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猎雪同之前一样,吃完饭主动洗碗,然后冲了个澡,回_F_间铺床单,铺完他往_On the bed_一躺,瞪着天花板发呆。
陈庭森让他收拾东西,其实没什么好收的,从关崇家拎回的行李箱就现成在那儿,拖起来就能走。客厅里的电影还在放,听着
是个不错的结局,他也没心情出去看,满脑子都是刚才陈庭森那句话。
晚上**
晚上怎么样呢?
如果他没打断的话,陈庭森是不是要说晚上去跟他睡?
这种情况要是搁在以前,不消陈庭森多说,陈猎雪自己就会想着招儿往他身边贴。现在算怎么回事呢?他能觉察出陈庭森的意图,那是一种很生疏的亲近,从让他坐以前一直坐的副驾,到买零食,再到那句没头没尾的“晚上”,陈庭森真的企图将二人打磨成纯粹的父子关系,他在以笨拙的方式表达父爱,只是他所做的一切都像在对待一个幼童,对待一个死在九岁那年的孩子。
这或许不能怪陈庭森,“父爱”的表达对于他而言断层了整整六年,他所熟知的温柔与爱都卡壳在陈竹雪身上,他还没有机会学会去做一个成年人的爸爸。
可即便这么想,陈猎雪心里还有点儿不上不下的憋闷——他无法理解陈庭森怎么能对二人再次同床共枕无所顾忌。
一个你明知道对你心存畸恋的人,你明知道这种表达亲近的方式在对方眼里近乎蛊惑,只因为你一心想将自己重塑为父亲的形象,这些顾虑竟然真的可以“既往不咎”。
那对我来说呢?
就算我也打定心意跟你做父子,这样莽撞的亲近,也实在让人难过。
陈猎雪在心里翻来覆去地倒着这个无解的怪圈,倒到最后,那点憋闷已经酝酿成了烦闷。他心想除非陈庭森能与他交换身份,站在他的角度去看他自己,才能明白他那句话到底有多残忍。
残忍的父亲在这时候推门进来,给他端了杯热牛*。
陈庭森说:“你关叔叔说了,现在你每天睡前都要喝一杯。”
又是这样对待幼儿的方式。
陈猎雪盘着tui从_On the bed_坐起来,他还有点儿憋得慌,不太想主动跟陈庭森说话,也不想解释他其实不爱喝热牛*,只接过来有一口没一口地啜。
本以为陈庭森递了*就该出去,没想到他双臂一环倚上了门框,大有等他喝完的架势。陈猎雪立刻又有些心软,他摇摇杯子对陈庭森说:“你去休息吧爸爸,喝完我会去刷掉。”
陈庭森没理他,也没离开,陈猎雪也就不坚持,加快了喝*的速度。最后一口咽进喉咙,陈庭森伸手拿过空杯子,随手往书桌上一放,对他说:“睡_yi解开。”
听到这话的第一反应,陈猎雪以为他要听心跳。
他没说什么,心里生出“果然”的念头,习以为常地开始解_yi扣,边解边看向门旁的电灯开关,等陈庭森按灭它,开启一场静谧的黑暗。
这次陈庭森却没关灯。
他在陈猎雪身前半蹲下,并起两指探上他的伤疤,把控着力道按压,问他:“痛么?”
陈猎雪有些怔,陈庭森此时的表情完全不是一个怀念孩子的父亲,他就是那个在手术台上*持手术刀的医生,神色严谨,目光认真,只专注于病人的反应。
“不痛**”陈猎雪答,垂下头看陈庭森的指尖游走,随着他的问话逐一反馈:“也不痛**这里有一点儿**不痛**不痛,痒。”
陈庭森收回手站起来,给他拢了拢_yi襟,说:“恢复得不错。”见
陈猎雪一直盯着他看,他又主动解释:“刚才在医院没好好检查,再确认一遍。”
“哦**”陈猎雪垂下头,慢吞吞地扣扣子,他从下往上扣,扣到肚脐的位置,他的手指慢下来,轻声说:“我以为,要听心跳呢。”
陈庭森准备离开的身影一顿。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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