“今日我Y_u改个章程,一举定输赢,不知张兄意下如何?”

台下人群反正是看热闹,见此情景兴奋异常。

丁五味却不由张大嘴,瞪圆眼:“他这是X_io_ng有成竹,还是拼死一博?我……我不会是真有生意上门吧?!”

张荣洪眯着眼打量他半晌,拍拍肚皮,哈哈大笑起来:“好!沈兄既有如此魄力,张某同意了!”

“多谢张兄!”沈祥清作揖,回头喊道:“抬上来!”

四个汉子小心翼翼的抬上一个足有一人高四尺阔的大木箱,放下后,取了箱盖,再一番动作,居然把木箱前后左右四块板子全拆了去。

众人定睛望去,好生失望。

竟还有一道帘幕挡着,不知当中何物。

此时,沈祥清亲自上前,只是说了一句话:“花名‘扶光’。”

他拉开帘幕。

映入众人眼中的是一个半人高的红木架子,架子上摆着一个一尺高,宽达三尺的水晶盘子。

水晶大盘没有任何雕饰,通通透透的盛着半尺深的一鸿清泉,没有半点泥土,一株花木静静躺在水中,根系莹白,叶片凝碧,花梗撑出孤单的一支,花浮水面,大若碗口,花瓣尖长,花色微蓝,乍看上去似乎与普通睡莲无二,众人细瞧之下却不由呆了。这花整株仿佛琉璃雕琢,通体晶莹,水波荡漾中花瓣花叶随波摇摆,居然似与水光融为一体,折Sh_e着灯火,流光溢彩,璀璨异常。

满场鸦雀无声。

忽有一阵风来。

“什么味儿?”

“好香!”

惊呼不绝。

“秀色粉绝世,馨香谁为传……”楚天佑紧握折扇,低低惊叹。

赵羽目中亦露出震撼之色。

“冰肌玉骨,国色天香!”白珊珊喃喃。

丁五味两眼放光,吞着口水:“钱啊,这都是钱啊!”

三人被他的反应噎着。

白珊珊气恼:“五味哥,你真是煞风景!”

“我这是实在!”丁五味理直气壮。

台上,两位县令终于回神,深吸口气,互望慨叹:“果真绝妙好花!”

万宝县令赵正辉笑提醒道:“张员外……”意思是轮到你展示你的花了。

张荣洪呆愣愣的看着那盆“扶光”,许久,苦涩的摇头:“不用了。”向沈祥清拱手作礼,

“沈兄,小弟认输。"

他来这么一出,虽是突然,众人倒是完全理解。

沈家出示的这花根本就不似凡间所有,甭说看过了,听都没人听过,瞧台上两位县令老爷不也是瞧傻眼了?他的花再好,往沈家的花边上一摆,也就是陪衬的份,还不妨直接爽快认输,倒显得大气。

张荣洪诚恳道:“沈兄,小弟自愧不如。”

沈祥清忙扶住他:“哪里哪里,侥幸而已。”

两人又扯了几句,张荣洪才有些迟疑的问道:“沈兄,小弟有一事不解,沈兄肯否见答?”

“你说。”沈祥清干脆的很。

“此花得于何处,竟是这般奇异?”张荣洪问得有些小心翼翼。

沈祥清答道:“客气客气。此花乃是J_ia_n内所栽培,当今天下,唯此一株。”

“枉费我自以为知道的多,竟有目如盲,不晓嫂夫人还有这般能耐!沈兄,好生福气啊!”

张荣洪大叹,羡慕之色溢于言表。

沈祥清连连拱手道:“哪里哪里,只是夫人一时偶得,栽培出这花完全是运气,当不得如此夸奖!”脸容沉肃,唤那四个汉子。

四个汉子又把大箱子拼合起来,在众人愕然的目光中将那株“扶光”小心装回,抬走。

“哎哎!别啊!”

“沈老爷,你怎么把花收起来了?!”

“我们还没看真切呢!”

台下一片遗憾的嚷嚷。

张荣洪也惊异万分:“沈兄,你这是??”

