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方十八的秦渊在家长会现场成为了一道独特的风景线，老师在台上发表讲话的时候，各路好奇与质疑的目光令他如芒在背，觉得自己简直蠢到家了。

越过教室里排排坐的叔叔阿姨们，他手拿着秦朔北的成绩单，朝窗外望去一眼。

秦朔北站在空**的走廊里，面对着窗外灰幕般的天空，不知道在看什么。

他的表情好像什么都没有，又好像什么都写作了缄默。

家长会足足开了四十五分钟，结束离场时所有家长都要在孩子的花名册上签字，就签在自己孩子的姓名后面一栏。

秦渊夹杂在无数刺眼的“父”和“M_”中，用力在横线上写了：兄，秦渊。

写得苦大仇shen。

表示谅解的老师向他投来的怜悯视线，他不愿接收，却也只好报以无奈笑容，作为对外界“善意”的回馈。并非出自本意，但这是礼节，一些所谓应有的东西，他都站在客观的角度承认其He理xi_ng，哪怕心里_geng本不赞同。

就像他对秦朔北。哪怕知道他是无辜的，他是受害者，是那场悲剧的牺牲品，可他依然背负着那些死无对证的怨恨和残局。

秦朔北看见大人们陆陆续续从教室里出来了，有些凑在一起谈笑，炫耀或忧愁的说起自家小孩，他想起_M_M还在世的时候，说起他的神情永远是骄傲的，欣we_i的，发自nei心_gan到快乐的。

如果不是这个nv人，如果没有这个家，他不知道自己的人生会走到哪种地步，堕落进shen渊还是腐烂在yin沟，或者活不到这个岁数就早早死去——他曾离死亡那么的近，近得能直接_gan受到那种冰冷和无助。

但现在不会了。今后也不会了。

他看着朝他走来的秦渊，拿着他的成绩单，跟他一起走出教学楼，走进一片温暖而落寞的黄昏里。

“你。”

作为一个刚开完家长会的“准家长”，秦渊觉得有必要为这次难忘的体验做个总结陈词，体现一下家长的威严。

“老师说你名次进步了，

总体成绩没有太大变化，这说明什么，一方面证明你稳定，另一方面就代表你没有进步。”

“这次语文考得不错，化学没有上次分高，所以要在理科上下点功夫。懂吗。”

除了这些还真没什么刺能挑A，可恶。

不小心瞥见秦朔北那不禁莞尔的神情，秦渊把那一沓白纸拍进他手里，皮笑r不笑的，“跟你说话呢，找抽A。”

“我在听。”秦朔北tian了tianzhui唇，声线轻柔地回答，“哥你继续说。”

“没了。”秦渊冷冰冰地丢下一句，两人说话间就走到了他打工的地方，一个在门口打电话的店员看到他还用手势同他问了声好。

秦渊一边换上笑容回应，一边跟秦朔北交代着，“回去吧。冰箱里有速食炒饭可以吃，不用管我。”

“你那个点儿下班除了面包和泡面_geng本买不到什么可吃的吧。”秦朔北却轻描淡写地反驳了他，“我给你煮个粥好了。”

秦渊一时说不出话，可不可说的都别在嗓子里，就拿一双清冽又凌厉的眼看他。

怎么看还是烦。

离高考还有不到两个月，让秦渊糟心的事儿能从城东排到城西，区区一个秦朔北还ca不上队。

二模成绩下来了，周六上午的自习课，老师又一次把他叫到办公室里，从眼下的困难谈到长远的未来，归_geng结底还是想说_fu他去上大学。

秦渊拿卷子的手垂在身侧，在办公桌和侧耳旁听的老师们的包围圈中困惑不已，他想：莫非我这肝火旺盛得都飙到脸上来了？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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