“突然想起有件急事必须立即去办,实在惭愧!” 向张荣洪歉然说着,又对两位县令拱拱手,沈祥清对身后的管家低语几句,匆匆

离去。

张荣洪呆了半晌,干脆也一样,与两位县令告辞,走了。

两位县令面面相觑。

这次花擂开得……这虎头蛇尾的样子……算怎么个事??

“王兄明早就要走?”

“出来几日,衙中事物积存,确实不便久留,赵兄恕罪。”

……

两位县令干脆也开始话别。

台下。

楚天佑眸光一闪,道:“走,去见见王县令。”

四人分开人群,往擂台走。

台上。

沈家的管家快步走往台前,高声道:“乡亲们,乡亲们,今日花擂未能让大家尽兴,我家老爷深感抱歉,不过我家老爷获胜,自是万般欢喜,待会在太白楼摆上流水席,请乡亲们务必赏光同庆。”

正要散开的人群开始骚动。

“谢沈老爷!”

“谢过沈老爷!”

随着乱哄哄的道谢声音,人流如开闸洪水般往太白楼方向倾Xie,楚天佑四人正当其冲,几下便陷入人Ch_ao。

“哎!”楚天佑左肩突然被撞了一下,踉跄不稳。

“公子!”

赵羽眼急手快连忙扶住他。

“五味,珊珊!”

楚天佑四望呼唤,入目黑压压一片人,哪里还有五味珊珊的身影。

“公子当心!”

赵羽护着他又避过一波人流,退到街边一角。

举目远眺,擂台上已是空空如也。

“……莫非天意如此,不使我今日得知母后消息?”楚天佑怅然,而后苦笑,“先回客栈吧,看看五味和珊珊回去没有。”

“是。”赵羽心下微涩,低声应着。

正行间,两人脚步一顿。

楚天佑唇角微勾,继续向前走,冷冷一笑,握紧折扇:“小羽。”

赵羽眸光冷冽,略点头,后退一步,隐入人群。

。 。 。 。 。 。 。

云来客栈。

楚天佑房间。

还在门口,就着大开的房门,楚天佑就看到丁五味围着桌子转圈,白珊珊坐着时不时望向门这边,俏脸带愁。

“徒弟他们怎么还不回来,不会是遇到什么事了吧?”丁五味以扇挠头。

楚天佑笑着扬声:“五味,珊珊。”

“天佑哥!”白珊珊迎近前,上下打量楚天佑,见他好好的,松了口气。拉着他坐下,给他倒了杯茶。

“你们倒比我先回来了。”接过茶水,楚天佑笑着。

白珊珊道:“我们也是刚回来。”

“开流水席,这沈老爷忒大方!就是突然来这么一出,把我可害惨了,哎哟我的腰回来就好,我给你熬药去。”丁五味哼哼唧唧的出门去。

“天佑哥,怎么就你一个人?赵羽哥呢?也走散了?”

“方才有人跟踪我们,小羽已经查探去了。”

白珊珊一惊:“跟踪?”

正说着,赵羽推门而入。

“怎样?”楚天佑问。

赵羽愧疚低头:“公子,对不起,没有追到。”

楚天佑端茶轻抿一口,放下,轻轻摩挲着杯子:“哦?以你的身手都能让那人走脱……那人武功如何?”

赵羽道:“未曾交手,不过轻功不错。”

楚天佑沉思:“那人对万宝县很熟悉?”

“是。”赵羽点头。“他窜进了一条很偏僻的小巷,待我追去已不见了。”

楚天佑道:“有没有看清是怎样的人?”

赵羽想了想,道:“是个年青男子,不过他似乎是一门心思逃走,头也未回过一次,相貌我没看清。”

“嗯。”楚天佑拿起桌上的折扇,轻轻敲击掌心,若有所思。

赵羽,白珊珊对视一眼,不敢打

扰他。

直到丁五味端着药进来。

“徒弟啊——喝药了——这是师傅我特、别为你重开的方子呵——”把药往楚天佑面前一摆,丁五味声音拉得长长的,笑得像朵喇叭花。

楚天佑纠结的望着白瓷碗里黑不黑褐不褐的药汁,突然什么都不愿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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